第27章
思緒紛亂不知從何而起。
前塵往事太磨人。當晚喬念回去就做了一個夢，光怪陸離，匪夷所思。
一會兒夢到她扇了一個耳光給林倩雲，痛快人心；一會兒夢到她畏首畏尾地走在空無一人的校園裏；一會兒又是梁良跟着她，喋喋不休地和她說着一些話，她驚慌逃走；她還夢到了周寒辰，他們在學校後山聊天……
場景一幕幕切換，走馬觀花。她說不出有什麽想法，像個旁觀者一般看完這些畫面，早上醒來後頭痛欲裂，也忘得差不多一幹二淨。她只記得夢到和周寒辰在後山聊天，說些什麽了呢？
想不起來只能算了。
她和蕭菱菱約好了早上九點在步行街的麥當勞見，時間也不早了，她匆匆收拾了下就趕去麥當勞。結果還是遲到了一小會兒，蕭菱菱老早就占好位置點了可樂在等她。
“等你好久了！”蕭菱菱嘟着嘴抱怨道，沒等喬念跟她道歉，她又摸了一把她的臉，驚慌失色地問：“小阿念，你昨晚幹嘛去了，臉色這麽憔悴！”
“啊？真的嗎？”
蕭菱菱肯定的點頭。喬念不禁用手摸摸自己的臉，嘆了一口氣挫敗地說：“唉，昨晚沒睡好，我早上出門急也沒什麽留意，算了。”
“該不會是想你表哥想得睡不着吧！”
她擠眉弄眼地揶揄喬念，喬念沒好氣地把作業鋪得滿桌子都是，抱怨道：“想什麽呢！哪有的事，好啦，我們趕緊做作業，下午去逛街。”
“欲問小娘子為何羞紅了臉……”
“我才沒有羞紅臉呢，我才不想他呢。”最後句微不可聞，她又突然提高聲量，“你會對你表哥産生绮念？”
此地無銀三百兩。蕭菱菱笑眯眯地沒有反駁她，雙手托腮也沒有再跟她辯駁，大眼眨呀眨地直勾勾盯着喬念。
“本來就是。”她嘀咕道，起身又去買了一些小食，躲避蕭菱菱探究的目光，結果還是沒躲過，剛坐下，蕭菱菱嘴裏咬着一根薯條，湊過來小聲問她：“老實說，你對表哥真的沒有想法？”
招還是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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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招到時真的有什麽，那豈不是打臉加騙人了？！
蕭菱菱還是她兩世最好的朋友，她也不好再瞞着她：“好啦，我招了，有。”
她眼底閃爍着‘我早已看穿了一切’的光：“那你還說是表哥，周寒辰诶！我們學校的大帥哥，大寶貝诶！你知道嗎，我覺得只有霍西顧才可以跟他有得一拼。”
要不要這麽誇張，喬念有些不信，大帥哥可能是真的，大寶貝，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霍西顧長得什麽樣，她實在是記不清了，好像還真的遠遠看到過一次，一副典型的不良少年的模樣，和周寒辰站在一起，兩人相比确實分不出上下。但是周寒辰和霍西顧的氣質不同，雖然印象中周寒辰不是學霸級人物，而他氣質冷清，看似好接觸，實則拒人于千裏，像個不問世俗的高傲谪仙。
“你知道嗎，我覺得太不真實了。”喬念不自覺地吐露出內心的想法：“就算他在我身邊，我還是覺得不真實，這種感覺，好像第二天醒來就發現都是一場夢，我在夢裏，你也是在夢裏，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的夢境……”
這樣患得患失的感覺太折磨人，蕭菱菱丢給她一個我懂的眼神：“你們不會還沒有确認關系吧？那你去跟他告白呀！也難怪你會這樣想了，其實他人氣還是挺高的，最近好多學姐跑到我們教室附近偷看你，你不知道？”
這個她還真的不知道，最近她太忙了，學習進度要追，店鋪要規劃，下課後她都會自動屏蔽附近的人和事，這樣說起來，好像确實是有些陌生面孔游蕩在她們班附近。他受歡迎說明大家的眼光都不錯？
她在猶豫些什麽呢，也不好說。她思索了陣，才找到一個借口：“我覺得我們還太小了，他明年就要高三了，這些事只會讓他分心……”輕咬下唇，“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還是順其自然吧。”
說這麽多，問題的根源就是源自于內心的不自信。
如果她告白了，被拒絕了怎麽辦？她不知道現在周寒辰是出于什麽心理而對她好，好像真的把她當做一個小妹妹一樣在照顧，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進一步，成功了就皆大歡喜，失敗了，那就連妹妹這樣的位置都沒有得做。她為什麽不能安安分分的占據他身邊一個小小的位置呢？
內心的小惡魔一直在誘惑勾引着她，當然不能了，你看你，連他晚回短信一分鐘都牽腸挂肚魂不守舍，有妹妹會對哥哥這樣的嗎？你敢說你不想和他在一起？！遵從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吧！
用力把小惡魔甩掉，她又膽怯了，以後的事情太難說了，還是能拖就拖吧。
沒想到心底的小惡魔走了，身邊的小惡魔還在引誘着她：“我還是覺得，你要是真的喜歡，那就得趕緊努力，要是你不上，別人後來者居上怎麽辦？能搶占先機就必須要快啊！你猶猶豫豫的，到嘴的鴨子飛了怎麽辦！”
話糙理不糙。蕭菱菱說得也對。
這樣做抉擇真的太難為她了，上還是不上呢？要是被拒絕了，那她豈不是哭都沒有地方哭？
到底該怎麽辦呢？！
千頭萬緒不知從何抓起，腦袋裏像有兩個小人吵架，争得面紅耳赤不肯相讓。時間也不知不覺中飛快流逝，喬念面前的數學卷子只是草草寫了兩個選擇題，她不自覺地咬着筆頭：“菱菱，我覺得……”
“你怎麽還在想這件事啊？”蕭菱菱伸頭看了一眼她面前的試卷，好家夥，一片空白，她還以為喬念一早上都在乖乖地寫作業呢！
被她一打斷，喬念心就虛了，勇氣馬上煙消雲散。原來現在已經差不多十二點了，她挫敗地趴在桌子上，灰心喪氣：“算了，不說了。”
蕭菱菱也學着她下巴抵在桌子上，微微仄過腦袋看向她：“你到底在猶豫些什麽呢？”
她不解。在她眼裏看來，學校早戀的人多得去，青春期初戀挺美好的嘛。有什麽好瞻前顧後猶猶豫豫的？旁觀者清，這兩個人明明每天都在眉來眼去，郎有情妾有意的，都這樣了還有什麽好糾結的？！
“我也不知道，我的心很亂。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她頓了頓，又說，“你知道嗎，我總覺得和他在一起是一件沒有結果的事，但我還是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他……”
人都是貪心動物。最開始她只是想做他身邊不起眼的一個影子，漸漸地不滿足于此，她越陷越深，貪心的想要進一步，更進一步，再進一步……
而在她眼裏，周寒辰依然是前世可望不可及高高在上的那顆最閃耀的星，她呢？塵世間最微小不可見的一粒凡塵罷了。
如何高攀得起？
“我看你是沒事幹想太多了，”她毫不客氣地說，“你想來想去這麽多，何必呢，要我說只在乎曾經擁有，天長地久那是以後的事，未來的事誰說得準，你還是把握當下好了！”
被蕭菱菱一棒子打醒，是她魔怔了，她總算是稍微收拾好思緒。
“你要是覺得現在快中考了，時間不合适，要不等暑假就跟他告白呗。”
“那他也要高三了……”
“小阿念，”她摸摸喬念的額頭，給她順毛，“你思前想後，這個不合适，那個不太好，時機不等人啊！”
好吧。她說的都對！
“菱菱，你這麽懂，你是不是……”她無奈地看着蕭菱菱，想想就覺得挺郁悶的，最近她自诩‘老阿姨’念初中，結果沒想到反過來卻被個真·初中生給教育了。
蕭菱菱一臉憧憬：“我沒有，但是我不排斥嘛！我還在等着高一的時候外校來的小哥哥們呢！”轉眼又變了臉色，“就我們學校那群歪瓜裂棗，我才看不上呢！我們學校現在就周寒辰和霍西顧我看得上眼，剩下那個就忽略吧。周寒辰是你的，霍西顧讓人感覺他太花心了，我還是算了吧。何況明年說不定會有更好的貨色！”
她好像在挑白菜……喬念順着想了想，好像确實跟她說的一樣，現在學校沒什麽帥哥了，老阿姨實在不萌那些菜。
“诶诶，說起來，如果沒有表哥的話，你會喜歡李梓嗎？”
蕭菱菱想要八卦的意圖太明顯，話題跳躍得太快，喬念一臉堅定地否認：“不會。”
“我看他挺喜歡你的樣子。”
喬念搖搖頭。前世她沒開竅，開竅後滿心塞滿了周寒辰，現在更不用說了，沒有周寒辰的話，估計她誰都看不上。
老阿姨一顆滄桑的心不适合跟年輕小夥子談戀愛。
左顧右看附近的寶寶我喂你，你為什麽昨晚沒有跟我說晚安，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到底愛不愛我……想想就覺得惡寒，老阿姨只适合溫潤如水雲淡風輕般的談、戀、愛！
“好吧，看來你是真的喜歡表哥……”蕭菱菱悻悻然收起八卦的心。
“不是真的很喜歡，是一直很喜歡。”喬念強調道。
“嘿嘿，我以為你是看他長得帥，加上英雄救美所以才……嘿嘿嘿。”
“是也不是，最開始是這樣，但是後來就不是了。”喬念堅定地說：“你的假設性問題都不成立，我對表哥不會變心的！”
蕭菱菱也确實覺得他們兩個很合适：“那你趕緊的，我看好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