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證明

只是駱百川還沒再見到哥哥,就自己解決掉了一個問題。接到陳蕊受傷的消息時,駱百川正在琢磨着怎麽再從自己身上搞點血。

最近,蕊哥他們在追一樁拐賣團夥的案件,這次行動人沒抓到,陳蕊反倒被自制的土槍傷了肩膀。

所幸傷得不重,駱百川趕到醫院時,蕊哥還跟同事有說有笑的。

“駱駱別沮喪着臉,我活得好好的呢。”陳蕊反過來安慰駱百川。

透過敞開的警服還能看到陳蕊肩膀上的繃帶,駱百川挺心疼的,從小到大他羨慕陳蕊也佩服她。當自己活得小心翼翼的時候,蕊哥卻是那樣無所畏懼。

“怎麽這麽不小心?”駱百川在陳蕊病床邊坐下,遞給她一杯水。

“誰知道那傻/逼這麽陰,背後放暗箭。”陳蕊講起這個整個人都激動起來,“幸虧我命大。”

駱百川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嘆口氣說,“蕊哥是你沖太前面了。”

“哎…”陳蕊也跟着嘆了口氣,說,“這個時候真想被個軟軟的妹子安慰安慰。”

“那我去戴假發、穿裙子?”駱百川開玩笑。

陳蕊挑眉看着小半仙,然後勾了下他的下巴說,“這個可以有。”

“蕊哥。”駱百川叫了她一聲,又說道,“不過我看就你現在這工作,想找個心愛的妹子也挺難的。”

“看緣分咯!”

“不過蕊哥反正我陪你。”小半仙有義氣地說,“你單身我也單身。”

“那樂子洋不得殺了我?”

“蕊哥,你別提他了。”提到樂子洋,駱百川又猶豫起來。

“怎麽?你拒絕他了?”

“還沒,不過我好像只能跟他做朋友。”

陳蕊一本正經地看着駱百川,從他的雙眼看到頸部的項鏈,試探地問道,“駱駱,你是不是心裏有人了?”

“沒。”駱百川很快地回答,又說道,“哪裏來的人。”

“是嗎?”

“嗯。”

但駱百川明白他心裏哪裏有空餘的位置去裝別人,滿心滿腦子都是駱海那點破事,他的心裏要有也只有個孤魂野鬼。

小半仙覺得駱海的事情不解決,他都沒有心情談戀愛。

駱百川最近走哪兒都把風車帶上,只是很奇怪駱海像是很久沒出來搗亂了,前幾次樂子洋一出場,哥哥總愛調皮搗蛋下,這幾天倒安安靜靜地。

護士進來給陳蕊換藥,可憐的肩膀上皮開肉綻,繃帶上滲出鮮血來。

駱百川不忍心地看了一眼,卻突然有了個主意。趁護士走開的間隙,他拿棉球蘸了一點蕊哥的血。

“你幹嘛?”陳蕊警惕地看着他。

小半仙被陳警官看得有點心虛,輕聲說,“想借你一點血用用?”

“??”

病房裏散出着一股消毒藥水的味道,牆壁慘白,陳蕊跟審犯人似地看着駱百川,“說吧,怎麽回事?”

“蕊哥…”小半仙叫了她一聲,“我怕說出來你不信,有點不合常理。”

“駱半仙,你不會想說咱倆是親生兄妹吧?”蕊哥板着的臉一下子破功了,忍不住想捂臉,“難道你爸跟我媽有一腿嗎?咱倆要去驗個DNA?”

小半仙一頭黑線地扶額。

“不是…你還記得我上次說見過駱海了嗎?”駱百川還是想對陳蕊把這事說了,畢竟兩人是穿開裆褲起的交情。

陳蕊疑惑地瞥了眼駱百川,又聽見他猶豫着說,“我後來又見過他兩次。”

“駱駱你現在是清醒的嗎?”

駱百川點了下頭,然後他把這事從頭到尾都對蕊哥說了。蕊哥的表情越聽越驚異,難以置信,這事比她手上辦過的所有案件都見鬼。

聽到最後,陳蕊竟用那只傷手摸了摸駱百川的頭說,“駱駱你真的沒發燒吧?”

“沒發燒。”駱百川把那根項鏈給陳蕊看,“這就是駱海送我的。”

“他送你的?”

駱百川點了下頭,本來想糾正下說自己偷來的,想想還是算了。

“所以你想我的血試試?”

“是的。”

要不是陳蕊跟駱百川友誼深厚、彼此熟悉,她都快懷疑面前這個人瘋了。只見小半仙小心翼翼地從包裏拿出風車,蕊哥看了一眼說,“棉球上的血都幹了,你用點新鮮的吧?”

說罷,陳蕊大咧咧地敞開了自己的警服領口。

于是,小護士進來的時候就見着陳警官香肩半露着,面前的小帥哥半跪在病床上,兩人像是耳鬓厮磨着,吓得小護士又退了出去。

“我覺得我的血要是行的話,那雞血鴨血豬血都行了。”蕊哥異想天開着,看着小半仙拿帶血的棉球塗在風車葉片上。

“蕊哥,要是待會兒我睡過去的話,幫我打個電話回家。就說我今晚給你陪床吧。”駱百川把風車插窗戶上,自己在折疊床上躺了下來。

陳蕊看着駱百川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落下陰影,安靜得像是個乖寶寶。

領口那根星星項鏈特別顯眼,窩在小半仙鎖骨交彙處,很耀眼。

她感覺那一刻自己都快相信駱百川了,相信這個靈異故事,說不定駱海真是寵着這個弟弟舍不得投胎。

但憑借着陳警官敏銳的直覺,她還是覺得這個故事有點奇怪,從駱海的去世到駱百川的出生,中間還有幾年間隔,難道駱海知道他一定會有個弟弟嗎?

只不過陳蕊還沒來得及細想,駱百川就睜開了雙眼。

“怎麽樣?見過駱海了嗎?”陳蕊關切地問,她覺得自己也跟着瘋了。

“見到個鬼。”小半仙随口說道,卻發現這樣說不精準,駱海本來就是個鬼。

見陳蕊一臉好奇,駱百川又解釋道,“沒,我覺得可能駱海有點嫌棄你的血?”

陳蕊真想翻個白眼,姐姐還是處子之血好嗎…

“駱海還真是挑,看起來他就喜歡你的味道。”

陳蕊看着駱百川從床上坐起來,然後聽他一本正經地問道,“蕊哥,你信我嗎?”

縱使心中有太多不解,但陳蕊還是點了下頭說,“我永遠相信你的。”

“那我證明給你看吧。”

駱百川突然走到桌邊拿了一把水果刀,遞給陳蕊。

“你是要我捅你一刀嗎?”蕊哥被迫接下這把刀。

“那倒也不必。”駱百川伸出食指,“幫我紮個小洞吧,不需要很多血。”

陳蕊握住駱百川的手指,這幅畫面怎麽看怎麽詭異。

但陳警官腦子一轉,覺得還是不對,“那你怎麽證明給我看呢?我能進得去嗎?如果不行的話,我怎麽知道是不是你做夢呢?”

駱百川被問得愣住了,聰明機智的陳警官突然偏頭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要是你能把這個東西帶回來,我就真的相信了。”

“好。”駱百川摸了下口袋,寫滿問題的紙和筆都在。

“那我紮了?”蕊哥刀尖向下。

“哦…”駱百川閉上眼睛,忍不住說,“輕點啊蕊哥。”

說罷,駱百川感覺指腹上一下刺痛,鮮血流了出來,他趕緊抹在風車葉片上,然後躺了下來。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他聽到陳蕊說,“放心吧,蕊哥在,會保護你的。”

駱百川醒過來之後還是覺得手指很痛,陳蕊果然還是太狠了。他下意識地尋找着駱海的身影,然後在一棵大槐樹下看到了哥哥。

“哥!”

駱百川毫不猶豫地叫着,朝駱海的方向跑了過去,這個畫面詭異地跟他做過的夢重合了起來,

夢裏年幼的他好像也是這樣追着駱海,嘴裏一聲聲地叫着“哥”,面前是哥哥的背影還有一直旋轉的彩色風車。

然後他被石頭絆了一跤,就像現在這樣。

膝蓋在地上摩擦,有種鑽心的痛,只是夢裏畫面會截然而至,而現在駱海已經站在面前扶起了他。

駱百川顧不上痛,擡頭看着駱海又乖乖地叫了聲“哥”。

只是駱海松開手,瞥了他一眼說,“又進來?這腿是不想要了嗎?”

被駱海一提醒,駱百川才覺得膝蓋痛得很,原來在這個空間摔倒了也會痛。

但小半仙感覺這次時間緊迫,痛也不算什麽,一把抓住哥哥的手臂說,“我想問你點事,不問清楚我還會進來的。”

就在駱百川以為哥哥會像之前一樣自顧自地走開時,卻只見駱海在原地坐了下來。

于是,小半仙也坐下了。他想幸好駱海不走了,不然自己腿痛得根本追不上哥哥。

鑒于前面幾次的經驗,駱百川感覺時間一到,自己說回去就要回去了,還是先趕緊把陳蕊交代的事情做了。

小半仙從口袋中拿出筆,猶豫地看向駱海說,“哥,你能幫我寫幾個字嗎?”

“寫字?”

“嗯。”

駱百川靠近駱海耳語了幾句,卻見哥哥避了下說,“你當我是月老嗎?來求姻緣?”

“哥,你就幫我寫在手上吧?”駱百川攤開手心。

“我為什麽要做這麽傻的事情?”

“哥,求你了。”駱百川使出了殺手锏。

駱海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抓起駱百川的手,筆尖落在掌心的觸感癢癢的。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一筆一畫像羽毛在駱百川心上撓啊撓,他有點想逃卻被駱海抓得更緊了。明明沒有幾個字,小半仙卻覺得寫了半世紀。

陳蕊要求駱海在駱百川手心寫的話是:祝蕊哥早日脫單!

小半仙感覺陳警官真是個人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