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告白

第二天,一群少年男女在江邊碰了頭,來的人還很不少,邬藍這邊跟了石鋒和張凱兩個尾巴,杜禮柏叫來了文豪和周晟,戚郁芳身後還跟着常琰,李孝南是獨自來赴約的,說是江麗跟父母去外婆家了,沒時間。邬藍主動和好,江麗還是不願意領情,那就算了。

周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邬藍,乍一看到邬藍,十分訝異:“女大十八變,邬藍你都變成一個仙女了。”周晟初中畢業後,考上了二中,過了這些年,他和杜禮柏以及文豪的感情并沒有變淡薄,這份友誼還是很經得起時間考驗的。

邬藍笑眯眯的說:“你也變了,嘴巴越來越會說話了,是不是剛吃了蜂蜜?”

杜禮柏看了一眼邬藍帶來的兩個女生,他都不認識,不知道是哪一個要認識文豪。

邬藍說:“你們今天來的都是小學時代的朋友,我們也是,這兩個都是我小學時的好朋友。這是戚郁芳,也在我們一中上學,跟文豪一樣是我們學校文學社的。這個是李孝南,在實驗中學上學。這是我弟和石鋒,你們應該都認識。郁芳、孝南,他們也是我們一小的校友,杜禮柏、文豪和周晟,今年上高三。”

邬藍給大家做完介紹,說:“沒想到文豪還是個真文豪,居然發表了那麽多篇文章,戚郁芳不提醒我,我還不知道呢。”

周晟損起老友來毫不客氣:“他哪是什麽文豪,他是僞文豪。”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文豪給了周晟一拐子:“你不說話,別人不會當你是啞巴。”

戚郁芳向文豪伸出手,大大方方地說:“你好,我叫戚郁芳,我看了你寫的很多文章,覺得寫得真好。”

文豪握了一下戚郁芳的手,收回去後又抓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沒想到還有這麽漂亮的女生仰慕自己:“過獎了。”

周晟撞了一下杜禮柏,朝文豪努了努嘴,小聲地說:“小尾巴翹到天上去了,沒想到寫兩篇破文章也能騙女生。”

杜禮柏笑道:“你要不也試試?”

周晟撇了一下嘴:“沒有文藝細胞。”

邬藍推着車說:“我們到前頭的柳樹林裏去坐吧,一會兒太陽就該大起來了。”

戚郁芳說:“我和孝南都沒騎車來。”

邬藍說:“坐車後座吧,男生拉一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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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個人,只有四輛車,文豪也沒騎車,邬藍說:“文豪,我的車給你騎,你拉一下郁芳吧。”

“好,謝謝你。”文豪忙不疊地答應了。

石鋒說:“邬藍你坐我的車吧。”

邬藍則說:“小凱呢,你坐杜禮柏的車還是周晟的?”

“我要坐鋒哥的車。”張凱一點也不理解石鋒朝他使眼色的意思,石鋒看着這不解風情的傻小子,無奈地嘆了口氣。

杜禮柏說:“邬藍你坐我的車後面。”

邬藍點頭:“好。”

石鋒看着杜禮柏,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但是杜禮柏并沒有注意到。戚郁芳有心和文豪說話,周晟天生就是個會活躍氣氛的,一群人有說有笑,只有石鋒一個人氣鼓鼓的沖在最前頭。

杜禮柏馱着邬藍落在最後面,他問:“聽說你把朱坤打了一頓?”

邬藍笑起來:“怎麽你也知道了?”

“文彬那小子告訴我的。後來他沒再來煩你了吧?”

邬藍問:“你是說鄭文彬還是朱坤?”

杜禮柏說:“都問。”

“朱坤被我打了一頓之後,就沒再來了。鄭文彬倒是還來找過我幾次。”

杜禮柏過了一會兒才說:“朱坤那家夥,從小就很陰暗,心眼也小。以前我爸和他爸是同事,大家住在一個院子裏,常在一起玩,他可以為一顆糖的事記恨兩年,所以上次在你這裏吃了虧,以後恐怕還會想辦法報複的。你要提防着點。”

邬藍默了一下:“這也太恐怖了,真是個陰魂不散的家夥。”

杜禮柏說:“所以我讓你躲着他一點。”

邬藍撇嘴:“你以為我不想,我都想一輩子不見到這人都好。但是他像塊牛皮糖一樣粘着人不放,我都快煩死了。”

“今年他估計不敢對你做什麽,今年嚴打,他爸又在升職的關頭,肯定告誡過他不要惹事生非。”杜禮柏說。

邬藍有些感激地說:“謝謝你啊,告訴我這些消息。”

杜禮柏說:“不過你也不必怕他,說不定他爸明年就調到別處去了。朱坤這家夥也很怕死,他知道你這麽厲害,多半會忌憚。”

邬藍笑嘻嘻地說:“他一個人來,我還真不怕他,主要是怕他糾集一大群人來打群架。”

“嗯,你要提防着點,不要一個人走。”

“我現在都是和石鋒還有我弟一起上學、回家。”邬藍說。

“那就好。”

石鋒踩到目的地,看見邬藍和杜禮柏落在最後面,慢慢悠悠地在說話,似乎很熱絡的樣子,不由得氣鼓鼓的,杜禮柏那家夥,真是太可恨了。

一行人到了地方,開始四散活動。邬藍帶了餐布過來的,将帶來的食物擺放在餐布上,杜禮柏拿出相機給大家拍照,石鋒則拉着張凱到江邊去打水漂玩了。大家圍着餐布四周閑坐聊天,都是畢業生,大家的學習都很忙,難得能像今天這樣偷閑聚會,是以都很放松,哪怕是不做什麽,就是坐坐,也都是很愉悅的事。

說着說着,就說到前程去了,邬藍問幾個男生:“你們打算考什麽學校?”

文豪說:“我準備考師大的中文系。”文豪高三分班的時候,選擇了文科,看樣子是一心向文了。

“将來做老師嗎?”戚郁芳問。

“也不一定是老師,中文系出來還可以做很多別的。從今年開始,大學生都不包分配工作了,工作都是自己找。”文豪說。

戚郁芳說:“我将來也準備考師範學校,我喜歡當老師。”

文豪說:“女生當老師挺好的。”

杜禮柏說:“邬藍我記得你說過将來也要當老師?”

邬藍點頭:“是有這個想法。”

周晟笑嘻嘻地說:“哇哦,要是老師個個都像邬藍這麽漂亮,我肯定學習也更有勁一些。不過到時候肯定很多學生給你寫情書,哈哈。”

文豪笑嘻嘻地說:“我懷疑還有幾個人會認真聽講,大家都看着邬老師流口水去了。”

邬藍板着臉說:“不聽課就都去外面站着!”

杜禮柏說:“也未必要做中學老師,中學老師有升學壓力,很辛苦。大學老師也不錯。”

文豪說:“大學老師也不一定輕松,每年都為職稱忙得焦頭爛額,我爸現在每年都忙這個,寫論文、考研,頭發都愁白了好多。”文豪他爸是市裏唯一一所大學——師院的老師。

“那就考完研之後再去教書。”杜禮柏說。

邬藍說:“嗯,我覺得等我們大學畢業那時候,沒有研究生以上學歷,也很難進高校了。”

李孝南問:“你們覺得學文科好還是理科好?”

文豪說:“你擅長什麽就學什麽,女生大部分還是學文科,因為理科多半都是學技術,技術工都比較累,還有很多理科專業,不太适合女生學,比如化工類。”

李孝南吐了一下舌頭:“我化學還是最好的呢。”

文豪說:“我爸就是搞化學的,他說女生最好都別搞化學,這個比較傷身體,以後還要生孩子之類的,對小孩發育不好。”

李孝南哦了一聲。

邬藍問杜禮柏:“杜禮柏你打算考哪裏的大學?”

杜禮柏說:“去北京吧,我從小到大都生活在南方,上學的時候去北方生活幾年也不錯。你呢?”

邬藍笑了笑:“我現在打算還早了點,不過要是以後成績可以,我也打算去北京上學,畢竟那兒是政治文化中心,資源占很大的優勢。”

杜禮柏看着邬藍,不由得微微一笑。

文豪說:“按照禮柏現在的成績,到時候保送上清華北大都是有可能的,咱們學校每年都是有保送名額的。”

杜禮柏笑着搖頭:“聽說保送不能選專業,我打算自己考。”

周晟笑道:“聽見沒,牛人就是這樣,我還在擔心考不考得上大學,他卻在考慮要不要保送。”

李孝南問:“周晟你不在一中嗎?”

“嗯,我在二中。我們學校雖然也是市重點,但是考本科的人數一般都只有一百多個,我成績都到了兩百名開外了,能考個專科就不錯了。”周晟說。

大學要1999年才開始擴招,99年之前考大學确實比較難。

“專科也不錯呀。”李孝南說。

石鋒和張凱玩得一頭熱汗地過來了:“你們在說什麽呢?”

邬藍說:“讨論一下将來考什麽大學。”

“這有什麽好讨論的,我們才初三。”石鋒一屁股在邬藍身邊坐下來。

邬藍朝杜禮柏他們擡了一下下巴:“他們不都高三了麽,馬上要考大學了。”

李孝南問:“石鋒的成績一直都還不錯吧?”

石鋒嘿嘿笑了一聲:“不算好。”

邬藍則說:“還可以,前十名吧。”

李孝南笑着說:“當初石鋒考試得幾分,班上倒數,沒想到現在也是班上前幾名了,真羨慕。我也要努把力,争取考上一中。”

周晟說:“能上一中盡量上一中,學習氛圍不一樣,将來的目标也都會不一樣。”

文豪毫不客氣地說:“你初中要是不談戀愛,怎麽會連一中都考不上。所以我說你小子,活該!”

周晟嘿嘿笑:“那會兒不是小,不懂事麽。”

邬藍說:“其實談戀愛也沒什麽,處理得好,一起進步就挺好的。要是都無心學習,那還是不要談了。”

文豪看着邬藍笑:“你觀念還挺開放的,但你為什麽不談戀愛?”

戚郁芳嘻嘻笑:“因為沒碰到讓她心動的。”

戚郁芳這話一落音,在場有兩個人都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邬藍。

過了一會兒,杜禮柏說:“石鋒你将來還是要上警校呢?”

“沒準。”石鋒的初衷其實沒變,但就是不想和杜禮柏好好說話。

邬藍笑:“你不當警察了?”

石鋒說:“可能會當吧。反正還早着呢,以後再說。”主要是他想和邬藍離得近一些,将來能在一個地方上學就最好了。

這天回去之後,剛到家不久,杜禮柏打了個電話給邬藍,約她下午在肯德基見面,今年夏天,本城第一家肯德基進駐了,還是杜禮柏家裏開的,他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也開始涉獵娛樂業。一開始肯德基的生意非常火爆,慢慢地,大家都被價格打消了積極性,去的人漸漸少了,變成了年輕人約會的場所。邬藍知道,這個時候加盟肯德基,從長遠來說,還是很有好處的。

杜禮柏會約自己去肯德基,邬藍覺得有些意外,到底要說什麽?她到的時候,杜禮柏已經在肯德基裏坐着看書了,這裏面有空調,很多人都喜歡進來蹭空調,看起來生意還不錯。

邬藍一到,杜禮柏就收起書本起身去點餐,不久端回來兩份炸雞腿、兩份薯條和兩杯可樂。邬藍洗了手,拿着炸薯條沾着番茄醬慢慢吃着:“你家裏發展的步伐是越來越快了。”

杜禮柏笑了一下:“是吧,我上學忙,我爸的生意倒是不怎麽跟我說了。”

邬藍想起當初他帶着他爸跑到自己家裏來麻辣肉配方的事,他從小接受的教育方式就跟常人不一樣:“可能是怕你學習分心吧。”

“應該是。”

“你将來準備學什麽專業?”邬藍問。

杜禮柏說:“可能會是管理吧。”

邬藍點了點頭,跟自己想的差不多,家裏這麽大的家業,得他回來繼承。

杜禮柏似乎是猶豫了許久才下定決心說的:“邬藍,我準備考北大,你将來也考到北京來吧。”

邬藍笑着說:“我可能會去北京上學。”

杜禮柏看着她:“我邀請你去北京上學,把這個當成我們的約定,好不好?”

邬藍擡頭看着杜禮柏的眼睛,他的眼神充滿了期待,但也有些不安,邬藍突然想到,杜禮柏平時淡淡的,很多事都從容不迫,但他再沉穩,也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雖然掩藏得很深,他的青春熱血也依舊是存在的。邬藍不知怎麽的,就有些羨慕他。

杜禮柏見邬藍不回答,他繼續說:“我現在上高三了,正是最關鍵的時刻,我知道這個時候說這些不太合适。但這也是我最擔心的,我很快就要離開一中,離開這裏去外地上學,以後就很難得到你的消息,我怕等我回來之後,一切都變得物是人非了,所以我想早點跟你确定這件事,這樣我才能放心。”

邬藍雙手交叉,手心裏有些冒汗,這不是她第一次被男生表白,但是杜禮柏跟別的男生不一樣,潛意識裏,她把他當成是值得信任的朋友,她不能随便拒絕,或者說,她有點怕他傷心。她想了想說:“我上大學前,是不會談戀愛的。至于去北京上學,我會去,卻不一定是赴你的約會,因為将來的事,我自己也不确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杜禮柏點了點頭:“我明白,你沒接受我,但是也沒拒絕我,是這個意思吧?”

邬藍閉了一下眼,點頭:“對。”

杜禮柏勾起了嘴角:“我知道了。”

“你不要多想,好好學習吧。我也要努力學習,争取考到北京去。”邬藍笑着說。

杜禮柏點頭,微笑:“好,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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