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天,清荷總算買通了梁府一個丫鬟,得知她們府裏的二姑娘就叫梁依童時,清荷整個人都呆住了,總算明白了,她們姑娘為何會讓她來梁府打探消息。
她謹記鄭曉雅的吩咐,又将府裏的姑娘都打聽了一下,重點放在了梁依童身上,聽說梁依童已經被下葬時,她整個人都懵了。
清荷心中有些發慌,急急問道:“真死了?”
見她不信,丫鬟有些不高興,“我騙你做什麽?前些天都已經下葬了,這個還能作假?我們四姑娘雖然不得寵,卻也好歹是府裏的主子,死者為大,我們做下人的哪可能這麽編排她?”
見她臉色不好看,清荷連忙道了歉,“姐姐勿怪,我就是太震驚了,她年紀輕輕怎麽就死了?”
“能怎麽死的?自然是病死的呗。”
這丫鬟收了銀子,倒也痛快,如實感慨道:“死了也好,她活着時可沒少受罪,別看她是府裏的主子,府裏的下人哪個不清楚?連大姑娘身邊的丫鬟都比她尊貴。”
清荷不由瞠目結舌,她是鄭曉雅小時候從農莊帶回來的玩伴,性子最是單純,鄭府出事後,她就來王府投奔了鄭曉雅。她記得在府裏時,下人對她們姑娘再尊敬不過,還真不知道,奴才竟能反過來欺壓主子。
見她如此震驚,那小丫鬟更有了訴說的欲望,“她打小不得寵,可不就是三天兩頭的被欺負,磕磕碰碰的都是好的,十歲那年,那麽大的雪,就因為惹惱了大姑娘,在雪地裏跪了許久,小小的一團,直到暈了過去,才被丫鬟抱走,險些丢了一條命。說不準她的死,都沒那麽簡單。”
丫鬟一時嘴快,才将心中的想法全盤托出了,說完,她連忙拍了一下自個的嘴,呸了一聲,“這可不是我說的,你權當沒聽到。”
見其中似乎有隐情,清荷連忙又塞給她一點碎銀子,這會兒也顧不得心疼銀子了,連忙道:“姐姐都告訴我吧,我發誓不說是姐姐說的。”
那丫鬟掂了掂手裏的銀子,左右不是太隐秘的事,便咬牙說了出來,“我聽府裏的丫鬟在背後議論過,她死後,表少爺不太信,硬要驗屍,夫人卻硬攔着表少爺不許驗,大家都在猜她的死有隐情,說不準不是病死的那麽簡單,行了行了,我能說的也就這麽點兒,她死了未必不是福氣,你趕緊走吧。”
清荷心情很是沉重,竟莫名有些堵得慌,哪怕如願打聽到了不少消息,也輕松不起來,回府後,她就如實将事情彙報給了自家姑娘。
鄭曉雅聽完,整個人也微微怔了怔,半晌才感慨了一句,“她也是個可憐的。”
清荷窺了主子一眼,小心翼翼道:“難不成梁姑娘真是梁府的四姑娘?”
“自然是,不僅同名同姓,一個剛暴斃身亡,一個就出現在了豫王府。世上哪有那麽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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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聯想到丫鬟說的,梁依童早就被下葬了,她不由吞了吞口水,“姑娘,這梁依童,莫不是詐屍了吧?她難道是死的冤枉,才又活了過來?”
她越說越怕,肩膀不由縮成了一團,臉上滿是驚恐。
鄭曉雅好笑地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瞎想什麽呢?如果世上真有鬼神倒好了,起碼我可以再見父母一次。”
她神情黯然,顯然是想起了父母。
父親被斬時,她已經入了宮,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能見,母親受不了這個打擊,很快就撒手人寰了,她竟一夕之間成了一個孤兒。
清荷連忙小聲勸道:“姑娘不要難過,老爺和夫人在天之靈,也肯定希望你能開心些。”
鄭曉雅笑道:“哪裏用你來勸?”
清荷也不敢再勸了,愣愣發了會兒呆,才道:“那梁依童的事,咱們要做點什麽嗎?”
“她都夠可憐了,何必呢。”
清荷怔了怔,想勸她幾句,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半晌才憋出一句,“剛剛我聽廚房的丫鬟說,她的夥食比咱們還要好,如果不管不問,她說不準會更得寵。”
鄭曉雅卻輕笑了一聲,“府裏總歸會進新人,總有人會讨豫王歡心,真去管,管得過來嗎?”
清荷聽得懵懂,既然管不過來,為何要給梁依童送東西,還要去查她的底細?
鄭曉雅只是笑了笑,道:“跟她交好自然有我的打算,你家主子要求本就不高,你再去打聽一下她的喜好,前些年是哪些丫鬟在她跟前伺候,跟誰關系比較好,出去時小心些,別被小綠盯上了。”
清荷恭敬地應了下來。
小綠自然也知曉了清荷出府的事,梁依童才剛給鄭曉雅送了香囊,在這個節骨眼上,她自然怕她們有所行動,當即跟了上去,一連跟了三天,她才發現,清荷所去之處不過是個兩進的院落罷了。
她心中有些狐疑,也不敢輕視,将此事禀告給了自家姑娘,找她拿主意,“姑娘,還用再查嗎?那院子瞧着也不像多富貴的人家。”
蕭夢欣正在曬花瓣,聞言淡淡道:“她一連去了幾趟,事出反常必有妖,查吧!”
接下來兩日,梁依童心情都很不錯,每次去給豫王研墨時,一瞧到他腰間挂着的香囊,她都不由美滋滋的,給他研墨時,都像換了個人,笑容很是明媚。
她一副吃了蜜的小神情,豫王還以為是賞她食物的事,令她高興成這樣,他無聲搖頭,只覺得這小東西也太容易滿足了點。
他習慣了一個人,也從未養過寵物,如今身邊多了個這麽乖巧懂事的小東西,倒也覺得有趣,有時,看她起得太早,睡眼惺忪的小模樣都不由莞爾。
日子就這麽緩慢地走了兩日,不知不覺,豫王回府已經好幾日了,他這兩日不曾出過竹悠堂,除了蕭岺和個別幾個侍衛,旁人根本不知道他腰間多了個香囊。
這一日,聽說外祖母身體微恙後,他便打算去一趟長興侯府。
長興侯府是豫王外祖父家,他外祖父并無太大的才能,兩個舅舅也不算太出衆,老爺子之所以能被封候,還是因為豫王得了不少軍功,皇上有心提攜他們,這才授予了他侯爺之位。如今老爺子已經仙逝,由長子繼承了侯爺之位。
豫王的外祖母已是六十高齡,這兩年身體也不大好了,聽說她患了風寒,豫王便想去瞧瞧她老人家,他出來時,有不少小丫鬟瞧到了他,一個個都連忙恭敬地跪了下來,雖然不敢直視豫王的容顏,有眼尖的卻掃到了豫王腰上挂着的香囊。
她們入府多年,何曾見豫王挂過香囊?何況這香囊無端有些眼熟,很快就有丫鬟想起了為何會瞧着眼熟,梁姑娘身上分明也挂着一個,兩只香囊幾乎一模一樣,都繡着只小狐貍,不過是顏色不同罷了。
他們豫王一貫的冷淡矜貴,何曾帶過這種小東西?見他為了讨梁姑娘歡心,竟跟她佩戴同一款香囊,一個個皆有些震驚。
這比他賞賜她食物,都要令人詫異。
梁依童真真受寵的消息,幾乎轉瞬間,就傳遍了整個王府,府裏的老人也有些驚訝,驚訝之餘又難免憐惜。
梁依童入府後,就一直安安靜靜地在幫王爺抄寫經書,根本不曾恃寵而驕,她不僅生得美,又乖巧可人,下人們對梁依童的印象都很不錯,正是因為不錯,府裏老人才發自內心地覺得她可憐,他們王爺根本不近女色,她瞧着再風光,還不是跟後院的女人一樣?
有些老人甚至覺得豫王是膝下無子,才養了個小姑娘,說不得是當成女兒寵呢。他足足大了梁依童十二三歲,按年齡算,當她爹也不是不可以?不然怎麽會将她安置在小世子的住處?
他們越想越覺得如此。
梁依童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她抄寫經書坐久了,難免想活動一下筋骨,今天又自己去領的食盒,這一日,她再次發現,府裏的老人包括廚娘在內,望着她的目光,都有些奇怪,竟像是溢滿了慈愛?
柳大娘這次竟給了她兩個小雞腿,還親熱道:“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得多吃點才行。”
梁依童眨了眨眼,雖然摸不着頭腦,卻也很開心,經過幾天的努力,她這是徹底融入豫王府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你只是被當成小主子了。哈哈我又開了個預收,感興趣可以去收藏呀《重生後她又眼瞎了?》繼續發紅包,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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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顧晗晗是安國公府的嫡長女,出身高貴,又生得國色生香,嫁的又是嫡親表哥。
本以為會舉案齊眉,誰料,剛成親一年,她就發現,他娶她不過是因為她是嫡長女,有個位高權重的爹,他私下早就與自己的庶女暗通曲款。
重活一世,顧晗晗只想嫁個真心喜歡她的。在她的苦心經營下,衆人都知曉了安國公府的嫡長女,落水後身子骨徹底壞了,只怕活不過十八。
昔日費盡心機想要求娶她的人家瞬間散了個幹淨,唯有韓國公世子,前來提親,韓國公世子桀骜不馴,又玩世不恭,是個實打實的混不吝。
見他竟對她一往情深,顧晗晗咬牙嫁了,洞房花燭時,她忍不住揚起小臉問他,“夫君,你真不介意,我活不過十八?”
男人俊美無俦,一雙桃花眼勾魂攝魄,似笑非笑道:“無妨,死了可以再娶一個。”
顧晗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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