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走到內室後, 梁依童才發現水聲是從裏間發出來的, 剛剛豫王的聲音着實有些奇怪,梁依童隐隐有些擔心,就走了進去。

此時,豫王正在沐浴,他一身的火氣,幹脆過來沖了個涼水澡,誰料再次想起了她柔軟的小手,他一時難以自控, 才……豫王哪裏想到,他不過低喘了一下竟被窗外的小丫頭偷聽了去。

聽到少女輕微的腳步聲時,他身體僵硬了一下,梁依童喚了他一聲, “王爺?你在嗎?”

見果真是她,豫王從浴池中站了起來, 拎起一旁的衣袍,披在了身上,低聲道:“何事?”

梁依童卻已經走了進來。

瞧到內室的場景,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男人背對着他,身上只來得及披了件衣袍, 他修長筆直的腿尚隐在水中,明顯是洗到一半,聽到動靜才匆匆披了件衣服,因身上濕着, 衣服已經黏在了身上,将男人健碩的身材完全展露了出來。

梁依童整個人都呆住了,無論如何也沒料到他竟然在沐浴,有幾人在裏間設浴池的?何況他剛剛喊了擺膳,明明要用晚膳了,他卻跑來洗澡!

梁依童臉頰騰地紅了起來,見小姑娘呆愣着沒動,豫王聲音愈發啞了幾分,只覺得要命,他沒好轉身,直接往池中坐了下來,身體接觸到涼水時,依然只覺得一片滾燙。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眼眸越發的幽深,“傻愣着幹什麽?若是無事,就來幫我擦擦背。”

梁依童已經反應了過來,擦什麽擦呀,她逃得比兔子都快,轉瞬就溜得已經沒影了,豫王閉了下眼,掩住了眼中濃郁的欲望。

梁依童直接溜回了清幽堂,都不敢跟他一起用晚膳了,直到跑回清幽堂,她一顆心還怦怦亂跳,小臉也紅撲撲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她竟那樣闖了進去……太不像話了!

想到豫王的話,她臉上的熱意才褪去了些,見他沒有半分尴尬,還提出擦背,她才察覺到逃跑的舉動有些過于誇張了,有什麽好逃的,她之前都說了要留在他身邊伺候,幫他擦背也是應該的吧?

梁依童心跳逐漸恢複正常後,就有些後悔竟落荒而逃了。男人的身體她又不是沒瞧過,慌什麽?

梁依童深覺不妥,又磨磨蹭蹭回了竹悠堂,豫王身邊沒有丫鬟小厮,唯有兩個守門的侍衛還在原處呆着,院中一如既往的安靜,所以也沒幾人瞧到她落荒而逃的模樣。

她一顆心稍微安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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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來竹悠堂,都無需通報,沖侍衛們打了個招呼就入了內室,等她鼓起勇氣邁入浴室時,卻見豫王已經出來了。

男人已經穿上了裏衣,雖然衣襟半敞着,看樣子卻是已經洗好了,豫王眼眸一片漆黑,定定盯着她沒有說話,步子也停了下來,他身材高大,恰好将她嬌小的身軀籠罩在身下。

梁依童紅着小臉垂下了腦袋,讷讷道:“王爺洗完啦?”

豫王的目光順着她白皙的額頭一路往下,掃過她粉嫩的唇,又在她鎖骨處留戀了一下,方移開視線,“不是溜走了?怎麽又回來了?”

梁依童兩只小手無意識纏在一起,結結巴巴扯了個慌,“沒溜,我、我的手不幹淨,就回去洗了洗,誰料王爺洗這麽快呀。”

她說完,才擡起小腦袋,鼓起勇氣瞄了他一眼,男人目光深邃,好似浩瀚的星空,又隐隐帶了點包容,并不像生氣的樣子,她悄悄松口氣,露出一個甜美的笑,“那我服侍王爺穿衣吧?”

豫王的目光在她深陷的小酒窩處停留了一瞬。他倒是想生氣,頭一次生出想發洩的心思,任誰被中途打斷,都不會高興,他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但凡有點理智,都該拒絕她,畢竟剛剛之所以沐浴就跟她脫不開幹系。可是,只是這樣看着她略帶的讨好的笑,瞧見小姑娘眼中的期待,他心底就軟成了一團,拒絕的話怎麽都說不出來。

見他沒有拒絕,梁依童眼中的笑徹底蕩漾開來,清楚豫王這是沒生氣,她便乖巧地走到了他身旁,他此刻只着裏衣,尚未穿外袍,梁依童便先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襟。

她因骨架小,瞧着便超級矮小,其實個頭也到他胸口處了,離近後,她便伸出小手給他整了一下衣襟。

男人的衣襟半晌着,她擡眼時一不小心就瞄到了他結實緊致的胸膛,她白皙的臉頰瞬間就熱了起來,再次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她不敢多瞧,簡單拉了幾下衣襟,幫他整理好,就後退了一步。

見她小臉紅撲撲的,很是羞赧,豫王的心情總算稍微好了點,原本他就覺得她身上的味道很是好聞,如今對她多了某種不可言說的心思後,他甚至有種着迷的感覺,夾雜着草藥的奶香味湧入鼻端時,他心跳都微微快了幾分。

此時,梁依童已經将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取了下來,她拿下衣服便朝他走了過來,豫王此刻聽話極了,讓擡手就擡手,她很順利地就給他穿上了外袍,因不是頭一次服侍人穿衣,她的動作都透着一股熟稔。

豫王只以為她是天生聰慧,對這點活手到擒來也沒多想。

梁依童幫他穿好外袍,才給他系腰帶,系腰帶時,她一雙小手難免會碰觸到他的腰,因他穿着衣服,她甚至沒那麽緊張了。

她先是從後面給他系的,小手一伸,活像抱住了他的腰。

豫王只覺得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燥熱又冒了起來,喉結都不由上下滾動了兩下,他撥開了小姑娘細白的小手,低聲道:“剩下的我來。”

左右快穿好了,梁依童便乖巧地退到了一旁,等他穿好,她沒忍住問了一句,“王爺怎麽這個時候沐浴?”

豫王淡淡道:“有些熱。”

最近天氣已經逐漸轉涼了,他這句有些熱,梁依童總覺得摻了水分,不過她也想不通他為何這時沐浴,畢竟都要用晚膳了,一般大家都是睡前才沐浴。

她若是早知道他在沐浴,她剛剛根本就不會進去,還有那奇怪的聲音,像極了他的低喘,有那麽一瞬間,梁依童都以為是不是聽錯了,她也沒再追問。

上輩子她雖在三皇子身邊待了兩年,因三皇子不能人道,對男女之事,梁依童懂的其實并不多,畢竟她也只是服侍過三皇子沐浴,幫他擦過幾次背,旁的時候,極少近他的身。

這會兒她也沒多想,兩人便一起走出了他的寝室,梁依童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下次要學乖一點,不該亂闖他的房間,好在王爺不曾怪罪。

說起來也是她孤陋寡聞了,她自己沒有浴室,并不知道內室的一側還可以建造一個湯池,她想洗澡時,都是讓丫鬟給她燒水,水倒入木桶中,直接在木桶中清洗。

她哪裏知曉他竟是跑去沐浴去了,還以為他受了傷,才悶哼了一聲,說起來,也是關心則亂,見他無事,梁依童倒也放了心。

時間緩慢走着,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好幾日,梁依童已經跟着老爺子學了好幾日的畫了,今日從壽安堂出來時,誰料竟再次遇到了梁越沉。

這幾日,她已經遇到過他兩次了,每次梁依童沖他福身時,他都只是幽幽看着她,不點頭也不說話,梁依童見識過豫王最初的淡漠,也見識過三皇子的古怪,倒也沒覺得他怎樣。

本以為今日他依然跟往常一樣,她正欲從他身邊經過時,誰料男人竟突然開了口,“你叫梁依童?”

梁依童微微愣了一下,笑道:“嗯,三公子有什麽事嗎?”

少女一身嫩黃色衣裙,愈發顯得五官稚嫩了些,梁越沉盯着她瞧了半晌。

梁依童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實際上梁越沉也确實有些不對勁。

自打上次驚鴻一瞥,看到少女的五官後,夜晚他就做了個夢,夢中的他,竟再次瞧到了少女,只不過比起現在,那時的她已經褪去了眉宇間的青澀,身量也抽高許多。

她從一個奢華的室內走了出來,身姿婀娜柔媚,小腰盈盈不足一握,緩步走來時,那張清麗無雙的臉蛋也露了出來,明明粉黛未施,卻美的恍若深山裏走出的精怪,讓人見之難忘。

她似是剛剛哭泣過,眼尾還泛着紅,越發顯得可憐又可愛,仔細看,她的唇還有些紅腫,似乎剛被男人啃噬過,明明五官清純至極,渾身上下竟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妩媚。

她水潤的眼眸掃過他時,連忙低了下小腦袋,從他身邊匆匆走了過去,只是對視了一眼,他就有種萬劫不複的感覺,想将人揉入懷中,肆意親吻她的唇,想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氣息。

梁越沉當天晚上是從夢中驚醒的,醒來時,眼眸沉得猶如一潭死氣沉沉的湖水,他當時并未深究這個夢究竟是怎麽回事,只覺得這少女對他有一股奇異的吸引力,明明只是初次見面,他卻好似極為熟悉她一般,熟悉到她的每一根頭發絲,都令他癡迷。

他向來克制,身邊雖有一個通房,卻從不曾因為女人意亂情迷過,然而一個小小的少女卻引得他亂了心神,梁越沉甚至懷疑,她是不是給他下了蠱。

過了兩日,因有事尋老爺子,他又去了壽安堂,再次見到了她。

當天晚上,他竟再次做了夢,夢中的他,再次踏入了那個異常奢華的地方,這次他卻沒能見到她,然而他卻從三皇子口中,得知了她的名字,夢境那麽真實,真實的像是發生過一樣。

夢中的她名喚梁依童,是三皇子的女人。

這個認知,令他整個人都産生一種暴躁感,夢中的他,跟三皇子關系很是不錯,直接稱兄道弟,然而夜深人靜時,他卻在肖想他的女人。

梁越沉這次醒來時,心中竟都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那種對少女的渴望,似是印在了骨子裏,讓現實中的他也處在一種暴躁中。

所以這次,他再次來了壽安堂,趁她離開時,守在了這裏,只為求一個答案,她究竟是不是梁依童?

如果是,他的夢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是預料到了未來?未來的他,對她求而不得,才一次次夢到她?

梁越沉身軀繃得很緊,瞧到少女小幅度點頭時,他心中似乎有一個地方徹底淪陷了,那一瞬間,梁依童莫名感受到某種侵略感。

她連忙低下了頭,低聲道:“三公子若無事,我就先行離開了。”

她從他身邊經過時,他心中再次湧出一股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竟然是怕她會從此消失,他直接伸手捉住了她。

男人的手臂似鐵鉗,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梁依童受驚似的後退了一步,連忙掙紮了起來,水潤的眼眸也瞪得圓溜溜的,羞惱道:“公子這是做什麽?”

丫鬟瞧到這一幕,微微愣了一下。

掃到她驚慌的眼眸時,梁越沉才稍微恢複理智,他并不想給她留下登徒子的印象,便若無其事松了手,低聲道:“稍等,我還件事想要請教你。”

見他松開了手,梁依童眼中的慌亂才散去些,這是在壽安堂,府裏又有不少小厮丫鬟,他就算是壞人,也無法行兇,想通後,梁依童稍微安心了些。

雖然已經不怕了,梁依童還是稍微後退了兩步,拉開了些許距離,不知為何,面前的男子明明不比宋塵康大多少,她卻在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壓迫感,這種壓迫感,她只在豫王和三皇子身上感受過。

梁越沉狹長鋒利的眼眸,緊緊盯着她,低聲道:“你認識三皇子?”

聽到三皇子時,他分明瞧到少女臉上閃過一抹恐懼,那是一種刻入骨髓的恐懼,這個神情,讓他想起了夢中的她,少女從室內走出來時,臉上的神情好像也是這般,有一瞬間的恐懼。

他抿着唇,沒再出聲,只是緊緊盯着他,也不知在思索什麽。

梁依童過了最初的慌亂,已經逐漸冷靜了下來,“三皇子貴為皇子,天下誰人不曉得他?認識卻談不上,我還有事,先行一步了。”

梁依童說完,就匆匆離開了壽安堂,男人應該還盯着她,她只覺得如芒在背,繞過月門,無法再感受到他的目光,她心中的慌亂才逐漸散去些。

上一世,在三皇子府,她只見過梁越沉一次,隐約記得,三皇子好像在招攬他,旁的她一概不知,并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提起三皇子,難道三皇子已經在籠絡他了,并提起了她?

可是三皇子為何要提起她?

梁依童總覺得哪兒透着古怪,因為上一世,瞧見他時,她就覺得他有些奇怪,梁依童便也沒往深處想,只是想着,以後還是離他遠一些。

這一世,她是萬萬不想再與三皇子扯上關系了。

作者有話要說:男配出來啦!五點就爬起來碼字啦,幹脆提前發了,下午六點還有一章,記得來看呀,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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