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無所事事
?他手中的盒子十分精美,滾金邊的設計,上面的英文字母顯示出這衣服的價值不菲。我先是疑惑為什麽聶衍會送我衣服,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我好像答應過他。要陪着他去參加一次什麽宴會。
也許,他是為了怕我給他丢臉。所以。才送衣服給我。
想到這,我便欣然接受了這件衣服,既然是相當于幫他的忙。那麽,我也就不客氣了。
我将那衣服随意的放在了我自己換衣間的櫃子裏,剛想出去工作。麗姐笑呵呵的問我:“剛才。那是聶少的人?”
“嗯。”
“看來聶少是真的喜歡你啊,竟然把東西都送到這兒來了,呵呵。既然。你是聶少的人。麗姐我自然也不能虧待你不是,徐冉。今天你就去跟着coco去學學調酒吧,不用去陪客人了。”
“謝謝麗姐。”
事實上。從麗姐知道我跟聶衍可能會有什麽聯系之後,我便沒有再陪過其他客人,每天在夢境。幾乎都是無所事事的,coco姐會安排別人去陪客人,而我不用。
調酒的工作雖然有些累,但是比起當陪酒小姐,還是好了很多,至少不用再面對形形色色的不入流的人了。coco姐認真的教我該如何調酒,如何能讓酒的口感更好,我細心的學着,心想,以後就算不在這裏幹了,還可以去酒吧當調酒師。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我将那盒子随意的扔到了床上,先去了醫院。
醫生說,我媽現在情況好了一些,可以從重症監護室出來,轉移到普通病房了,我點了點頭,這麽多天,終于有一件讓我覺得開心的事情了。
把媽媽接到了普通病房之後,她愛憐的看着我,摸着我的頭發說:“囡囡,這些天累壞了吧?都瘦了。”
我握緊了媽媽的手,笑着搖頭:“媽,我不累,你不要擔心我,安心的養病就好,對我來說,只要你好了,我就好了。”
媽媽笑了笑,緊緊的将我抱在了懷中。
她的胃已經不能吃一些硬的東西,只能喝一點粥,吃一點流食,我喂她吃了一點之後,媽媽便說她飽了,不吃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勉強她在吃東西,心中卻在難過,她只吃了幾口,醫生說,現在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可終究,是好不了了。
我背過身去,擦了擦湧到了眼眶中的淚珠,才轉過了身,笑着收拾碗筷。
等這一切都收拾好了,媽媽說了一聲:“不早了,我們睡覺吧,囡囡,委屈你了,要跟媽媽住在醫院裏。”
我搖了搖頭,跟她說了一聲:“媽,我在離醫院不遠的地方租了一個房子住,先前醫院的病床緊張,我就出去租了一個。”
“這樣啊,既然在外面租房子了,你能不能跟醫生說說,媽媽也不要在醫院裏住了?這裏的藥水味實在是難聞的緊。”
我知道,媽媽只是為了省幾個錢才這麽說的,可是,我卻依舊點了點頭。
在醫院這種地方呆着,确實容易讓人心情不好,而且,還是腫瘤科裏,大部分都是等死的病人,甚至,一天就能死上好幾個,媽媽看了也是難受。
醫生說,我媽是可以出院的,如果有任何情況,立刻過來就是了。
我們便離開了醫院,回到了我租住的屋子裏邊。
一室一廳的房子,我們還是需要擠在一張床上,媽媽看到了我在床上扔着的那個衣服盒子,有些疑惑的問我:“囡囡,這個是你買的?”
那衣服有多貴,媽媽一眼就能看出來,就算我想瞞着,也瞞不住。
想了想,我随口說:“是那家店的老板送的,說是算作我的生日禮物。”
“這麽貴的東西就送給你了?囡囡,你跟媽媽說實話,你是不是做了什麽沒有告訴我的事?”
媽媽皺起了眉頭,看着我的眼睛裏也多了一絲懷疑。
“真的,媽媽,我真的沒有騙你,那老板說我上夜班很辛苦,正好是生日,就送給我了,你別多想啊,我是你的女兒,我怎麽樣的人,你還不了解嗎?”
我故意說了一句。
媽媽看我說的這麽篤定,便也點了點頭,說道:“以後,這麽貴重的禮物,還是不要收了,收了不好,知道嗎?”
“嗯,媽媽,不早了,你得休息了。”
媽媽點了點頭,去洗漱了一下,先睡下了。我看着她滿臉的疲憊,知道她跟我說這些話,都已經撐了很久,看着媽媽疲憊的臉,我轉過了身去,強行讓自己不要再想她的病,不要再想她的身體。
我将那盒子拿到了衛生間,裏邊放着的,是一件十分漂亮的晚禮服,只是,顏色卻有些難看,居然是綠色的,翠綠的顏色十分紮眼,就算款式再好看,這顏色穿在身上,估計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吧?
沒想到聶衍的審美居然這麽...
我将那禮服穿在了身上,居然十分合身,甚至,連我的髋骨稍微有些大,這禮服都完好的将那裏蓋住了。
試好了之後,我将那禮服放在了盒子裏,簡單的洗漱了一下之後,睡在了媽媽的旁邊。
聽着她并不算平穩的呼吸聲,我知道,她此刻怕是醒了,可是她忍着,卻不出聲。
我在身後,将她抱在了懷中,如果可以,我寧願将她所受的傷痛都加在自己的身上,媽媽這一輩子,婚姻不幸福,如今,還要受這樣的罪...
我強自忍住了快要湧到了眼眶的眼淚,深吸口氣,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我居然睡得無比的踏實。
第二天,媽媽的精神好了一些,我便陪着她在外面走了走,今天的天氣并不算太好,但溫度卻十分适宜,很适合在外面散步,我陪着她,在離公寓不遠的一個公園裏散着步,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走着,走累了,便停下來歇着,感覺好一點,就接着往前走。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帶着媽媽來這裏散步,我只是覺得,也許,她會喜歡這樣出來走走。
走累了,我們坐在了公園的長椅上,媽媽坐在那裏,額頭上沁出了一些汗,嘴唇也有些發白,我不禁有些擔心,心疼的問:“媽媽,你是不是疼了?”
她點了點頭:“都習慣了,這個疼,如今對我來說,已經不算什麽了。”
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靠在長椅的靠背上,閉上了眼睛。
我心中一陣難過,卻什麽也沒說,坐在了她的身邊。
小的時候,她也經常帶着我去公園玩耍,玩累了,我總是喜歡趟在長椅上,頭枕在媽媽的腿上,那個時候,我看着樹蔭外面的天空,心中覺得滿足又幸福。
心裏動了動,我不禁躺在了這長椅之上,頭自然而然的枕在了媽媽的雙腿上面。
感覺到了我的動作,媽媽睜開了眼睛,她慈愛的摸着我的頭發,笑着問:“怎麽了?累了?”
我點了點頭:“嗯,累了。”
媽媽便像小時候那樣,笑着說:“睡吧,媽媽在這兒呢。”
從小,我一聽媽媽說這句話,心裏就十分踏實和安心,我看着那透過樹蔭的天空,忽然覺得,不管我受了什麽苦,為了媽媽,這一切,全部都值得。
媽媽看着我,忽然問了一句:“囡囡,你脖子上帶着的項鏈呢?去哪兒了?”
我心裏一個咯噔,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其他地方:“在家裏呢,我沒有戴。”
“你告訴媽媽,項鏈到底上哪兒去了?囡囡,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背着我把那條項鏈給賣了?”
“沒有,媽媽,就是,就是...”
我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媽媽看着我,瞬間着急了,她都快要哭出來:“囡囡,媽媽不是告訴過你,這項鏈是你祖母給的,不能丢嗎?你是宋家的子孫,怎麽能将宋家的東西随便就賣了呢?”
我聽着媽媽口口聲聲的護着宋家,心裏也是升起了一股怒氣,宋程鈞都對她那個樣子了,她還這樣處處袒護着他。
“媽媽,你別提宋家了,我們跟宋家已經沒有關系了。”
我實在是沒忍住,說了出來。
媽媽臉上的怒氣更甚,“囡囡,你是宋家的孩子,怎麽能這麽說?”
“媽媽,你怎麽到現在還在袒護他們?你知不知道,他們說我根本就不是宋程鈞的孩子?他都不承認我是他的孩子了!”
說完了,我下意識的便捂住了嘴巴,剛才,也是一時沖動,便将這件事情說了出來,幾乎在吼完的瞬間,我就後悔了,我緊緊的盯住了媽媽的臉,希望她并沒有聽清楚,我剛才說了什麽。
可是,下一刻,媽媽便問我:“你說什麽?什麽他不承認你是他的孩子?他,是誰?”
媽媽似乎有些出神,卻緊緊的盯住了我。
“媽媽,我剛才都是瞎說的,你別當真,我就是,就是随口說說...”
我下意識的轉過了臉,将目光放在了別處。
“程鈞不承認你是他的孩子麽?”
媽媽卻自顧自的說出了這句話。
她忽然像是呓語一樣,癡癡的說了一句:“他不相信麽?他竟然不相信麽...”
我看着她這個樣子,忽然有些害怕,好像靈魂已經走了,只剩下了軀殼一樣,我将她緊緊的抱在了懷中,着急的說:“媽媽,我剛才都是瞎說的,你千萬不要往心裏去,我都是瞎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