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找上門來
“崎,我媽媽還在s市嗎?我想見見她,你知道。見不到我很擔心。”
将牛排切成小塊,叉子放入口中,來不及回味牛排的味道。安然擡眸,水汪汪的眸子依舊澄澈亮眼。
宮崎漫不經心地端起旁邊的高腳酒杯。輕輕晃動着裏面猩紅液體。淺抿一口,挑眉。
“不必,相信我會照顧好伯母。我未來的丈母娘的。”
眼神一凜,柳眉倒豎,安然将手中的銀叉放入盤中。清脆悅耳的撞擊聲立時響起。口中南非牛肉也沒了滋味,全然苦澀。
與虎謀皮,無異于作繭自縛。
心中一驚。手指死死的捏起。不悅地看向宮崎。
“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保證伯母的病情很快會好。”
慢條斯理地拿出一支雪茄,點上。深吸一口,再緩緩吐出。雲霧缭繞,整張俊臉霎時間被袅袅上升的白煙籠罩,看不清神色。
“可是。我們有約在先的。”
安然精致的眉宇間閃過一抹焦急之色,語速也不由快了幾分。
“是有約啊!我按照約定照顧你的母親,我的未來岳母,很正常啊!”
攤攤手,宮崎嗤笑一聲,晦暗如海的黑眸如同獵鷹的鷹隼,犀利非常。
“你母親,我已經讓你見了,不是嗎?”
眨眨眼睛,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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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見過!
心中被重錘狠狠一擊,安然難以置信地看過去,抖抖紅唇,臉上笑容有些僵硬。
“宮崎,你卑鄙。”
原來,這一切都是騙局。
可笑,她還真把一切當真!這男人,不過想要她屈服,想要為三年前自己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多謝誇獎,并不如你。”
目光如利刃般射出,冷冷的勾勾唇角,性感的薄唇悠悠吐出一個煙圈,涼薄的笑意逐漸滲出。
三年前的陰影,讓他似乎無時無刻沒有存在于譏諷和嘲笑中,恨意堆積,如此炙熱。
安然霎時間手腳冰涼,如墜冰窟。
這麽幾天的紅帳翻滾像是一張夢境,讓她沉醉其中,卻在自己得意時狠狠地潑上一盆冷水。
這,是不是傳說中的爬得越高,摔得越慘?
眼中星芒逐漸逝去,沒了神采,面無表情地掀掀眼皮,清冷的眼中一抹痛意一閃而逝。
“你究竟要我怎樣才能放過我?”
語氣中,竟然隐含着微微的渴求。
宮崎先是一愣,接着哈哈一笑,伸手掐滅指尖缭繞的星火,傾身過去,擡起安然精致的下巴,湊上去親吻一口。
劍眉微蹙,似乎懵懂中帶着不解。
“其實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呢!”
至少,目前這個玩具還沒讓自己失去興趣!
安然頓時一怔,一張如花俏臉沒了血色,紅唇開了又合,卻再也說不出其他言辭。
如今一切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
宮崎權大勢大,她不過是一介蝼蟻。
只是母親……
不争氣地紅了眼圈,手指狠狠掐了一下大腿,倒抽一口冷氣,終于将之前的委屈吞入腹中,眼神複雜地看着宮崎,慢慢垂下了眼簾。
不,不能!
不能在他面前示弱,他要的,不就是自己對他俯首帖耳,言聽計從嗎?
如果不是自己三年前的任意妄為,也不會将自己陷入這怪圈中!
無論自己被宮崎如何對待,可母親是無辜的!
可恨男人如今掌握了母親,讓她逃跑也多了顧慮。
看安然臉色青白交替,卻咬唇不語。
宮崎擡眸,如海般波瀾壯闊的眸中席卷着洶湧波瀾,許久之後才看向骨節分明的手指,輕飄飄的聲音卻重于萬斤。
“這個禮拜五就從盛夏離開吧!我在公司給你安排了位子。還有,禮拜天的時間空出來,公司有個酒會,你陪我一起參加。”
一連串命令式的話從那張薄唇中傾瀉而出。
安然深吸一口氣,掩去心頭洶湧澎湃的怒氣,慢慢地點點頭。桌下的手指死死地擰巴着衣服,銀牙暗咬。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宣洩心中的怒氣。
“沒聽到嗎?”
骨節分明的手慢慢敲擊着桌面,節奏分明似乎跟安然的心跳頻率同步。
“我知道了。”
擡眸定定地看着宮崎,似乎要将他此時的樣子記在心裏面。
“女人,不要這樣死死的盯着一個男人,不然,會讓人以為你愛上了他。”
唇角勾勒出一個得意的笑來,幽深的黑眸如同耀眼的黑曜石,倒映着女人蒼白的俏臉,巴掌大,卻五官精致,分布均勻。
“你會嗎?”
雙眸暗了暗,嘴角閃過一抹嫉妒諷刺的微笑,挑眉看向宮崎,挑釁的眼神冰涼刺骨,如同數九寒天的冰塊,沒有溫度。
“不,不會。”
安然別開眼睛,喉頭滾出酣暢淋漓的低笑聲,雙肩顫動不已。
是了!像是宮崎 這樣剛愎自用,瘋狂張揚,暴戾恣睢的人,怎麽會以為這世界上有愛?
真真是可笑!
他除了掠奪?還能有其他的嗎?
如果說當年的張揚肆意讓人歡悅,如今的專橫拔戾就讓人心生不喜。
沒了繼續吃下去的心情,安然直接将手中刀叉一放,擡眸抿唇。
“我吃飽了。”
宮崎皺眉看向她餐盤中的半塊牛排,不悅地皺眉。
“吃完。”
“我說我吃飽了。”
安然纖細眉頭死死擰起,分毫不讓,針鋒相對。精致的下巴高高擡起,似乎清高孤傲的公主,高高在上。
“不要逼我動手喂你吃!”
狹長的丹鳳眼凜然眯起,宮崎環視一周,沖着安然冷笑一聲,冷酷的聲音帶着怒意。
就吃那麽點東西?小貓兒一般的胃!這女人以為自己是鋼筋鐵骨,還是覺得自己是三頭六臂的機器人?
“宮崎,你能不能不要這麽過分?”
安然憤憤地擰眉怒道。
特麽的管這個管那麽,就連自己吃喝拉撒睡都要管嗎?
真以為自己是英國專門學校畢業的專職管家不成!
“過分?女人,容我提醒你,我是為你好。”
伸手敲了敲桌子,強自壓抑自己胸中熊熊繞燒的怒火,獰笑着說道。
“為我好?我謝謝你了!”
安然終于還是忍不住,冷嗤一聲。
該死的女人!
狠狠地在心中暗罵一聲,宮崎的俊臉一變再變,狠狠地瞪着她。
就在安然心有餘悸,惶恐他一會兒又做出什麽驚駭事情時,只見宮崎長身而立,大步流星往外走。
安然眨眨眼睛,胸口肆意的怒火逐漸消退,意識回籠。
這是什麽情況?
宮崎似乎真在氣頭上,等司機開門坐進車裏,眯眼看着從裏面緩緩走出的安然,沉郁的聲音夾雜火星。
“上車。”
安然縮縮脖子,抓起包包,躬身進入車裏,只是離宮崎遠遠的,像是他身上沾染了什麽有毒細菌。
一路上風平浪靜,讓安然瞠目結舌。
這男人從來都是那種沒事也要找事的人,今天竟然……
可沒想到,就在安然納悶之餘,宮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博唇一開一合,吐出兩個字。
“下車。”
望望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安然毫不淑女的掏掏耳朵,眨眨眼睛重新問道。
“你說什麽?”
精致的俏臉上還帶着些許的難以置信。
“我說,你,下車。”
一字一頓地從薄唇中吐出這幾個字來。
安然嘴角狠狠地抽搐幾下,簡直不相信,宮崎作為好使的總裁,這麽多年過去,他竟然依舊這麽幼稚。
不坐不就不坐,誰稀罕。
安然斜睨了對方一眼,挺翹的鼻頭微微皺起,紅唇一斂,冷哼一聲,眉頭一動。
“幼稚。”
狠狠地關上車門,安然大步流星地朝前走。
身後一陣風刮過,那輛熟悉的黑色賓利已經駛離。
望着後照鏡裏身材纖細的女人逐漸化成一抹小黑點,越來越小,車廂內的氣氛也越來越凝滞。
“宮先生,現在回別墅嗎?”
司機有些戰戰兢兢的詢問,努力避開男人犀利如刀割一樣的鷹眸。
“下車。”
熟悉的兩個字再次回蕩在耳畔。
司機倒是警覺,讪笑着從車上下來,恭敬地拉開後面車門讓宮崎下車。
從後座移到駕駛位,宮崎涼薄的唇掀起一抹嗜血的微笑,面色帶着幾分猙獰恐怕,卻是笑意濃濃,輕聲細語。
很是有種暴風雨前的寧靜。
“上車。”
司機眨眨眼睛,狠掐自己一下,終于确定這是真的。
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上了車。
眼神期期艾艾地看着前面将車子開得飛快的男人,手指死死地拉着車子上面的拉手,心髒猛跳,臉上也帶着一抹苦笑。
這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這是躺着也中槍啊!有木有?
可就算這樣,讓自己老板給自己開車,這樣真的好嗎?會不會明天等待自己的,就将是一份解聘書?
那他找誰哭去?
車子在一家酒吧門前突然一個急剎車,輪胎與地面狠狠摩擦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司機面色發白狠狠撞在前面的車座上,心中苦意泛濫。
今天出門一定沒看黃歷,大兇啊!
“車子開走。”
不耐煩地拔下鑰匙扔給裏面的司機,宮崎一身凜冽的氣息外加低氣壓,踩着重重的步子往酒吧走去。
司機掏出手帕擦擦臉上的冷汗,一臉的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