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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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暮初的回憶】

時間:2076年,盛夏。

夏天真的很煩。

老舊的吊扇嘎吱嘎吱日夜不停地運轉着,卻怎麽也吹不走燥熱且充斥着鹹濕汗臭的空氣。仿佛永遠不知疲倦的蟲鳴,以及嗡嗡叫着帶走你的血液之後,還要留下致癢的毒素證明它來過的蚊子。

福利院裏永遠充斥着各式各樣小孩的聲音,誇張的大笑聲、哭鬧聲、尖叫聲,好像誰的聲音更大誰就能博得更多的關注似的。

愚蠢的小孩。

早在我被警察叔叔從人販子手裏解救出來送到這兒的第二年,我就明白了這裏不是一個誰大聲誰就有理的地方。

要獲得更多的關注或者從嬷嬷們手裏拿走那一點零星的好處只有一種辦法,就是做一個乖巧的、可愛又可人憐的,能激發她們母愛的,好孩子。

我靠這一招鮮,吃遍整個福利院。

今年是我被解救之後的第五年,跟我同期的那一批小孩大多被自己的親生父母接走,或是在年滿十八歲之後自行離開了福利院。

而我的父母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我知道他們不會來。

因為我是被他們主動販賣的。

作為一件商品,作為“珍稀資源-omega”。

說實話我不恨他們,甚至偶爾還會産生“幸好他們當初為了錢把我賣給了一個同樣想大賺一筆所以一直小心飼養我的人販子,而不是随随便便賣到附近村裏去給人當童養生育機器”這種想法。

最後一個被父母接走的是我的室友,阿春。

他是放學路上被拐的。

我倆第一次見面是他剛被拐來的那會,當時他穿着一套略有些淩亂的校服,頭上戴着小黃帽,白白胖胖的,看着就是一副養尊處優的小少爺模樣。

可惜是個不怎麽值錢的alpha,只能賣去小黑作坊裏做苦力,還因為年齡太小沒什麽用而滞銷了。

同是被拐滞銷貨,我倆在被困人販子手中的那段時間裏建立了比較深厚的革命友誼。

我是因為越長大越美價值就越高讓人販子舍不得低價賣,所以越養越精細。而他卻因為越長大吃得越多還賣不出去而慘遭嫌棄,天天都是饑一頓飽一頓的,日漸消瘦。

呵,Alpha,不過如此,太菜了。

被警察叔叔解救的時候,阿春幾乎瘦成了一只皮猴子,要不是我平日裏時不時的塞點口糧給他,也許他還活不到這時候。

我倆到達福利院之後同住的這幾年裏,我依然保留了拿小點心投喂他的這個習慣,跟養了條小狗似的。

阿春是一年前被父母帶走的。

也是夏天,漫長的假期中的某一天。

他走的時候我就靠在我倆宿舍門口的水泥圍欄邊上,看着他收拾來收拾去的撿了一大包細細碎碎的破爛玩意兒,最後還強行順走了我的枕頭,把他自己的狗味枕頭塞給了我,說是留個紀念。

噫,惡心。

但是算了,自己養大的狗,除了寵着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而且說不定這次就是我倆最後一次見面,還是留點美好回憶吧。

我看着他收拾完東西,提着一堆叮鈴哐啷的破爛和我那個大紅大綠的繡花枕頭,哼哧哼哧地下樓,過了一會兒,又吭哧吭哧的出現在一樓樓道口。

他往外走了一段路之後,忽然轉過身來仰頭看我。

要不是已經看了好幾年他這張狗臉,也看遍了他各種摳腳不洗澡的醜态,我還真要一不小心被他帥得驚心動魄一下。

在我堅持不懈的投喂之下,能從一只皮猴子長成現在這樣盤靓條順的模樣,也挺不容易的。

就是狗大不中留。

“豆丁!要不你跟我走吧!我家好像挺有錢的!”

阿春扯着他那破鑼嗓子喊。

我就在二樓而已,沒必要喊這麽大聲吧。

“我讓他們辦個收養手續!”

“從今以後!”

“我就是你爸爸了!”

???

什麽玩意兒?誰是誰爸爸?

“滾你m…”不行,他媽就在福利院門口,還是注意一下形象,“滾你的蛋!你這個狗!”

“那行!”他繼續狗叫,“做不了父子沒關系!我們還可以做兄弟啊!”

我45度角仰頭看天不讓眼淚掉下來,大聲沖樓下喊:“傻逼!我這種被拐孤兒不能收養!”

“哦……”他的聲音終于回到了正常音量,有些滑稽地抱緊了手上土了吧唧的枕頭,“那我們…那我們開學見啊?”

我不置可否,沖他揮了揮手,然後看着他坐上小轎車絕塵而去。

家裏這麽有錢,哪還可能讓他讀我們福利院定點的那個二流公立高中哦。

所以再見也不必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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