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想他了嗎
琦瑞沒好氣的看着眼前麥色肩背,伸出蟲爪,他的爪上被拔掉的指甲已經開始重新長出來了,尖尖的指尖微微曲起半弧狀,擡爪一爪就能留下五道血淋淋的印子。
琦瑞的爪懸在男人的脊背上,繃直,彎起,又繃直,掙紮了片刻,最後微眯起眼就要使出一招九陰白骨爪時,舒尉彥的聲音悶悶從枕頭裏傳了出來。
“你知道人類的氫彈的威力嗎?”
琦瑞的指尖生生停在離舒尉彥的肩背只差五毫米的位置,稍稍動一下,就能留下五個爪子印了,但偏偏,他不敢。
“想知道怎麽樣,不想知道又怎麽樣?”琦瑞咬牙,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蟲爪,在抓與不抓上萬分糾結。
“想知道的話……”舒尉彥說。
琦瑞提氣,想到數千蟲族兵将,想到被炮火摧毀的家園,想到滿目瘡痍的地球。
“我也不能放給你看啊,是不,浪費資源。不想知道的話挺好,畢竟大家都不喜歡太吵。”舒維雅半張臉埋在枕頭裏,扭過來看着琦瑞。
琦瑞喘氣,這是威脅,他奶奶。
“按吧,趁着你按我想想今天會議上都說了什麽,蟲王是為什麽開戰來着……唉,肩膀酸——啊!”
琦瑞結結實實一蟲爪拍上去,響亮的發出‘啪’的一聲。
舒尉彥呼出一口氣,“爽!就這樣再來。”
琦瑞沒說話,而是用一陣激烈的啪啪啪證明了他此時的暴躁。
門外,憂心忡忡的李精在客廳轉了一會兒,“我有些不好的預感。”
衛兵蹲在椅子上抱着水果盤吃的津津有味,地上的大鵝圍着他轉來轉去,最後轉到他的腳尖上,伸長脖子,圓溜溜的鵝眼瞧瞧他的腳,又瞧瞧自己的紅掌,陷入了深思。
“我去看看,琦瑞的性子一定會和學長打起來的。”李精站住,說道,忙活着倒了兩杯紅茶,想了想,又從醫藥箱裏抽出一瓶鐵打酒塞兜裏,往二樓走去。
衛兵看着李精的背影,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果盤。
作為萬年吃瓜群衆,這時候不去圍觀簡直有違職業道德。
他想着,腳尖一跳,抱着果盤跟了上去。
地上的大鵝揚起脖子環顧一周,發現沒有人影,便支楞起翅膀,嘎嘎嘎的也追去了。
屋門口,李精表情糾結震驚。
衛兵端着果盤喂他一口,将耳朵貼過去。
——啪啪啪
——啊爽,再用點力。
——啪啪啪
衛兵瞪大了眼,瓜皮噗通掉了下來。
李精面紅耳赤,摸出口袋裏的跌打酒,顫抖着說,“我去給學長換成蘆荟膠。”踉踉跄跄跑了下去。
“……”
屋子裏,舒尉彥寬闊的脊背上赤紅一片蟲爪印,他懶洋洋睜着眼,看着洩憤似在他背上連環十八掌的蟲子,露珠般的汗水滾在蟲族白皙的臉頰上,翠綠色的眸子裏泛着水色的漣漪。
他的蟲爪微涼,拍下來的剎那貼在他的身上,片刻的肌膚相貼讓舒尉彥陷入恍惚之中,他突然轉過身拉住琦瑞的蟲爪,喃喃道,“扣扣……”
琦瑞沒聽清他說的什麽,耳邊啪啪啪聲餘音繞耳,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他,正打算開罵的時候,舒尉彥将毛巾扔在了他的腦袋上。
等他從毛巾裏救出自己的臉時,舒尉彥已經盤腿坐好,背着一背的紅巴掌,說,“辛苦了,我一定不會負了你的。”
琦瑞,“……”
舒尉彥笑着看着琦瑞張牙舞爪的撲過來,轉身将他壓在床上,順勢用兩條大腿抵死那兩條小短腿,笑道,“好了,擺好姿勢我就說了。”
琦瑞一愣,兩只爪子也被他按在了頭頂。
舒尉彥十分滿意這樣的姿勢,用膝蓋頂了頂他的腿窩,說,“蟲族開戰了,現在不是一個好時機,但是蟲王卻選擇開戰。”
琦瑞眉梢一挑,“你剛剛說過了。”
舒尉彥點頭,“但我沒說他是和人類談崩了才選擇開戰的。”
“為什麽談崩?”琦瑞一緊,“你們提出了什麽條件?!”
舒尉彥眨了下眼,“用你的按摩換開戰原因,我已經說的夠多了。”
琦瑞瞪大眼,“你什麽都沒說!”
“我說了,因為談崩了,所以蟲王再次宣戰了。”
琦瑞,“……”
好像……是這樣。
琦瑞的表情像是吃了一鍋沒拔幹淨毛的小雞炖蘑菇,味道是很香,可看着肉內心又十分拒絕。
舒尉彥拿膝蓋頂他,心裏發笑,早點應該多學學人類的語言吧,後悔了吧,他神情認真,“想知道是什麽原因談崩了嗎?”
這碗小雞炖蘑菇肉不能吃了,蘑菇還是很香的。
琦瑞猶豫點點頭。
舒尉彥站起來,将身上揉皺了的襯衣丢給他,開始接褲腰帶,“我去洗個澡,給我襯衣洗了,我就告訴你談崩了的原因。”
他說着脫了精光,将褲子襯衣都丢過去,毫不在意的露出兩條筆直的大長腿在琦瑞面前晃悠,走進了浴室。
大狗熊長得大,襯衣也大,像小毯子一樣蓋住琦瑞。
琦瑞從髒衣服堆裏爬出來,無聲的撕扯着襯衣,內心像火一樣澎拜,只想噗的一聲噴出來燒死那丫的,他深吸幾口氣。
“……”
手裏的襯衣散發着舒尉彥身上強烈的男性氣息。
琦瑞連忙呸呸呸,好像吸到了不該吸的東西,一邊氣憤,一邊去找盆子和水去了。
舒尉彥偷偷将浴室門拉開縫隙,看着外面的蟲子屁颠颠蹲在陽臺上搓洗自己的衣服,他唇角勾起,小腹湧上一股熱流。
太陽慢慢落了山頭,能量罩下的城市籠罩在橘色的夕陽下,半扇天空被染成了金光,透過能量罩,将波折的光芒照進地平線。
琦瑞抱着濕淋淋的襯衣坐在水盆邊昏昏欲睡,方寸的陽臺上到處都是飛濺的水珠,地上蜿蜒小河。
舒尉彥看了一會兒,搖搖頭,他記得雌蟲都很溫柔乖順,賢惠能幹的。
他看上的這只也賢惠,閑在家裏啥都不會。
舒尉彥瞥了瞥坐在水坑裏的小屁股,幸好,還有能幹這個優點。
“琦瑞?”
“呼——呼——”地上的蟲子睡熟了。
舒尉彥,“……”
他蹲下來,一手撐住蟲族的後背,撥開他被打濕的額發,手指碰到軟軟的嘴巴,舒尉彥心裏一動,用手指揉着那兩半嘟嘟的嘴,撬開他的唇,将手指伸進潮濕的口腔。
琦瑞舔了舔嘴裏的東西,嘚吧嘚吧品嘗了下,閉着眼睛說,“沒炖爛,我要吃炖爛的……雌父……”
舒尉彥将他橫抱起來,低聲說,“你想雌父了?”他微微一笑,“我也想他了。”
第二天,琦瑞氣勢洶洶從自己的囚室裏沖到餐廳裏,蟲爪剛插到腰上,就聽舒尉彥道,“蟲王要求交出俘虜中的雌蟲。”
琦瑞怒氣一滞。
舒尉彥咬着包子說,“昨天你睡着了,沒來得及告訴你。”他笑得無比真誠,人畜無害,“謝謝昨天洗的衣服。”
琦瑞扭巴的坐到桌子邊,哼唧兩聲,還怪講誠信,瞥了瞥舒尉彥捏着包子的手指,不知怎麽,總想啃上去。
蟲王要求交出雌蟲。
琦瑞低着頭喝豆漿,人類拒絕了這個要求,所以王才會又開戰嗎?琦瑞想着,心裏有點感動,感動之餘困惑起來,人類發現了他的身份嗎?為什麽要拒絕,人類的條件又是什麽呢。
舒尉彥看着琦瑞轉來轉去的眼珠,想事情的時候不要把所有表情都放在臉上啊乖,讓別人一眼就知道你在想什麽。
門外頭,李精跑了進來,看到舒尉彥,腳步一頓。
舒尉彥道,“誰在椅子上綁的厚靠墊?”
大熱天的。
李精坐直,拿根油條,欲言又止道,“不用謝我,蘆荟膠在床頭。”
舒尉彥,“……啥?”
李精站起來,隔着桌子握住舒尉彥的手,認真說,“我以為你會追之不上的時候選擇強上,卻沒料到學長為了愛竟然這般無私,淩然大義,大義犧牲,生生不息。”
“胡說什麽。”舒尉彥嫌棄的抽出自己的手,看着自己手背上油亮的指印,“你剛剛拿油條之後沒擦手!”
李精感動的又去摸琦瑞的爪子,點點頭,“是是是,一定要記得擦手,小菊花也要多擦一點,這樣比較滑。”
啪!
客廳門口,剛邁進一條腿的衛兵目瞪口呆,彎月亮似的西瓜瓤在地上打了個轉。
多擦一點比較滑,比較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