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擺姿勢

卡駱曲其指節輕敲桌面, 淡淡道,“和人類合作,我看不到任何好處。”他轉頭看向大使館拱形的窗戶,“你永遠都不知道人類有多麽陰險狡詐,有一天蟲族對他們而言不再有意義了,人類就會一腳将蟲族踹開,甚至置蟲族于死地”

琦瑞攪着碗裏的米粥, 不大樂意道,“不管是哪個種族,都有好壞之分。”

卡駱擡起頭盯着琦瑞, “但人類本性中的劣根是改不掉。”

他深陷的眼窩裏墨色連成一片,直勾勾的盯着琦瑞,像一只漆黑的槍口,讓琦瑞感覺到無形的壓力從心底湧出來。

琦瑞從他銳利的目光中看到一絲漣漪閃過, 散去的太快,只能抓住餘下的一點點餘味, 在琦瑞幾經品嘗之後嘗到了一些苦澀的味道。

那一絲漣漪,散開的是憎恨和絕望。

琦瑞覺得卡駱有些不大對勁,但又看不出來是哪裏有問題,開口道, “你——”

卡駱擡起眼皮,殺意像泉水一般噴湧,又退去的極快,等琦瑞反應過來時, 卡駱平靜的坐在他的身邊,什麽都沒做,卻讓琦瑞渾身布滿一層冷汗。

“過去并非……沒有蟲族與人類試圖和平共處過。”

琦瑞驚訝的看着他。

卡駱卻好像陷入過往的回憶中無法自拔,沒有注意到琦瑞的表情,低聲說,“這二百年來的戰争中無數次蟲族與人類接觸,總會有那麽一兩次,不是以敵對的關系來相處的。”

琦瑞聽不太懂他的話,爪子托着臉頰,“你到底想說什麽?”

卡駱猛地擡起頭,眼裏含着冰渣,“我只想告訴你,接近人類你遲早會後悔的。”

琦瑞皺眉,站起來朝窗戶邊走去,“後不後悔不管你的事。”他走到窗邊,通過拱形六棱玻璃窗朝下張望,想看看舒尉彥那個混蛋去了哪裏。

“看着你痛苦,我怎麽會好受……”一聲極輕的喃喃從琦瑞身後傳了出來,轉過身,看見卡駱怔怔看着面前的桌面,渾身散發着寂寥和蕭索。

琦瑞意識到他口中的‘你’并非指的是自己,還未開口,聽卡駱說道,“二十多年前,有一只雌蟲,和你很像,都妄圖向人類示好,甚至生下了人類的孩子。”

蟲族生了下人類的孩子……?

琦瑞瞳仁微縮。

卡駱道,“結果卻是被人類痛下殺手,欲将他與孩子都殺死在荒郊野外。”

“為什麽?”

卡駱道,“因為被蟲族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對那名人類而言是他的恥辱。他是落單的士兵,被雌蟲所救,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才有意接近雌蟲,最後發生關系,後來人類傷好痊愈後,便起了離開的心思。雌蟲當時已經有七八個月的小崽,那個混賬才告訴他,他在人類中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不能帶他走,也不能永遠留在這裏。”

“人類走的很幹脆,在一次人類士兵攻打進入他們停留的地域時,他便攜帶裝備,頭也不回的走進了人群之中。雌蟲特貌特征太過于明顯,無法走出去,只能眼睜睜看着那名人類竟這麽悄無聲息的離開他。”

“沒多久,雌蟲生下一個小崽,是人類,爪子中間沒有爪璞,一根根手指分明。為了尋找到那名人類士兵,雌蟲帶着孩子開始在人類軍隊活動的區域出沒,期待着有一人還能再見到那個人,他用了很多辦法,潛入人類的士兵之中,送去消息,這些方法無一例外,全部石沉大海,那名人類像失蹤一般杳無音訊,雌蟲日夜抱着孩子在敵方軍隊拉開的警戒線外游蕩,懷裏的嬰兒很快就引起了軍隊的注意,他們想要那個孩子,想知道雌蟲懷裏人類嬰兒的來歷,雌蟲試圖與人類軍方談判,想要他們幫忙找到那個人類。”

“談判一開始進行的很順利,但沒過多久,雌蟲忽然遭到了暗殺,與此同時,蟲族與人類的戰争再次被挑起争端,兩軍對壘之際,雌蟲不能再與人類私下有接觸,只好帶着孩子在動蕩之中逃亡。”

卡駱注視着琦瑞,恨聲道,“而想要暗殺雌蟲的就是那個人類,嬰兒的親生父親!他怕雌蟲與人類談判,暴露他的身份,才伺機想要下殺手,将雌蟲和自己的孩子全都殺死,讓自己的過去再也不會被他人所知!琦瑞,人類的嘴臉你還看不清楚嗎!”

琦瑞從來沒有想到會有雌蟲與人類發生過這麽一段事,他聽的有些心驚,不敢相信人類真的會為了隐瞞實情,不惜連自己的孩子都殺害,心驚之餘心裏困惑起來。

卡駱的眼中還殘留着憤怒,燃着無盡的火光。

琦瑞盯着卡駱,問道,“那後來雌蟲和孩子的下落呢?”

“孩子在戰亂中不知所蹤,至今生死不知。”

琦瑞挑眉,淡淡問,“這件事,卡洛先生是如何知道的這麽清楚的?”

聽見他的問題,卡駱陰郁的神情慢慢平靜了下來,“因為,我救了那只雌蟲。”他的口氣變得十分輕柔,“現在,他是我的雌蟲了。”

直到卡駱離開許久,琦瑞靜靜坐在房間裏時還在想他剛剛所說的那段話,以及最後他的警告。

舒尉彥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只蟲子盤腿坐在榻上,面對着夕陽,橘色的鎏光落在他的雙肩上,身後有一小片陰影。

他從身後抱住琦瑞,啄了啄他的脖頸,“想我了嗎?”

琦瑞翻個白眼,揣着爪子默默坐着。

舒尉彥感覺他的情緒不大對,竟然沒有打打殺殺,連每日一罵都沒有了。

他伸長手臂環住琦瑞的腰,手指向上撫摸,一路摸到了兩枚微微凸起的茱萸上,小小的軟軟的,随着他的揉搓有些發硬,頓時心猿意馬起來。

琦瑞皺着眉扒開他的手,嘟囔道,“給我弄掉了。”

舒尉彥笑出來,“不會掉,只會變大,愈揉愈大。”

琦瑞雙爪呈爪子狀在自己胸口比劃了下,“我又不是女人,幹嘛要大胸。”他眼神一變,“你喜歡胸大的?”

“喜歡你,胸小的你,胸大的你,都只喜歡你。”舒尉彥将他壓在榻上,龐大的身軀遮住瘦小的蟲子,分開他的雙腿,用腰腹間鼓鼓囊囊的一套東西抵住琦瑞,在他腿間蹭來蹭去。

琦瑞被他蹭的身子有些發軟,小腹收緊,幸好他及時按住了舒尉彥的肩膀,抵禦住了熊色誘惑,“你去哪了?”

“向上級提交了一些文件,乖,別動,讓我蹭蹭。”

說是蹭,舒尉彥卻将琦瑞的衣裳越蹭越開,上衣向上撩起,露出一截堅實平坦白皙的腹部,舒尉彥低下頭舌尖掃過琦瑞的肚臍。

“啊……”啪!琦瑞一巴掌呼在舒尉彥的臉上,他那爪子和人類不一樣,結結實實拍上去像用板磚一樣響亮。

舒尉彥的臉上當即出現了一個五指分明中間帶蹼的爪印。

“……”

琦瑞含着爪指尖,糾結道,“也太不經打了。”

“……”

舒尉彥埋頭就扒他的褲子。

琦瑞哇啦哇啦大叫,吵得舒尉彥耳朵差點聾掉,門外的蟲族士兵砰砰拍門,焦急的問發生什麽了。

琦瑞張口要讓進來,喊完就被舒尉彥屁股朝上扒掉了褲子,白花花的小屁股高高聳起,“你确定要讓進來?”

“出去!誰敢進來操死他!”

門口守衛的蟲族士兵,“……”頭也不回關上了門。

舒尉彥将琦瑞擺成跪爬的姿勢,揉捏着兩坨屁股,聽琦瑞大叫道,“別!我有話要對你說!”

舒尉彥加大手指的力度,“就這麽說吧。”

琦瑞腦袋趴在枕頭上猛搖頭,“我要看着你的眼睛才能說!”

舒尉彥望着富有彈性細膩的小屁股,道,“這不是正看着的嗎。”

琦瑞,“……”

他咬牙切齒,字從齒縫之間一個一個蹦出來,第一次發現舒尉彥這般不要臉,“不是這個眼啊!!!”

舒尉彥嘆氣,拉起琦瑞,揉亂他腦門的碎發,“怎麽了乖?”

琦瑞喘了兩口氣,讓自己從暴走的邊緣挪回來,垂眼捏着爪子搓了一會,說,“如果和我結婚,會讓你盡毀前途,過去的榮耀權利都沒有了,甚至,還會被其他人類嘲笑看不起,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你會不會後悔?”

舒尉彥凝視着那雙綠潭似的眼睛,從裏面看出來了一絲忐忑和遲疑,心裏有點發疼,“我今天去上交的文件就是離職申請書。”

琦瑞先是有些驚訝,然後湖綠色的眼睛泛起笑意,他努力撇着唇角,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麽得意,哼了兩聲,笑容便繃不住了,用爪子捂着嘴巴嗤嗤笑起來。

“和你結婚的目的只有兩個,永遠在一起和不再有戰争。”舒尉彥說,“我的職位決定了我不可能成為與你聯姻的人,但是如果沒有這個位置,我無法讓高層接受我的建議,現在戰争結束了,那些權利對我而言什麽用處都沒有了。”

琦瑞的唇角越裂越高,爪子将小臉遮了一半,也沒捂得住露出來的笑容。

舒尉彥看他捂得這麽辛苦,拉下他的爪子,露出一口白淨的小蟲牙,“笑吧。”

“哈哈哈哈雌父說要笑不露牙哈哈哈哈……”琦瑞豪放的笑出來,笑聲在屋頂盤旋,大有繞梁三日之意。

舒尉彥将他抱進懷裏,任由他笑了好大一會兒,輕拍他的後背,遞上一杯水,“為何會突然問起我這個問題?”

琦瑞眨眨眼,道,“卡駱今天來和我說了一些事。”他搖搖頭,“不過已經不重要了,我相信自己的選擇。”他停頓下,臉上兩坨粉意,“……還來嗎?”

舒尉彥沒說話,扔掉自己的襯衣,着手開始給琦瑞擺、姿、勢。

大使館外,雷契剛從外面巡邏回來,遠遠就看見館外的臺階上坐着團東西,城市上空的能量罩被還未完全落下的夕陽染成金黃色,粼粼光芒披在那團東西上。

他走近,那團擡起了腦袋,眼裏倒影進夕陽,明亮幹淨。

“起來?”雷契伸爪。

衛兵看着細長有力的指尖,想,他又忘打聽狂犬疫苗的價錢了。

雷契低頭看着衛兵黑色的小腦袋,感覺這個人類有點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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