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命途多舛
兩天假期眨眼間就沒了，快的連一個小尾巴都沒來得及抓住，黃翊的過敏源檢測結果如孟卿凡所料，就是打鹵面裏的花生碎，其他食物都沒問題。
“晚上我送飯過來。”孟卿凡身子探出車窗和校門口的黃翊說道。
黃翊背着書包站在校門口朝孟卿凡招了招手，清晨的陽光灑在校園幽靜的小道上，少年無暇的笑容顯得格外動人。
為了配合孟卿凡上班時間，黃翊基本都會早到學校半個小時，這個時候學校基本沒有什麽人。
黃翊剛走沒幾步就聽旁邊的樹叢裏傳來幾聲悶哼，然後灌木叢傳來一陣晃動。
“你不是挺能跑嗎？再跑一個我看看？”暴怒聲夾雜着粗重的噴氣聲，光聽聲音就知道這人有多憤怒。
“不是……我真的沒有跑……真……”
真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拳打腳踢所打斷，解釋的話半途變成了帶着哭腔的哀求聲。
又過了大概十幾分鐘的樣子樹叢裏的聲音消失了，從裏面走出了四五個學生，校服上還挂着幾根雜草。
走在最前面的學生看起來是這幾個人的頭，臉色陰沉的吓人，後面幾個跟着的小心翼翼地說着什麽。
黃翊眯起眼睛看了看幾個人胸口挂着的校牌，高三七班，也是學校出了名的問題學生班。
黃翊撥開灌木叢走了進去，就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縮成一團鼻青臉腫地躺在草地上，衣服頭發上挂滿了泥土和雜草，狼狽不堪。
“申宴，高三一班的尖子生，年級第一。”黃翊蹲在地上的人身邊瞥了一眼他的胸卡說道。
地上的人眼睛猩紅，漸漸舒展開身體仰面躺在草地上呆呆地看着蔚藍的天空。
“他們為什麽欺負你？”
申宴好笑地看了一眼身邊的人，扯起嘴角挂上一絲嘲諷的笑容冷冷道：“為什麽？好玩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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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們那種有權有勢的問題學生，即使成績倒數，即使喝酒抽煙，欺淩同學，依然可以好好的待在這個學校裏。
這個小樹林好像已經成為每個禮拜一他挨打的固定場所，他試着逃跑過可是被發現後等他的就是更加不堪的折磨，後來他屈服了，還不如安安靜靜地被揍一頓，這樣就可以相安無事的過一個星期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申宴總覺得從這裏看到的天空格外的陰沉可怕，那一絲蔚藍在他眼裏也漸漸地被扭曲成了黑暗。
“跟我走。”黃翊起身整了整身上雪白的襯衣，朝着地上的人伸出了手。
申宴看怪物似的看着他，緩緩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謝謝，不用了，不然你也會和我一樣慘的。”
沒有經歷過就不知道那些猙獰地嘴臉有多可怕，那些落在身上的拳打腳踢有多疼，疼到身體麻木，疼到流不出眼淚。
“跟我走！”黃翊認真地看着地上的人，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清晰。
申宴看着黃翊和他對視的眼睛，那裏面仿佛透着光，不由自主地就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裏。
黃翊輕手輕腳地扶起申宴，盡管動作已經很輕柔了申宴還是疼的直抽氣。
“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麽，你都不要動，一句話都不要說，我保證你會好好的從這所學校畢業。”
申宴疑惑地點點頭，但他相信這個願意拉他一把的陌生人。
黃翊拿出手機邊走發按了什麽，然後嘴角緩緩揚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
黃翊扶着申宴坐在了樓梯的拐角處，這裏剛好是個死角，從走廊上看不到這裏。
“記住我說的話。”說完黃翊就回自己班裏拿了平常值日用的水桶朝着水房走去。
水房裏紅色的垃圾桶裝滿了垃圾，什麽都有，黃翊在水桶裏接了半桶水又把垃圾桶裏的垃圾到了許多進去，又醜又酸的味道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早讀下課鈴聲響起，走廊上瞬間熱鬧了起來，遠遠的就聽見一個聲音道：“煙呢？”
心裏倒數三、二、一，黃翊拎起桶就沖了出去，水房的門和走廊呈九十度的直角，當然看不到右邊要拐進來的人。
于是因為慣性黃翊手裏故意加了料的水桶直直扣在了他面前的人腦袋上，臭水從天而降。
走廊上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腳步，都是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樣子。
張爍把頭上的水桶抓下來狠狠地摔到地上，抹了把臉怒氣沖天地罵了一句草，頭上還挂着白色的塑料袋，渾身上下都被臭水澆了個透。
“你他媽是不想死？眼睛長屁股上了啊？”張爍狠狠地攥住黃翊領口的襯衫，恨不得弄死面前的人，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讓他出醜，以後他還有什麽臉在學校混。
黃翊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平靜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張爍把黃翊死死地抵在牆上，另一只手在他臉上拍了拍，陰陽怪氣地道：“不是故意的？行！我信！只要你把我皮鞋上的髒水舔幹淨我就信！”
黃翊的目光一下冷了下來，像是冬天呼嘯地西北風夾雜着冰淩直直地刺向了面前的人。
張爍楞了一下，他剛才竟然有一瞬間覺得害怕，想想又覺得丢了面子更加橫起來，甩手就把黃翊甩到了地上，語氣更是不善起來，“看屁啊！給老子舔！”
看着張爍的腳就要落在黃翊身上，牆角的申宴再也坐不住了，他記得黃翊說的話，但是他不能看着黃翊也變成另一個他，剛想沖出去，結果已經有人比他更快了一步。
張爍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狼狽地坐到了地上，半天才反應過來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人。
孟卿凡根本沒有理他，心疼地抱起地上黃翊焦急地問道：“小翊怎麽樣？哪裏不舒服？我們去醫院。”
黃翊連忙拉住孟卿凡把臉埋進他懷裏低聲道：“我不想在這裏上學了。”
當然他并不是真的不想了，只不過他不希望一塊臭肉壞了一鍋湯，孟卿凡的面子學校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如果他因為這件事情從這裏轉學，再加上孟卿凡的手段，到時候這所學校一定會因為校園暴力事件而不好過。
不出黃翊所料，孟卿凡一來，班主任一副讨好的嘴臉急匆匆地走了過來，後面還跟着高三七班的班主任。
“這是怎麽回事啊？”班主任裝模作樣地問了邊上的學生一句，然後又轉頭看向孟卿凡道：“黃翊同學沒事吧？孩子們鬧點小矛盾還讓您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了。”
孟卿凡這下是真的火了，口氣冷硬地說道：“這件事就不麻煩你了，我去直接找校長辦退學手續，我還真是高估貴校的辦學質量了。”
孟卿凡說完看都不看班主任一眼牽着黃翊就直奔校長辦公室去了，經過牆角的時候黃翊悄悄地朝申宴勾了勾手指，用嘴型道：“一起走。”
孟卿凡帶着黃翊到了六樓象征性地敲了敲門然後直接走了進去，校長剛準備發火一看是孟卿凡連忙起身過來，笑呵呵地伸出了手，“大忙人啊，孟律師怎麽有空來學校。”
孟卿凡禮貌地伸手握了握，一句廢話也沒有，“來給我兒子辦退學手續的。”
校長楞了一下，連忙試探地問道：“貴公子是要出國？”
孟卿凡嘴角随意地扯了扯道：“準備轉去鳴南高中，我怕小翊再在貴校多待幾天我就得去醫院見我兒子了。”
這時校長也覺察出了不對，虛僞地幹笑了兩聲連忙拉着孟卿凡坐到了沙發，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