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組隊
對面群山連綿起伏,山坳中,一座漆黑的水泥建築仿佛倒扣在地表上,不僅沒有窗,連門也沒有。
匍匐在山坳旁草叢中的四個人相互看了一眼,蒼玡把握在手中的地形圖給撕了個粉碎。
“連門都沒畫。”澤風拓連連搖頭,蒼玡給雲柏舟的那張設計圖雖然事無巨細地畫出了每一間倉庫,但是那只畫出了軍工廠的內部情況,至于外部情狀卻一筆也沒多留。
蒼玡瞪着澤風拓,自從他見到澤風拓起,就跟這個男人不對盤。“哼,這點小事沉滄難道辦不到?”蒼玡冷哼。
澤風拓兩手一攤,不屑地回道:“而這點小事蒼氏家主卻辦不到。”
“你!”蒼玡咬牙,伸手握住了貼在腰側的槍。
“這座軍工廠四周封得嚴實,但是必須會有一條适合人出入的通道,還有排氣管道。我們在這裏守了一個白天不見有人出來,就只有等到晚上。”雲柏舟借着月光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淩晨一點,至天明要到五點,還有四個小時,再等等。”
“軍工廠的左後方有一條一米寬的坡道,如果沒猜錯,那應該就是他們進出入口的地方。”小周把紅外線望遠鏡架在眼睛前,補充道。
還好有兩個比較冷靜的人能夠掌控住場面,而兩個劍拔弩張的男人聽見對方的話,立刻分開兩頭,一人往雲柏舟那邊貼過去,一人往小周那邊貼過去,同時還不忘沖對方冷哼。
雲柏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早知道如此,就不該答應帶着蒼玡一起來。
小周放下望遠鏡,拽着蒼玡的胳膊把人往自己那邊拉過來些,他最近幾天都沒睡好覺,現在還要陪蒼家的家主出來做任務,小周也很無奈。
兩個無奈的人要照顧着兩個看不順眼的人,雲柏舟頭大,小周心累。
一聲沉悶的聲響傳入四人耳中,猶如沉睡許久的野獸發出蘇醒前的低吼,原本四面封閉的軍工廠左側地面忽然投射出了一道長方形的光線。車輪聲由遠及近傳來,隐藏在黑夜中一輛接一輛車身塗滿黑色油漆的卡車排成一列駛入洞開的大門,每一輛卡車都被黑色的油布從上到下遮蓋,看不清卡車上裝的到底是什麽。
“快!趁門還開着藏進車底!”雲柏舟話音還未落,人當先順着草叢滑入無邊的黑暗之中。澤風拓見雲柏舟消失在視線中,連忙拉上皮衣拉鏈,将連衣帽扣在頭上,跟着雲柏舟滑下草叢。
蒼玡轉頭看了一眼正準備走的人,一把拉住了小周:“真的要去啊?”
“你在這裏等我們回來也可以。”小周拉好黑色皮衣拉鏈,把帽子扣在了頭上,兩只腳已經伸到了坡下,只要小周輕輕一推胳膊就會消失在無邊無際的夜色中。
“铎聲,你陪我一起等好不好?”蒼玡緊緊地扯住小周的手腕,不讓小周走。
小周轉過頭,見蒼玡一臉期待地看着自己,搖頭嘆氣,他反手扣住蒼玡的手腕,順勢一拽,蒼玡吓得連忙松手,然而為時已晚,小周捂住了蒼玡的嘴,蒼玡硬生生地把冒在嗓子眼的“啊”給吞了回去。
最後一輛卡車駛入軍工廠內,漆黑的大門再次合上。卡車繼續行駛在軍工廠內,雲柏舟藏在徹底只能隐隐約約估摸出這座軍工廠的規模,卡車駛過的地方壘砌一排排木箱,偶爾有穿着軍靴的人走過,卻沒有任何交談聲。
約莫過了五分鐘,卡車使入一間倉庫後終于停了下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雲柏舟藏在卡車底下,清楚地看見對面走來數十名身穿灰色軍裝的士兵,他們十人為一隊,來到卡車前開始卸貨。
訓練有素的士兵們只用了半小時就将七輛卡車的貨物全部卸走,随後卡車司機走下駕駛座,排成一列,整齊地走出了倉庫的大門,最後一個人走出倉庫的時候,守在倉庫門邊的兩個士兵熄滅了倉庫中的光線,然後把倉庫門給鎖上。
倉庫內重新歸于一片寂靜,雲柏舟小心翼翼地從車底爬出,順手撣了撣黑色皮衣上落下的灰塵。黑暗裏驀地亮起一道光線,雲柏舟眉梢一緊,快步躍至那道光線旁,劈手奪下了蒼玡手中的手電,熄滅了倉庫裏僅存的光線。
“小周,你為什麽要帶他來?”雖然是在黑暗中,但澤風拓仍然能夠看清楚其他三人的表情。
黑暗中,溫和的男人将手電放到了小周的手上,蒼玡一臉不滿地在黑暗中胡亂地摸索着,似乎想要回自己的手電。小周把手電塞到了皮衣的衣袖中,在蒼玡耳邊說了些什麽,蒼玡才安靜下來。
“我們去那邊看看。”小周知道再讓蒼玡在雲柏舟和澤風拓面前晃悠,保不準原本是一隊的四個人會立刻“自相殘殺”,他索性把蒼玡帶到了另一邊,讓澤風拓和雲柏舟在這一頭。
雲柏舟“嗯”了一聲算是同意,澤風拓待小周和蒼玡走得離自己有一段距離了,低聲對雲柏舟說:“這就是所謂的試圖振興主家的蒼氏家主?我覺得蒼凜一定會很高興有這麽個侄子。”
雲柏舟往前走了幾步,剛才借着倉庫外的燈光他隐約記得這裏也存放了一些木箱,他雖然不像澤風拓那樣在暗夜中也能視物,但他只需看一眼就能記住物品的方向。
“蒼凜會後悔有這個侄子。”五分鐘後,在木箱前摸索的人終于擡起了頭,回了一句澤風拓。
澤風拓愣了下:“什麽?”
雲柏舟手指貼在一個木箱的左下角,他知道澤風拓能看清黑暗中的一切,等澤風拓靠近了,雲柏舟拿開了按在木箱上的手。木箱上刻着“北J”的标記,澤風拓劍眉揚起,快步上前,屈指扣在在木箱蓋上,嵌入木箱內的釘子彈起,雲柏舟立刻接住,沒讓釘子落地發出聲響。
“是軍火還是別的東西?”雲柏舟問。
“還用得着問麽?”澤風拓從木箱中拿出一顆子彈丢給雲柏舟,“與那個倒黴的財務大臣心髒裏取出來的一模一樣,真兇看來找到了。”
雲柏舟摩挲着手中的子彈,眼中并無喜悅,他幽幽地說:“老太太對雲暮歸失望透頂了吧。”
“你問我,我問誰去?”澤風拓嗤了一聲,他對雲柏舟這個問題沒什麽意見可以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