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敕令

江淮然的泰鈞劍随着主人的話語,也發出嗡嗡的劍鳴聲。

下一刻,江淮然再度釋放了秘技天隕流光。

無數道流光自天穹落下,落在戰場中。

數不清的蟻族妖兵瞬息化為齑粉。重土蟻王驚怒地連連後退,然後站在戰場邊緣掏出了克制劍修的寶貝天磁環。這件天磁環是人族法寶,乃是同重土蟻王私下聯絡的昆陵散人所贈。

蟻王高舉起天磁環,想憑借天磁環吸走江淮然的泰鈞劍,但天磁環轉瞬便被鬥法無數經驗豐富的江淮然發現後劈碎。

邊上的骊龍君則被天隕流光劈得生疼,鱗片片片脫落,但他卻狂笑着俯沖向江淮然,口中道:“來啊,江淮然!這點力量還殺不了我——”他張開血盆大口,欲要咬碎江淮然。

江淮然單手抱着殷臨淵的身體,單手持泰鈞劍。他神情冰冷無波,劍尖直指骊龍君,輕輕喝了一聲:“萬劍歸一!”

一線白光自骊龍君蛟腹下切入,大股蛟血自天空中噴濺下來,澆了底下的人一頭一臉。

骊龍君笑容戛然而止,然後身體自天空中栽下。

江淮然沖重土蟻王厲喝道:“滾!”

重土蟻王毫不猶豫地運轉土行術轉身就跑。他不敢賭江淮然此刻是否還有再戰之力,他只知道,一進階便能用出劍道頂級神通萬劍歸一重創骊龍君的江淮然,他決不能招惹。

但只是跑出了不足百米,天突然暗了下來。

一個冰冷威嚴、透着無限震怒的聲音自萬裏之外響了起來:“汝等既敢殺孤座下之人,孤,便敕汝等淩遲之刑!”

骊龍君其實還未死透。他曾用特殊手段拿到了白晶蛟王的蛟丹,就在剛剛,他把白晶蛟王的蛟丹吞了下去,以求續命,現在卻和重土蟻王一起倒黴了。

無形的刀刃在他與重土蟻王身上飛快切割着,兩位上境妖修皆發出不似人聲的恐懼慘叫聲。

不多時,一整條身形巨大的蛟龍被活活切得白骨森森,重土蟻王也是如此。

而奇妙的是,出于某種特殊而強大的力量的影響,在最後一片肉片從骊龍君和重土蟻王身上掉下後,他們才咽氣死去。

山意城內的魔修最先辨出發起這等手段的大能身份,發出欣喜若狂的叫喊聲:“是攝政王的敕令!攝政王鎮壓完魔孽出關了!這下子我們可不用被那些牛鼻子道修壓着了!”

他們說的人正是殷臨淵的前師尊,大夜王朝攝政王時青珩。時青珩代冥屠魔帝掌控王權,因此擁有言出法随的敕令之能。聽聞時青珩原是古雲霄仙庭時代的人物,生得宛若世外谪仙。但他實際上手段狠辣,又因站在魔修這邊,人送稱號堕仙。

崖天行陷入了沉思,他覺得時青珩的前半句話非常值得研究。盡管魔修們大多以為攝政王時青珩是為了保護他們這些座下之人,才在萬裏之外出手斬除破壞規定的妖王,但崖天行覺得此事沒那麽簡單。

萬裏之外出手斬敵,消耗可不小。傳聞中注重利益的時青珩真的會為在場的這些普通魔修這樣做?恐怕是為了保一個真正的座下之人吧!

思及此,崖天行不禁用奇異而遺憾的眼神望了眼已死的殷臨淵。

江淮然這邊,雖骊龍君和重土蟻王皆已伏首,且死相凄慘。但江淮然的心思卻沒有半分放在兩位上境妖修身上。

他看着懷中的殷臨淵,眼神黯淡而死寂。

盡管遇到殷臨淵并沒有多久,可是張揚的殷臨淵卻像一束明媚陽光,點亮了他整個生命。

江淮然不知道失去殷臨淵以後,他該做什麽了。

思及此,江淮然潸然淚下。

殷臨淵的意識慢慢自無邊的黑暗中複蘇。

他确實因獻祭而死了一次,但是他将獻祭成功的死亡懲罰轉移至了一尊可替死的鮮血傀儡身上,因此又活了過來。

他活過來後,便感覺臉上濕漉漉的,而且有大顆大顆的水珠還往他的臉上滴。

殷臨淵一開始有些疑惑,他想擦掉臉上的水珠。但因為替死的鮮血傀儡煉制得不太完美,他不能無縫複活,必須經歷一段身體知覺慢慢恢複的時間,然後才能動彈。

随後殷臨淵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裏,不禁安心下來。

是江淮然在抱着他就好。

不過,江淮然是在哭嗎?他是以為自己因為獻祭死去了嗎?

殷臨淵正詫異的時候,江淮然忽然低下了頭,輕輕吻了殷臨淵的嘴唇。

殷臨淵險些驚叫出聲。

江淮然的吻溫柔而熾熱,還帶着笨拙。他只知道舔舐殷臨淵的唇瓣,對于更深入的吻法,卻不得其法。

遠處傳來腳步聲。

崖天行的嘆息聲響了起來:“江真人,請節哀...我無意打擾你們,只是上頭已經知道真人突破的消息了,劍尊大人傳訊過來,讓真人趕快調息養傷,然後趕往青泓江參與上境之間的鬥争。”

江淮然神色冷漠地擡起頭。

笑話!他為什麽要聽無極劍尊的話,去青泓江參戰?

這個老匹夫,誤以為他是古雲霄仙庭的寒墟少帝轉世,花了大力氣給他封印魔性,收他為弟子,帶着他上南仙州的雲霄仙庭去要好處。誰知道雲霄仙庭的人根本不認他,将人給趕了出來。

自此,無極劍尊就再沒給他好臉色。只是礙着之前已經收徒的原因,不得不養着他。

哪怕他劍道天賦卓絕,為無極劍宗打生打死,掙下無數名頭。無極劍尊也始終未把他視作真正的弟子,而是一心栽培天生劍骨的小師弟寧元。

至此,無極劍尊的養育之恩與封印魔性之恩早已被他還清!

忽然,一聲細如蚊吶的聲音從懷中傳來:“什麽節哀?崖城主,拜托你好好說話,我還沒死呢....”

江淮然失聲道:“臨淵?”

殷臨淵張開雙臂,抱住了江淮然的脖子。他挑起眉,仰頭笑道:“明明喜歡我,為什麽之前裝不喜歡?”

迎接殷臨淵的,卻是江淮然失而複得後的欣喜之吻。江淮然一邊啄吻着殷臨淵的唇,一邊喃喃道:“我以為你回不來了!幸好...幸好...”

殷臨淵掙紮着羞恥道:“喂,旁邊還有人呢!”

江淮然卻不理他,一口氣将殷臨淵親了個夠。

過了好久,他們才分了開來。

崖天行已從殷臨淵死而複生的震驚中緩過神來,他道:“恭喜殷道友複生!那無極劍尊交代的事情...”

江淮然淡聲道:“我受了重傷,短時間養不好,恐怕是要錯過青泓江一戰了。好在大夜王朝攝政王已經出關,有他在,乾坤必定,妖皇終究翻不出什麽風浪。”

殷臨淵眨了下眼睛,剛才江淮然親他的時候,身體可有勁得很...對了,前師尊出關了?他在之前那段意識空白期內究竟錯過了什麽?

崖天行點頭道:“二位恩人好好養傷,我會按照江真人的話回複無極劍尊。”

崖天行是個老油條,怎看不出江淮然的身體狀态?但他并未聲張,而是替江淮然瞞了下來。他又喚了個親信,讓其帶二人去城主府內休息養傷。

因為殷臨淵一時半會走不動路,全程都是江淮然抱着殷臨淵走的。

當他們走進城內時,殷臨淵以秘術複生的消息也傳了開來,二人引起了一片善意的哄笑聲與祝福聲。

殷臨淵受不了同袍們的打趣,幹脆把臉埋在江淮然懷裏裝昏迷。

剛被江淮然帶入屋中,并關好了門。

假裝昏迷的殷臨淵立刻就活蹦亂跳起來,使喚起江淮然給他整理房間和床鋪。

江淮然任勞任怨,還開了竈給殷臨淵熬粥。

殷臨淵在休養了一段時間後,覺得差不多能走路了。他便下了床,便去找江淮然:“你熬得粥好香!不過,你不是說要給我做蟻肉大餐的嗎?”

江淮然道:“等你好了,你想點什麽菜就點什麽菜。”

殷臨淵笑嘻嘻道:“你這句話我記住了...對了,你在城下時的吻技好差啊!要我教教你嗎?”

江淮然側過頭,眼神幽暗道:“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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