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三合一

雖然學校出了意外事故,但高考還是要考,學習還是得學。

吳婷歡的事持續了差不多半個月的熱度,便漸漸被大家忘在了腦後。現在唯一能證明她曾經來過的痕跡,只有天臺的樓梯門上那把帶繡的鎖了。

當初吳婷歡是從天臺跳下去的,為了杜絕此類悲劇的再次發生,學校把天臺的門鎖了——雖然這并沒有什麽用。

喬媛和謝景秋繼續“淡如水”地來往着,不刻意疏遠,也不特意親近。

距離産生美,喬媛對她們現在的這種關系很滿意。

時光飛逝,轉眼便到了高三的第一次聯考。這是比較重要的考試,學生老師都很重視。

喬媛對這次考試也比較上心,畢竟是聯考,她想看看自己的水平在整個片區能占第幾。

考試分為兩天,一共四場。前三場喬媛都完成得很輕松,到了第四場英語,考試才開始沒多久,她肚子突然疼了起來。

那是一種很熟悉的疼,喬媛每次來大姨媽的前幾天都會痛一陣子。因為知道這疼痛很快就會過去,喬媛也沒在意,捂着肚子等痛楚消失。

過了有五六分鐘,肚子的疼絲毫沒有緩解,反而有加劇的趨向。喬媛雙手捂着肚子,臉趴在桌子上,額頭上滿是汗。

監考老師發現她的異常,小聲問她需不需要幫忙。喬媛痛得話都說不出來了,艱難地點了點頭。

監考老師不敢耽誤,趕緊叫了巡視人員進來,把喬媛帶去校醫院。

巡視人員帶着喬媛到了校醫院,校醫院的醫生了解了一下情況,表示這個他也沒有辦法醫治,建議喬媛去大醫院做個檢查。

喬媛知道去大醫院也檢查不出什麽,便婉拒了校醫的提議,只讓他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床位。

帶喬媛過來的巡視人員不放心,扶着她上了病床之後,又問了一遍“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喬媛趴在病床上,只覺得腸子都絞在了一起。她不想動,只想這樣靜靜躺着,等着痛楚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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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視人員左右為難,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她還有工作,四五個考室等着他巡視;可如果就這樣扔下喬媛一個人不管,她又怕出什麽意外。

正為難着,一個穿灰色衣服的人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媛媛,你怎麽了!我聽你們監考老師說你肚子疼,疼得很厲害嗎?”

巡視人員看着突然冒出來的人,呆了一下才想起盤問:“同學,你哪個考室的?怎麽能在考試期間私自出教室?”

謝景秋擔心喬媛,哪有心情和他扯:“十三號考室謝景秋,考號30074536813,我提前交卷!”

巡視人員還想說什麽,謝景秋已經蹲在喬媛的病床邊,擔憂地詢問了:“媛媛,到底怎麽了?怎麽會突然肚子疼?”

喬媛咬着牙齒,臉色蒼白,根本說不出話來。

謝景秋又急又心痛,回頭沖校醫喊:“醫生,你快給她看看啊!”

校醫一臉無辜地說:“她痛經,我看不了。”

謝景秋憤憤地轉過頭,湊到喬媛耳邊柔聲說:“媛媛,咱們去醫院好不好?”

喬媛小幅度地搖了搖頭,小聲道:“不、不想動。”

謝景秋是女生,最懂痛經時的痛楚了。她嘆了口氣,問校醫要了個熱水袋給喬媛捂着,又去英語老師的辦公室拿了點紅糖泡給她喝了。

做完這些最基本的,謝景秋無計可施了。她蹲在病床邊,看着喬媛痛苦的表情,恨不得那份痛能過渡到自己身上來。

為了轉移喬媛的注意力,謝景秋不停地和她說話。喬媛閉着眼睛,也不知道聽沒聽到。不過從她偶爾揚起的嘴角來看,她應該是聽到的。

謝景秋便說得更賣力了。

就這樣過去了一個小時,謝景秋口水都說幹了,喬媛的痛終于減輕了一些。她睜開眼,看着謝景秋,虛弱道:“謝景秋,我沒事了,你回去考試吧。”

謝景秋沒想到自己說了這麽久,得到的第一句回應竟是“你回去考試吧”。她有些無奈,把喬媛濕潤的頭發理了理:“不用,我已經提前交卷了。”

“你真是……哎……”喬媛看着謝景秋,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你怎麽知道我來校醫院了?你不是在考試嗎?”

謝景秋說:“我聽到你們考試有響動,想出來看個熱鬧,結果就看到你被巡視的老師扶着走了。”

喬媛痛去了大半條命,也沒有細想她前後互相矛盾的話,真摯地說了句:“謝謝你。”

雖然謝景秋來這裏也幫不上太大的忙,但不管怎麽說她有這份心,這就足夠了。

謝景秋笑了笑,說:“不客氣。”

事實上,謝景秋和喬媛的教室隔了二十幾米遠,哪裏聽得到什麽響動。她只是“剛好”出來上廁所,途徑喬媛的考室時“順便”看了下喬媛,結果就放心喬媛不見了!

謝景秋以為喬媛也上廁所去了,便喜滋滋地往廁所走去,想來個廁所偶遇。誰知道廁所裏別說人,連鬼影子都沒有一個。

謝景秋有些急了,考試才開始半個小時,喬媛不可能提前這麽久交卷。既然沒有提前交卷,也沒有在廁所,那她會去哪兒?

謝景秋拉住廁所外的巡視人員,指了指喬媛的位置,問他:“老師,您知道那個同學去哪兒了嗎?”

巡視人員一臉防備地看着她:“你想幹什麽?”

謝景秋說:“沒幹什麽,我就是看廁所裏沒人,擔心她假借上廁所的名義作弊。”

巡視人員卸下了防備,随口說道:“她肚子疼,被周老師送到校醫院去了。”

謝景秋一聽這話頓時站不住了,肚子疼?這得有多疼才會嚴重到聯考期間去校醫院?!她給巡考人員打了個招呼,也不管別人答沒答應,拔腿便往校醫院跑去。

不過這些謝景秋并沒有打算給喬媛說,有些事情過程不重要,只要結果在預期之內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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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聯考,試卷審閱的時間比月考長。五天後成績出來,不出所料,喬媛掉出了班上前二十名,只考了個二十三名。

英語成績只有十幾分,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考到第二十三名,喬媛很滿足。

晚自習的時候,喬媛修正了一下老師發下來的試卷。試卷修正完,她見時間還多,便把英語試卷重新做了一遍。

喬媛英語好,只一個小時的時間便把卷子寫完了。她拿着阮茹的試卷大概對了一下,分數上一百四不是問題。

喬媛放下試卷,正想去上個廁所,突然一股熟悉的熱流從下面流了出來。喬媛表情一僵,重新坐了下來,小聲問阮茹:“你有那個嗎?”

阮茹也放低聲音,湊到喬媛耳邊問:“你來了?”

喬媛郁悶地點點頭。

阮茹說:“我剛過,沒帶那個。要不我幫你問問周圍的人。”

現在還在上自習,因為這個事情問周圍的人好像太高調了點。喬媛謝了阮茹的好意,打算自己去小賣部買。

守晚自習的老師不在,喬媛拿上錢,扯了扯衣服,裝作上廁所一樣出了教室。

她原本想,去小賣部買衛生巾也不廢時間,應該很快就能回來。誰知道到了小賣部才發現店裏沒人,櫃臺上一張a4紙寫着“有事外出,二十分鐘後回來”。

喬媛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走動的這段時間,喬媛明顯感覺到經血流了不少出來。偏偏她今天還穿的淺色褲子,如果再不墊衛生巾,肯定會漏出來。

喬媛不敢回教室,也不能回寝室,只能站在小賣部外面等阿姨回來。眼看還有十分鐘就要下課了,喬媛都想沖回教室去找人要衛生巾了,阿姨終于出現了!

那一刻,喬媛仿佛看到了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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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秋又看了一遍眼前的成績單,沒錯,二十三名,喬媛只考了班上的二十三名。雖然她知道喬媛是因為英語試卷沒來得及做而考差的,但她依然擔心喬媛會想不開。

沒有心情看老師發下來的試卷,謝景秋一整個晚上都在觀察喬媛。

——看書、寫作業、偶爾和阮茹說幾句悄悄話,喬媛看起來很正常。

謝景秋稍微放下心,攤開卷子做訂正。她訂正完一張卷子,下課鈴剛好響起。

謝景秋放下筆,條件反射性地擡頭去看喬媛。只見喬媛拿着筆,還在寫着什麽,姿勢和上課前一樣。

謝景秋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地看着喬媛。雖然她能看到的只是一個背影,她卻覺得格外滿足。

上課鈴響起,喬媛還在不停地寫,動都沒動一下。

謝景秋警覺起來,不對勁,很不對勁,以往下課喬媛都會找阮茹聊天的,今天居然一句話都沒說!

她在寫什麽?為什麽會寫這麽久?日記?情書?檢讨書?還是……遺書?

想到最後一種可能,謝景秋再也坐不住了。她借着接水的名義走到講臺邊,裝作不在意地樣子瞄了一眼喬媛的桌子。看到喬媛課桌上擺得端端正正的英語試卷,謝景秋覺得自己傻逼了。

接好水回到座位,謝景秋繼續觀察喬媛。

上課大概十分鐘後,喬媛終于放下了筆。她借了阮茹的試卷對答案,臉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謝景秋終于放心,開始做自己的事情。等她把一張卷子修正完,一擡頭,喬媛不見了!

謝景秋急了,戳了戳前桌的背:“你知道喬媛去哪兒了嗎?”

前桌一臉無奈:“上廁所。”

謝景秋毫無誠意地說了句“謝謝”,趴在桌子上等喬媛回來。

五分鐘過去了,喬媛沒有回來;十分鐘過去了,喬媛也沒有回來。十五分鐘過去了,喬媛依然沒有回來。

謝景秋坐不住了,站起來去廁所尋找喬媛。

和前幾天考試時的情景一樣一樣,廁所裏別說人,連鬼影子都沒有一個。

謝景秋的眼皮突然跳起來,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不好,是右眼!

謝景秋火急火燎,蹬蹬蹬跑去頂樓。天臺的門鎖着的,沒有被撬的痕跡!她立馬轉身,往樓下跑。跑到一樓的時候,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喬……”謝景秋剛喊出半個字,腳一滑,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她一路滑到喬媛腳邊,仰望着喬媛目瞪口呆的臉,喊出了後面一個字,“媛。”

在喬媛面前出這麽大的醜,果然是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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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跑那麽快幹嘛?”喬媛一邊幫謝景秋擦藥,一邊呼氣。

謝景秋“嘶嘶”倒吸兩口氣,讪笑道:“我不小心。”

喬媛看了她一眼,下手稍微重了點。

謝景秋慘叫:“痛痛,媛媛你輕點。”

喬媛白了她一眼:“痛就說實話!”

謝景秋低着頭,沉默了好一會才說:“我擔心你。”

“擔心我?”喬媛不解,“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謝景秋一把拉住喬媛的手,語重心長道:“媛媛,聯考只是一次小小的考試,并不是高考,聯考成功與否一點都不重要。而且你聯考失敗,是因為你出了點意外。如果沒有那個意外,你肯定是第一名。所以不要傷心,也不要難過,你很優秀,聯考失敗并不能抹殺你的優秀!”

喬媛一臉懵逼:“我沒有傷心,也沒有難過啊。”

謝景秋握緊喬媛的手,說:“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在我面前你不用逞強。想哭就哭……”

喬媛同時張口說道:“我今天晚上做了一遍英語試卷,特簡單。加上那個分,我還年級名次還進……”

喬媛:“呃……”

謝景秋:“哦……”

氣氛有些尴尬。

最後還是喬媛“噗嗤”一聲打破了沉寂:“你不會以為我要做傻事吧?”

謝景秋臉頰微紅,扭開了頭:“我沒有。”

喬媛像是沒聽到她說的話,自顧自地說道:“你想到哪裏去了,我怎麽可能做傻事!”

謝景秋說:“那你為什麽離開了那麽久?”

“我去買那個去了,小賣部的阿姨有事離開了,我等了她一會。”喬媛說着,還把藏在衣服裏的衛生巾拿出晃了一下,“看,這個就是我剛剛買的。”

謝景秋看着那粉紅包裝上的“八度空間”四個字,只想“呵呵”。

把衛生巾藏回衣服裏,喬媛繼續幫謝景秋擦酒精。

謝景秋運氣好,從那麽高的樓梯滾下來,竟只受了點皮外傷,沒傷到骨頭。

喬媛擦完,又小心翼翼地吹了一遍,最後把酒精收起:“好了!”

謝景秋把衣袖放下去,不自然道:“謝謝你,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待會。”

喬媛在謝景秋旁邊坐下,歪着頭看她:“沒事,我作業都做完了,等你一起。”

她的眼裏放佛落入了星星,一閃一閃的。謝景秋明知道那是燈光的原因,卻還是忍不住心動,沉淪,最後萬劫不複!

“媛媛……”謝景秋張嘴,突然覺得嗓子有些幹。她清了清嗓子,到嘴的話卻變了,“這周六我生日,晚上陪我慶生好不好?”

喬媛想了一下,笑道:“可以啊。你想要什麽生日禮物?”

“你……咳咳,”謝景秋又清了清嗓子,“你送的我都喜歡。”

喬媛壞笑:“這可是你說的。”

周六轉眼就到,下午放學後,謝景秋走到喬媛身邊,提醒她別忘了晚上的事。

“要不你收拾一下,我們一起過去好了。”

喬媛連連擺手:“不不不,你別等我。我還要回一趟家,把髒衣服帶回去。”

冬天的衣服太厚了,寝室又沒有洗衣機。除了內衣內褲和襪子,其它衣服喬媛都是周末帶回家洗的。

謝景秋也不勉強她:“那好吧,你一會到了給我打電話,我出來接你。”

喬媛點頭,催促道:“你快走吧,你不是還要先安排安排嘛。”

謝景秋不放心地叮囑:“沒車就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喬媛點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謝景秋走後,喬媛回寝室收拾了一下髒衣服,然後提着大包小包上了公交車。

喬媛家離學校有五十多分鐘的車程,嫌每天坐車麻煩,她高一便申請了住校,只每個周末回去一下。

不過以前她還能回家待兩天,現在高三要補課,她只能待一天了。

回到家裏,喬媛和劉岚喬舜打了個招呼,把東西收拾好,時間也差不多了。

吃飯的地方離她家不遠,坐公交車二十分鐘就到了。喬媛晃晃悠悠地到了目的地,看着那金碧輝煌的酒店大門,突然有些想逃。

她正在門外踟蹰着,突然有人大喊:“媛媛!”

喬媛擡頭,只見特意打扮了的謝景秋正沖她揮手。

謝景秋跑過來,高興道:“媛媛,你終于來了。”

喬媛露出笑,把手上的禮物遞給她:“生日快樂!”

“謝謝媛媛!”謝景秋喜滋滋地接過有些重有些大的禮物,扒開口袋看了看,“你送的什麽?”

喬媛要說答案,謝景秋一把捂住她的嘴:“先別說,讓我回去慢慢拆。”

兩人走到酒店門口,謝景秋指着門口的一男一女說道:“這是我爸媽。爸,媽,這是喬媛,我好朋友!”

喬媛吓了一跳,她還謝景秋就請了幾個同學慶生,沒想到她的爸媽都在。喬媛站正,對謝景秋的爸爸媽媽鞠了一躬:“叔叔阿姨好。”

謝爸比較嚴肅,只點了點頭。謝媽溫柔,拉着喬媛的手笑道:“媛媛好,經常聽景秋提起你,今天可算是見到真人了。”

謝景秋羞赧:“媽!”

謝媽最懂自家女兒,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便說道:“你先進去坐着,馬上就要開席了。景秋,帶媛媛進去。”

謝景秋示意喬媛跟着她走,小聲說道:“你別聽我媽胡說,我就在家裏提過你兩次,誰知道她就記住了。”

喬媛善解人意道:“我知道,我不會亂想的。”

聽她這麽說,謝景秋心裏又莫名有點不是滋味:“不過我提過那麽多人,我媽就記住你了。”

喬媛說:“可能是我的名字比較好記吧,哈哈。”

謝景秋:……

謝景秋終于知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什麽滋味了。

到了吃飯的地,喬媛發現裏面擺了足足有八桌菜。大部分桌子都坐滿了人,全是她不認識的。

謝景秋一邊和賓客打招呼一邊往裏走,眼看她要把自己帶去主桌了,喬媛忙拉了拉她:“謝景秋,我随便找個地兒坐就行了。”

謝景秋只想着讓喬媛挨着自己坐,沒想那麽多,現在經喬媛一提醒才反應過來不合适。她看了一圈,這裏面除了七大姑八大姨,就是謝家的生意夥伴,哪桌都不适合喬媛坐。

最後謝景秋把視線落在靠窗的那桌,說:“你坐那兒可以嗎?“

那桌都是和喬媛他們差不多大的學生,也就是謝景秋的那群“朋友”。說實話,謝景秋并不想喬媛和他們坐在一起,可除了他們,其他桌喬媛插.進去只會更尴尬。

喬媛點點頭。

謝景秋安排喬媛坐下,又給坐在喬媛旁邊的那個人打了個招呼,這才離開。

喬媛大致掃了一眼桌上的人,一個都不認識。她稍微有些不自在,幹笑着打了個招呼,坐着等開飯。

而這桌人也因為喬媛的突然出現有些尴尬,大家都沒有說話,互相幹瞪眼。

“嗨,你們怎麽都這麽安靜!”清脆的女生打破了僵硬的氣氛,肖蘿拍了拍喬媛身邊的人,示意她坐旁邊,把位子讓給自己。

肖蘿一來,桌上氣氛一下就熱鬧起來了。衆人都輪着和她打招呼,相見甚歡。

肖蘿和桌上的人打完招呼,最後看着喬媛:“你是?”

喬媛忙說:“我叫喬媛,是謝景秋的同班同學。”

肖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喬媛,五班那個第一名,尖子生。”

喬媛謙虛道:“也沒有啦,我運氣好。”

肖蘿喝了一口飲料,說:“怎麽平時都沒見你出來玩?”

喬媛說:“我平時沒什麽時間。”

肖蘿拍着喬媛的肩,笑着說:“你也別總待在教室裏看書,萬一看成了書呆子怎麽辦?沒事也出來多走走,認識認識人。你看我們這一桌,就你一個不認識的,多尴尬不是。”

喬媛就是再傻也聽出了肖蘿話裏的諷刺意味,她怔愣了一下,一時沒想起回擊。

桌上的人都在看喬媛的笑話,只有坐在她旁邊的男生替她解圍:“以前不認識,現在認識不就行了。喬媛你好,我叫黃俊,還請多多指教。”

喬媛對黃俊點了下頭:“你好。”

後面的人跟着黃俊做自我介紹,就肖蘿旁邊的幾個人沒有說話。

肖蘿暗暗恨了黃俊一眼,對喬媛伸出一只手:“喬媛你好,我是肖蘿,謝景秋的……緋聞女友。”

她把“緋聞女友”四個字咬得特別重,眼神挑釁。

喬媛不知道肖蘿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把自己當情敵了?她覺得有些好笑,像肖蘿這樣的人怎麽會拿她當情敵。她敷衍地和肖蘿握了握手,說道:“你好你好,我是謝景秋的前任……同桌。”

肖蘿吃了一癟,心裏頓時更不爽了。

酒席開桌,喬媛餓了一下午,見有人動筷子,自己也拿起了筷子。據說這家廚子做的酸菜魚特別好吃,她早就想嘗嘗了。

喬媛剛吃了一筷子魚,面前的酒杯便被人倒滿了酒:“咱們先來喝一杯怎麽樣?”

喬媛連連搖頭,去阻止倒酒的人:“我不會喝酒,給我倒飲料吧。”

那人擋開喬媛的手,把她的酒杯摻滿了:“喝飲料哪行,必須來一杯。”

喬媛推辭不掉,只好硬着頭皮喝了一杯。她剛放下杯子,酒杯又被人倒滿了:“看,你這不是喝來了嘛,繼續繼續。”

喬媛喝了一杯酒,臉已經有些紅了。她看着面前盛滿酒的杯子,有些難受。

“喬媛不能喝酒就別勉強她,一會喝醉了景秋該找我們算賬了。”黃俊叫服務員拿了個杯子過去,給喬媛倒了杯飲料,“你喝飲料。”

喬媛感激地對黃俊笑了笑,端着飲料喝了一口。

勸喬媛酒的男生“嘁”了一聲,罵了句“馬屁精”。

黃俊權當沒聽到,臉上的笑意不減。

吃到一半,謝景秋和父母一起過來敬酒了。她給喬媛摻了些飲料,碰了碰她通紅的臉:“你喝酒了?臉怎麽這麽紅?”

“嗯,喝了一點。”喬媛喝酒上臉,喝一口都會紅。

“不想喝別喝,誰勸都別喝,不用給他們面子。”

喬媛笑了笑:“沒事,就開頭喝了一杯,後面我都喝的飲料。”

敬完酒,謝景秋又在喬媛耳邊小聲說了句:“難受的話一定要告訴我,我帶你去休息,樓上有房間。”

謝父謝母已經在前面等了,喬媛推了推謝景秋,示意她跟上:“嗯,我知道。行了,你快過去,別讓叔叔阿姨等你。”

謝景秋端着酒杯去了下一桌,走開了還不停回頭看喬媛。

肖蘿把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恨得咬牙切齒。她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喬媛有什麽好的,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謝景秋怎麽就對她這麽着迷。

飯吃得差不多了,肖蘿轉了轉眼睛,提議道:“咱們來玩游戲吧。”

她的話一出口,立馬有人附和道:“好啊好啊,什麽游戲?”

“‘請吃蝦’怎麽樣?老規矩,輸了的罰酒。”

喬媛沒玩過這個游戲,說:“我不會,你們玩吧。”

肖蘿哪裏肯放過她:“一起來嘛,這個游戲很簡單的,不會我教你。”

她簡單地把游戲規則說了一遍,喬媛聽得雲裏霧裏,游戲開始了。

先各自取名,喬媛給自己取的名字叫“喬喬”,黃俊想提醒她換一個,肖蘿笑着說:“黃俊,你幹嘛一直粘着我們喬喬?難不成你想追她?”

喬媛不想黃俊為難,打圓場道:“沒有啦,咱們快開始吧。”

游戲開始,喬媛很快便意識到了取這個名字的壞處。因為“喬喬”和本名有關,大家最容易喊出這個名字。

玩了不過一分鐘,喬媛已經被“請吃蝦”五六次了。

“喬喬不會吃蝦,那麽龜龜……不對。”喬媛想改口,但已經來不及了。

肖蘿把酒推到喬媛面前:“你輸了,喝。”

喬媛面露難色:“我喝飲料可以嗎?”

“不可以,”肖蘿指了指第一局就輸了的女生,“小倩輸了都喝的酒,你喝飲料,會不會太不公平了點?”

“喬媛不會喝酒,你們別……”

肖蘿打斷黃俊的話,聲音不悅:“黃俊,你夠了啊,這是規矩,別拿不會喝當借口。既然你那麽心疼喬喬,要不你替她喝,三抵一,我們認!”

黃俊的“好啊”兩個字剛要出口,喬媛一口把酒悶了:“行了,咱們繼續吧。”

黃俊在這群人的地位不如肖蘿,他一直維護喬媛,已經引起很多人的不滿了。

喬媛知道黃俊是受人之托,不想他太為難,能自己圓過去的就自己圓過去。

這樣的後果便是——喬媛喝多了!

那些人分明就是沖着她來的,點她名字的幾率很高。喬媛幾次要退出,都被肖蘿和稀泥糊弄過去了。

就這樣喝了八、九杯酒,喬媛終于受不了,借口上廁所遁了。

喬媛在廁所裏吐了個昏天暗地,好像胃都要被吐出來了。有人遞了瓶水過來,她說了聲謝謝,接過就喝,也沒看是誰。

“不是讓你少喝點嗎?怎麽喝了這麽多?”

喬媛擡起頭,腦袋犯暈,看不清來人的臉:“謝景秋?是你嗎?”

“是我。”謝景秋扶着喬媛站起來,“怎麽樣?難不難受?”

喬媛搖了搖頭,頓時暈得更厲害了:“不難受,頭暈。”頓了頓她又補了句,“我沒醉。”

她雙眼迷茫,腳步發虛,哪裏像沒醉的人。謝景秋半抱半扶着她,像哄孩子一樣:“是,你沒醉,我帶你去休息。”

喬媛喝醉了還惦記着正事,大着舌頭問:“你、你走了,那些人怎、怎麽辦?”

“有人照應他們。”

正好快散場了,謝景秋打算帶謝景秋回家。她給喬舜和劉岚說了一聲,扶着喬媛出了酒店。

等着門口的司機打開車門,想要幫忙扶人。謝景秋躲開他,說了句“不用”,一把抱起喬媛放了進去。

謝景秋怕喬媛難受,讓司機開了點窗戶。冷風“嗖嗖”地往裏車裏跑,喬媛睡得迷迷糊糊的,下意識地往謝景秋身上靠。

謝景秋順勢抱住喬媛,把外套脫下來蓋在她身上。

司機小聲說:“我這裏有備用毯子,需要嗎?”

謝景秋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雖然知道喬媛家住哪兒,但謝景秋還是抱着不可告人的私心把人帶回了自己家。下了車,她不等司機開口詢問,抱起喬媛上了樓。

喬媛睡得迷糊,一個勁地往謝景秋懷裏鑽。謝景秋把她放下時,她還不滿意地“哼哼”了兩聲。

謝景秋見她睡得沉,不忍心叫她起來,她用帕子給她擦了擦臉,又叫保姆保姆熬了點解酒的湯。

解酒湯味道不怎麽好,謝景秋喂喬媛的時候,她一直往外吐。一碗湯喂完,喬媛的衣服濕了一片。謝景秋怕她感冒,拿了自己的睡衣給她換上。

喬媛睡着了也不老實,謝景秋給她換衣服的時候,一直拳打腳踢。謝景秋好一番折騰後終于給她換好了衣服,自己折騰出了一身的汗。

謝景秋聞了聞自己身上汗酒交雜的味道,嫌棄地皺了皺鼻子。她确定喬媛蓋好了被子,拿了衣服,進浴室沖了個澡。

喜歡的人就在外面,謝景秋沖澡的速度都快了些。洗完澡,她穿着睡衣,擦着頭發,迫不及待地往外面走。

謝景秋本來打算趁喬媛睡着好好偷看一下她的,如果時機合适,說不定還能悄悄地親個嘴什麽的。

誰知道她出來後才發現喬媛已經醒了,而且她端坐在床上,眼神清明,吐詞清晰:“謝景秋!”

謝景秋莫名心虛,不敢過去:“怎、怎麽了?”

喬媛招了招手,特霸氣地說:“你過來。”

謝景秋小步走過去,試圖轉移喬媛的注意力:“媛媛,你感覺怎麽樣?頭還暈不暈?胃還難不難受?”

喬媛跪走到床邊,和謝景秋面對面:“謝景秋,我喜歡你。”

謝景秋還在問喬媛話,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要是難受的話……啊?”

喬媛不管她,自顧自地說道:“我想吻你。”

喬媛說完,湊過去吻住了謝景秋的嘴。

這是一個帶着酒味的吻,喬媛不懂接吻技巧,只一個勁地在謝景秋的嘴唇上磨蹭。

謝景秋呆了足有五秒鐘才反應過來,她心裏炸開了花,抱着喬媛反客為主,反守為攻。

咬唇、吮舌、舔颚、掃齒,謝景秋吻技高超,不一會便把喬媛吻得七暈八素。

喬媛不停往謝景秋身上湊,還時不時嘤咛兩聲。

謝景秋把她喬媛拉開,問她:“媛媛,你知道我是誰嗎?”

喬媛雙眼帶着霧氣,嘴唇濕潤,嘴角還挂着可疑的銀絲:“你是謝景秋。”她說着,又要往謝景秋身上靠。

謝景秋竭力控制着自己:“媛媛,你不後悔?”

喬媛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她說話,見抱不到她,急了:“我要!”

謝景秋的眼神沉下去,聲音沙啞:“這可是你說的。”

謝景秋把喬媛平放到床上,親了親她的鎖骨。喬媛怕癢地縮了縮脖子,“嘻嘻”笑出了聲。

謝景秋一路往下,用牙齒一顆一顆咬開喬媛的睡衣扣子。等她把全部扣都咬開後,身下的人突然沒有了反應。

謝景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擡頭看過去。只見喬媛雙眼緊閉,呼吸均勻,睡得正香。

謝景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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