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原來是你

沈傾歌醒來的時候是在病房,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熟悉的而又很久沒見的人坐在病床邊。

相顧無言……

空氣裏滿滿是消毒水的味道,坦白而言,謝懷暮覺得自己很煩躁。

他完全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做,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為什麽想留下沈傾歌。

她一提要離婚他就躲得遠遠的,真的……太奇怪了。他覺得這和原來的他一點都不一樣了,當初說得好好的,說兩個人互不打擾,各自安好。

他不喜歡談戀愛……坦白而言,他覺得這種事情是在浪費時間。

浪費生命等于謀財害命,這話在以前被他奉若圭臬,所以他拒絕任何形式的戀愛。談戀愛實在是太麻煩了……女孩子也很麻煩,他一想起來阮南竹追沈斯涵的事就覺得很可怕。

要是談戀愛都像阮南竹那樣,他感覺自己不敢想了,越想越害怕。

阮南竹和謝懷暮的家族算是世交,因此兩個人也算是好友。阮氏家族的大小姐和他一樣,不愛繼承家業進了娛樂圈,但她進娛樂圈……

完全是為了星耀娛樂的總裁,沈家公子沈斯涵,一想起阮南竹每天竭盡全力的想辦法偶遇沈斯涵,他就感覺頭疼。

喜歡一個人真的能讓自己頭腦不清醒成這樣嗎?謝懷暮心裏默默吐槽。

而且他實在是不懂得怎麽是喜歡一個人,至于為什麽不想讓沈傾歌走,只能說是。

心裏想了,就去做了。

“怎麽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沈傾歌有些不明所以,沉吟片刻,還是開了口。

“我……”謝懷暮有些生氣,“沒人跟你說過,我會來嗎?”

她好像不太想看到他的樣子,謝懷暮快速的做了定論。她是不是覺得,自己在這裏讓她很不開心?

“好像……”是有這麽回事,但她沒仔細聽。

謝懷暮覺得自己有些挫敗感,她壓根就沒把他放在心上。

“哦。”他不說話了。

身為知名頂流,在婚後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謝懷暮小公子只在沈傾歌這裏吃過癟,原來她根本就不在乎他,他有些沮喪,但是在明面上又不能表現出來,就只能一個人靜靜地削蘋果。

“那個……”沈傾歌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蘋果皮削沒了,再搞,就削果肉了。”

“好。”謝懷暮嗯了一聲,放下蘋果,又別過頭去。

“你在生什麽氣?”沈傾歌覺得有些好笑,目不轉睛的盯着他。

“我沒有。”他沒有很生氣,是非常生氣,可偏偏某人像看不到一樣,沈傾歌又繼續說。

“說真的我沒想到你會來,你昨天還在拍周見深的戲,你好像,還有半個月才殺青。”

周見深身為國際名導,對合作的演員要求自然非常嚴格,她真的很難想象到……謝懷暮到底是怎麽才能跑出來的。

……他也沒想到他會來,更沒想到一聽到她要因為他離開星耀娛樂,整個人就慌得不得了連夜去找季非白跟他說不要讓沈傾歌解約這件事。

他去找季非白的時候是半夜十二點。

夜深人靜,別墅附近的鄰居都睡了,他叮叮咚咚敲門敲個沒完。

時錦推開門的時候一臉怒氣,差點提着菜刀出門,卻在開門見到謝懷暮的時候傻眼了。

“小懷暮……你大半夜的,幹嘛來了。”面前的男孩子穿着透明的pvc夾克,全副武裝,只留下眼睛在外面。

時錦和他是同個公司的師姐,身為星耀娛樂的一姐和自己的青梅竹馬,王牌經紀人季非白剛剛于一年前成婚,謝懷暮瘋狂敲門這個時間段,她剛睡下沒多久。

因此謝懷暮敲門的時候看到有起床氣的時錦一臉怒氣的沖出門來。

“我覺得……”時錦嘆了口氣,“如果不是季老師在家,媒體明天很可能寫成你來我家夜會我,我們雙雙出軌。”

“沒那麽嚴重。”謝懷暮小聲反駁了一句。

季非白把咖啡放在了桌子上,“二十六個未接電話……你,我沒想到。”

“這事你和沈斯涵說過了嗎?”季非白擡了頭,又問道。

“阮南竹說他去國外開會了。”他小口的喝了一口咖啡。

“你說說你都二十四了,怎麽還是這麽不會哄女孩子啊?”時錦吐槽道,“你這樣是怎麽被評選為最想嫁的男藝人的?”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對她是什麽感情,說不好,但是她如果走,我就不開心。”

看來當初結婚真的非常草率,時錦火速的下了定論,難怪她看兩個人覺得不對勁。

“季老師,幫幫忙吧……”

自己的師弟用這種可憐兮兮的表情看着她,時錦也沒辦法了,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公季非白,寵妻狂魔自然沒辦法拒絕自己妻子的要求。

“好吧,下不為例。”

——

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讓沈傾歌有些不舒服,當然她并不排除是因為此時此刻太過尴尬,她實在搞不清楚謝懷暮到底在想什麽,他突然莫名其妙的生氣,她感覺完全處于情況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醫院的小櫃子上的花瓶裏插了一大束百合,把消毒水的味道沖淡了很多,難怪她醒來的時候感覺沒有那麽刺鼻,她故作輕松的想轉移話題,眨了眨眼睛。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百合花?”她一直很喜歡白百合,香氣恬淡,花瓶裏的這束白百合看起來是今天早上剛送過來的,還帶有新鮮的露水。

“随便選的。”謝懷暮回的語氣很淡,你看,明明就很生氣,還說沒有。

“好吧,不管你是不是随便選的,我都很開心,還有,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原來她還記得送她來醫院的人是他,不算太無可救藥。

天知道謝小公子為了這束剛摘的百合廢了多大的功夫,早上起來的時候他給管家打電話說要一束新鮮的百合。

“剛摘下來的,管家,我覺得不夠好。”管家表示很為難,他已經很盡力了。

“哎,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

送了好多束他沒有一束滿意的,最後還是自己驅車去摘的。

百合:瑟瑟發抖。

她和謝懷暮好歹也算一起在同一個屋檐下住過一段時間,她覺得……

也算比很多認識他的人要多了解他那麽一點點,更何況,早年她一直都是他的粉絲。他都生氣表現得這麽明顯了,她再看不出來就是傻子。

沈傾歌其實沒想好怎麽面對謝懷暮,他們兩個人之間關系的定位到底是什麽,她尚且不能有明确的定論。而且,面前的人一點都不喜歡自己。

她思考了一會兒,開了口,“謝懷暮,我說真的。”

謝懷暮還是不說話,沈傾歌清了清嗓子。

“我前些日子在你沒在的時候去找過季老師,我和他說,要不然我就離開星耀娛樂。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

他當然知道沈傾歌有去找過季非白……身為狐朋狗友,阮南竹從林慕笙那裏得知消息的頭一刻就過來告訴他了。

那天的場景讓他記憶猶新,他剛拍完一場動作戲,突然聽到手機瘋狂震動個沒完。

點開屏幕一看,是阮南竹。

“阮南竹?” 他疑問着開了口,“你不是去追沈斯涵了嗎?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

“……”電話那端的大小姐有些不開心,“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我覺得你有點欠揍啊,謝懷暮。”

“哦,有話直說。”謝懷暮反嗆了她一句。

“大事不妙呀,小謝謝!”阮南竹又接着道,“後院起火了!”

“別這麽叫我。”謝懷暮總覺得阮南竹起的名字奇奇怪怪的,但還是耐心繼續聽下去。

“嗯,講句實話,慕笙剛才和我說,你夫人要提解約然後跟你離婚,可能明天要去找季學長。”

然後某人就火急火燎的過來找季非白了,只是這些面前的女孩都不知道。

謝懷暮聲音有些冷,把蘋果放在了茶幾上,“說說看,你想清楚了什麽?”

沈傾歌有點怕,把頭縮進被子裏,這幅樣子的謝懷暮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但她還是鼓起勇氣接着道……

“就是想清楚,當時是因為你的原因,才簽約的星耀娛樂。”她吞了吞口水,又繼續說,“如果我們到時候去登記離婚,我也不想再欠你什麽,沈總那邊我估計他也知道我們的情況,所以也不會太為難你,更何況你的身份在那裏,我們離婚的理由我都想好了,就是我們工作太繁忙,聚少離多,因為長時間不見面導致感情淡薄。”

她越說聲音越小,沈傾歌能感覺到周圍的氣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低了下來,她還感覺突然有些冷,她努力的直起身子,朝着空調的方向看去。奇怪……空調也沒開啊,怎麽有些瑟瑟發抖?

就在她發呆的瞬間,她感覺到頭頂上方傳來溫熱的呼吸,緊接着她的雙手被面前的男孩子緊緊束縛住,動彈不得,沈傾歌別過臉,小心謹慎的開了口。

“謝懷暮……這種距離不太适合說話,我剛才,是很認真的在和你講事情。”

面前的男孩子怒極反笑,他聲音壓得低低的,窗外的微風拂過,吹到沈傾歌的臉頰上。

恍惚之間,她只聽得到那人說。

“連理由都替我想好了?沈傾歌,你……就這麽想跟我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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