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換我追你
那位傳說中要被拳打腳踢的渣男本人正手捧一個大西瓜立在門口。
謝懷暮覺得有些生無可戀, 他不知道是不是該感嘆自己來的太巧,他看了一看手裏的西瓜,不禁感嘆道自己大概是xx區吃瓜群衆。
只不過這瓜吃到了自己頭上, 謝懷暮有點難過, 他對着自己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真的很像個渣男嗎?
——
“傾歌……”樸靜寶頓了一下,“我剛才好像聽到有人在敲院裏的門。”
“呃。”沈傾歌撓了撓頭,“有嗎?”她剛才聽得太入神以至于沒太認真關注外面的情況, 好像還真的有。
她幾步小跑跑到門口去開了門, 卻登時呆在那裏, 是謝懷暮。他手裏還用塑料袋提着個大西瓜, 沈傾歌有點尴尬,她把聲音壓的稍微低了一點, “你什麽時候來的?”
“來了有一會兒了。”
這句話被他回答得異常乖巧,他眉眼微低,看不出情緒。
沈傾歌一愣,手扶住門框, “那你都聽到了?”
他沉聲,“沒聽到很多,只聽到了你說你要拳打腳踢渣男。”
沒什麽比說當事人壞話的時候讓當事人聽到更尴尬的事情了。
沈傾歌只得撓撓頭,“別誤會, 我不是故意的說你。”這句話邏輯似乎帶着那麽一丁點兒的漏洞,她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 “我沒有在說你。”
只是怎麽解釋都顯得欲蓋彌彰,謝懷暮嘆了口氣,并沒有相信沈傾歌的話,半晌, 他繼續開口道,“我在你眼裏,真的就那麽渣?”
好吧……是很渣,至少在她眼裏是這麽看的,不過這句話沈傾歌沒說出口,她說話的時候有點口是心非,“沒有。我沒這麽覺得,你想多了。”
謝懷暮目不轉睛的盯着她,“你撒謊,你明明就是這麽想的。”
“噗。”沈傾歌差點沒笑出來,這種小怨婦的模樣謝懷暮是做給誰看?她可從來沒想到過謝懷暮變得越來越不正常了。
“那個。”沈傾歌收斂了笑,可眼睛裏還是帶着遮掩不住的笑意,“你大晚上提個瓜來不會就是為了偷聽我牆角?”
他當然不是這麽想的,剛想出生反駁,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年前的人有些牽着走的架勢。謝懷暮把話題重新又扯了回來,“所以,那個渣男是不是我?”
既然謝懷暮這麽想聽這個問題的結果,那沈傾歌自然要給他個面子,半晌,她點了點頭,“是啊,沒錯,大渣男。”
她已經很努力的不想再理他了,既然他這麽糾纏不休,她也不介意把他說的更壞一點,沈傾歌如是想,這個人是個混蛋,對她的喜歡視而不見,她這麽努力的想要和他在一起,付出了那麽長時間的努力,都沒能感動他,而今他這麽努力的想接近自己,只不過是因為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小姑娘一臉必須是這樣的神情,在月色的剪影下,顯得有些不真實,謝懷暮伸出手想去夠她發尾的月光,沈傾歌一愣,躲開了他的觸摸。
“你幹嘛!”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帶有十成十的警戒心。
謝懷暮嘆了口氣,“你就這麽想躲開我?”
他心裏異常落寞,他的小姑娘不要他了,明明之前還和他說過很喜歡很喜歡他,才不過一個月的時間,竟然對他避恐不及,視他如洪水猛獸。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看來這話說的沒錯。她心裏的那根針到底什麽模樣,謝懷暮連見都沒見過,更猜測不到那根針的長度。
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很長了。
“你頭發上有月光,我想抓住它。”謝懷暮認真的講。
“但這并不能成為你耍流氓的理由。況且,你看到的只是一種最普通不過的反射現象,你瞧,你的頭發上也有。”沈傾歌一本正經的同他科普道。
其實他心裏很清楚,只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他想要抓住的從來都不是月光,從始至終。他想要抓住的,只有沈傾歌一個人罷了。
“傾歌……”謝懷暮凝視着她的臉,半晌欲言又止,他聲音有些沙啞着開了口,帶了一絲懇求,但更多的是卑微。
“到底怎麽樣……才能讓你重新再喜歡我一點點?”
——
夜裏涼風陣陣,除了蟬鳴聲和心跳,天地間一片寂靜。
沈傾歌顯然是被吓到了,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到底要怎麽說出口喜歡這兩個字,謝懷暮想了很久,也躊躇了很久,他問過自己經紀人秋辭,到底要怎麽表達喜歡?
對方回答他很簡單,但也很複雜,愛是一種太過抽象的東西,他從未嘗試過愛人,從小到大社會和家庭包括粉絲帶給他的無一例外是責任感,為了這份責任感,謝懷暮迫不得已要把自己變得強大,強大得無堅不摧,不會再被任何情感幹擾。
所有人都愛他的優秀,他也因此開始變得害怕如果哪一天,自己喜歡上什麽人,那個人看到不完美的自己會不會讨厭他,然後遠離他。
正是這些患得患失,讓他最終迷失了自己。
謝懷暮看起來被衆星捧月,是一個被愛包圍的人,實際上,他是一個最缺乏愛的人,愛和安全感在他身上并不存在,遇到沈傾歌之後,他才開始一點一點的改變自己,只是他的心塵封太久,現如今想要為一個人打開,所花費的時間,也要長很多很多,他并不指望自己的混賬行為能被對方原諒,但是他好希望對方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晚風把樹葉帶的沙沙作響,謝懷暮幾乎是小聲又略帶忐忑的開了口,“我們可不可以有一個機會重新開始?”
末了,他有些手忙腳亂,像是怕自己說的哪裏有問題一樣,又試探的補充了一句。“我是指這回讓我重新追你,給我三個月的試用期,好不好?”
沈傾歌有些錯愕,她的手扶在門把上,望着面前人的雙眼,似乎努力的想要分辨出這句話的真假,這話說得太過真心,不似作假。
“你以為我是什麽?”她輕輕的笑了一聲,“謝懷暮,我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人,你是想證明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嗎?還是說?”
沈傾歌的聲音變冷了,“證明我有多離不開你,讓我時刻都提醒我自己過去有多愚蠢。”
她已經上當受騙過很多次了,因為謝懷暮的一個眼神,一句體貼,一個肯定,她就奮不顧身的向前去接近那個看起來似乎永遠不會對她有所回報的人。
沈傾歌聲音變得很肯定,“謝懷暮,我不會再上當受騙了,因為你不值得。”
就在她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她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被身後那人抓住。
他說。
“金庸之前寫,四海列國,千秋萬代,就只有一個阿朱。”
“在我心裏。就同樣只有一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