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歷史重演
牧家的洗三流水宴很快結束，期間沒有出現任何纰漏。戎天承抱着找麻煩的心去赴宴，卻沒任何舉動地回了家，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接下來的兩年時間裏戎牧城百姓的大部分話題都圍繞着牧君塵展開。
比如說，牧家小少爺居然兩個月就學會爬行了，還一路爬到牧家家主的書房裏抱着一個大花瓶不撒手，牧元盛只好把心愛的花瓶給了他的小幺兒。除此之外，牧君塵經常爬到各個屋子裏，看見好看的東西就不撒手，牧家人都寵着他。
再比如說，牧家小少爺居然被檢測出是廢五靈根，基本已經與修仙無緣了。然而牧元盛放出話來，誰敢在他的幺兒面前提“廢物”、“無用”等字眼，他就要了誰的命。
各種各樣的小故事被傳出牧家，整個戎牧城誰不羨慕牧君塵的命好，即使不能修仙又怎樣，榮華富貴百年受寵已經是許多人幾輩子都修不到的福分了。
對于這種話，牧君塵聽到後只是嗤笑一聲，然後接着進行他的尋寶之路。
憑着百年記憶，牧君塵兩年時間裏在牧家搜集到了不少好東西。所謂看中花瓶，不過是因為裏面封存了一本牧家老祖宗留下來的陣法書。除了這本書外，數年後最讓牧家憤怒的是牧君塵還拿走了十年後白蓮秘境開啓的鑰匙白蓮印，白蓮印認主之後還有隐身作用，這倒是出乎意料。
牧家的東西牧君塵拿得毫不手軟，上一世牧家的那些人總是在他生不如死的時候炫耀着他們又從家主那裏得到了什麽寶貝，如今這些都歸他了。
兩年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上一世牧君塵被戎家和牧家從天堂打落地獄的那一天。
一切如牧君塵所料，歷史再次上演。
一大早牧元盛就收到了戎家送來的拜帖，戎天承将在兩個時辰後來牧家商量要事，請牧家主務必召集所有直系宗族參與此事。
牧元盛不知道戎天承想要搞什麽鬼，心裏總有些不安。但兩家作為姻親已百年，向來親近，一起商量要事也不是沒有先例。不管心裏如何懷疑，牧元盛還是依拜帖所言，将人盡快召集起來。
既是直系宗族，牧君塵自然在此列中。不過他為了錯過今早的召集，從昨夜起就開始裝病。
聽到侍女回複小少爺咳了一宿這才剛剛睡着，牧元盛自是心疼得緊，立即吩咐侍女別再打擾幺兒，讓他好好睡。至于商量大事，你能指望一個兩歲稚子商量出什麽？
兩個時辰後戎天承準時到訪，身後還跟着和牧家有着血脈聯系的戎家人。
環視一周，戎天承問道：“君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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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白蓮印、隐身站在牧元盛身後的牧君塵雖然知道戎天承會提到他，但是在聽到自己的名字時仍舊抑制不住從心底泛起的滾滾殺意。他前世百年所受的痛苦與折.磨皆因戎天承而起，這讓他如何不恨！
修道之人通過天地之靈氣感悟外界，靈識也會随着修為的增加而增強。也許是牧君塵的殺意太盛，戎天承和牧元盛同時感受到一股靈氣的波動。幸而牧君塵尚未開始修行，此等程度的靈氣波動瞬間消散。
戎天承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牧元盛，如果他沒感覺錯的話，方才短暫卻淩厲的殺氣是從牧元盛的周圍傳出的，難道他想殺了自己？這日子過的總算是有點意思了。
牧元盛的夫人戎妙青、也就是戎天承的妹妹替夫君回答道：“塵兒昨夜就病了，此刻在睡呢。”
戎天承嗯了一聲，開門見山道：“我戎天承以天道起誓，以下言語若有半分不實之處就讓我受元神消散之苦，且戎家上萬人之修為再無進境。”
“大哥，這是何意？無須如此重誓，大哥的話我們自然相信。”牧元盛與夫人相視一眼，皆不明白戎天承今日究竟意欲何為。
“既然你們信我，那便仔細聽着接下來的話。”戎天承從儲物戒中拿出一片玉簡，“近兩年我閱遍戎家藏經閣，終于尋到這記載着幾年前戎家與牧家先祖來歷的玉簡。此事事關重大，元盛、妙青，你們不妨先閱。”
牧元盛接過玉簡與夫人依次放入額前探入神識閱讀，大量信息洶湧而至，不過二人還是很快便在其中找到了關鍵之處。
原來幾年前戎家與牧家的先祖皆是來自于混川大陸，此大陸雖然處于下等位面，卻在各方面都比下下等位面的混天大陸強得多。
當時兩位先祖皆拜于混川大陸青靈派一位元嬰老祖門下，老祖閉關時師兄弟二人結伴深入某上古大能所留秘境，喜得兩枚靈果。二人本不打算輕易服食，卻又因遭小人暗算雙雙身受重傷，性命岌岌可危。無奈之下，兩位先祖決定各自食用一枚靈果，是生是死皆有天定。
服下靈果後，兩位先祖只覺大夢一場，醒來便發現各自都已痊愈并且來到了混天大陸。儲物袋中各種防禦法器皆已被毀，而混天大陸資源匮乏，竟是連穿梭空間裂縫的防禦法器都無法鍛造，二人因此再也回不去了。
兩位先祖初時不知，後來才查到食用的靈果一乃朱雀果、二乃麒麟果。上古大能以佛法入道，收朱雀、麒麟為寵。因朱雀、麒麟皆屬四象，可随大能飛升入天界。
飛升在即，大能念其跟随多年之情，特以古法取二寵之精.血置于靈獸蛋中、借蘊靈石蘊養萬年，以繁衍後代。誰料想千年之後，兩滴精.血竟在靈氣蘊養下生出靈識，不願安分待在靈獸蛋中。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兩滴精.血本以為破殼而出便可天高任鳥飛，卻不想蘊靈石旁一株食血草早已虎視眈眈了數百年。同時吞下兩滴精.血，食血草在消化過程中卻被靈氣撐破根莖而死。兩滴精.血靈識已損，最後只得将自己藏入不遠處的兩枚靈果裏，繼而陷入沉睡。沒了蘊靈石，即使又過了上千年，它們的靈識依舊沒有被修複。
根據玉簡所記載，牧家先祖服食的應是朱雀果。朱雀之道乃不死之道，據傳，從上古至今，朱雀自始至終只有一只。涅槃重生也好，永生也罷，總之，朱雀沒有後代。
将玉簡內容消化完畢，牧元盛已經可以确定戎天承此行的目的定與君塵相關。
牧元盛一時間怒火中燒，右手一握，玉簡便成了碎屑。他就知道戎天承早晚會把注意打到君塵的身上！
“大哥，你有話就直說吧。”戎妙青的臉色也陰沉如烏雲，君塵是她辛苦懷胎十月得來的寶貝，怎能容忍他人傷害！
牧君塵一直注意着父親和娘親的反應，感覺到他們不似作假的憤怒，牧君塵突然猶豫了。
如果……他們這一世的選擇不一樣呢？
戎天承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數千年前牧家老祖服食朱雀果之後，牧家也有數十年時間不曾添丁。後來牧家老祖聯合戎家老祖将體內的朱雀精.血逼至丹田并加以封印，牧家才得意延續。如今我們面臨的情況更加棘手，畢竟數千年一晃而過，朱雀精.血待到元盛這一代已經徹底與血脈融合，幾百年後牧家也許将不複存在！”
“竟是如此？”牧元盛一直認定牧家和戎家二十年未添新丁是天道對他們做出那件事的懲罰，原來真正的原因在這裏！
“你以為我在誇大其詞嗎？！”戎天承指着自己的夫人牧苑琴和二弟的夫人牧苑棋，道，“和牧家百年聯姻，我們戎家又能好到哪裏去？”
牧苑琴和牧苑棋應景地擦擦眼淚，她們好歹還為戎家生出個一兒半女，可是她們的兒子和女兒當真是要絕後了！
“那我們該如何？”牧元盛似乎被肩膀上的重擔壓彎了脊梁，問話時連腦袋都無法擡起。
牧君塵聽到這裏就知道一切都不會改變，他該離開了。
戎天承嗤笑道：“你不是已經猜出了嗎？”他最瞧不起牧元盛的就是這一點，明明骨子裏和他一樣都是無情嗜血之人，還偏偏要把狼尾巴藏起來，裝羊很好玩嗎？
牧元盛猛然後退兩步：“不！不！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你盡可以一試！哦，錯了。你難道忘記我們已經試過了嗎？”從十年前開始戎天承和牧元盛就在暗中進行換血實驗，凡人之血、修者之血、妖獸之血……可是沒有用！每一個接受換血的試驗品即使被丹藥吊命也絕對活不過三個時辰！
可是現在戎天承知道一切都将被改變！誰能想到時隔數千年戎妙青竟然還能擁有一滴完整的麒麟精.血，并且通過母體和牧君塵的血脈徹底融合！
“我……”牧元盛還想拒絕，可是一排排站在他面前的直系宗族們個個豎起耳朵，等着他的回應。他們此刻并不知道所謂的辦法究竟是什麽，但是他們想要子嗣的心已經遠遠超越了修仙問道！
【作者注：所謂四象，即四靈，神話傳說中的四大神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另有《禮記·禮運第九》篇所言：“麟、鳳、龜、龍，謂之四靈。”本文引用第二種分類，麟——麒麟、鳳——朱雀、龜——玄武、龍——青龍。
麒麟乃是瑞獸，古人雲，“麒麟出沒，必有祥瑞”。另，民間早有“麒麟送子”的說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