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從無愧疚
第七十九章 從無愧疚
肖盞此時十分頭疼,他本來只是想坑褚茂川一把,沒想到竟牽扯出一樁為兄報仇的事件。
“岑丹師,”肖盞先道歉,“給你添麻煩了。”
“這件事情肖丹師沒有錯,無需介懷。”雖然岑舒志差點被帶進坑裏,但他對肖盞的态度一點都沒有被影響。
在岑舒志看來,以褚茂川的性格,他早晚會将九雲塔拿出來顯擺。湛鴻樂為了兄長在天丹門忍辱負重這麽多年,可不就是在等一個直接的證據嘛。可惜對方還是太嫩,當着那麽多同門的面率先出手,有理也得先被別人拿捏三分。
“不知湛鴻樂之事真假何如?”肖盞決定,若是此事為真,他就出手幫對方一把。
岑舒志說道︰“當初在大能秘境中究竟發生了何事如今只有褚茂川一人知曉,我也不能确定湛鴻歡的死因到底是什麽。不如我來說一說當年之事,肖丹師自己做判斷吧。”
“洗耳恭聽。”
在岑舒志的記憶裏,湛鴻歡真的是為數不多的煉丹天才,其資質也曾經在修真界轟動一時。當年岑舒志是真的想收對方為徒弟,為此還和其他幾個同樣有想法的長老鬧得很不愉快,直至今日仍有隔閡。
誰知後來陰差陽錯之下湛鴻歡竟被降為外門弟子,岑舒志再三請求門主收回命令卻沒有得到回應,于是二人的師徒緣分尚未開始便已經盡了。
“也是因為岑某在丹門之中的根基太淺,否則怎麽會保不下他!”岑舒志不止一次地設想,若是那件事發生在此時,也許他就有能力将湛鴻歡的命運改變一二了。
可惜天意弄人,世間再無第二個湛鴻歡。不過他的弟弟湛鴻樂還在,岑舒志恨恨地握緊拳頭,他這次決不能讓憾事再次發生!
湛鴻歡被降為外門弟子之後的住所和岑舒志的靈峰相距甚遠,即使禦劍飛行也要兩個時辰。作為天丹門長老、又是一峰之主,岑舒志每日都很繁忙,因此他只能偶爾抽時間了解一下這個沒緣分的弟子過得如何,平時則囑咐其他弟子多多照看對方。
自以為已經盡了心的岑舒志并不知道,受他吩咐去照顧湛鴻歡的弟子早已被褚茂川收買,前前後後數年時間該弟子聯合褚茂川竟将湛鴻歡逼得不得不主動請求進入大能秘境以換得他們兄弟兩個的一線生機。
肖盞問道︰“所謂‘一線生機’是指?”
“在秘境中殺了褚茂川。秘境之中的生生死死太多了,即使褚茂川死在他的手中,外界也不會有人知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最終沒能走出來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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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肖盞說道,“從現在開始,湛鴻樂的性命安全由我負責。岑丹師盡請放手做你該做之事,莫再重蹈覆轍了。”
“多謝。”岑舒志立即傳信回丹門,吩咐留在丹門裏的親信早做準備。這次,他要為了湛鴻樂拼一把!
同時在銀雲舟的另一個房間裏,褚茂川已經将屋內能摔的東西都摔得差不多了。他早就應該除掉湛鴻樂,否則也不會發生今日這種事!
“夠了,你還要鬧到什麽時候?!”褚山不耐煩地吼道,“當初就勸你直接把九雲塔交給門主,你偏偏不聽,現在看你如何收場!”
“爹爹,您和師尊一定要幫我!不行的話,你們去找虺師叔,他一定能讓門主答應不追究此事!”在褚茂川的記憶中,但凡虺師叔開口,門主就沒有不答應的時候。
“可你怎麽解釋和你一起進入秘境的弟子到底是怎麽死的!”
褚山記得很清楚,當初兒子的說法是九雲塔在衆人的争搶中突然發生爆炸,其他師兄弟躲避不及因此遇險。而如今九雲塔完好無缺地在兒子的手中,那麽兒子彼時的說法不正好說明一衆弟子死得蹊跷嗎!唉,糊塗兒子啊!就算過了這一關,以後他們一家在天丹門還有臉待得下去嗎!
一提到當年的事,褚茂川就忍不住心虛。一下子害死那麽多師兄弟,他一開始也是戰戰兢兢的,後來謊話說的多了,竟是連他自己也差點相信。若不是湛鴻樂重提舊事,他根本就沒想起來自己到底是怎麽得到九雲塔的。
“爹爹,為今之計只有一條路了。”褚茂川向來是個狠心之人,為了穩固自己的身份地位和既得利益,他不在乎多殺幾個鋪路之人。
“莫要讓我去求虺師兄。”虺安壬總給褚山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如無必要,其實褚山根本不願意和虺安壬打交道。更令褚山覺得奇怪的是,不管虺安壬希望他做什麽,他總是會下意識地就選擇答應。似乎在那一瞬間,他的思維是不由自己做主的。
褚茂川說道︰“求是用不上求的,不過還需和虺師叔、師尊通個氣,省得到時候我們在門主面前的說法不一致。”
“那就說說你的辦法吧。”
褚茂川毫不在乎地說道︰“除去我們幾個,在銀雲舟上的長老和弟子加起來一共才兩百人而已,等他們全都死了,問題不也都解決了嗎?”
褚山被氣得青筋直冒,他就知道這個小兔崽子不會有什麽好建議!
撇下兒子,褚山氣呼呼地去找赤繁商量一下此事該怎麽辦。
很不合心意,虺安壬恰好在赤繁的房間裏。褚山這心裏咯 一下,立即想要再選時間打擾,然而一雙腳卻不由自主地走進屋子裏。
“你來的正好,坐。”虺安壬依舊是白袍加身,若不看他那總是隐晦的雙眸和陰暗的神情,這模樣也絕對是潇灑倜傥,絕對不會讓人覺得害怕。
然而此時褚山心裏的恐懼卻快要壓制不住了,因為虺師兄笑了。褚山清楚地記得,自從虺師兄的性格大變之後,他最近一次看到虺師兄的笑容還是在伊家幾萬人突然消失之前。
是不是又有大事要發生了?褚山無端心慌起來。
赤繁看到虺安壬的笑容也是一驚,然後問道︰“師兄可是遇到了什麽喜事?”
“無事,只是覺得心情頗為愉悅而已。”虺安壬看了一眼褚山,說道,“關于那些弟子死在大能秘境之中的解釋,你和川兒商量好了嗎?”
褚山再次不受控制地将褚茂川最後提出的建議講了出來。
赤繁一聽雙眼就亮了,若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将肖盞和蒼邯殺死,那麽大衍神火豈不是又屬于自己了嗎!川兒這個提議非常好!
也許是觊觎某一件東西太久,久到讓赤繁忘記這件東西本就不屬于他。
虺安壬也說道︰“就按川兒說的辦,肖盞留給我來解決。”
“可是肖盞的修為已經在出竅期,你……我們三個聯合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啊。”褚山看似是在關心虺安壬,但其實是怕他把肖盞惹惱了之後會連累到自己,畢竟出竅修士的威力可不是一句移山填海便能形容的。
“不過出竅修為而已就把你吓成這幅模樣了?”虺安壬加封了幾道禁制,然後取下了手腕上附帶這隐藏修為功能的儲物镯。
霎時間一陣讓赤繁和褚山無法動彈半分的化神期威壓從虺安壬的身上溢出,在威壓下生不如死的兩個人已經目瞪口呆、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撲通!撲通!”赤繁和褚山本來在椅子上坐着,此刻卻被威壓狠狠地壓制着跪在地上。
“現在呢,我是肖盞的對手嗎?”虺安壬不慌不忙地重新戴上儲物镯,令人窒息的威壓也同時消失不見了。
“噗!”赤繁只有元嬰初期修為,能在化神修士的威壓下堅持到現在才吐出一口血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擦幹嘴角的血,赤繁卻痛快地大笑一聲。肖盞和蒼邯都死定了,不是嗎!
褚山心裏也暗藏着竊喜,幸好他一開始就和虺師兄的關系不錯,否則現在要死的人不就成了自己嗎。
兩個人各想各的,并沒有發現虺安壬看着他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盤下酒菜,充滿了食欲。
“奇怪了?”肖盞再次放出神識,“我怎麽聽不到他們說話了?明明剛才還說不是我的對手……”
蒼邯說道︰“他們會不會怕被偷聽,所以密語傳音了?”
肖盞搖頭,非常肯定︰“若是密語傳音,我不可能感覺不到那間屋子裏的靈力波動。現在的情況就像是……像是,對了,像是我的神識無法穿透他們所設下的禁制!”
“三個元嬰期修士,可能嗎?”別說三個,就算是三千個元嬰修士一起設下禁制也攔不住一個出竅修士的神識,這便是修為的階層差距。
“不可能,所以才奇怪。”肖盞無意識地捂着心口,“哎,怎麽就突然難受起來?”
蒼邯立即将手按壓在肖盞的胸口,半晌後說道︰“沒問題。是不是太累了想要休息?”
肖盞搖頭,他覺得這更像是一種預兆。
“不好!”肖盞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我在湛鴻樂的房間裏設下的禁制被破除了!這銀雲舟上竟有一個化神修士!走!我們快去找湛鴻樂!”
“噗!”肖盞突然氣血翻湧,一口血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