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陰謀與你(3)

第8章 陰謀與你(3)

泰陽話都還沒有說完,向天歌已經擡手去解他胸前的紐扣。

“向天歌!你怎麽能動不動就脫別人的衣服?你到底還是不是個女的啊?”

“這點你還真誤會我了,我們在工作的時候,從來都是把女生當男生用,男生當畜生用,所以現在,我還真就不是個女的!”

向天歌執意去拉他的衣服,他執意不讓,也就一會兒功夫,兩人竟然打了起來。

打到後來,向天歌直接就對他吼了:“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幾乎每次都是這樣,你不是這裏傷就是那裏傷,真當自己是鐵打的,怎麽弄都死不掉是吧?!”

他的大手就覆在她的小手上,本來是想阻止她脫自己的襯衫,可這姑娘野蠻起來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抵抗的。

他想推開她,但又不舍得下手,只怕一不小心,就将她給弄疼了。

向天歌逮着機會,三兩下将他身上的襯衫脫下,才發現原來不只是手臂被蹭掉了一大塊皮,見了些血肉,就連他的手臂及肩頭,連通到半個後背的地方,全都又紅又腫。

眼睛一下就紅了,她惡狠狠擡頭将他望着,見這男人一臉風輕雲淡,突然掄起拳頭就去捶他的傷口。

泰陽被打得“嗷嗷”叫了兩聲,趕忙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下手這麽狠幹嘛?難道真想将我給打死啊?!”

“你死啊!你現在就給我去死啊!剛才不是說沒事嗎?剛才不是不讓我脫你衣服嗎?怎麽那麽大個燈和那麽高的架子掉下來都沒有将你給砸死,我就打你幾下還能要你的命了?!”

兩個人一個打一個躲,若不是這裏背光又是角落,保不齊要吓壞一群人——能以一敵多的堂堂合氣道教練泰陽,居然還敵不過一個小姑娘!

泰陽越躲向天歌便越是來勁,到後來已經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直接就往他的傷口上招呼。

“行了!”

沉默。

“哎呀,好疼呀……”

他的及時變臉終于讓向天歌停止了這場打鬥。

雖然他疼痛的表情一點誠意都沒有,可她還是恨恨望了他幾眼,便轉身去拿藥水和紗布。

泰陽看向天歌動作娴熟地幫自己處理和包紮傷口,期間後者一直低垂着頭,好像連看都不想看到他一般。

他忍不住發問:“向天歌,你生我氣了?”

根本就沒人搭理他。

“不能吧!這受傷的人是我,更何況我還保護了你們最重要的女主角,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想打我氣我?”

向天歌擡眸怒瞪他一眼,才又低下頭去,“你覺得你對于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所以才會這麽随意地對待自己嗎?”

他的心跳漏掉了一拍,在徹底失衡之前,趕忙迅速轉移話題:“我在部隊七年,期間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傷都受過,差點斷手斷腳的事情也有,像眼前這麽點小傷,其實真的不算什麽。”

向天歌的小手一頓,早在剛才他脫衣服換衣服的時候她就看到,他的前胸和後背上都有傷痕,有深有淺的,像是各種鞭刑,又像是刀砍,反正說不出具體原因是什麽,并不觸目驚心,但足夠令人心疼。

而關于這些傷痕,有些經過歲月的洗禮,已經淡得就快要看不清楚,若不仔細辨認,大概也不知道那裏曾經遭受過什麽;而那些明顯的,總是提醒着她他的陌生——縱然他們從小都在一個大院裏長大,可是丢失掉的那七年,她對他的一切,都是一無所知的。

“我看不只是打仗,還有打架吧?”

泰陽不置可否,只是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看見了嗎,當時這槍,只差一毫米就把我給放倒了,那時才是真死,而且死得透透的,想爬都爬不起來。”

她一擡眸果真發現他胸口的傷。

這傷與別處看上去不同,好像是他身上最新的傷。

因為顏色深些,且是圓圓的一圈,看上去就像是不久之前,才被人用槍擊射過的。

說不出心底是什麽感受,只是恨不得他若當時就死了才好。

當時就死了,現在也就不會這樣,坐在她的跟前,堂而皇之地來氣她。

向天歌不自覺使了些勁,本來是想故意弄疼他的,卻哪曉得這男人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

“就是不想讓你擔心。你看那時候我都沒有死掉,現在福大命大,所以肯定能活得更好。”

“你這傷……是怎麽弄的?”

“還能怎麽弄啊?被人給打的呗!”

“現在當兵不是不打仗嗎?”

“我當兵那會兒,曾經在中越交界地邊上執過勤。那地兒有時不算太平,尤其是遇到販毒走`私的,難免要開一下火,打他幾場。”

向天歌霍然擡起頭來,“連你也要去打?”

見她關心,他忍不住勾唇,笑得雲淡風輕的,“開起火來誰都要去打,我相信當時那種情況,但凡有那麽點血性的男的都會去做,這跟當不當兵沒有關系。”

“這些你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

“打仗這種玩意兒,你們女孩子怎麽會喜歡?更何況打了也就打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那還有什麽好講?”

“那這七年……你為什麽一次都沒有回來?你們當兵的不是都有什麽探親假之類的嗎,可你怎麽都沒有回來?”

這是她困在心底許久的疑問,之前一直都不敢問,而現在,卻忍不住問出口。

泰陽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才道:“當初我去當兵的時候我媽就哭得要死要活的,那種離別的場面實在太難受了,她難受我也難受,我想能不折`騰就少折`騰吧!”

“哦!”

心底有些小小的失落,雖然早就知道這個答案可能與自己無關,可是,向天歌的心底還是有些悶悶的,悶到,除了輕應一聲,再找不到別的話可以說。

想起七年前自己最後一次見泰陽,就是在那天夜裏,隔空對他喊出那句“彼此彼此,我也讨厭你,我最讨厭的人就是你”的話的時候。

現在就連這個“最讨厭的人”都已經長大。

在她不知道的什麽地方,以她不知道的什麽方式,成長為一個有些陌生,卻又帶着致命吸引力的男人。

卻終究,還是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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