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絕品

地裏的活幹完後,秦揚又開始帶着江宇滿山遍野的去放羊,還會應江宇的要求去田壩裏的深潭中游泳,一來二去,去的次數多了,十多天後江宇居然學會了游泳,兩人過得倒是無憂無慮,放牧時偶爾還能碰上兩只野物,江宇每次只要一看到兔子就會跑去追。

笨手笨腳的江宇自然是抓不到,秦揚見他追得險些摔倒,于是嘆了口氣便親自出馬,幾下就将毛茸茸又小巧的兔子抓到了手。

灰色的小野兔十分可愛,秦揚揪着小野兔崽子的兩只耳朵随手在地上抓來一根藤條熟練的把兔子四條腿給纏住,蹲在一旁的江宇總是眼巴巴的湊上來瞧,然後試探性地問:“秦,秦揚,我可以摸一下嗎。”

秦揚看向他,眼神既無奈又寵溺的點頭許可,江宇一瞬不瞬的看着兔子,小心翼翼的擡手摸了一把,随後興奮地說:“秦揚秦揚,我,我來抱吧。”

秦揚無奈道:“你會放跑它們的。”

“這次,這次不會的,我會緊緊的抱着它哦。”江宇如是說。

秦揚只得把小兔子遞給江宇,叮囑他不要亂跑,便提上籃子鐮刀去周圍割草,等自己割好豬草回來,再去看江宇,這家夥亦一臉無辜的看看自己,再看看懷裏的藤條,随後說:“小兔幾……小兔子的媽媽來找它了,我,我沒抱住,它自己掙跑了,好厲害哦,嘿嘿。”

秦揚哭笑不得的嘆口氣,說:“以後不給你抓兔子了,你已經放跑第八次了。”

“是它們自己掙跑的哦,我,我也沒有讓你抓兔子呢。”江宇心虛的掰着手指,一點也不糾結抓不抓兔子的事,反而一本正經的說:“小兔子要是,要是走丢了,它媽媽會難過的呢,秦揚,咱,咱們不抓兔子好不好。”

秦揚:“……”

每次看見兔子就想抓的不都是你嗎,這下好了,居然還一板一眼的開始教訓自己了。

夏天總是很舒服,讓人覺得自由,輕松,不過最令人惱火的就是氣溫越來越高,天氣更加熱了,即便是身處大山,白天太陽留下的高溫也得到半夜才消退,屋裏很悶熱,到了晚上睡都睡不着,扇子從不離手。

這樣的天氣好像也能讓人在生理方面變得燥熱沖動,秦揚最近就有躁動,而小傻子幾乎全天黏在身邊,上個廁所出來慢一些,蹲在外面的江宇就會開啓喊魂模式,簡直跟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

想做什麽都不方便,于是只能憋着。

這晚,兩人光着膀子穿條褲衩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江宇不安分的挪來挪去,一會兒翻到秦揚身邊蹭蹭,一會兒又把光溜溜的腿架到秦揚大腿上,一時一刻都安靜不下來。

秦揚側躺着幫江宇扇風,一把抓住江宇細瘦的小腿放到一邊,說:“別翻來翻去的,躺着好好睡。”

江宇卻時不時哼哼兩聲,照舊翻來覆去,片刻後小聲且不安地說:“秦揚……我,我生病了。”

“生病?”秦揚在黑暗裏蹙起眉頭,擡手摸索着摸到江宇額頭,溫度偏低,“你哪不舒服,發低燒了麽。”

江宇迷戀的蹭着江宇幹燥的手掌心,讷讷嚅嗫道:“低燒是,是啥,我,我下面好漲哦,硬硬的會疼,胸口還,還很悶,不舒服……”

“下面?”秦揚疑惑了一瞬,下一刻突然反應過來,心髒霎時有一瞬間的慌亂與尴尬,他抽回貼在江宇額頭上的手,沉默半響,才說:“你沒生病,那是正常反應,實在難受就自己摸一摸。”

江宇沒說話,陣陣蟲鳴的黑夜裏,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秦揚知道江宇在脫褲子。

片刻後江宇吃痛哼聲,顫聲道:“唔,好,好疼哦……秦揚,摸着好疼。”

秦揚心髒莫名跳得快了起來,渾身燥熱,生理上已經起了反應,卻一直克制着自己,他不自在的擡了擡腿,長手一伸把扇子放到身後的桌上,翻身背對着江宇,說:“要是疼就別摸了,忍着,睡覺。”

“可,可是真的好疼哦。”江宇委屈的小聲說。

秦揚捏了捏拳,沉重的呼出一口氣,繼續閉眼睡覺。

沒被理睬的江宇雙腿夾着蹭來蹭去,反而越蹭越難受,越蹭越疼,又見秦揚真不管他,心裏多少有些難受。

屋外蟋蟀的叫聲此起彼伏,十分催眠,奈何屋裏實在是燥熱,秦揚毫無睡意,感官總是會被身後不時輕輕挪動的聲音吸引。

小傻子最近倒是發育良好,看來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不知道該怎麽辦,但他什麽都不懂說的話簡直直白到令秦揚無法作答,無比尴尬。

秦揚無聲嘆了口氣,幸好小傻子的傾訴對象是自己,若是換成別人,不定還得怎麽尴尬,怎麽瞧不起他笑話他了。

東想西想片刻,秦揚體內的燥熱已逐漸平息,正準備睡覺,身後卻響起間歇性的細微哭聲。

秦揚神經一繃,知道是江宇在哭,他心裏莫名一疼,利索的翻身去伸手摸到側着身體縮成一團的江宇,“你哭什麽。”

江宇褲衩挂在膝蓋處,翻過身來挪到秦揚身邊,委屈的控訴道:“秦揚,我生病了,這裏好疼,可是你,你都不管我……”

“……”秦揚自認無法跟一個智商單一的人解釋性這個東西,他想了想,只得分散江宇的注意力,“明天我帶你去游泳,快睡覺,一覺醒來就能去游泳了。”

江宇一反常态,雙腿互相蹭着,難受的哼道:“不要不要,我,我這裏疼,不游泳,要,要吃藥打針。”

秦揚:“……”

秦揚:“那你躺着,我去給你拿藥。”

江宇乖乖嗯了一聲,喘息道:“你,你要點燈哦。”

秦揚翻身下床穿上衣物,把油燈點亮,去堂屋裏打了一盆水,拿出毛巾打濕,又倒了一杯冷水,讓江宇喝了涼水,随後坐在床邊把濕毛巾搭在他精神百倍的小東西上,拿來扇子給他扇風。

秦揚撥開他額前汗濕的細碎發絲,低聲道:“閉眼,睡覺。”

江宇費力挪過來把額頭抵在秦揚腿邊,縮成一團夾着濕毛巾聽話的閉上眼睛睡覺。

秦揚的法子很管用,渾身冷卻下來的江宇哭過之後更容易入睡,十多分鐘就睡着了。

秦揚輕輕起身,把江宇抱進裏面,拿過溫熱的毛巾,視線不經意掃到江宇的身軀,燈火下的皮膚泛着淡淡黃色光暈,漂亮而柔韌,秦揚有一瞬間的怔仲,等反應過來時身體居然起了反應,他不禁尴尬萬分,輕輕幫江宇把褲衩拉上吹燈睡覺。

第二天,沒有哪裏難受的江宇早已忘記了昨晚的事,仍舊該怎麽玩就怎麽玩。

日子倒是悠閑,可讓秦揚有些頭疼的是随着時間的推移,趕了幾次集市之後,手裏開始拮據起來。

得想辦法賺錢,秦揚如是想。

地裏莊稼還沒熟,家裏的柴米油鹽卻快見底了。

清晨,秦揚坐在院裏一籌不展,江宇正提着半桶水用葫蘆瓜瓢院牆邊給放在院牆上的花花草草澆水,那一臉仔細的模樣仿佛在幹什麽大事一般,嘴裏還自言自語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說什麽。

秦揚目光被其吸引,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頓時變得輕松,他看着江宇認認真真給每一盆花草澆水,還時不時伸手去戳戳瓦罐裏的泥土,撥弄撥弄葉子,又去嗅嗅開得茂盛的野花,随後傻乎乎的咧嘴笑笑,再接着去澆下一盆花。

秦揚看着澆過水後顯得越發鮮豔的野花,實在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幾盆花是之前其貌不揚的野草,在小傻子的精心照顧下,倒是越長越漂亮了。

秦揚默默的看了半天,心中突然因此冒出了個大膽且創意的念頭,現在地裏沒有事做,他其實可以去山裏挖些花花草草去賣啊,以前的盆栽市場好像還不是很盛行,但如果真能挖到點奇花異草,盤弄好後帶去城裏不定能賣個好價錢!

秦揚瞬間來了精神,起身進屋拿出一瓶上次張國棟送的茅臺去了馬濤家。

江宇見秦揚二話不說就走,竟然沒立即追出去,而是糾結的看看院牆上的花草,又看看秦揚,最終還是放棄了去追秦揚的打算,繼續樂呵呵的給花草澆水。

秦揚徑直去到馬濤家,馬老師一家正在吃早飯,見秦揚來了三人急忙起身招呼他過早,秦揚也不客氣,把酒遞給馬老師,兩人推辭一番後馬老師最終笑眯眯的收下了酒,秦揚則是與馬濤坐在一處邊吃飯邊交談。

秦揚單刀直入的将自己的想法說給穿着泛黃背心的馬濤聽,對方聽了秦揚的打算後難免吃了一驚,随後皺着眉想了半天,才說:“按理說也不是不行,這花草确實鮮少有人弄來賣,哎你又是怎麽想到的,不過拿去縣上賣有點不現實啊,縣城離鄉下才多少路嘛,在縣裏的基本都是農村出去的,估計大家都願意自己挖,我看啊,幹脆去省城試試,你覺得呢。”

秦揚把空碗放到桌上,一抹嘴,說:“這些先別提,你看哪天有時間,咱們去山裏看看,能找到點奇花異草再做打算。”

馬濤雖然比秦揚還大上一歲,但卻輸在了氣勢與氣質上,不自覺的總會萬事聽秦揚的,于是痛快道:“行,你說了算,我跟着你幹就行。”

秦揚笑道:“那咱們今天就去看看?”

“可以啊,什麽時候走,我去拿鋤頭。”

“現在就走,我還得回家一趟準備點東西。”

“那走吧走吧。”馬濤說着跟他爸打了聲招呼,去院裏拿上鋤頭籃子跟秦揚一同出了院子。

回到家中,秦揚麻利的拿上鋤頭籃子,見江宇也想跟着去,于是秦揚把兩只羊交給秦鳳,帶着江宇跟馬濤走了。

幾人并沒有選擇走得遠遠的,而是在去往田壩的山道周圍林子裏找。

剛進林子,秦揚跟馬濤就開始仔細的左右查找。

林子裏十分涼爽,各種奇異的鳥叫十分有意思,甚至還能聽到罵人的鳥鳴,江宇剛開始還會學兩聲鳥叫,乍一見到秦揚跟馬濤都不說話安靜的找東西,于是巴巴的跑到秦揚身邊,小聲地問:“秦揚,你,你們在找什麽。”

秦揚頭也不擡地說:“找長得漂亮的花花草草,你別亂跑。”

“我不,不亂跑哦。”江宇乖乖地說:“我,我也幫你找。”

說着也開始埋頭盯着地面往前走,那模樣比秦揚他們還認真。

往常來山裏從不留意腳下或者岩石縫裏的植物,這次來三人倒是分外留心。

對于盆栽秦揚多少有些了解,大概就是樹疙瘩的形狀以及品相、氣勢以及樹木的珍惜度等,他們這一帶的山林大多屬于沒有開發過的深林,尋找長相古怪的樹木倒是不難,可難就難在大多是一些常見的植物,這并不是秦揚想要的。

幾人地毯式的慢慢找上去,秦揚總得時不時去看埋着腦袋跑在前頭的江宇,而知道秦揚來意的江宇則是一反常态,此時安靜得要命,只管埋着腦袋盯着地面一寸寸的搜索着往前走。

走到山腰時,馬濤突然哎呀一聲,随後彎下腰去看了看地上的一株植物,接着興奮的喊道:“秦揚!你快來看看,這是什麽,長得咋這麽好看呢。”

秦揚聞言心頭一動,幾步跑去一看,那長在幾塊石頭之中的是一大蔟吊蘭,白綠相間的葉片中夾雜着不少花朵,繁重的枝丫上還挂着無數根須般的枝葉,“這是吊蘭,在這個時代應該算得上有點看頭,估計能值個十來塊,你想要就挖。”

馬濤開心的說:“挖啊,十來塊也是錢。”說着放下扛在肩上的鋤頭扒開周圍石頭開始挖。

“你挖着,我在附近看看。”秦揚說着往一邊走去,他看看還在視線內的江宇,正打算找個方向去找,就聽江宇喊道:“秦揚秦揚秦揚,你你你,你快來看看這個,長得很好看哦!”

秦揚心中一動,幾步追上去一看,這家夥居然在玩一堆沿階草,草裏長着無數黃豆大小的藍色果子,村裏的人管這叫牛眼珠子。

秦揚失笑,“這個還不夠好看,我去那邊看看,你自己小心點,別跑太遠。”

“嗯。”江宇點點頭,自顧自的摘了幾顆藍色果子。

那邊開門紅的馬濤挖好吊籃心情大好,興沖沖的跑去繼續跟秦揚走一路挖東西。

找了半天,秦揚被江宇忽悠去看了半天長得好看卻廉價的花草,浪費半天時間勉強挖到一株長相較為漂亮的鳳尾竹,而馬濤已經挖了不少花花草草了,遠處的江宇則是一無所獲,猴子掰玉米一樣,看到一樣丢一樣。

秦揚難免有些失落,正準備繼續往山頂走時,遠處的江宇又喊道:“秦揚秦揚秦揚……這次是真的很好看很好看哦,你快過,過來哦。”

秦揚好脾氣的走去随便瞟了一眼,大概看清了是株蘭草,秦揚不甚在意,對江宇說:“走,我們去那邊看看。”

江宇擡頭來看着秦揚,眼巴巴地說:“可,可是,這個草很好看呀,秦揚……我們挖這個回去種,種在院子裏好不好。”

秦揚最見不得對方這眼神,于是只得蹲下身來準備挖,可這一細看,卻頓時驚住了。

這株蘭草花杆筆直青翠,根葉十分短且粗壯,葉子很是有勁,并沒有花朵,但卻足以讓秦揚大吃一驚,這花好像是曾經轟動一時的天逸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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