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徐串串努力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沒有看錯,對方的确是要她寫肉補償那一個深水魚雷的損失來着……

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讀者們嗷嗷喊着想“吃肉”,為此用過不少花招。有人瘋狂刷屏,有人給她寫長評,還有人直接砸錢——也就是投雷。

徐串串不心動嗎?

不,她心動過。她是俗人一個,也知道寫肉評論會多打賞會多,可關鍵是,她不會寫!!!

說她裝純也好,假清高也罷,具體兩個女的在床上要怎麽做……說實話她一竅不通。這大概就是身為直女的尴尬吧……

徐串串思考半天,咬咬牙,下定決心。

愛吃麻辣燙:“不是我騙人,這個我真的不會寫啊[委屈]”

少女情懷沒有詩:“你自己看着辦吧。”

這話是什麽意思?

徐串串一時沒弄明白,聽到徐香香喊她:“喂,你還走不走了?”

徐串串暫時将疑惑壓下,收起手機走過去。

徐香香皺着眉審視着她,說:“你今天怎麽怪怪的?”

徐串串故作輕松:“我不喜歡逛街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在徐香香頭腦簡單也沒有想太多。

她們最後到了化妝品專區。徐香香在挑防曬霜,時不時問她意見,徐串串心不在焉地應着。

她抽空看了看手機,沒有發現未讀消息,對方似乎是不打算搭理她了。

不會是生氣了吧?

生氣?

不存在的。

慕容詩扔下手機就把這事給抛在腦後了,她洗漱完畢,換好衣服,下樓時發現房間裏靜悄悄的。

慕容明淑不在。

廚房裏有些肉粥,還有餘溫。冰箱裏有一盤炒青菜,顏色鮮豔,就是沒什麽油光,一看就知道是慕容明淑親自炒的。老太太自從信了佛,飲食方面清淡得像個出家人。

睡了這麽久早就餓得不行,慕容詩也不講究,拿出來随便對付。

她一面吃一面給慕容明淑打電話,電話很快接通了,她開門見山地問:“您在哪呢?”

“你醒了?我和小何出來接個人,馬上到家了。”

“接人?誰啊?”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這麽神秘?

慕容詩突然好奇起來。

慕容明淑說了“馬上”,果然沒有讓她等太久,幾分鐘後,門口外面傳來有了動靜。

慕容詩東西吃得差不多了,她擦了擦嘴,走過去開門,卻沒沒料到跟她打照面的是一個陌生女人。

女人看上去五十多歲的樣子,皮膚很黑,頭發很黃,眼睛很亮,穿着打扮上像是剛從地裏出來的農民。

“您是……”

女人沖她咧嘴一笑,說:“你是小詩吧?都長這麽大了,比小時候更漂亮。”

慕容詩微微驚訝,聽這意思這人還見過她?

“這是你蓮姨,你不記得了?”慕容明淑從旁插話。

慕容詩看向女人的臉,看了半天還是沒什麽印象……

慕容明淑又說:“小詩別擋着門,小何要進去放東西。”

慕容詩這才注意到站在最後面的司機,他手裏提着幾個麻包袋,身上還背着一個大大的行李包,一身的“累贅”,跟他西裝革履的形象完全不搭。

慕容詩把門打開。

小何第一個走進來,接着是慕容明淑和那位陌生女人。

看着光潔的地板,女人稍顯局促。不知道慕容明淑跟她說了句什麽,女人憨厚一笑,在門外蹭了蹭涼鞋,邁開腿往裏走。

女人宛如第一次進大觀園的劉姥姥,她好奇地打量着亮堂的房間,眼中是不加掩飾的驚訝和羨慕,嘴裏說着慕容詩聽不懂的方言。

慕容詩悄悄問慕容明淑:“媽,到底是誰啊?”

慕容明淑笑道:“你這孩子記性真差。蓮姨,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姐妹,你五歲的時候她還抱過你呢。”

慕容詩讪讪地說:“這都二十幾年前的事了,我哪還記得。”

不過經慕容明淑這麽提醒,慕容詩對于蓮姨這個人有了點印象。記得有一次,慕容明淑跟她念叨:“你蓮姨不容易,老公死得早,她辛辛苦苦養了兩個大學生,自己承包幾十畝的地種莊稼,是個能幹的女人。”

趁着蓮姨去洗澡的工夫,慕容明淑跟她說明:“張阿姨我給了她一筆錢,把她辭退了,以後蓮姨就在咱們家幹,平時你們不在家我也能跟她說說話。”

盡管慕容明淑臉上帶着笑,可慕容詩硬是看出了一點心酸,她想了想,說:“媽,我……”

慕容明淑阻止她:“你不用覺得愧疚,是媽對不起你。你一個年輕大姑娘,應該多出去跟朋友走動。以後有你蓮姨陪我,你就不用每天下了班就回來守着我這個老太婆了。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慕容詩“噗嗤”笑出聲,說:“你也知道人生苦短,你怎麽不及時行樂?”

慕容明淑嘆了聲氣,說:“我啊,看到你好好的就開心了,至于外面那些花花世界,我不感興趣,還不如多拜拜佛。”

慕容詩繼承了慕容明淑的美貌,性格上更像她父親孫安。慕容明淑看着溫順,其實骨子裏很執拗,慕容詩知道自己勸不動她。

靜谧一瞬,兩個人被一聲古怪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

慕容詩倏地看向廚房:“什麽聲音?”

“應該是雞.吧。”

“雞?”

慕容詩跟着慕容明淑走到廚房門口,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只見一只通體雪白,雞冠烏黑的肥雞鑽出了束縛它的麻袋,正撲騰着翅膀在地上掙紮。如果不是兩條腿被綁住,恐怕這廚房早就被它給禍害了。

農村裏放養的雞,戰鬥力十足,兩個人都不敢上前,面面相觑了一陣,慕容明淑說:“等你蓮姨出來再弄吧。”

慕容詩疑惑:“她怎麽把雞也帶來了?”

慕容明淑笑道:“你蓮姨聽說你前段時間生了病,知道你喜歡喝烏雞湯,所以就從家裏帶來了,說是給你補補身體。”

慕容詩:“……”她又不坐月子沒事補什麽烏雞湯?

關上廚房門,任由那只烏雞在裏面撲騰,兩個人回到客廳。

茶幾上是一部嶄新的老人機,慕容明淑指着它解釋說:“就因為帶了那些東西,你蓮姨來的路上錢包和手機都被人偷走了,這手機是我們回來的時候我帶她去買的,本來想給她買個智能機,她說她不會用。”

慕容詩一愣,忙問:“你們報警了嗎?”

“沒丢什麽錢,她身份證早就過期了也沒去辦,所以就不報警了。”慕容明淑頓了頓,“幸虧遇上了好心的路人,你蓮姨借別人手機給我打的電話,不然今天也接不到她。”

慕容詩沒想到中間還有這一茬,她拿起那部老人家看了看,說:“現在做好事的人不多了。”

“可不是。”

……

逛了一下午,徐串串兩條腿快要廢了,回去以後她就癱在了床上,不想洗澡,不想碼字,反正能不動就不動。

徐香香倒是心情很好,她靠着賣萌和撒嬌,哄得徐串串給她買了不少好東西,現在正滿心懷喜地試她新買的指甲油。

刺鼻的味道充斥着整個房間,徐串串有氣無力地說:“你能不能回學校再塗?”

徐香香:“不能。”

徐串串:“……”

沒力氣跟她吵,徐串串拿出手機,看到安祭給她的回複:“你不想得罪她,那就給她寫肉啊。你不會真打算給她退錢吧?人家一看就不缺錢,你把錢退給她,她覺得你是看不起她,到時候一怒之下給你刷負分,看你上哪哭去。”

徐串串:“別吓我[驚恐]”

安祭:“誰吓你了,她曾經給香橙打負過吧?被人罵了轉頭去給你投雷,像她這種行為難測的任性土豪,幹出什麽事都不奇怪。”

徐串串漠然。

幾分鐘後,徐香香已經塗完一層指甲油,舉着手在那臭美。

徐串串翻了翻白眼,挺身而起,準備去洗澡,聽到“叮咚”一聲。

安祭:“完了,我被打臉了,這土豪真的很任性啊![圖片][圖片]”

徐串串不明所以,依次點開那兩張圖,目瞪口呆。

兩張圖是投深水魚雷的橫幅,路人甲和她的筆名霸占了前五個位置,這個路人甲居然一下子給她扔了五個深水!

這次不等徐串串發問,安祭又說:“還是投給《她很甜》,看來這土豪很喜歡這本小說啊。”

徐串串行動迅速地點開晉江APP,打開《她很甜》那本小說,果然在評論區裏看到了路人甲給她投雷的記錄。

最後一條投雷記錄上,路人甲還留下了幾個字:“作者是個大大的好人。”

徐串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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