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徐串串有時候會異想天開, 當她看完“少女情懷沒有詩”那句回複, 她就知道是自己多心了。
慕容詩眼高于頂, 對誰都愛答不理, 不傲嬌,話少, 更不會說這種“你想撩我”之類的話。
自己吓自己,她真是腦子抽了才會覺得這個“路人詩”就是慕容詩。
徐串串拍拍胸口, 突然有點不好意思。
愛吃麻辣燙:“沒有啦, 你別誤會, 我只是想,如果兩個人都在同一個城市的話, 說不定有時間我們可以面基一起出去玩。”
少女情懷沒有詩:“你願意跟讀者見面?”
這個……徐串串還真不願意。關于自己寫文這事, 她連父母和徐香香都不肯透漏半分,又怎麽可能随便去見一個不熟悉的陌生人。
真是越解釋越亂。
愛吃麻辣燙:“我說的是如果。”
等了半天,對方沒有回複。
徐串串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緩和, 她腦子轉了轉,心裏生出一個想法。
愛吃麻辣燙:“對了, 每次開新文我會發微博抽獎送實體書, 你想要嗎?我可以每一本都送你啊。”
實際上徐串串不是什麽大方的人, 只是這個土豪前前後後給她投了十一個深水,這麽一大筆打賞,她總得回饋一下對方吧?
反正她床底下還壓着百來本不能賣的存貨,再不送人就要發黴了。
慕容詩拿充電器去了,她記性很好, 看到徐串串給她發的消息,看到她提到實體書,立即聯想到那條置頂的那條微博,微微思索。
剛剛徐串串打聽她地址時,慕容詩就警覺了。她不确定徐串串是不是發現了什麽,也拿捏不準徐串串是不是在進一步試探。寄東西就要填真實地址,這等于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慕容詩才不會這麽傻。
少女情懷沒有詩:“謝謝,暫時不需要,你送給別人吧,別想趁機套路我。”
套路?徐串串覺得有點冤……
雖然她一開始有些懷疑,但後面是真心想要送她禮物啊。
可能土豪性格都比較古怪吧,算了,既然對方不肯要,自己也不能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今天心情大起大落,不管怎樣,發了新文,收獲這麽多好評,還收到這麽多的打賞,徐串串知足了。
她哼着歌兒去洗澡,洗完出來繼續玩手機。
睡前刷朋友圈,看到徐香香更新的一條動态:“明天就要開始奮鬥啦,加油加油!”
徐串串點了個贊,退出來,找到徐香香,問她:“你明天還要上課?”
徐香香:“沒有啊,周末上什麽課。”
徐串串:“那你奮鬥什麽?”
徐香香:“兼職去賺錢啊,賺到錢我就能換手機啦~~”
徐串串沒想到她真的被自己逼着自食其力了,心裏挺還欣慰的,忍不住想要多聊幾句:“什麽兼職?”
徐香香:“服務員,一天一百。”
一天一百還真不多,而且當服務員挺辛苦的。徐串串卻不打算勸,她覺得徐香香就缺乏鍛煉。只是徐香香沒什麽社會經驗,她擔心到時候她被人騙了。
于是又問:“哪找的兼職,靠譜嗎?”
徐香香:“我們一個學姐幫介紹的,她也在那做,很靠譜啦,你不用擔心。”
長姐如母,徐串串哪能不擔心?她唠唠叨叨又問了一堆,最後徐香香被她問煩了,說:“你比老媽還煩,不想跟你聊了,我要睡了。”
……
盛嘉會所。
慕容詩接到江少華發來的定位信息,看到是這個地址,不怎麽願意去。
她知道這是當地一家很有名的娛樂會所,以前跟着孫安來過這裏應酬,包廂裏烏煙瘴氣,那些個腦滿腸肥的大老板當着她的面和幾個大學生模樣的女孩親親我我。
孫安似乎沒想到那幾個人會這麽放肆,當其中一個男的把一個美女推到他身邊時,他臉都綠了,指着站在他旁邊臉色一樣難看的慕容詩,對那些人說:“這是我女兒。”
因為孫安那句話,其他幾個大老板滿臉尴尬,不得不把那些美女給趕走了。
盡管如此,慕容詩還是對那個地方生出了厭惡。打那以後,她就再也不願意跟孫安一起出去應酬了。
好在孫安的秘書是她另一個舅舅,她也不擔心自己不跟着孫安會亂來。
車到了會所門口,慕容詩還在猶豫。她在車裏吹着空調,聽着輕緩的音樂,仿佛周圍的喧鬧都跟自己無關,直到手機鈴聲響起。
她瞥了一眼,毫不意外,是江少華打來的。
她不緊不慢地拿起手機,放到耳邊,聲音慵懶:“喂——”
江少華很急:“說好的八點鐘,你怎麽還沒來?!”
慕容詩透過車窗望了望對面會所閃亮的霓虹招牌,輕易就發現了站在門口打扮騷包,打電話還不忘調戲門口美女服務員的江少華。
她嗤笑一聲,直接挂了電話。
“喂?慕容?”
慕容詩開門下車,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了過去,一巴掌落在某人肩膀上:“別找了。”
江少華回頭見了她,先是一喜,接着皺眉,說:“你怎麽穿成這樣就來了?不是說好了我穿黑的你穿白的,這樣才更像情侶嗎?”
慕容詩都懶得刻意去打扮,她只稍微化了一個自然的妝容,長發披肩,一條紫色長裙,腰間別着一根金色腰帶,外加一雙恨天高的高跟鞋,這就是她今晚的裝備。
作為今天的壽星,江少華倒是穿得人魔狗樣的,他還化了點淡妝,畫了眼線的桃花眼跟妖孽似的,時刻不忘對周圍的女人放電。
可惜慕容詩是個絕緣體,她不為所動,紅唇輕啓,輕飄飄地說:“一黑一白,你當是黑白無常嗎?”
“啧,我生日呢,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生日快樂。不好意思,我沒準備禮物。”嘴上說着抱歉,事實上慕容詩心裏一點也不愧疚。
江少華咬了咬後槽牙,說:“我早就料到了。算了,我不怪你。”
他也沒資格怪,畢竟慕容詩上次生日他也沒送禮物。
兩個人這情侶裝得一點也不像,甚至是懶得裝,但是身邊所有人都知道,這兩個人都是彼此未來最有可能結婚的對象。因為雙方父母的緣故。
江少華看了看腕表,又說:“大家都等着,進去吧。”
慕容詩點頭,示意他在前面帶路。
江少華要來牽她的手。
慕容詩眼疾手快地閃開,目光一凜:“幹什麽?”
江少華有些委屈地說:“給點面子行嗎?我又不會對你怎樣。”
“那我走了。”
“唉唉別啊!我說你這什麽破脾氣,我不就是想……”
慕容詩死死地瞪着他。
江少華嘆了聲氣,說:“行吧行吧,不拉就不拉,你牛。請吧。”
慕容詩進了電梯。
江少華随後進來,裏面沒別人,他看着電梯壁上映出的慕容詩的臉,一個勁地抱怨:“一開始就說好是兩個人一起演,結果你每次都不配合,咱總得做做樣子給別人看吧?”
慕容詩面無表情地聽着,心裏卻有了計較。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慕容詩邁開腿走了出去,頓了頓,向旁邊的人彎了彎手臂。
江少華莫名其妙:“幹嘛?”
慕容詩下巴微擡:“不是說要做樣子嗎?”
難得她肯配合,江少華面上一喜,屁颠颠跟上來挽住她的手,兩個人肩并肩走了幾步,突然發覺不對勁。
江少華停了下來,看着自己揣在慕容詩手臂上的手,說:“不對啊,你是女的我是男的,應該是你挽着我的手才對吧?”
“有什麽區別?”
江少華聲音拔高:“怎麽沒區別!你穿這麽高的高跟鞋,我走路都得墊着腳,還要我這麽攙着你,我怎麽感覺我像個太監?”
慕容詩不耐煩地說:“你再廢話我走了。”
“回來回來,真是怕了你了。”
會所老板的兒子是江少華的朋友,他訂的是特大號的包廂,裏面幾十號人,一半男的一半女的,慕容詩一個也不認識。
江少華挽着她的手推門進去的瞬間,只聽到“砰”的一聲,頭上炸開的彩球噴了兩人一身。
江少華向大家介紹慕容詩:“這是我女朋友慕容。”
——“大美女啊!江少真是豔福不淺。”
——“你女朋友這麽高,真好奇你們平時怎麽接吻。”
——“親一個!”
……
有人起哄,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包廂裏連綿不絕地回響着大家的歡呼:“親一個親一個——”
親?江少華還想多活幾年呢。
他自動忽略掉大家的熱情,笑呵呵地說:“別急別急,這才剛開始。”
這幫人就是愛起哄,怎麽可能聽他一句話就消停?人多不好糊弄,江少華一臉發愁,最後大家看慕容詩冷冷淡淡才肯罷休。
都是狐朋狗友,意識到在慕容詩身上找不到樂子,就各自玩各自的去了。
江少華偷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趁沒人注意,附耳對慕容詩說:“我後悔把你叫來了。”
慕容詩居然沒有生氣,眉心一挑,說:“那你們玩吧,我走了。”
“喂喂喂——”江少華想來拉她。
慕容詩擺擺手,說:“沒開玩笑,我真要走了。他們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我有事,這樣也能保住你面子。”
江少華臉一沉,說:“‘女朋友’來了不到五分鐘就走,你覺得我有什麽面子?”
“我在這你也玩不開吧。”
“你什麽意思。”
慕容詩表情似笑非笑,看向黑暗中某個角落,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女的應該叫雙雙吧?你這生日到底請了多少前女友?”
江少華臉一僵,讪讪地別開頭,不知道怎麽接茬。
這個生日本來就不需要慕容詩參與,留在這裏只會顯得她多餘。她笑了笑,很是平靜地說:“拜拜。”
“要不要我送送你?”
“不用。”
離開那家豪華大包廂,慕容詩松了一口氣。
說起來她跟江少華的感情真的很微妙,她和他,加上一個遠在英國的方沁,三個人從小一塊兒長大,知根知底,互相攻擊,互相謾罵,就這麽相處了二十幾年,沒絕交也算是奇跡。
當初是她主動找的江少華,兩個人各取所需,在各自父母面前做戲,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在她的掩護下,江少華可以肆無忌憚地游戲花叢間,慕容詩也免受孫安給她安排不合适的男人相親。
她知道這場戲肯定演不長久,因為孫安已經開始着急催她和江少華訂婚。慕容詩甚至想過,如果一直遇不到那個合适的人,她可能要和江少華“形婚”。
多麽惡俗和諷刺。
霓虹閃耀的走廊裏,有醉鬼,有拉拉扯扯的男女,還有行走的服務員。耳邊是各種雜亂的音樂,慕容詩攔住一名服務員,問:“請問洗手間在哪?”
服務員指了指走廊盡頭。
慕容詩說了聲“謝謝”,大步流星地走過去。
進門那一通噴,搞得她頭發上粘了不少亮片,她得去裏面清除幹淨。
慕容詩萬萬沒料到會在這裏碰到徐串串。
她推門進去,裏面的人受到了驚吓,倉皇擡起頭來,紅彤彤的眼睛腫着,滿臉淚水。
與那雙紅腫的核桃眼一對上,慕容詩微微一愣,說:“你怎麽會在這裏?”
裏面的人眼角墜着一滴眼淚,茫然地看着她。
慕容詩注意到對方的打扮,跟剛才她問路的那名服務員穿得一模一樣,更加疑惑了。
這人到底是多缺錢,打一份工不夠,碼字不夠,居然還周末偷偷跑來這種地方做兼職?
看着看着,慕容詩又覺得別扭。眼前的人化了妝,五官跟她所認識的那個徐串串的确有七八分相像,但仔細看的話,眼前的人似乎更稚嫩一些,臉上還有些嬰兒肥,像是個沒長開的小女孩。
徐香香低下頭慌慌張張擦着眼淚,聞言,她猛地擡起頭來,說:“你認識我?”
一聽聲音這麽脆,慕容詩知道自己是認錯人了。可她還是覺得很蹊跷,這人怎麽會跟徐串串長得這麽像?
她目光順着女孩脖子上挂着的繩子下移,看到一個工作牌,看清了那上面的字,無意識地念出聲:“徐香香?”
“啊?”徐香香一臉怔然。
慕容詩視線回到她臉上,問:“徐串串跟你是什麽關系?”
徐香香露出驚訝的表情,說:“她是我姐。你認識我姐?”
慕容詩心想:“難怪長得這麽像。”
她面上不動聲色,沉吟了一下,說:“我跟她是同事。”
“哦。”徐香香背過身去,擰開水龍頭洗臉。
慕容詩也走了過去,拍了拍頭發,又看了看鏡子裏的人,不巧捕抓到某人窺探的目光。
徐香香匆匆低下頭。
慕容詩從來不愛管閑事,可看到女孩哭紅的一雙眼,還是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你怎麽會在這種地方上班?”
徐香香嘴角抽了抽,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慕容詩蹙眉。
見識過這裏面的肮髒,慕容詩的确對這地方沒什麽好感,但她絕對沒有把徐香香往壞處想。可是一看對方這個表情,她疑惑了。就好像她一不小心問了什麽不該問的問題,對方羞于啓齒。
不願回答就不答吧,反正也不熟。
就在這時,有人推門進來,嗓音很尖細,沖裏面的人喊道:“小徐,領班找你,你怎麽躲到這來了!”
徐香香惴惴地看了慕容詩一眼,什麽也沒說,低着頭跟着那人走了。
鏡子前只剩下慕容詩一個人,她氣定神閑地把藏在頭發裏的垃圾撿出來,整理完頭發,優哉游哉走了出去。
她徑直走出會所,迎面而來一股熱風,将她的頭發吹亂了。
慕容詩用手胡亂抓了抓頭發,朝停車的地方走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她又看到了徐香香。
徐香香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她跟一個陌生的女人在拉拉扯扯,兩個人情緒都很激動,說話聲音不受控制。
慕容詩聽到那個陌生女人說:“一天一百,你要攢多久才能買新手機?那人給的錢不少,你只要陪他唱首歌就能輕松賺到兩百塊,這裏有保安有監控,他又不敢把你怎麽樣,你怕什麽?”
她說的都沒錯,唱一首歌兩百塊錢。徐香香一唱完,那男人就主動掏出兩張紅豔豔的人民幣。可那人卻不是直接給她,那雙污濁的眼緊緊盯着她的胸口,那只鹹豬手朝她胸前伸過來,想要把那兩張錢從那個微微隆起的地方塞-進去……
徐香香長這麽大第一次出社會,她何曾遇到過這種情況?當即被吓哭了,錢也不拿,丢下話筒躲進洗手間。
想起剛才的場面還是有些後怕,徐香香漲紅着臉,聲音發顫:“不管給多少錢我都不幹,我爸媽知道肯定要打死我的。”
“又不是讓你那啥……你怎麽不知道變通。”
“學姐你別勸我了,謝謝你給我介紹工作。你回去吧,不用管我了。”
那人卻沒走,雙手叉腰,不悅地說:“香香,要不是看你長得還不錯,我才不會介紹這麽好的工作給你,你知道我為了給你介紹這份工作花了多少口舌嗎?要不是我在領班面前……”
“好了好了,我真的謝謝你,但我真的不适合。改天……我請你吃飯吧。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
“你怎麽能這樣呢?”
“對不起學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拜拜!”
像是害怕多耽擱一秒,就有人沖過來把她拖回去,徐香香面露驚恐,“蹬蹬蹬”沖着大馬路跑去。
驀地,聽到身後一聲呼喊:“徐香香——”
徐香香吓得臉都白了,一面跑一面回頭去看,發現喊她名字那人沒有追上來。
這人怎麽有點眼熟?
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在洗手間裏碰到的徐串串的同事嗎?
那家快倒閉的小公司裏居然有這麽一個極品美女?真是難得。
徐香香一時貪戀美色,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她忘記跑了,等反應過來,手長腿長的慕容詩已經走到她面前。
身後是閃耀的霓虹,襯托着眼前的慕容詩仿佛是身上自帶光芒,徐香香仰頭才能看清她的臉,說:“你好高啊——”
姐妹倆果然性格不同,最起碼徐串串就從來不敢這麽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也不敢跟她說這些有的沒的。
慕容詩莞爾一笑,說:“我穿了十厘米的高跟鞋。”
徐香香下意識看她腳下,愕然道:“不覺得累嗎?”
慕容詩搖頭:“習慣了。”
徐香香花癡一樣看着慕容詩,問出心中疑惑:“你跟我姐是同事,那你是做什麽的?”
慕容詩想了想,說:“打雜的。”
徐香香呵呵傻樂起來,說:“我姐也是打雜的,就那麽點工資,都不夠她每個月花銷,每次我爸媽喊她換工作她都不願意。每天過得苦哈哈的,也不知道她圖什麽。”
慕容詩心說:“那你肯定不知道你姐在網上兼職做了某些工作,那工作賺的錢可一點也不少。”
慕容詩審視着她,問:“你還是學生吧?”
“嗯,我在S大上大一。”
“來這兼職?”
徐香香表情微變,吐了吐舌頭,說:“是啊,想賺點零花錢,沒想到碰到這麽惡心的事。”
單憑剛才兩個人的對話,慕容詩腦補不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過她也猜得到。
她目光掠過女孩紅腫的雙眼,說:“以後找工作還是找些穩妥的,你還是個學生,這種地方以後還是少來。你沒吃什麽虧吧?”
徐香香面上一熱,搖頭,說:“我以後再也不來了。那個……你可不可以不告訴我姐?她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唠叨我了。”
慕容詩跟徐串串還真沒熟到那個地步,她也不明說,淡淡“嗯”了一聲,說:“我走了,你一個人小心點。”
“好的,再見。”徐香香揮揮手走了。
慕容詩發現她跟自己走的是一個路線,偏頭看她:“你不是要回學校嗎?”
徐香香聳了聳肩,說:“這麽晚回去她們肯定又來問這問那,我不想讓她們知道,所以想去我姐了。”
慕容詩默然。
女孩除了臉上有點嬰兒肥,整個人看上去很瘦,微微含胸,垂着眼,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腳步淩亂又沉重。
光看背影真的很像。
那背影越走越遠,慕容詩直直地看着,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徐串串一臉憋屈站在她面前朗讀那篇贊美文的情形,心念一動,說:“她住哪?”
……
車子上了主幹道。
徐香香坐在副駕駛座上,好奇地打量車子內飾,問:“這車子多少錢啊?”
慕容詩放在鍵盤上的右手食指輕輕一彈,說:“不記得了,反正不貴。”
也就八十來萬吧。
徐香香一臉羨慕:“這車子我好喜歡啊。我跟你說,我姐特慫,她暈車,為了克服這個毛病還去學人家考駕照,考了兩年終于拿了本,結果沒錢買車,笑死我了。”
慕容詩配合着笑了笑,說:“所以這就是她每天風雨無阻騎自行車上班的原因?”
徐香香拍自己大腿:“是啊!每天騎那輛小破車,死活不願意換,她這人特摳門!她是不是從來沒請過你們吃東西?”
讓徐串串請她吃東西?這有點荒謬。
慕容詩忍俊不禁,故作沉思,最後很篤定地說:“沒有。”
“那你想不想吃夜宵?她不請你,我來請。”
“不用了,我不餓。”
徐香香自顧自地說:“可是我餓了……不知道我姐吃了沒,她那肯定沒有什麽好吃的,頂多就是方便面。”
“你姐……她是不是很喜歡吃麻辣燙?”
徐香香眼睛彎了起來,笑道:“是啊,你怎麽知道!她在公司裏經常吃嗎?”
這個問題慕容詩沒辦法回答,她模棱兩可地說:“猜的。”
要是不喜歡吃,怎麽會取那樣直白的筆名?
“那我姐跟你關系算好嗎?”徐香香眨眨眼,上了人家的車才想起這麽關鍵的問題。
慕容詩一下被她問住了。
她跟徐串串關系算好的嗎?肯定不算。
某人曾經背地裏說過她壞話,她昨天才懲罰了她。這麽看來,她們關系應該算很差啊,那她送徐香香算怎麽回事?
在慕容詩沉默的空檔,徐香香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來看了一眼,沖慕容詩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慕容詩點頭。
徐香香按下接聽:“姐。我們在路上了,應該還有十幾分鐘到你那裏。她說是你同事,叫——”
她頓了頓,看向開車的慕容詩:“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慕容。”
徐香香:“她說她叫慕容。”
全公司有幾個慕容?
徐串串聽完徐香香的話當即就傻了。
徐香香給她打電話時,徐串串在洗澡沒接到,出來就看到徐香香給她微信留的言:“姐我來找你了,我在路上遇到路你們公司一個女同事,她好熱心啊,說順路送送我。
挂了電話,徐串串還是不太敢相信,她匆匆忙忙換下睡衣。
在十幾分鐘的焦慮等待後,徐串串終于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熱心的女同事。
居然真的是慕容詩……
“姐!”徐香香滿心懷喜地朝她撲過來,徐串串一把接住她,目不轉睛看向她身後的慕容詩,張了張嘴,“慕容小姐……你們怎麽會遇到的?”
這就說來話長了,慕容詩下巴點了點徐香香:“你自己問她吧。”
徐香香心虛地低下頭。
慕容詩今天穿得挺漂亮的,紫色高冷,徐串串更不敢跟她對視了。
沒做好心理準備,徐串串将徐香香拉到一邊,舔了舔唇,說:“謝謝你送我妹妹。”
“不客氣。你就住這?”
徐串串扯了扯嘴角,說:“是啊,要不要進來坐坐?”
問完她就後悔了,她還真怕慕容詩會答應,到時候她該怎麽應對?
好在慕容詩說的是:“不了。”
……
《老婆每天晚上都在壓榨我》,作者:愛吃麻辣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