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追求着一個月亮,怎麽還能奢求他總是圓滿。

翻開牛皮袋,隐隐約約可以看見裏面紅色的本子,戴樂內心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就像是多年之前的那天,打開門,發現玄關多了一雙鞋子,卧室中還有陣陣喘息聲。

輕輕取出裏面的東西,最上面是一本準生證。

腦海中浮現上次孟宿說領養孩子的事說話時的語氣和神态不斷重現,最終化為一片黑暗。

不可能,不可能那麽離譜。

戴樂猛翻開準生證,持證人上寫的是顧瑜名字,兩家人是世交,應該是顧瑜讓孟宿幫忙還是幹嘛吧,他就是醫院裏那些狗血劇情看多了,不然怎麽會想到這麽離譜的事情呢。

戴樂不停安慰自己。

幾張薄薄的證件紙下面好像還有一本東西。

戴樂拿了出來,是一本結婚證。

不敢打開。

大學有一個同學評價孟宿,說他就像天上的月亮,皎皎高潔不可侵犯。

他追求着一個月亮,怎麽還能奢求他總是圓滿。

結婚證裏顧瑜笑得一臉燦爛,孟宿還是那副冰塊臉,但是兩個人卻有一種莫名的登對感。

一種嘔吐感。

梗着脖子不上不下。

結婚證上的日期是四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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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樂靠着沙發打量房間,一切的一切突然都變得陌生無比。

桌子上那枝泡桐花還在淌着水,離桌角有點近,那些水又沿桌角滴在地板上。

世界那麽大,卻獨獨容不下一個他。

他上輩子是不是一個喪盡天良的反派,所以這輩子孤苦無親。

淚水順着臉頰滑下,隐沒于衣角。

從桌子上抽下一張紙,抹了一把臉,戴樂用手機拍下了結婚證和準生證的內容,又把東西按着原來順序輕輕塞回去,繩子一圈圈的纏上,封上了那個十幾歲的九月。

那輪皎潔的月亮終究屬于九月。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戴樂有點慌張,走到門口,是沈肅安,身上還在往下滴水。

見沒有響動,沈肅安又敲了敲門。

“有什麽事情嗎。”

“沒,就是想來喝口水。”開到小區門口,越想越虧,丢人怎麽了,反正也不差這一回,他今天一定要進去喝口水,然後他又開着車回來了,氣人的是,那個大爺看見他往這邊開,也跟着過來,站在旁邊盯着他上樓,他看着像那麽沒素質的人嗎?

“今天不太方便,下次再約吧。”

“你哭過了?戴樂你怎麽了?”戴樂聲音裏還帶着哭泣和很重的鼻音,一聽就是哭了,這才一會功夫,能發生什麽?

人就是很奇怪的生物,沒人還好,有人安慰,明明都差不多平複的心情又開始起伏,淚水又不争氣了。

戴樂死死咬着下嘴唇,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大男人竟然哭得像個小姑娘一樣,丢人。

“你倒是吱個聲啊。”

“戴樂?”

“戴樂!”

“我數三個數,你再不開門我就踹了,3

2。”沈肅安沒數一,戴樂這性子怎麽可能會開門呢。向後走了幾步,沖上前,一腳。

“嘭。”

戴樂正好開了門,沒剎住,一個狗啃屎,還好地上有一層地毯。

“你怎麽沒數三個數?”

“你怎麽不按套路來?”

兩個人突然笑了起來。

沈肅安起身,想拍拍不存在的灰,不對,自己身上都是水,拍什麽,拍個寂寞?

本來想讓小沈踹到門的,但是怕門承受太多,只能讓小沈承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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