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中考試那天的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學校裏很少有打鬧聲了。教室門口貼着一張張與考試有關的通知。同學們穿梭于一個個考場,然後是教室裏沙沙的筆與紙摩擦的聲音,還有考試時間結束時的一陣陣嘆息聲。
莫依依這次在初二3班的教室裏考試,這次的語文試卷,她做得還可以,她在作文裏面是這樣寫的:
原本以為他是那種不愛學習、滿口髒話,還喜歡打架的男生,但那天他卻改變了我的一點看法——原來他也有優點。他的話把我氣哭了,後來我也打了他,就算扯平了。因為時間較晚了,他便送我回家。或許是愧疚吧,一路上他都沒有說話。
終于走到我家前面的巷子裏,我準備走了,他卻叫住了我,“今天真是對不起!”
我看了他一眼,然後回家了。
第二天,在校園的路上,他又攔住了我,遞給我一本書。我剛接過去,他便一陣風似的跑了。那是一本《數學難題解析》,書中加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幾句潦草的話,“算是對你的補償,不要就丢了!我收回昨天在教室裏的說的話。”
說沒有被他感動到,那是不可能的。他送我書想表達什麽?真的是補償嗎?也許是一種可憐吧。
我在想,是不是每個人都有雙重人格?人格在不知不覺中切換。或許我們可以做朋友,或許回到從前互不相識的情況。
友誼就像是植物,你不知道每一段友誼都是些什麽品種的植物。有的是平淡的小野花,有的是芳香的百合,有的是永遠不開花的雜草,有的卻是毒草……
早上只考了語文,中午,天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莫依依沒有帶傘,本想等着雨停了再回家。但是安澤來了,他将手中的雨傘遞過去。
莫依依說:“如果是補償,那已經夠了。如果是可憐我,那就請離開。”
莫依依身後傳來離黎的聲音,“我送你回家吧。”
莫依依猶豫了一下,越過安澤,走到離黎身邊,躲在他的黑色傘下,出了校門。
安澤大踏步地返回教室。
天空的雨下得更大了。
友情的結局
莫依依和離黎撐傘走在街頭,“你離他遠點,他不是個好人。”離黎由衷地說道。安澤這個人并不适合做莫依依的朋友。
“嗯。”莫依依應了一聲。一路再無話。
午飯過後,天已經晴朗了。同學們陸續返校了。離考試時間還早,大家都先回教室,打算複習一會兒。
莫依依剛踏進教室,教室裏的同學都将目光投在她身上。莫依依有些莫名其妙,她在門口站着,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這時,林薇薇從班級裏出來,“依依你快進來看。”林薇薇一把拉過莫依依的手,将她帶到黑板前。莫依依終于明白了他們看她的原因——黑板上用紅色的粉筆寫了幾個大字。
莫依依趕緊用黑板擦把字擦去,回到座位,複習。
林薇薇跟在一旁,“依依,你……”她有些擔心。
“我沒事,趕緊複習吧。”莫依依對林薇薇笑了笑。
同學們的目光從始至終都若有若無地掃向莫依依。
林薇薇看了一眼黑板,仿佛黑板上還寫着那幾個字。她不知道是誰地惡作劇,卻對他充滿了厭惡感。
林薇薇擔心了一下午,誰知道莫依依似乎不在意。考試的時候,莫依依的狀态還挺好的。但是,怎麽可能什麽都沒發生?
考試結束後,高老師叫莫依依叫去了辦公室。
林薇薇在辦公室門口走來走去,門打開了,出來一個人。“依依,你怎麽樣?高老師罵你了嗎?”林薇薇關心地問。
莫依依沉默了一會兒,将湧上來的淚意憋下去,說:“沒事,老師沒罵我。”只是,她在辦公室裏一直沉默,高老師也放棄和她的交流了。
兩人回教室拿東西,準備回家。在門口聽見了離黎的聲音,“莫依依是我的妹妹,你們欺負她就相當于欺負我!”黎明發現了莫依依,将她的書包背上,“妹妹,我們回家。”
“我還沒收拾東西呢!”莫依依終于笑了。她收拾好自己的桌面,将書本裝進書包。然後她乖巧地走在離黎身邊,林薇薇也陪在她的身邊。
還好,她還有在乎她的人。
期中考試成績出來了,莫依依排名是年級第21名,邊班級第5名。不過,莫依依的英語成績不理想。
期中考試的小插曲,班裏雖然還有人在讨論,卻也淡漠了很多。
離黎每天都陪着莫依依上學、放學,典型的一個好哥哥。
期中考試過後,莫依依再沒有見過安澤,不見也好。
期中考試結束後的幾天中,上午照常上課,下午的時間來弄藝術節項目。
第一天的下午舉行的是書法,美術,乒乓球,象棋,圍棋等等比賽。第二天舉行的是唱歌、舞蹈、朗誦比賽。第三天表演了各個班級的節目。第四天則是學校舞蹈隊、合唱團的表演和頒獎儀式。
初一5班的話劇《半截蠟燭》匆匆忙忙登臺了,演得好與不好,同學們都不在意了。
陰郁的雨天,離黎被老師留下,莫依依先回家。如果是在村子裏,這種雨不必躲,直接跑回家裏就是了,可這裏不是村子。
莫依依撐着傘走在人群中,和一個個陌生人擦肩而過,忽然有一個人走到莫依依的面前,停下腳步。
莫依依直接繞開他,他又趕到她的面前攔住她。這樣反反複複,那人煩了,扯着莫依依的衣袖,好像要帶她去哪裏。
莫依依一手撐着傘,一手被他扯着,她只好用腳鬥争了。她的腳一直釘在地上,可他一使勁,她就失敗了。她踩他的鞋,即使踩得他抿起嘴角,他也緊緊的拉着莫依依的袖子。
“放開!安澤!你想幹什麽?”莫依依大聲地沖他說着。
安澤終于放開了她,莫依依瞪着他,“有話快說,我要回家!”
“莫依依,你就那麽不想看到我?”
莫依依恨了他一眼,“對,我讨厭你!不想看到你!”
安澤的眼睛像是要燃起火來,“好心當成驢肝肺!”安澤吼得很大聲,仿佛想要打她。“我以為你是個性冷淡,沒想到你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安澤丢下她,走了。
莫依依盯着腳尖,有一瞬間的後悔,也只是一瞬間。他也走了,她與他本就不該有交集。兩個人之間的隔閡清晰可見,怎麽做朋友?
自從雨天的相遇後,她再也沒有見過安澤。仿佛這場相識是一場夢。
文翼約莫依依在學校的圖書館見面。莫依依準時到了圖書館,館裏并沒有多少人,很安靜。
莫依依在最後一張桌子上見到了文翼,他向莫依依招手,很燦爛的笑容在嘴角綻放。莫依依也是微微一笑。
莫依依坐在了他的對面,“有什麽事嗎?”莫依依看到看他的眸子裏有點陰郁。
“我要轉學了。”文翼開口。
莫依依一愣了,“什麽時候?”她低下頭,不想看見他的臉。
“明天。”文翼将臉轉向窗外,遠處的操場好是熱鬧,但他的心卻是如此平靜。甚至連他也覺得有些可悲,因為父母的工作不穩定,他一直随父母漂泊,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停下來。
“哦,那別的同學知道嗎?”
“不知道。這個送給你,就當是一種紀念吧。”文翼将一張畫放在桌上,或許他們以後都不會見面了。
莫依依擡起頭看了那張畫,那是一片深藍的大海,還有淺淺的沙灘,右下角還有他的簽名。莫依依摸上那片大海,說:“好了一輩子的朋友!”
“嗯,一輩子的朋友。”
兩人相視一笑。
文翼走了,沒有人去送他。因為他走之後,老師才告訴同學們這個消息。幾天後,教室裏徹底沒了“文翼”這個名字。
莫依依還是老樣子,每天上學、放學。莫母的工作變忙了,少有時間陪她了。但是家裏漸漸多了些電器,家裏變得明亮了,離莫兩家的走動更多了。離黎經常陪莫依依上學、放學,很像一個寵愛妹妹的哥哥。莫依依和同學關系也就那樣,相敬如賓,卻沒有親密感。
小确幸
轉眼間,聖誕節來臨。學校裏掀起了送賀卡和聖誕蘋果的熱潮,學校旁的小店裏有很多漂亮的賀卡和包裝好的蘋果。莫依依每次從小店路過,都會看看那張藍色的聖誕賀卡,那是一張大海的賀卡,很漂亮。
放學後,莫依依被英語老師叫到了辦公室。老師們的桌上已經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賀卡,還有包裝的精美的聖誕蘋果,英語老師的桌上也是如此。
“莫依依,我知道你學英語學得遲了些,但是,快一個學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