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支持我。當同你一次次相遇後，才發現原來我只要一回頭，身後就會有一棵大樹，自己可以停下來休息。原來孤單作戰了那麽久，突然有了支持是那麽的幸福和慌亂。我又沒有同你說過，你是我的星辰？在泥濘中走了許久，在無月的黑暗中摸索，但一擡頭，天空中稀落的星辰依舊在閃爍。沒有月光的皎潔，但足夠在黑夜中給予人希望。安澤，你是我的星辰。

安澤我要我們快樂一點，不要考慮現實的問題。

我想只要相愛的時刻全情努力過，擁不擁有都會記得，即便失去也不必自責，更不必心懷怨恨，所謂的曾經，就是幸福；我無法擁有你，但是我和你的似水流年我都記得，它是一個人真正的所有，它讓我變得富足；這不是一個戀愛失敗者的自我安慰，也不是懦弱的表現，而是給予真心愛過自己和被自己真心愛過的對方一個寬容而溫和的接納。①

在這個一切都急劇變化的時代，我不能肯定以後你還會記得我，但是我們能确定，今天我們彼此喜歡。我願意和你分享我的一切，願意和你一起共同面對每一天的變化，而你也一樣，那這就足夠了。】

“依依，我有說過‘我喜歡你’嗎？”安澤打破了沉默。

莫依依臉一下子紅了，一掃剛才的壓抑。她真的把這件事忘了。她裝作兇巴巴的樣子對他說，“對，你還沒說，快說！”

安澤看着她紅彤彤的小臉和兇巴巴的表情，心裏軟了一片，“依依，你聽清楚，我只說一遍。”

莫依依漸漸平靜下來，臉上的紅印還沒有褪去，又被他的話提起了心髒，就差屏住她的呼吸來聽了。

“莫依依，我喜歡你。”安澤說完，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我聽見了，我記住了。”莫依依也笑。

這個時候，兩個人互相擁有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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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幸福的日子總不會長久的。莫依依心裏突然湧出這個想法。她看着房間裏正在收拾衣服的安澤，心裏不安起來。

午飯時，安澤接了個電話，然後臉色有些暗淡，他家裏出了點事，他必須得回家住一些日子。莫依依理解他，安慰他。

安澤和莫依依向客車站趕去。他得先坐客車到市中心才能轉搭火車。莫依依擔心他，讓他好好照顧自己。臨上車前安澤抱住了莫依依，在她耳邊說，“我會打電話過來的，別再讓我找不到你。”

莫依依點頭，“好。我等着你的電話。”

莫依依看着他走上車的背影，心裏酸酸的。安澤在位置上坐好後，向她看去。莫依依對他笑笑，揮揮手。客車很快啓動了，莫依依不禁跟着跑了幾步，停下來罵自己傻。

不久後，安澤給她打了電話，跟她說了沿途的事物。莫依依聽着他的聲音就很滿足了，并不在意他說了些什麽。

再後來，安澤給莫依依打了一次電話，他母親死了。莫依依聽着電話那頭沙啞的聲音，她很難過，很想一下子就到他的身邊陪她。但是她還得上課，而且她出省的話，就過不了離父的那關。

漸漸地，安澤的電話少了，莫依依心慌了，會不會他出了什麽事情？她要去找他！這個時候她應該陪在他身邊，安慰他，保護他。

趁着周末的時候，莫依依風塵仆仆地趕到了安澤家。但為她開門的人，她絕對沒有想過是她——林薇薇。

兩人都是一愣，然後她先開口了，“安澤在左拐第一個房間，你去看看他吧。”

莫依依說了聲“謝謝”就向房間走去。他的房間布置得很簡單，他睡在諾大的床上，眉頭還緊皺着。

莫依依突然松了一口氣。她坐到床畔，細細地打量着他：他的臉色很蒼白，黑眼圈很明顯，仿佛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她伸手摸摸他的臉，靜靜地看着他，直到他醒來。

“依依？”他睜開眼看到是她，不敢相信地問道。

莫依依聽見他沙啞的嗓音，暗暗心疼他，“嗯，是我。你走時我是怎麽說的？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出去吓人都不用化妝了。”想着他剛經歷了喪母之痛，便将聲音軟了下來，“你這樣讓我很擔心。”

安澤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莫依依抱住他，聞着他身上的煙味，突然就平靜了下來，“你餓嗎？我給你煮點粥。”

“嗯，我喜歡吃你煮的。”

安澤洗漱後，坐在沙發上，喝着莫依依給他煮的粥。溫暖的粥流入胃中，既暖了胃，又暖了心。

莫依依坐在一旁看着他，仿佛怎麽樣都看不夠。

分開

莫依依看着他，不知怎麽的，眼睛酸酸的，不知是為了他，還是為自己。他最近的情況很不對勁，讓她都無法安慰自己了。

她一直擔憂着他，卻也是慢慢從兩人在一起的甜蜜中清醒過來了。他越來越少的電話讓她心情低落。距離真的是一個威力巨大的殺器！他們之間的話題越來越少，能說的越來越少。往往電話打過來，幾句話就結束了，然後是無端的沉默，連她講的笑話也失去了效果……

莫依依參加了安伯母的葬禮。葬禮上來了很多人，親戚、朋友、同事……葬禮上，安伯父忙着招待客人，沒有辦法關心安澤。莫依依陪着他，林薇薇也在一旁。安澤面無表情，仿佛聽不見也看不見。

這幾天，莫依依一直陪着他，沒有再和林薇薇說話。只是兩人偶爾會有眼神對視，但也很快移開。她們都不想和彼此說話。真是諷刺！所以一切真的都會消失的。

莫依依臨走前陪着安澤出去走走，想讓他放松一下。莫依依主動牽着他的手，那只手有些冰涼，她便用雙手溫暖他。

莫依依陪着他去逛了花展和書展，去公園放松身心。她想讓他笑笑，雖然她知道這強人所難。

街上，一對情侶在吵架，不過是在争執誰去誰所在的城市生活。異地戀不是那麽容易堅持的。莫依依不知為什麽看了一眼安澤，見他看着吵架的情侶陷入了沉思。

晚上，莫依依躺在客房中，想着明天回去的事情。突然有人敲門，莫依依開了門，是安澤。

“我們去天臺說會話吧。”那安澤溫柔的嗓音響起，不等她反應過來便走了出去，莫依依趕緊跟上去。

天臺上，安澤雙手扶着圍欄，看着遠方，“依依，我知道我說的話有些傷人，但是我必須得說。”

莫依依一下子平靜下來了，仿佛一下子認命了，“嗯，你說，我聽着……”莫依依發現她的聲音竟有些哽咽，趕緊調整。

仿佛是沒有察覺到她的難過，或是已經不在乎了……他繼續說，“我想了好久，但是我們先分開吧。”

莫依依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但她硬是不出聲，仿佛這樣就能顯得堅強，還保留着自尊。她捂着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我就像我爸媽所說的，我很幼稚。我以為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可是我發現我什麽都做不了，我從來沒有理會過我的責任。母親去世後，父親像老了10歲，像生命一下子變得空虛，毫無意義了。我反問自己，我給過他們什麽，可是我找不到答案！我一次次的不告而別，讓他們的心千瘡百孔，現在我後悔了……依依，我現在什麽也給不了你，我們分開對每個人都好。真的，對每個人都好……”安澤背着莫依依說着，不敢看她。

“嗯，我知道了，那你以後怎麽打算呢？”她就要放他走了嗎？

“我爸想離開這個地方，我們會搬到其他城市。我不知道我們會在哪個地方定居，但是我會繼續上學。”

原來他要繼續上學啊，還以為沒有什麽事情能讓他改變主意呢。

“安澤你可能還不了解我，我一旦放手是絕不回頭的，我選擇的路，我是要硬着頭皮走下去的……所以……我們分開後，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了。我想你應該明白我說的意思。”她的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但聲音沒有聽出不對勁。

安澤握緊了雙手，他轉過身來看見了她的樣子，心中的愧疚加深了。他向前走了一步，卻又停了下來。

莫依依向他走去，環住他的腰，将臉埋在他的胸膛。“現在我們還不是普通朋友……明天我離開時，你不要來送我。這個擁抱就當做是給我們之間畫上的句號吧，以後再見到彼此就當普通朋友好嗎？”

“好。”安澤摟住她，像摟住一片羽毛，稍不注意就會飄走。

第二天，莫依依走了，仿佛沒有人知道。只是當她坐上出租車向車站駛去的時候，安澤目送她遠去。

一切都是一場美夢，但是現在夢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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