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四星
“抓緊時間, 上樓看看。”小哥看了兩眼, 沒有其他有用的發現,便道。
“我有種預感,這四個人不僅都有不在場證明, 而且也都有相同的經歷,就是剛好都幾乎在同個時間段購買過槍械, 這也太巧了。”範宛邊走邊說。
他們繼續沿着坑坑窪窪的樓梯上了樓, 來到四樓的房間。
這間房損毀也頗為嚴重, 地板與樓下天花板整塊向下塌陷了,所以能搜到的物品不太多,範宛從一個倒下卡在磚縫裏的立櫃中,翻到了一本電話本, 那上面第一頁有房主的名字,這個人叫Brown,布朗。
電話本中有好幾個編輯和出版社的電話, 有些備注中寫上了某個作品名字和自己需要交稿的日期。
這人恐怕是個作家, 還是個三流作家, 因為那些出版社的名字都挺名不見經傳的樣子,且聽書名寫的書也不是主流的,還會備注一個月哪一天要輪流給編輯們打電話, 估計也是在推銷自己的作品。
房間裏有一些手稿, 已經被炸毀或者燒毀了,找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不過書桌旁有一個臺歷, 上面寫了一些工作計劃,一天幾乎20個小時都在工作,看樣子,這布朗平時很少出門,幾乎都在家裏爬格子,也沒有什麽交際。
“這個人沒有周末活動的證據?”範宛有點疑惑。
“不,也有。”小哥從破爛的衣櫃裏找到一套女士內衣,遞給範宛。
範宛滿頭問號。
“這裏應該有女人常來。”
說着小哥翻了翻電話簿。
上面一家酒行的電話下面備注了一句話:每周末送一瓶波爾多紅酒。
“很可能說明這個女人每周末都來,所以應該能找到後問問,作為旁證。”小哥說道。
“那就是也有不在場證明了?”
小哥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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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宛又疑道:“不過跟前兩個人不太一樣,沒找到購槍的小票。”
小哥這時候指了一下電話簿:“但有槍店的電話,最後一頁,而且沒記在電話本的格子裏,寫在了外面空白處,估計是新記的,而且是臨時記的。”
“說明也是近段時間的需要。”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看了眼視網膜投射的屏幕,上面倒計時還有10分鐘。
時間緊急,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
“還有最後一間,二樓那間,趕緊看,我們要盡快離開了。”小哥提醒到。
兩人匆匆來到最後一間房,這間房相對保持得較好,估計是從上爆炸的緣故,跌落的重物石塊都被家具等障礙物頂住了一部分。
範宛從一本駕照裏,找到了屋主的名字。Blue,布魯。
“等等,這名字……他們的名字……”範宛這時候好像發覺了什麽。
“都是顏色,White白色,Green綠色,Brown棕色,Blue藍色。”小哥也說道。
“這是巧合嗎?”範宛又問道。
小哥歪了歪頭,表示暫時還不知道。
朝四周看去,地上掉落了一個供健身使用的沙包,被廢土蓋住,一旁還有重量不一的啞鈴,這人估計愛好運動,且是力量型的人物。從卧室裏,範宛找到了幾張日程表,原來這個人是一個籃球運動員,日程表中記錄有訓練和比賽的日期,行程安排得也較為緊湊。
最近一段時間,他周末會跟其他隊員一跟去兒童福利院做義工,教小朋友們打籃球,估計是為了球隊的招新或者宣傳,也有旁證。
除此之外,在這個籃球員的物品中,跟駕照放在一起的,是一本持槍證。
這已經足以說明,四個生活狀态、性格不一的人,共同點是近期購買過或者有跟槍械有關的記錄和證明。
“就算我們知道當年連環殺人魔的犯案時間是周末,但現在這四個人都有旁證,很棘手。”範宛一邊說,一邊下了樓,發現自己與小哥是最後一組出來的。
其他人,都已經在樓下了。
“這四個人都是獨居,雖然周末各自有安排,但平時的夜晚都沒有記錄,有充足策劃的時間。而且,他們都有購買槍支和與持槍有關的證明,按理說,擁有槍支不奇怪,那就要看看,後續的殺人事件現場,到底受害人是怎麽死的,如果是被槍殺的,那四個人都有同樣的嫌疑。”小哥總結道。
範宛還想思考,就被小哥打斷道:“該走了。”
等他們下來樓,發現中年夫婦那組已經離開了,這組人比較保守,一路上不與其他人有過多的交流,自顧自地檢查現場直到離開,十分沒有存在感,當然看起來也沒有太大的威脅。
不過小哥說了,人不可貌相。
切勿掉以輕心。
此刻樓下就只剩下其他三組人,周泰熙站在幾個人中間,不知正與其他人讨論着什麽,那幾個人紛紛點頭,似乎表示同意的樣子。
範宛警惕,難道他們之間達成了什麽協議?
沒等他們走近,周泰熙那黑衣保镖不知從哪來開來一輛黑色的小車,周泰熙遠遠從樓梯的間隙瞥了小哥與範宛一眼,揚了揚眉毛,一如既往嚣張跋扈地樣子,接着吹了記口哨,上車走了。
其他兩隊人,一對是紳士男和紅發女,由持槍的紳士男走在前面,兩人快步離開巷口,而另一對黃毛和刀疤,似乎跟他們同一個方向,不遠不近地跟在兩人身後,四個人很快就消失在巷口中。
小哥沒有理會他們,看了下時間,距離公布第一個名字,還有五分鐘。
他徑自走向街邊,那裏停放着一輛機車,就招呼範宛過去,接着搗鼓了一下,可以發動引擎,看來整個地圖的交通工具都能供玩家使用。
範宛跨上小哥的後座,帶好安全帽,小哥等範宛安穩地坐好後,才轉動了一下機車的手把,拉了拉油,排氣筒發出轟轟轟的巨響,然後松開離合,機車狂飙了出去。
沒有特定的方向,整個城市都是地圖,無論躲在哪裏,游戲開始後,被選到名字的人,殺人魔都會直接傳送。但也并非離開人群越遠越好,因為一旦第一個名字是他們自己,那麽他們則要去搶奪別人的銘牌以此存活。同時也不能太近,否則情況逆轉,就會變成他們是被別人搶奪的那一個。
最好就是障礙物多,容易躲藏,而周圍保持距離有一到兩組人的地方,進可攻,退可守。
小哥在空曠的街道繞了一圈。
範宛的視網膜屏幕裏能定位到其他人銘牌的位置,只是沒有準确的姓名,他分辨了一會兒地圖,就看見附近有個廢舊的汽車場,是個絕佳的地形,看樣子小哥正準備去那裏。而且有其他人也看中了這個地方,比他們先一步到達了那裏,光标就在那位置停住了。
會是哪組人呢?
看距離和時間,難道是早一步開車過來的周泰熙?
真是冤家路窄。
範宛心裏仍然有些不安,他在後座靠向小哥的耳邊,問道:“你剛剛有沒有留意他們說話,周泰熙整個人頤指氣使的,其他人好像也為他馬首是瞻的樣子,難道他們本來就認識?那他們會不會暗地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小哥點了點頭,思索了一會兒道:“注意了,看他們的樣子,有可能除了那對中年夫婦以外,剩下的都是以周家為首的組織的人,畢竟組織太強大,很多職業玩家為了生存,不得不靠攏組織,所以雖然游戲進入人員是随機,但大概率來的高手,都是組織的人或者與組織做交易的人。”
“那他們以多欺少,我們豈不是沒有什麽勝算,要被周泰熙壓着打?”範宛有些驚了。
小哥回了一句:“不過在生存面前,即便是組織的人,首先要保證的還是自己的存活,也不存在讓周泰熙殺死自己或者為了周泰熙犧牲的可能。”
說完他話鋒一轉:“但存在一起追殺我們的可能。”
範宛咽了下唾沫,即是說,雖然不會為了周泰熙犧牲,但會先合力把他和小哥或者其他非組織的敵人打倒,然後再內部角逐輸贏。
就算這樣,也夠嗆。
範宛看了一下屏幕裏此刻銘牌的定位,東邊距離他們所在的位置稍遠的地方有一組人,以廢車場為目的地的有一組人,另外兩組,在西南方向,距離不算太遠,但那兩個組人互相之間距離極近。
看樣子是在一起的。
難道有兩組人抱團了?
範宛想起了剛才一起在公寓離開的四個人,忍不住分析道:“剛剛紅發女那一組,還有刀疤黃毛那一組,他們一起走的,現在地圖西南角有兩塊銘牌的位置靠在一起,會不會他們兩隊人馬已經組成了四人小團隊?因為這樣只要不到最後兩輪,他們四人團可以更好的行動和掠奪別人的銘牌。”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但由于銘牌只能同時持有一枚,在沒公布殺人信息,他們也不會先手,只會先抱團。
小哥不置可否,但顯然也看到了此刻各個銘牌的位置。
很快,廢車場到了,小哥特意與先到的那組人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廢車場呈一個長方形狀,前後各有一個大門,內裏劃分了幾個區域,一邊是低矮的集裝箱,另一邊排列着許多報廢的車輛,有些吊挂,有些重疊在一起,使得整個廠區如同迷宮一般,加上障礙物多,通道狹小,除了機車別的車輛很難往裏開,是個很好的掩體。
小哥把機車開到集裝箱區域,那幾塊大面積的集裝箱是互通的,他們就在那裏等待游戲公布第一組名字。
滴,滴,滴。
眼睛的屏幕裏,開始進行了五秒的倒計時。
滴,滴。
最後一秒後,屏幕上顯示出了第一個将要被殺人魔獵殺的名字:Arno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