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把勺子治服張團二

張團二沖進來的速度很快, 大家剛反應過來,人已經一大坨地半蹲在攤車跟前了。

所有人吓得直接定住,不敢言語不敢喘氣, 空氣都停止了流動,整個畫面就像摁下了暫停鍵。

“別動!”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一勺熱油就像從天而降一般,到達張團二面額前,只聽江楷厲聲道,“敢動一下就毀了你的容。”

要是只有江楷一個人在忙, 說不定他現在也來不及做出反應,萬幸此刻有蘇簡在幫忙,讓他騰出了注意力。

就在張團二沖破隊形進來的一瞬間, 江楷眼疾手快拿起早已準備好的一只大勺, 打起一勺滾燙的熱油,在他剛要掀攤車的同時伸到他面前。

這只大勺跟專業廚師炒菜用的勺子一樣大,把手還特別長,隔着攤車也能輕易伸到張團二的面額前,是江楷早上去買菜時專門買的。

防人之心不可無, 何況是張團二這種人,之前江楷就想過, 要是他敢來挑釁,他就真用熱油淋他,當時看到這只長長的大勺覺得很合适就買了。

午飯本來用不到油鍋,他也做了準備, 用一口小鍋在爐子上讓熱油保着溫,就為了預防張團二來搗亂。

張團二短粗短粗的手已經伸到只距離攤車架子半公分的距離,突然覺得腦門前一股熱氣, 與此同時聽到一聲呵斥“別動”,他下意識就停住動作,眼皮一擡,只見額頭處是一只熱烘烘的油勺。

一滴熱油剛好從勺底滴下來,擦着張團二的鼻尖滴到地上,要不是他的鼻子又扁又塌,這滴油非讓他的鼻頭起泡不可。

張團二被定住,絲毫不敢動彈,吞了吞口水,說話也不敢再大聲了,“你別亂來,有話好說啊。”

他也納悶至極,這瘦竹竿怎麽會有這麽快的速度?他自己已經足夠快了,那只大油勺跟閃電從天而降一樣快。

他也大大低估了江楷的膽量,在他眼裏,給這位瘦弱的病秧子吃一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武力上與他作對。

“手縮回去。”江楷命令道,一大勺熱油又向前遞了一點。

江楷的手臂本來就是又酸又麻,剛剛才緩過來一點,現在握着這麽大一只勺子,勺子的把手還這麽長,再加一滿勺的熱油,顯得格外的重,他的手手更加酸麻了。

如果只這麽端着不動還好點,可他這麽向前一遞,張團二就看到那只大勺子顫巍巍的,随時都可能把裏面的熱油傾倒下來淋他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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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滿滿一勺,別說是滾燙的油,就算是一勺開水他也吃不消,他雖然長得跟帥沾不上邊,但臉上也沒什麽疤痕,要是被熱油淋到,絕對要面目全非。

“好好好,我縮我縮,”整個大井城還沒人曾經看到張團二這麽慫過,從小到大可都是他欺負別人,沒有別人欺負他的份,“你你你…你可端好了啊!哎你別抖啊!”

“向後退。”江楷的手臂不争氣地微微顫抖,但說話語氣平淡中帶着不容置疑,氣場強到站在旁邊的蘇簡也驚呆了。

“我退,我退。”張團二的雙手已經縮回,但也不敢調整姿勢,整個人依然弓着腰保持半蹲半站,一對蛤|蟆眼死死盯着那只勺子,慢慢向後挪。

蘇簡看得極其緊張,她想跟江楷說一句小心點,但又不敢出聲,連呼吸都要收着,生怕影響到他。

她怕惹事,要是江楷手上一個不穩這一勺熱油就真澆到張團二臉上,這還沒掙幾個錢呢,把人傷了他們拿什麽給人賠醫藥費?

剛才她專注于給客人做飯,張團二突然沖到面前要掀攤車的時候她都被吓壞了,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要是攤車真被掀翻,她和江楷必定要被一堆燃得正旺的炭火燒傷,還有那鍋熱油,直接潑過來後果也将不堪設想。

她緊張中也長出了一口氣,至少現在江楷控制住了場面,只要他能端穩那把勺子就好。

衆人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剛才的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他們只看到一團黑黝黝的東西大喊一聲就竄進了人群要掀攤車,都沒看清楚江楷是怎麽在眨眼的功夫打了一勺熱油伸到張團二面前的。

離得最近的幾個人上前圍住張團二,質問他:“張團二你這是幹什麽?我們在這裏好好排着隊等飯,你是存心不讓我們吃飯嗎?你還要掀翻攤子,你知道這種行為有多危險嗎?”

計劃沒得逞,張團二無話可說,擡手拍了一巴掌自己的光頭,只覺得非常懊惱,又要面對衆人指點不說,一會兒還要挨徐翠紅的打罵。

他扯着嘴巴從牙縫裏呼出一口氣,  想起剛剛自己在衆人面前被江楷用一把勺子指着逼着他後退,又覺得窩囊透頂。

結果擡眼一看,已經收回那把大勺的江楷,正站在那裏微微眯起眼睛看他,眼神怎麽看都是蔑視和嘲弄的意味。

一開始那口氣還沒下咽,現在又徒增兩口惡氣,張團二更咽不下去了,他活動一下脖頸,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雙手握成拳捏了幾下,也發出幾聲指關節響,聽上去怪吓人的。

他無視圍着自己的衆人,指着江楷道:“你小子給老子過來!今天不把你收拾服帖了我就不姓張!”

“過去你又能怎麽樣?剛才都慫成什麽樣了,現在又來裝腔作勢?”

江楷不會真蠢到過去挨打,這張團二只需要一勺熱油就能讓他認慫,現在跟攤車有了距離才嚣張,江楷只要站在油鍋前就能立于不敗之地。

但是嘴上也不能輸,所以故意拿話激他。

“能怎麽樣?你過來試試看。”

蘇簡伸手拉了拉江楷的衣角,擔心他真的會過去,江楷遞了個眼神過來她才放下心來。

“行了行了別鬧了,我們還等着吃飯呢。”等着吃飯的人耐心也是有限的,再次數落張團二,“你到底怎麽回事?早上也來鬧中午也來鬧,江楷他們哪裏惹到你了?說白了就是見不得別人生意比你好呗,自己沒本事競争不過人家就來鬧,有你這樣的嗎?”

“就是啊,有本事自己也做些好吃的出來賣啊。”衆人附和着,幾乎所有人都開始抱怨他。

其他話都好說,“沒本事”這三個字就像一把利劍直接刺進張團二的心髒裏,讓他要發瘋。

自視甚高的他最聽不得別人說他沒本事,跟徐翠紅結婚後有人說過他吃軟飯,那是他心裏最大的疤痕,後來他軟磨硬泡求徐翠紅把店長的名頭讓給他來當,那塊傷疤才長好了不少。

他逢人就以老板自居,時間久了大家也都習慣性覺得他就是老板了,閑話也逐漸減少消失。

此刻突然有人再次說他沒本事,無異于生生揭起他心頭那塊傷疤。

“你們他媽的放什麽狗屁!”張團二不管不顧犯起渾來,也不再只跟江楷較勁,面對周圍的衆人,張牙舞爪開始無差別攻擊。

江楷又打了一勺熱油,雖然只是擺攤,他也得保證自己顧客的安全,不允許有混蛋對大家撒野。

他打滿油正要走過去,沒想到蘇簡比他還快,她手裏只拿了只鍋鏟就沖過去了,嘴上在喊:“張團二你幹什麽!你別傷到人!”

雖然正對衆人無差別攻擊,但張團二的主要目标還是江楷和蘇簡,他正愁找不到辦法對付他倆,一看蘇簡自己沖過來了,他巴不得,扒開衆人張開魔抓就朝蘇簡而來,試圖把蘇簡抓住當人質,好強迫江楷不再來擺攤賣飯。

好在江楷手長腿長,大跨一步後,勺子先向張團二伸過去,人還沒到熱油先到,在蘇簡剛要被抓住的一瞬間将張團二逼停。

蘇簡後退一步,也意識到自己過于沖動了,她給客人解圍心切,差點先把自己給搭進去。

按說只是一勺油而已,張團二不至于再次這麽輕易被唬住,偏偏他人長得不咋地卻還挺臭美,每天要照好幾次鏡子,總覺得自己還是個美男子,毀容不如讓他死,雙方實力再懸殊他也擔心江楷手上一抖一勺油就潑在他臉上。

雙方就這麽僵持了一瞬,那些被張團二攻擊的人剛才只顧得躲閃,現在都上來幫忙,一群人抓住他的臂膀想把他治服。

沒想這家夥力氣大得跟一頭牛一樣,大吼一聲竟硬生生掙脫了好幾雙手的鉗制。

衆人都吓一跳,這是什麽野蠻人有這麽大力氣?正愣神,突然一只大手從人縫中間伸過來,一把薅住張團二的衣領,直接把他從人群裏拽了過去。

接着聽到那人透着一股狠勁的話音,“早上跟你說過的話這麽快忘了嗎?是不是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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