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秦肖看劉十一那個樣兒，還是放下了手裏的東西，邁着老胳膊老腿兒的去加入了他們。
他以前可是個文科生！別說打籃球了，就是走在操場邊上都要被飛來的籃球排球打。他雖然勤于鍛煉肌肉，但那都是見不得人的目的，為了那什麽而保持身材。
這會兒趕鴨子上架，心中頗是惴惴不安。
對方三個人把球傳得團團轉，而他們這邊三個人顯然并沒有任何配合。不光秦肖是個掉鏈子的，就連兄弟倆有時候也沒啥默契。
不過也就是随便娛樂一下，秦肖抱着陪太子讀書的心态就跟着他們亂跑，像是只被遛得團團轉的泰迪。
高中生卻是越戰越勇，一看有了優勢便乘勝追擊，打得很有點兒猛。
劉振遠看他們撞了秦肖幾次，已經臉色發黑，眼看就要爆粗口了，秦肖撐着膝蓋給他擺擺手，表示別和十六七歲的高中的生計較。跌份！
又打了十來分鐘，秦肖覺得自己連跟着轉圈都有點兒力不從心了，正想跟劉振遠使眼色，恍惚間一個不注意便被對方那一米九幾的大個兒迎面撞了個仰倒。
秦肖屁股墩兒着地，疼得哎喲一聲兒，這頭劉振遠雖然摸到了球，可他看也不看籃筐就投了出去，全身心都被秦肖這邊牽走了。
那個大個兒倒是沒覺得有什麽，打球碰撞很正常，他也不覺得秦肖這樣就能摔出個好歹，于是主動的伸手要拉秦肖起來。
秦肖也就順手借力，站了起來，卻不想自己還沒來得及拍屁股上的灰，那個大個兒竟然伸手過來在他屁股上拍了拍。然後嘿嘿的亂笑起來，“大叔屁股真有肉……”
劉振遠就跟個炮彈似的，聞言立刻沖了過去，一把将那個比他高十來公分的高中生硬生生推了個踉跄。
“幹什麽！幹什麽！”
“你小子嘴巴放幹淨點！”
“喲！這麽激動？怎麽？我是摸了你老娘還是摸了你老婆啊？！開句玩笑也這麽激動？吃炸藥啦！？”
那個大個兒看着有點憨，黑壯黑壯的，卻不想嘴皮子格外利索。他的兩個同學也擠過來幫腔，把人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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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振遠從小到大就沒怵過打架，一看這架勢，他渾身都興奮起來了，秦肖看着他一臉老黃瓜刷綠漆的血氣方剛，就覺得腦仁兒疼。
眼看着一群人就動起手來，秦肖覺得那個男孩子應該也不是故意調戲他或者什麽，十六七歲，正是嘴巴賤得狗都嫌的年紀，當年他們也幹過不少這樣的事情，這會兒生這麽大的氣，還動手，就顯得有點兒小題大做了。
可劉振遠卻覺得自己吃了莫大的虧，秦肖的屁股怎麽能讓別人摸？！
男孩子畢竟年輕，即使打人的策略和經驗上比劉振遠差一截兒，可體力和身高優勢還是很明顯的。而且那個大黑個兒的同學還看出秦肖是個拉架偏幫的弱雞，對着秦肖就來了。本來站在一旁并不打算動真格的劉十一，想了想姐夫給他送的湯水和那些零用錢，他覺得處于道義，這會兒也不能敷衍了。于是他一扯秦肖的衣領，把人拎到身後，就沖上去對着那個男生胸口一腳。
他跟腱長彈跳很好，也沒怎麽借力就真踢到了對方胸口。秦肖傻愣愣的被護在後頭，看着劉振遠和劉十一兩個流氓兄弟在前頭打架，心中百感交集。
自己活了二十七年，這可是頭一遭有男人為了自己打架，還是倆！這該高興呢，還是該悲傷呢。
劉十一雖然下手沒有他哥黑，可他打架的時候總帶着一股“你他媽的跳起來打我膝蓋啊”的挑釁。對方很快就從主攻劉振遠轉移到了他身上。
秦肖覺得自己這邊兒是三個“大叔”，對方可看起來像是體育生，加上畢竟是年輕人，再打幾分鐘怕就要吃虧了。
他琢磨着是不是引起路人圍觀什麽的，來打消這兩邊高漲的怒氣。
可惜，他還沒琢磨出個一二三來，這邊就看到劉十一咔嚓倒地，好像一片被人撅折的一葉子。秦肖心頭一緊，連忙靠過去，中途還被那個大黑哥兒踢了一腳。
對方三個學生可能也沒想到劉十一長得這麽健全，居然是個缺鈣的，渾身骨頭嘎嘣兒脆。
他倒在地上，一眼就能看出腳踝那裏骨折了，因為他的左腳這會兒正以一個正常人都做不到的形态彎着，癱在地上。
看到有人真出事兒了，高中生畢竟還是怕事兒，都停了手。
劉振遠當了幾十年哥哥，這會兒其實比秦肖還着急。只是已經有秦肖圍上去看傷勢了，他也只能揪住那三個高中生一通威脅，還非要打電話給他們父母，說要報警。
這三個人雖然不知道平時關系怎麽樣，這會兒卻不太齊心。那兩個人一看情形不對，劉振遠又只是拉住了那個大黑個兒，另外兩人撒丫子就跑，一回頭都跑出二百米了。劉振遠也沒有辦法，只能先逮着手上這個了。
一路手忙腳亂的把人送到附近的骨科醫院，秦肖竟然沒忘記拿上那個大蛋糕，劉振遠望着自己那個老年人一樣缺鈣的弟弟，簡直恨鐵不成鋼。
劉茜接着電話就急忙趕來了，她對劉十一的心，簡直堪比當媽的心。他們家這個小祖宗，半拉算是她養活大的，劉十一的高中家長會都是她去開的。在過去二十幾年中，劉十一拉過幾次肚子，感冒過幾次，住過幾次院，甚至小時候玩兒變形金剛把指甲弄翻過幾次，她都如數家珍。
本來好好的一天兒，兄弟姐妹幾個過過生日，熱鬧熱鬧，現在變成了醫院裏頭的病人家屬，全繃着臉。
那個黑大個兒在警察來了之後，很是如實的反應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這種每天出警的警察叔叔都是見多識廣的，立刻用複雜的眼神瞅了劉振遠一眼。還好這年頭搞基沒有流氓罪，他們也只是看看，心裏怎麽想的便不得而知了。
男生才十六歲半，就是附近六中的學生，家長接着電話，也說馬上趕來。
劉十一不想聽他們叽叽喳喳在走廊裏鬧，只能摸出耳機把聲音隔絕，卻不想他姐走過來一把給他耳機拔掉，就問：“你怎麽不攔着你哥，他腦子發熱，你跟着起什麽哄？他一身老肉，從小就打架打慣了的，我看你還真是以為自己跟他一樣了！”
“我看他們沖着姐夫過去，萬一姐夫給打壞了，我怕我哥要當街撒潑。”
“噓！警察還在外面呢！”
“讓他們走吧，小孩兒也就是嘴賤，姐夫也沒被他們怎麽着，說起來還是我哥先動手的。他們都是學生，別弄得檔案不好看。”
劉茜想了想，也覺得得饒人處且饒人，況且這也不全是那幾個學生的錯。
她丢下一句：“幾個大老爺們兒還讓高中生給打殘了。你們也是真有臉！蛋糕呢？我看你姐夫還拎着，怕是已經擠壞了吧。”
“算了吧，我哥肯定也沒心情過生日了。你先別跟爸媽說，要是他們知道明天兒殺過來，我怕我哥一激動，就要拉着姐夫拜堂。”
“他最近是沒吃藥，我去看着點他。爸媽那裏最多瞞一兩天。”
“先把周末賴過去。”
“行吧，你坐着別亂動！我出去看看他們怎麽跟警察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