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東方來客（05）

禹天楓非常激動, 當即就想沖過去, 阿加莎眼疾手快攔住她, 低語：“不要沖動, 得罪了巫師很危險，我先問問怎麽回事, 你不要說話。”禹天楓迅速冷靜下來，阿加莎說的有道理, 這個時候她不能添亂, 否則被巫師當做和塔西娅她們是同黨就糟了, 不僅救不了人，還把自己給搭進去。

阿加莎讓禹天楓跟在身後, 走過去跟族長和巫師打招呼, 定下身看一眼被幾個穴獅獸人壓制住的塔西娅和珀爾，問巫師：“她們做了什麽，讓你氣得要用她們活祭。”巫師咬牙切齒：“她們擅自闖進泉洞, 接近神泉，喝了神泉的源水, 玷污了泉眼, 那個該死的智人竟還敢口出狂言！”

“口出狂言？”阿加莎問, “她說什麽了？”提及此事巫師便氣不打一處來，指着珀爾憤怒地發抖：“這個智人說，泉眼底部有一塊石頭，神泉的水都是石頭變出來的，她要把石頭拿走, 你說她該不該死！”阿加莎說：“神泉的水怎麽可能是石頭變出來的呢，我看這個智人神志不清，編的胡話，巫師，族長，你們不要信她，也不要和瘋子計較，早點把她們逐出草原才好。”

族長思忖一番，勸說巫師：“瑪德琳，阿加莎說的對，活祭太血腥了，她們雖然對泉眼，但也只是喝了兩口，沒有污染水源，談不上玷污，也算不得大錯，石頭變水更是可笑，我們不要在瘋子身上浪費時間。”巫師顯然不想放過塔西娅和珀爾，執拗不下：“族長，您可千萬不能心軟，這兩個瘋子是外族，突然出現在法朗部落，去哪不好，偏偏來了泉洞，您不覺得非常可疑嗎？如果現在放走她們，萬一她們真的做出什麽破壞泉眼的事，那時就晚了！”

阿加莎大聲打斷巫師：“所以我們要盡早把她們逐出草原！”巫師面目兇惡：“逐出草原，她們還會回來，趕走兩個，還會再來兩個、三個、四個，阿加莎，你怎麽知道她們不是外族派來破壞泉眼的壞人，為什麽要維護她們？難道說你藏着什麽秘密嗎？”阿加莎回擊道：“我有什麽秘密？巫師你才有很多秘密吧！再說，你在聖潔的泉眼旁邊舉行活祭，就不怕污血玷污泉眼嗎？外族也是人，怎麽可以輕易殘害同類？！”

雙方争執不休，族長被吵得心煩，呵斥兩人停下，先把塔西娅和珀爾關起來，審問清楚以後再做處置，同時增加看守泉洞的獸人，以防有人再偷偷接近泉眼。

法朗族長說：“阿加莎，審問外族的事就交給你了。”巫師阻攔道：“族長，阿加莎本就有意維護她們，你怎麽還把審訊交給她呢？”族長有些不悅：“不交給她，難道交給你嗎？”巫師稍有退卻：“族長......”族長打一個哈欠：“那個獸人一開始就說過，是被暗沼帶進泉洞的，看見泉眼，不知道那是神泉，只當是普通的地泉，饑渴難耐，所以喝了兩口，是你咄咄逼人，一直揪住不放，從昨晚開始鬧到今天早上，你是不用狩獵，我還要帶着獅群巡邏，囤積旱季的獵物！”

“族長，可是那智人的話你也聽到了......”

“都說了那個智人是個瘋子，瑪德琳，如果真把人拿給你審，不知道你還要鬧出什麽事來，我可沒有那麽多閑工夫陪你玩懲罰游戲。”

“族長！那兩人着實可疑啊！”

“行了。”族長轉頭吩咐阿加莎：“你問問她們倆是怎麽回事，警告一下，然後逐出草原，處理好了再回來，這兩天你就不用出獵了。”

阿加莎略過巫師兇狠的眼光，向族長低頭答應：“好。”

族長帶着獅群出獵了，巫師守在泉洞不敢離開，阿加莎解開綁在塔西娅和珀爾身上的獸皮繩，把她們帶回帳篷。

法朗部落的地下王國由幾個環形地穴組成，每一環的主環是地道，地道兩邊分布着人居住的穴室，穴室裏搭有帳篷。阿加莎的穴室很寬敞，她看了三人一眼，又搭了兩個帳篷：“你們倆睡這個，你睡這個。”塔西娅聽了阿加莎的分配，急忙道：“我和伯蘭是伴侶，我跟她一個帳篷，珀爾是單身，她自己一個帳篷！”

穴室裏挺安靜的。

阿加莎看着塔西娅，禹天楓看着塔西娅，珀爾擰塔西娅的胳膊：“我有很多喜獸！我才不是單身！”阿加莎瞬間理解，噢一聲：“行，你和伯蘭一個帳篷，珀爾自己一個帳篷。”塔西娅故作自然地攔住禹天楓的肩膀：“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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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莎的石碗石盆很多，她給她們分了肉，水，還有幾個小漿果，說：“我沒什麽好問的，也不想有麻煩，你們好好休息，明天我就送你們走。”

禹天楓把塔西娅和珀爾叫到一起，等阿加莎睡着以後小聲交談。

禹天楓問：“桃瑞絲呢？她沒和你們一起嗎？”

“我和珀爾被暗沼沖到了泉眼，桃瑞絲沒和我們一塊，也沒來法朗部落。”

珀爾傷心道：“我可憐的小獸獸，多麽俊俏呀，不會就這麽沒了吧......”

禹天楓打她一下：“別瞎說。”

珀爾咦一聲：“你倆這麽盯着我幹嘛？”禹天楓問：“說吧，你到法朗部落真正的目的是什麽。”珀爾笑得嬌媚：“嗨呀，我不是一早就說了嗎，我是來看俊俏的法朗獸人呀~”禹天楓扣住她的手腕：“剛才泉洞裏那麽多法朗獸人圍着你，怎麽沒見你犯花癡？”

“犯花癡？那是什麽？”

“夠了，你別跟我裝了。”

珀爾笑：“伯蘭小妹，說的那些話我是一句都聽不懂，什麽花癡，什麽裝，我有什麽可裝的？你到底想要怎樣，別盡對我說摸不着頭腦的話。”禹天楓壓低聲音：“巫師在泉洞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說泉眼的水是石頭變出來的，這麽荒唐的事怎麽可能随便編出來？石頭若能變出水，一定和魔導術有關，你不顧險阻找到法朗部落，說是為了看獸人，我不信，但若是為了魔導寶石......”

話到此處，珀爾的臉色明顯變了，禹天楓心中暗笑，看來自己沒有猜錯，繼續道：“你的師父家族史上出過一個魔導師，珀爾，你聽說過‘聖靈’嗎？聖靈是海那邊的種族，菲米爾大陸是沒有的，只有聖靈才能只靠修行成為魔導師，而智人......必須得到‘魔導寶石’。你師父家族的那位魔導師肯定是得到魔導寶石才去的幻獸城，而現在，她想要如法炮制......”

珀爾推開禹天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禹天楓把住她的手臂：“好，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麽？珀爾，剛見你的時候，我覺得你是個聰明人，可是現在，我覺得你很愚蠢。”珀爾荒神地看着她：“伯蘭，你什麽意思？”禹天楓湊近她的臉：“珀爾，我要是你，絕對不會在情急之下對任何人說出魔導寶石的下落。”珀爾驚得一身冷汗，是，她當時是急了，一時口快對攔住她下泉眼的塔西娅說了要下去找石頭，被匆匆趕來的法朗巫師聽見，但她根本不知道這世上除了她和師父，還有其他人知道聖靈和魔導寶石的存在！

“伯蘭，你究竟是......”

“桃瑞絲有沒有告訴過你，為什麽你找她回去學魔導術，她偏偏先要帶你來見我，征求我的意見呢？”

珀爾坐在原地，戒備地看着禹天楓。

禹天楓松開珀爾，直起身：“好，既然你什麽都不知道，那你就好好看你的法朗獸人，我去拿那塊石頭。”言罷，轉身就走，珀爾呆滞半秒，猛地跳起來撲過去，緊緊抱住禹天楓的腿：“我承認，是，泉眼底部是水系的魔導寶石，當年師父祖上的魔導師修煉的是木系魔導寶石，根據她的推算，法朗草原的底部應該埋藏着一顆水系寶石，可是她沒有驗證，這次師父派我來草原，也只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态尋找，不敢确定寶石是不是真的就在泉眼底部。”

禹天楓背對着珀爾勾起嘴角，她看一眼塔西娅，擡手輕撫她的臉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塔西娅，我說過，我會幫你回去你該去的地方，幫你尋找你阿娘的親族，也會助你成為幻獸，陪在你的身邊。”然後，找到幻獸之神，找到回去原本世界的方法。

珀爾知道師父交代的事算是徹底搞砸了，眼睛一閉，幹脆破罐破摔，先跟禹天楓找到水系寶石再說。她問禹天楓：“你打算怎麽取寶石？況且泉眼裏是不是真的有寶石還不一定。”禹天楓沉思一會，胸有成竹：“我自有辦法。”擡下巴指指最小的帳篷：“喏，先睡覺吧，明天趕路很辛苦。”

塔西娅也攬着禹天楓進了帳篷，抱着她躺下。

作者有話要說： 桃瑞絲：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