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零點
許偌是一位最經不起誘惑的小姑娘，看到美好的事物總會忍耐不住前去一探究竟，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她那永盛不衰的好奇心是認識這個世界的最好媒介，也正是如此，好像某種力量賜予了許諾超乎常人的無限精力。
“曉寒姐姐，你快來看呢，這裏的小魚兒可漂亮了。”許偌如同發現了曠世寶藏，興奮不已，呼叫林曉寒前來一起分享她的喜悅。
“別叫了，別叫了，這就來。你先一人兒在那裏多看會吧。”林曉寒應道。“走吧，吉吉，不要傷害了許偌那孩子的興奮勁兒，不然你可就罪大惡極喽。”林曉寒對許偌那可是疼愛有加，比自己的親弟弟林曉旭都親密三分。
“唉，為什麽我就沒有這種待遇？這世道太不公平了。人生在世許多愁，讓人痛苦加淚流。”看着林曉寒我痛訴苦水，希望可以得到這善解人意的林大美女的些許安慰與關懷。
“少在這磨叽自嘆悲涼了，誰讓你好欺負來着。”林曉寒一句話把我踢下了萬丈懸崖，讓其永無升仙之日。
“我這叫好欺負麽，難道善良一點叫好欺負？唉，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啊。空有男兒身，沒有男兒命。對外頂天立地，對內和藹可親。可能是我對林曉寒這般溫和的态度卻造就了我如今在她面前的卑微地位，可悲可泣可嘆啊。”我走在後面自言自語獨自感嘆自己的人生。
“曉寒姐，這水裏面的魚還可以抓走帶家裏去呢。你在這兒先等會兒哈，我去那邊買個釣魚竿去。”還沒等林曉寒阻止，許偌就屁颠屁颠的跑去買釣魚的工具去了。
“這丫頭，又想玩什麽花樣。”林曉寒欲言又止，扭頭看了看我。對于許偌我也甚是了解，所以才會這麽對林曉寒說。
“呵，說不定這次只是想釣魚呢，然後帶回家養起來。”林曉寒不以為然，覺得許偌也許只是想把那些漂亮的魚據為己有。這是許偌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事物時所表現的獨特占有欲，至于抓到那些魚的方法，可能就是買個釣魚竿這麽簡單罷了。
不過我和林曉寒兩人只猜對了其一，沒有看透其二。
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許偌就屁颠屁颠的跑了回來，手裏多了一套釣魚的漁具，可奇怪的是，怎麽也不見魚餌的任何蹤影。
“許偌，你買的魚餌呢？”我好奇的詢問，心想許偌這丫頭果然暗地裏又在搞鬼呀。
“喏，這不是嘛。”許偌拿出一只大方便袋，裏面裝着口香糖、餅幹、飲料、速食雞腿……
“你要用這些釣魚？這是你特意買的魚餌？你準備用這些自己平時喜歡的零食拿來喂魚？！”林曉寒一臉的驚訝，質疑的問道。看着許偌一臉天真堅定的面容，林曉寒得到了許偌肯定的答案。林曉寒翻翻眼皮，表示自己已經完全被她的天真打敗了。這徒弟自己教不來啦，讓其自生自滅吧。
我和林曉寒不管不問，悠閑的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談天說地好不快活，等待許偌的失敗歸來。
許偌經過一番繁雜的工作，先把口香糖黏在釣魚鈎上抛進了魚池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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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分鐘過後，不見得有一條魚前來享用許偌精心為它們準備的食物，許偌的魚鈎穩如泰山，紋絲不動。
許偌大惑不解，靈光一閃，随即收回魚鈎，卸下口香糖。迅速把速食雞腿挂在了魚鈎上，然後又把雞腿放進了水裏。可是魚鈎仍然絲毫未動，靜若無物。
可見許偌是沒有她的魚鈎那般沉着冷靜，不多時許偌就惱羞成怒大發雷霆，指着池塘裏面的魚大吼道：“口香糖你們不吃，換成雞腿你們也不吃，真是氣死我啦。”
許偌左手掐腰伸出右手食指指着魚塘大吼大叫，然後從口袋裏抓出幾個硬幣使出全身氣力往池塘裏面扔去，并且吼道：“我伺候不了你們啦，想吃什麽自己買去。”然後扭頭走人，釣魚竿扔在那裏也不管不問了，氣嘟嘟的跑到林曉寒旁邊坐下了。
我和林曉寒互視一眼，忍俊不止，樂的前仰後合。心道這小丫頭也太可愛了點吧，拿雞腿口香糖釣魚也就算了，竟然還給幾個硬幣讓魚自己買零食去。這能是平常人做的出來的事情麽？恐怕非許諾莫屬也。
你當這池塘是許願池呢，随便扔幾個硬幣就能夢想成真。
許偌氣沖沖撅着嘴，看起來很是不服氣而且又好像受了很大委屈似的。林曉寒費盡心思連哄帶騙，許偌情緒總算有些好轉，前提是回去的時候給她買幾條錦鯉魚，然後上午再請她吃頓大餐。
我在心裏感嘆這姐姐可真是不好當，等吃完飯後我才知道原來不好做的是哥哥，而更難當的是林曉寒的朋友。原來林曉寒在許偌面前許下的承諾是我幫她全部買單。
“想吃什麽随便點，最好營養搭配全面點。”林曉寒這位做姐姐的很是大方，也許她早就已謀算許久。
“姐姐，營養搭配什麽都是騙人的。你別聽電視上那些個營養學家說的，那都不科學。”許偌又是一臉的認真勁兒，不像在耍什麽鬼點子。
“你這又是在哪家八卦論壇聽說的，還是你親自對這些有深刻研究？”林曉寒不得不再次用質疑的眼光看向許偌，這徒弟的思想已經脫離她的知識範疇。這師傅不好做呀。
林曉寒想，怎麽不曾聽說資深吃貨許偌不相信專業營養搭配師的觀點了？
“你看啊，我給你說說。”許諾掰着手指頭一臉真誠的看着林曉寒說。“那些營養學家講了，吃飯要先吃水果蔬菜，然後吃主食，最後吃肉食。因為水果蔬菜消化最快，澱粉稍微慢些，蛋白質消化最慢。對吧，我聽了覺得很有道理啊，然後我先吃了一個蘋果，又吃了一碗素面，之後我驚奇的發現我最心愛的肉食竟然吃不下去了。你說他們這不是騙子麽？”許偌掰着手指頭，一五一十的敘述給林曉寒，摸樣很是認真可愛。
“哈哈，許偌你真是太可愛了，人家都說了是搭配，誰讓你把前兩樣吃那麽多了。”林曉寒摸摸許偌的小腦袋，感覺這小丫頭太有意思了。
我在心裏暗道這吃貨的名聲還真不是白給的。
“許諾，人家專家還說早上最好不要空腹吃喝呢。”
……
清風拂面，花香幽幽，依依楊柳，小橋流水，趙王河畔，游人漫步，談笑風生。
一座外形古色古香的兩層小樓坐落在小河旁邊，小樓形态古樸優美，前後都是古銅色木質結構。小樓雕刻精美，文雅大方，溫潤清新。幾十盆茂盛別致的綠色盆景安置于樓前樓後，門外旁，窗臺下，走廊邊，錯落不齊整潔有持，更加突顯小樓的古典文雅別具一格，容雅共賞。小樓的內部裝修簡潔靜雅不失現代氣息，倒是與外面古典之美形成鮮明對比。置身其中恬靜淡雅，是一處養精修身的絕佳之地。
小樓正門上端，挂立着一面雕刻惟妙惟肖的木質招牌，上抒“零點”二字。
零點是一家多方面經營的咖啡店，被來往于此的客人戲稱為“雜貨鋪子”。
從零點起，到零點落，揮一揮手，不帶走一分一秒。
這份心境是多少人不可逾越的溝壕，金錢或許能夠帶來一時享樂，但是卻得不到終身幸福。
或許我們早已厭倦了世間繁華，也許我們早已習慣了面無表情的面對所有。我們拼盡全力，哪怕擠得頭破血流，也要在心底留下一絲安慰：曾經的我，也努力拼搏過。
或許在這個孤獨的旅程你從未遇到過真正了解你朋友，或許你未曾告訴別人你內心的寂寞。也許你被那些勵志名言沖破了頭腦，可是你是否知曉，身後有一縷陽光。
這裏是零點，走向你所愛的方向，哪怕一路嘲笑。輕輕回首，留下一抹微笑。靜下一份心，看見一片天。
零點起初是我爺爺開的一家茶館，零點這名字就是我爺爺起的，他說寓意深刻，而我覺得卻是簡單明了，因為這就是一家茶館的名字。怎麽就耐人尋味了？
有一天我爺爺突發奇想，在和我奶奶再三尋思之後，決定要遠足出去游山玩水行走江湖。走的時候一本正經的告訴我，以後零點就交由我來管理，自己這次出去可能快則三五載，慢則七八年。
我大惑不解心道現在交通這麽發達，即便環游世界也不過個把月的事兒，您這是出去游玩啊還是取經啊？我疑惑的詢問道：“爺爺您和奶奶這是要徒步旅行麽？得需要用這麽長的時間？”
“你覺得我這把年紀了還能徒步的動嗎？我們另有計劃，如果遇見風景好的地方，可以住上些時日，這樣一來時間不就久了嗎？”爺爺一臉向往的回答道。仿佛他已看到那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地方了，置身其中享受自然之美。
爺爺對我一番深刻教誨之後，并且再三囑咐零點要讓繼續經營下去，然後便和奶奶悄無聲息的踏上了旅行之路。
對于爺爺的這個舉動我很不理解，因為在我看來，爺爺的生活簡直清閑自在美妙到了極點，為什麽還要出去旅游，這不是活受罪嗎？難道他老人家還有未了的心願不成？
旅游一直在我心裏是這麽認為的：旅游就是從一個自己待膩了的地方去一個別人待膩了的地方。
很值得驕傲的是我沒有辜負爺爺的重托，在爺爺走後零點一直經營了下來，只是略有不同，零點被我和我的哥哥易澤從新裝修後改成了咖啡店。
開咖啡店是我提出的一個建議，因為大多數老客人都能接受，在他們看來只是茶館多了一樣可以消費的飲料。不過我卻辜負了所有老人家的期望，因為現在變成了咖啡店裏多了一項茶飲料。
為了零點的經營項目我們還争論了很長時間。林曉寒堅持說要開一家花店，說什麽四季花開幽香長存生活惬意，多麽符合這古樸小樓的地理位置和設計理念。淩凡則表示開家書店比較好，因為距離學校不是太遠，古樸建築風格很有書香氣息。林信和于子靖倒是意見一致，同時高呼道：開網吧，開網吧，哪怕沒有生意咱們自己玩。此建議剛一提出便被我和林曉寒淩凡三人共同抗議下扼殺在了搖籃裏。
我舉棋不定，猶豫再三，短時日拿不清注意。為了這事我們幾人足足争執讨論了一個禮拜，最後大家還是各自堅持自己的觀點，無奈身為老板的我左右為難，也不可得罪任何一人，只好勉強表示道：“那咱們就開一家咖啡、鮮花、書店和網吧混搭結合一體的店，但是電腦必須自備。”
我主意剛定，零點就已經被易澤裝修成了咖啡店，對此我對哥哥表示還是親兄弟心連心啊。
就這樣新版的“零點”就這麽誕生了，剛開業期間，但凡新老顧客來到零點之後的第一反應總是詫異，然後不解的問道：“你們這店到底是賣什麽的？”而店裏的所有工作人員總會熱情的回答道：“在您眼睛範圍之內能看到的除了人之外我們都可以銷售。”
零點生意興隆這是在預料之中的事情，原因就在于經營項目多樣化。我把林曉寒和淩凡的建議融合到了一起。當然其中某項總會難免不是盈利的，有舍必有得，免費零點裏面的每一本書，這已經是一個很致命的誘惑，而且零點裏面的書籍總是不間斷更新換代的，其中有一部分是老顧客和學生提供的，前提條件是送一杯咖啡。這就像你走進了圖書館，想要坐下看書時必須買一杯咖啡。
零點滿屋花香，盛開着各色顏色豔麗的鮮花，賞心悅目，沁人心脾，如此寧靜清香飄渺的環境，也是生意興隆的一部分因素。
假想一下，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你慵懶的坐在落地窗旁的紅色沙發上，溫暖而又舒适。沖一杯咖啡，雙手捧着一本自己夢寐已久的書籍，不經意間擡起疲憊的眼睛，透過溫色的落地窗，望向遠處随風搖曳的枝桠，看着忙忙碌碌的行人。陽光透過落地窗傾灑下來，世間的一切紛擾此刻都與你無關，坐在那裏讓自己的思緒随機而動，多麽惬意輕松的時刻。
生活尚且不是如此，厭倦了世間繁華，只求零點幸福清淨。
零點的環境有這般的優美靜雅，冉靜肯定是不會放過，自從冉靜知道零點以後，每個星期總有那麽七天喜歡到零點來吃霸王餐，并且很是嚴厲的說：“把這些賬單都算在易?疵?窒攏?惺裁匆晌嗜盟??湊椅遙?疤崾撬?依綽穑浚
冉靜在我心裏注定是神一樣的存在，不禁可以秒殺我們全班，而最主要的是可以秒殺我的手機。
當然其中因果關系還不止于這般簡單，林曉寒與淩凡和冉靜關系最好，兩人一直都視冉靜為姐姐，還是最親的那種。
在零點還未開業之前，林曉寒就已經在第一時間告訴了冉靜。而且還是誇大其詞的跟冉靜在電話裏講了半天，冉靜起初并不以為然，在林曉寒的促使下才勉強答應前來捧場，不了到此以後恨不得把家搬到這裏，還一直誇獎這裏真是風水寶地适宜人在此長期居住。
無奈我只好說如果您冉大人願意的話，樓上倒是有兩件閑置的房間，可以作為卧室。冉靜聽到我這話樂的合不攏嘴恨不得立刻找個理由把自己的大床搬來，并表示從此這裏就是自己的地盤了。
冉靜總能保持一種很是樂觀的心态，這使得林曉寒很是好奇，以為冉靜有什麽良方妙藥服用之後可以使人樂觀呢，不僅便找到冉靜詢問為什麽每天都這麽心情陽光燦爛。
冉靜倒是還真是不遮不掩，沒有辜負林曉寒對她的一片好奇心理，說道：“每次在我心情不好時我就去跟小區的八卦大媽聊天。一般不出十分鐘就能知道哪棟樓的誰誰比我過得還要慘，所以我的壞心情就瞬間治愈了。”
“額，這倒真是迅速而又靈驗的方法，不過就是有點不人道吧？”林曉寒吱唔了半天自言自語的還未敢讓冉靜聽見絲毫。
要知道冉靜可不是什麽善茬，冉靜在學校的口頭禪是：“凡是我講過的全部都是重點，沒有誰可以撼動這個真理。”因為信息量過大，同學們無法一一接受化解，結果可想而知，同學能夠記住理解消化的屈指可數，考試全部歇菜。
在考試前冉靜總很是激情高昂的問同學們：“告訴我，這次考試有多大把握！”
“十分有把握。”同學們無精打采，看樣子一個個都病怏怏的好像都得了禽流感似的。
考試完畢，冉靜跟打了雞血的似的在教室大發雷霆：“你們不是十分有把握嗎？你們都看看自己那可憐的分數，誰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同學傷心欲絕，面對自己那兩雙手就能數的過來的分數，恨不得跳河自盡，但是又怕死後屍體打撈上來後被冉靜鞭屍，不得不低聲下氣窩囊的生存在冉靜反人類的統治下。除了學習其它的一切冉靜還是相對淑女的，所以同學們既怕她又喜歡她。
同學們面面相觑無人敢吱一聲，生怕被冉靜拎出去暴揍一頓。
“對呀，考十分有把握，多了就不敢保證了。”全班同學齊刷刷的看向戚祥，對戚祥投以佩服致死的眼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