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迷離

時至黃昏,路上行人匆匆。行人們慌慌張張穿梭在車水馬龍的柏油路上,亂哄哄的如同上世紀的抗日戰場。着急回家的行人們雜亂無章的馬路上亂作一團,不耐煩的中年大叔坐在車裏不停朝着外面罵罵咧咧,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中國式過馬路再一次完美的展現,從駕駛位子上又傳來了那洪亮經久不衰的聲音。我操,開這麽快趕着去投胎啊!我操,按着喇叭都不知道讓路,你丫腦殘嗎?我操,竟然敢把車停路中間,難道等死麽?我操,開這麽慢駕校沒畢業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穿梭在密密麻麻車輛間的行人們早已耳濡目染,絲毫不在意某某的髒話連篇,如同行屍走肉一樣,沒有了那神聖的靈魂。心靈深處那一絲善良也早已完完全全的封閉在了內心深處。

道路兩邊的小攤敬業的攤主高喊着自認為很牛的廣告語,那嘹亮的叫賣聲掩蓋了所有車輛發動機的聲音,久久迂回在車輛與行人之間。偶有禁不住誘惑的食客駐詢問購買,攤主貪婪的收納着來自五湖四海相同的紙幣,過程簡短幹練。顧客們也完全不在乎攤主小解後有沒有洗手……

也許在這個微顆粒日益增多的年代,已經沒有人再去計較病從口入了。忽然間,我回想起了剛入學的那個學期。

在學校南邊曾經有過一位擺地攤賣燒烤的大叔,那大叔賣東西時常戴着一白色口罩,很幹淨的樣子。那時幼稚的我對戴口罩的大叔産生了一個非常幹淨衛生的印象,并且在心裏暗自評價:誰再說地邊攤都是不幹淨的我丫請他吃地溝油。

就這麽我在大叔地攤吃了一個學期,而且還經常請同學們一同前來分享自認為是美味的美味,同學們卻也十分給面子,吃完後紛紛對大叔的燒烤技術贊不絕口。偶然一個暑假的早上,我晨練出門跑步,來到學校大門前。看見那位擺地攤的大叔悠閑的坐在原先擺地攤的位置跟另外一位悠閑的大叔攀談聊天,我心道吃了人家一個學期的燒烤了總得上前打聲招呼客套幾句吧。于是我就特賤的準備跑上前去說聲玩兒?卻笠??源頌滋捉?跛擋歡ㄒ院笤倮闖隕湛淨鼓苡嘔莸隳亍

就在我自以為準備妥當上前套近乎時聽到了以下對話。

“學校放假生意冷談多了吧?”

“可不嘛,我那攤子沒學生光顧連油錢都賺不回來。”

“你開車跑長途拉客呢,還算計油錢。誰呀不知道你王老三用的是地溝油,成本低到姥姥家了,你如果說賺不回炭錢還情有可原。”

“生火的爛木頭好找,地溝油我可不會造,還有那口罩,一個星期就需要更換好幾個呢,貴的要死。”

“也是哦,老子我一直納悶,你王老三賣個燒烤有那麽熏人嗎,還非要戴個口罩,怕上邊查你咋地?”

“查個毛啊,王老三我別的或許不敢誇口,就上邊那點人脈老子還是有的。我之所以戴口罩,是因為我這攤子太靠近公路了,燒烤煙熏火燎的也就罷了,就是這丫的公路上車來車往揚起的灰塵實在讓我受不了。”

我蹲在馬路牙子上聽這二位唠了半個小時的嗑,內容大致是王老三如何購買的地溝油,燒烤攤成本多少,一天盈利是八百還是一千五。反正就是讓我感覺如何如何被騙的,更可氣的是被騙了還幫着人家數錢,想着想着惡心的我差點嘔吐。肚子裏翻江倒海真是腸子都悔青了,虧得我還一直誇贊他家燒烤口味獨特。我一人上當受騙吃地溝油也就罷了,竟還拉着我的小夥伴們一起吃地溝油,真是罪大惡極不可饒恕哇,這以後還怎麽讓我面對我的小夥伴們?

對于地溝油的大名我早已耳聞,沒想到我竟然吃了一個學期!地溝油可不單單是別人吃剩下的油渣子,有的地溝油甚至是用動物內髒提煉而成的的,什麽死狗死雞死鴨子死鵝死老鼠,反正只要有煉油價值的在地溝裏全能找得到。

想象都覺得後脊一陣發涼,這也太惡心了,我竟然樂此不疲的吃了一個學期的地溝油燒烤!想象自己還真是命大,吃了這麽長時間的致癌物我竟然奇跡般地沒有致癌。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感謝老天爺如來佛祖和耶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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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的交通工具亂七八糟,不過它們都在執行着相同的命令:把背上的主人帶回家。帶回那間水泥做成的四方空間內,那裏将是他們今晚的最終歸宿,那裏是他們回歸本質的地方。在那見水泥空間內他們将退去一天的僞裝,洗刷掉一天的疲憊。待到明日陽光依舊,循環往複的一天又要開始,追逐那個自以為很牛的夢想。

我賤賤的伸手撫摸了下林曉寒被陽光映射的泛着金光的秀發,去感受秀發上那殘留的柔順和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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