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本心(全)
第二十八章 本心(全)
劉家的家庭醫生正在緊急的給江致黎處理傷口。
江致黎已經昏迷了過去,但一直緊緊抓着陳秉玦的手。
幸好江致黎插的并不深,所以并沒有太大的事情。大約過了十分鐘江致黎醒了過來,陳秉玦道,“你站得起來嗎?”
劉家醫生忍不住道,“陳先生,雖然江先生傷的并不重,但是最好還是靜養的好……”
“沒關系。”江致黎卻已經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我撐得住。”
他握着陳秉玦的手,沒有任何遲疑,仿佛此刻陳秉玦讓他從樓上跳下去,他也能不眨眼的照做。
陳秉玦感覺自己呼吸一頓,很快他斂去心思,松開了江致黎的手。
江致黎下意識的緊拉住。
陳秉玦直接拉着他走到了之前那個化妝間,已經跟了進來了江一和江三還有劉钺祁等人趕緊跟了上去。
化妝間不小,但一次性容納這麽多人還是有些勉強,陳秉玦從衣架上拿下一套西裝。
“換上。”
江致黎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禮服。”
江致黎訝異的看着手中的西裝。
陳秉玦取下衣架親手替他穿上,江致黎本身就穿着襯衣,扣上扣子後只露出領子,正好遮住了腰腹的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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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致黎試着動了動,尺寸完全符合。
陳秉玦滿意的看了眼,“不錯,我尺寸量的還是很準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江致黎突然一下臉紅了。
陳秉玦看了眼手表,拿起另一件西裝飛快的穿上,拽着江致黎往外跑,“快走!來不及了!!”
江致黎被他拖了出去,兩人穿過劉宅的大廳,大門口處的傭人替他們打開了大門——
庭院裏聒噪的人群安靜了下來。
陳秉玦牽着江致黎的手走了出來,對着滿座的賓客道,“非常感謝各位來參加我和江先生的婚禮……”
江致黎忍不住手一緊。
他在換禮服的那一刻,就想過很多種可能。
比如說會不會陳秉玦心血來潮想讓他當伴郎,又或者他只是讓他去參加婚禮——
他想過這個萬分之一的可能,可他不敢想。
身後的傭人退出一塊巨大的白色畫板和裝着各色顏料的大桶。
劉钺闡遞過來兩個防護罩,眼睛前是透明的遮罩,除了鼻子以外的地方都被牢牢的罩住了。
陳秉玦道,“好了,婚禮開始了。”
陳秉玦讓江致黎抓住一根毛筆,笑道,“喜歡哪個顏色?”
江致黎看了他一眼,拿起毛筆小心翼翼的沾了些紅色。
陳秉玦卻突然握住他的手用力将筆□□了顏料桶中,然後猛的一甩。
飛濺的顏料落在了雪白的畫板上。
陳秉玦看了眼江致黎,笑道,“真美。”
陳秉玦沒有調色,沒有起草,甚至沒有自己上手——他一手摟着江致黎的腰,一手握着他的手,用沾染了無數顏料的畫筆同江致黎畫完了這一幅畫。
江致黎起初是恐懼的,他從未畫過畫,分辨不出這些顏料的區別,他有的僅僅是紙上談兵的一些自己對畫的理解。
可他靠在陳秉玦的懷裏,手被陳秉玦握着,突然有着從未有過的安定。
這是他愛的人,和他愛的人最愛的事業。
他感受着手中的畫筆,細軟的筆刷落在微微晃動的紙上,不停有顏料被覆蓋,融合,滴落。
他微微偏頭,看着護目鏡裏陳秉玦認真的側臉。
過了很久……也不知道有多久,陳秉玦停了下來,江致黎感覺自己的傷口已經崩開了,手臂酸脹,可心底同樣脹滿了。
陳秉玦脫下了兩人的保護頭罩,拉着江致黎往後退。
江致黎聽到了庭院衆人驚嘆的聲音。
他跟着陳秉玦一點一點的往後走,那幅畫也一點一點的顯露出來。
他終于明白了他們的驚嘆。
先是莫名的羞澀從心底爬到全身,惹起了一身粉紅,又有眼淚挂在了眼眶。
陳秉玦輕笑道,“在之前我想過很多我想畫的東西,可當我握住你的手的時候,我覺得除了你,沒有什麽能占據我的全部。而這幅畫,我不忍心讓你一個人,孤單的在上面。”
那幅畫畫的,是沉睡中的江致黎和陳秉玦。
沒有五官,身體輪廓也被陽光柔和的看不清,那幾點飛濺的紅色墨點變成了他們身遭的玫瑰花瓣。
他們兩只是頭對頭靜靜的睡着,卻引起無限的绮思。
陳秉玦抱着江致黎,接過劉钺祁遞過來的話筒。
“江致黎先生,你願意做我的丈夫嗎?”
江致黎道,“我願意。”
“陳秉玦先生,你願意嫁給我嗎?”
陳秉玦笑了,“嫁還是娶這個問題咱們可以慢慢讨論,先結了婚再說。”
兩人交換了戒指,江致黎驚訝的發現戒指的尺寸也正好。
那時候的江致黎沒有開口問,後來某天他還是忍不住了,問道,“你辦婚禮就是為了等我,如果我沒有來,你怎麽辦?”
陳秉玦道,“你一定會來的。”
“為什麽那麽篤定?”
“啊……因為我相信你啊~”
後來西方媒體将這個婚禮稱為“藝術家獨有的浪漫”。
聽到這個消息,唯一氣炸的就是劉瀚遠了。辛辛苦苦養大一個兒子,結果結婚了都沒通知自己一聲,而且還是同把他耍的團團轉的人結婚,氣得一個電話把江致黎和陳秉玦叫了回來。
陳秉玦和江致黎連夜趕往美國,劉钺祁和劉钺闡來送行。盡管已經知道了劉钺闡是陳秉玦的哥哥,江致黎看着劉钺闡那張曾經吸引過陳秉玦的臉,還是忍不住防備。
劉钺闡冷淡的站在那裏,完全接收不到江致黎的警惕。
他和陳秉玦年齡差距小,父親和哥哥在孤兒院找到陳秉玦的時候他同陳秉玦一樣正在上大學,每天繁忙于自己的事情,并沒有閑心管那個多出來的弟弟。
他曾經覺得陳秉玦滿足他“伴侶”的要求,想過要同他接近,結果卻發現陳秉玦身邊已經有了男人,而且在劉骅杉炸傷那個男人的時候,居然讓他滾。
第一次被這麽對待的劉钺闡查了陳秉玦的資料,卻意外發現了這個人是他的弟弟。
他瞥了一眼偷偷看着江致黎皺着眉頭警惕自己的陳秉玦,不爽的轉身走了。
他要去尋找下一個合适的“伴侶”候選人了。
美國,江宅。
江瀚遠面色不愉的坐着,陳秉玦和江致黎緊挨着坐在他的對面。
江瀚遠不爽。
很不爽。
第一是兒子出了事,居然是這個被自己好心放走的男人做的,簡直狼心狗肺!
第二是這個男人,現在變成了他兒媳婦,而他們兩結婚,他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第三是……MD你們兩敢不敢不坐的這麽暧昧!
但是髒話和氣話只能在心底,江瀚遠道,“你們确定已經想好了?”
江致黎道,“父親,我們已經舉辦完婚禮了。”
江瀚遠沒好氣的罵道,“你還好意思說你已經舉辦完婚禮了,你爹我都沒參加呢,這婚禮不作數!”
江致黎懶得回答,陳秉玦道,“父親別生氣,是怪我當時太心急了……”
“誰準你叫父親的!”江瀚遠吹胡子瞪眼,“叫爸爸。”
“……”
陳秉玦輕咳一聲,壓下被網絡荼毒後聽到這句話時內心湧起的怪異,“爸……”
又聊了幾句,江致黎看陳秉玦眼下的青黑,道,“好了,很晚了,睡吧。”
江瀚遠把他們兩趕上了樓,兩人洗漱完,倒在了床上。
江致黎摸着陳秉玦的黑眼圈,有些心疼,“你這樣看着跟好幾夜沒有睡過一樣。”
陳秉玦笑道,“事實上,确實很久沒睡了。”
“什麽時候開始的?”
陳秉玦道,“從臨安去英國後,就一直不怎麽睡得好了。”
“不習慣?”
陳秉玦搖搖頭,“想你。”
江致黎忍不住心疼,又忍不住想笑,“想我什麽?”
陳秉玦如實道,“想你會不會來,想你會怎麽做,想你會不會看到我在臨安的畫室裏留的那一沓你。”
江致黎翻身壓到他身上,替他揉着太陽穴,“恩,我看到了。”
陳秉玦拉下他的手道,“睡吧。”
江致黎把頭埋在他的肩窩裏。
陳秉玦感覺到他的鼻息噴在了他的頸部。
昨日化妝間裏那種躁|動再一次沖入了大腦,席卷了全身。
明明是完全不一樣的場景。
可感受是一樣的。
滿足,期待,願一直停留在這裏。
和他為了體驗某種情感高|潮與起伏完全不一樣的體驗。
他耳邊響起新年的鐘聲,炸開的煙花聲,和自己心跳的聲音。
陳秉玦笑道,“其實我覺得,我沒那麽困。”
江致黎分開腿跨|坐在他的身上,不一會兒衣物盡除,一樣的姿勢,卻毫無隔閡。
陳秉玦道,“我要開始畫畫了。”
---一個你們都懂的分割線------
陳秉玦把累的沒有力氣的江致黎抱出了浴室,兩個人渾身赤|裸的窩在床上。
陳秉玦突然道,“過幾日,我去看心理醫生吧。”
江致黎被他吓了一跳,“怎麽了?!”
陳秉玦摸了摸他的頭,“事實上,我一直知道我自己這樣很奇怪。在我一個人的時候我可以無所畏懼的做我想做的事情,在你不愛我的時候,我也可以繼續做我想做的那個陳秉玦……可我們已經在一起了,我需要對你負責。”
江致黎笑着吻過他的眉心,“事實上我覺得你完全不用擔心這個事情。”
陳秉玦挑眉看着他。
江致黎勾起一抹笑,驕傲且自負,一如他們初見時,那個睥睨天下的富家少爺,“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若你控制不住想傷害我——”
江致黎的大腿繞過他的腰部,陳秉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先一步将江致黎按在了床上,分開了他的雙腿。
江致黎完全的向陳秉玦打開着自己,躺在枕頭上笑意盈盈的望着陳秉玦,明明是那麽弱勢的地位,他卻依舊堅定且溫柔:
“那就來吧。”
陳秉玦終于控制不住,休憩的雄獅,再一次發起了進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熙baby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