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池信進組半個多月後,女主角秦風月總算姍姍來遲。
秦風月是近年冒頭的小花,長得青春可愛,和她名字裏的風月兩個字完全不沾邊。
秦風月在圈內被評為勞模,因為她總是在不停地進組,拍完一部戲,休息不會超過一周,就會立馬拍下一部戲,她能夠有水花,都多虧了拍戲拍得多,那張臉一直在屏幕上晃來晃去,多少能讓人記住了。
這不,秦風月在進這個組的前幾天,才結束了另一部現代劇的拍攝,都沒睡兩個囫囵覺呢,又馬不停蹄地進了謝一元的組。
女主到了,這部劇的拍攝正式進入主線,謝一元要先集中拍男主和女主的對手戲,池信就經常在旁邊當觀衆,跟着學習他們的表演方法。
謝一元最近看池信順眼了不少,還給池信做講解,說:“你演的男二和廖明旭演的男主對女主角的态度并不相同,男主女主是歡喜冤家,前期各種你看不慣我我看不慣你,但你的男二和女主青梅竹馬,從小就對女主情根深種,所以你要表演得很深情,深情到壓抑那種,你自己好好品品。”
深情到壓抑,池信品了品這句話,沒品出個名堂來。
他不曾對誰深情過,便不知該如何诠釋深情,而深情到壓抑,那得深情到什麽樣的程度才會連自己都喘不過氣來呢?
男女主的對手戲集中拍攝了幾天後,就輪到池信和秦風月的對手戲了。
男二和女主的對手戲不算很多,但每一次出場,男二都自帶深情BUFF,不是說一些青春蛋疼的情話,就是替女主擋箭擋槍,快要死了的時候還不忘對女主表白一番。
在池信看來,這都不是深情了,這得是苦情。
池信近日在和廖明旭演對手戲時表現還行,可一到跟秦風月演對手戲,他又被打回了原形了,變成了一根木頭。
一根好看的木頭。
秦風月本來挺開心跟帥哥搭戲,結果帥哥半點不解風情,哭喪着臉說:“池哥,你對着我還不如對着一棵草有感情呢,我就完全不是你的菜嗎?”
池信連忙說:“不是不是,你很可愛,是我的演技太爛。”
秦風月說:“你的演技哪兒有很爛,我看你和廖哥對戲就對挺好的,嗚嗚嗚,你就是嫌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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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信無力地辯解道:“……我沒有。”
鑒于池信一時半會兒實在演不出深情的樣子,他和秦風月的對手戲便往後挪了挪
,先拍女主的單人戲份。
謝一元不得不給池信單獨補課,說:“我前幾天讓你好好品品深情到壓抑,你品了個啥?”
池信誠實地說:“沒太品出來。”
“你……你也太沒靈性了!”謝一元抓狂地說,“你想想簡柯啊!你那麽喜歡簡柯,他卻只把你當成替身,你這處境和男二不是很像嗎?男二從小就愛上了女主,然而女主心裏只有男主,你看,你把秦風月當成簡柯去表演,那不就簡單了嗎?!”
池信說:“等等,謝導,你剛才說我那麽喜歡簡總……”
謝一元說:“啧,我知道簡柯那個變态,小情兒要是喜歡上他了他就會把小情兒給踹開,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喜歡他這件事告訴他的。”
池信說:“謝導,你從哪裏看到出來我很喜歡簡總的?”
謝一元說:“這還需要看?你要是不喜歡他怎麽會甘願給他當小情兒?他不許你演男主你連吭都不吭一聲,這還不是喜歡?”
池信啞然了半晌,說:“不是,我……算了。”
池信不知道該怎麽跟謝一元解釋,他不反駁簡柯無非是因為簡柯是他的金主兒,他的職業操守讓他在最大限度內遵從對方的意思,當然,最重要的是,簡柯給他開的工資比他的片酬高多了,聰明人都會毫不猶豫地在兩項工作中選擇報酬更高的一方吧。但他也沒法跟謝一元說他不喜歡簡柯,要是謝一元如實轉告給了簡柯,那簡柯肯定會發脾氣。
簡柯這人就是這麽奇怪,他不準小情兒愛上他,也不準小情兒不愛他,要把握那個度非常難,好在池信到目前為止做得還不錯。
謝一元見跟池信形容半天池信都沒什麽進展,就讓廖明旭過來給池信做示範。
廖明旭翻到了劇本中的一幕,女主為了救男主要去孤身涉險,男二勸說女主,反而被女主一通數落,認為他冷血無情,男二十分傷心,可為了保護女主,他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跟女主一起闖龍潭虎穴。
廖明旭說:“這一幕裏,男二的情緒幾次波動,要表現出來很考驗演技,我們就來練習這一幕吧。”
池信沒什麽意見。
廖明旭飾演男二的角色,池信飾演女主的角色,他要觀察廖明旭在演這個角色時表情的變化,從而進行學習和模仿。
不得不說,廖明旭是一個合格的演員。他對男二這個角色了解得并不深,但光憑着劇本上的幾句描述,他就已經能抓住男二的形态了。
當廖明旭看向池信時,他眼裏的柔情就像是一汪水,他每一句的勸說都字字懇切,讓池信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對自己的關心。而當池信按照女主的劇本對廖明旭破口大罵時,廖明旭的傷心也真真切切,真切得池信都有點兒為他感到難過。
池信不由得稱贊道:“你演得太好了。”
廖明旭說:“你也可以做到。”
池信說:“我覺得很難。”
廖明旭說:“咱們現在交換一下角色,我來演女主。”
池信看了眼人高馬大的廖明旭,說:“那你可能是最高大的女主了。”
廖明旭:“……”
有了廖明旭的示範,池信也算有了個方向,雖然他的眼神戲依然透不出太多的深情,但總比木頭好多了。
簡柯進來片場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池信凝視着廖明旭,眼神中帶着一絲絲的柔情。
簡柯沒有見過池信這樣的眼神,他努力回憶池信看向他時是什麽樣,可他想了好久,久到池信都注意到他的到來了,他還是沒有想起來。
“簡總,你什麽時候來的?”池信驚訝地跑向簡柯,那眼中的柔情散得一幹二淨。
簡柯頓時覺得不大得勁,說:“我想來就來了,難道我的行蹤還需要跟人報告嗎?”
池信說:“當然不需要。”
簡柯瞥向廖明旭,問:“這個人是誰?”
池信說:“他是廖明旭,是新的男主。”
說到男主這個話題,兩個人都詭異的沉默了。
廖明旭見池信跑向一個戴着口罩的男人,出于好奇也跟了過來。
廖明旭友好地向簡柯伸出手,說:“你好,我是池信的朋友廖明旭,你也是池信的朋友嗎?”
朋友?這個詞讓簡柯感到新奇,他可從未聽說過池信有什麽朋友。
他總是理所應當的認為,在池信的世界裏,他就是唯一那個人了。至少就池信的表現來說,事實也是如此。
池信除了拍戲以外,很少出門,也沒什麽社交,成天都在家裏等待着簡柯的臨幸。
簡柯曾經說:“池信,你就像古代後宮裏的妃子。”
池信笑着說:“那簡總你就是皇帝了。”
簡柯倒是沒想到,池信來拍這麽一部劇,竟多出了一個朋友來。
簡柯沒有去握廖明旭的手,冷淡地說:“我不是他的朋友。”
廖明旭倒也不覺尴尬,收回了手,說:“那你是他的粉絲?”
簡柯:“……”
池信哭笑不得地說:“這位是我的老板,來檢查我的工作的。”
廖明旭立刻說:“池信表現得特別好,全劇組他是最努力的那一個人,相信假以時日,池信一定會紅。”
池信捂住臉,心想你可別再說了,他是最不希望我紅的人。
廖明旭是個識趣的人,簡柯擺明了不歡迎他,他說了幾句場面話之後就借口走開,把空間留給了簡柯和池信。
廖明旭一走,簡柯就命令道:“回酒店。”
池信說:“今天沒有我的戲份了,我去和謝導說一下提前走。”
簡柯說:“他知道我來了,你不用去跟他說。”
池信說:“那我總得把戲服和假發換下來呀。”
簡柯說:“不準換。”
池信想到了什麽,臉一下就紅了。
池信本在拍戲,穿的是男二那套月白色的戲服,也就是簡柯指名點姓要他帶回去的那一套。不過上次簡柯來片場後嫌棄這件衣服料子太差,拍了個照讓趙利言去重新做一套。
簡柯想讓池信穿這一套衣服的理由池信當然一清二楚,為的無非是床上的那點情趣。
簡柯突然過來,又撞上了他穿着戲服,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
池信這陣子忙着拍戲,一直沒空為自己疏解,簡柯往他面前一站,又說出了那麽富有暗示性的話,他頓時就有點兒站不住了。
池信說:“好,我們回酒店。”
現在就算讓他去換衣服,他都不會去換了,因為他的某個部位已經有了反應,穿着古裝戲服看不出來,若是換上他自己的現代裝,那他可能得羞恥得原地自爆。
池信想,你個丢人玩意兒,簡柯還沒撩撥你呢你自己先全靠想象來了感覺,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