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池信看着簡柯這霸道總裁口吻的回複,有點好笑,又有點無語。

看簡柯這個樣子,是不打算承認他們簽訂的情人解約合同有效了,作為一個坐擁N個公司的總裁,這樣出爾反爾真的好嗎?!

池信猛戳通訊錄上簡柯的名字,心說你是個真的總裁啊,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扮演的總裁,應該說話算話的呀!

幼稚鬼,池信對簡柯這一行為作出了評價。

池信回了公寓,一時竟無事可做。

平日裏的這個時間,他不是在廚房裏做飯,就是跟簡柯一起點外賣,然後簡柯會去書房,處理一些公司裏的事,他則會看劇本或者看小說,有時兩人都比較閑的話,他們會依偎在沙發上追劇看電影,興致來了他們就會做-愛,從客廳做到浴室,再從浴室到床上,家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有他們的生活痕跡。

這樣的日子很平淡,但不會無聊。

池信想,習慣真可怕,他竟然在這安靜的屋子裏,有一點點想簡柯了。

一點點而已。

池信把以前簽訂的情人合約和被他用膠布粘好的解約合同擺在茶幾上,一條一條看兩份合同上的條款。

情人合約在他當初簽字時他就已仔細研讀并全文背誦,其中最重要的是他的薪資發放,工作範圍以及一些違約條款,比如每個月的工資是多少,年終獎金是多少,合約順利結束後的附加贈禮有多少,全都一條一條标記得清清楚楚,至于違約條款無非是在當簡柯的情人期間不準與他人有超出普通朋友關系的來往等等。

簡柯發工資向來及時,從不拖欠款項,上一年的年終給得十分豪爽,這真是員工最喜歡的老板類型了。

池信作為一個敬崗愛業的十佳員工,兢兢業業地履行合約上的每個條款,他所得的報酬都是他應得的。

他們兩不相欠。

解約合同上則寫着:若乙方沒有違約而由甲方提前解約,甲方會酌情給予乙方補償;若因乙方違約而導致提前解約,甲方有權利收回部分給予乙方的財産。

池信想了想自己的情況,沒有違反任何一條合約條款,是簡柯主動提出提前解約,那麽簡柯還應當給他一部分賠償呢。簡柯曾經說過,當他們合約結束後會給他一部電影男主的資源,也不知能不能向簡柯讨要這個當作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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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信繼續往下看,解約合同上還提到,當情人合約結束後,雙方不再有任何關系,一方不能再糾纏另一方。

池信是很有自信不會去糾纏簡柯的,簡柯應該……大概……也許……不會來糾纏他吧。

簡柯是金主,他是小情兒,沒有合約結束後金主來糾纏小情兒的道理。

可簡柯在他簽字後撕毀了解約合同,還發表着一些中二的獨占宣言。

簡柯真的不會來糾纏他嗎?

不管是情人合約還是解約合同,上面都只說了乙方違約如何如何,卻沒說甲方違約會是什麽後果。

池信忽然覺得這合同不太靠譜呢。

手機嗡嗡嗡震動,池信看了一眼,是簡柯發來的視頻通訊。

池信有點猶豫要不要接,據他推測,簡柯等了初戀那麽多年,還為了初戀找了這麽多替身,如今初戀回來了,他可不得天天和人家黏在一塊嘛,由此可證,簡柯多半是跟初戀在一起的。

要是視頻通訊接通後,對面的人不僅有簡柯,還有雲彬,那就很尴尬了。

池信一點都不想和簡柯的初戀碰面。

底層員工對直屬領導的私事知曉得越少越好,更何況這個領導還是他的前領導,他可不想有任何的節外生枝。

池信不想接,手機卻響個不停,大有他不接就不停的架勢。

池信只好按下了綠色的接通鍵。

可一接通,手機直接黑了屏,什麽畫面都沒有,簡柯說話的聲音也斷斷續續,像是卡殼的磁帶。

池信這才想起,他本來在使用的那臺手機在天文瞭望臺時被憤怒的簡柯給摔壞了,他現在用的是早就淘汰下來的舊型號手機。這手機日常打個電話發個微信倒還能勉強應付,要是稍微複雜一點的程序,就直接卡到死機。

不出池信所料,簡柯的話說了沒兩句後就戛然而止,手機直接死機了。

池信嘗試把手機強制開機,兩次都以失敗告終,他也就不再掙紮了。

明天去重新買個手機吧。

池信打了個哈欠,把合同收好,洗洗睡了。

睡到半夜時,他被砸門聲音給吵醒。

池信想,這是哪個鄰居家這麽沒有公德心,大晚上吵人睡覺。

可他聽了兩句後發現這“鄰居”在喊他的名字,被砸的也是他家的門。

是簡柯!

池信從被窩裏爬起,趕緊去開了門,簡柯一拳砸空,踉跄着跌了進來。

簡柯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生氣的氣息,像一頭憤怒的噴-火龍,一開口就會噴出巨大的火球把池信給燒成灰燼。

池信默默倒退了兩步,說:“簡總,你的鑰匙呢?”

簡柯說:“怎麽?沒有鑰匙你就不給我開門了嗎?”

池信說:“我這不是給你開門了嘛。”

簡柯說:“我在外面站了得有十分鐘你才來給我開門!打你電話也沒人接!池信,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啊!不接我的視頻通訊,不接我的電話,不給我開門!”

簡柯這幾頂鍋一股腦扣過來,池信頓覺萬分冤枉,說:“我的手機被你摔壞後用的就是淘汰下來的舊手機,已經徹底壞了無法使用了,而且這個點我睡得正熟,沒有第一時間聽到敲門聲這也沒辦法啊……”

簡柯氣呼呼地說:“你還有理了!”

池信說:“我……”

池信條件反射地想說“我錯了”,可話到嘴邊他反應過來,他已經在解約合同上簽了字,他和簡柯已經不是雇傭關系了,他不用再把簡柯當成菩薩一樣供着,他可以為自己據理力争了。

于是池信的“我錯了”拐了一個彎兒,變成了“我是有理”。

池信這一有理,就顯得簡柯無理了。

無理的簡柯怒了,說:“池信,你就是故意氣我的是不是?!你不接我的視頻和電話,我擔心得立馬跑回來,連鑰匙都沒顧上拿,你卻故意氣我!”

池信微微歪着頭,說:“有什麽好擔心的?”

簡柯看了眼池信睡得翹起的頭發,悻悻地想,的确沒什麽需要擔心的。

雲彬這胃一痛,就痛了兩天,簡柯每次借口想走,雲彬就一副痛得快要暈倒的樣子,他就走不了了,搞得他連辦公都只得在市中心公寓裏。

簡柯沒有和雲彬住一個房間,他把主卧給了雲彬,自己跑去睡次卧,可雲彬對這個安排并不滿意,竟趁他入睡時跑進了他的房間,想要挨着他睡。

若是一個情人這麽不懂事,簡柯早就開口訓斥了,或者直接解約了事。可這個對象一旦換成雲彬,換成他想了好幾年的這個人,他罵人的話就出不了口,只得自己爬起來,打算又換一個房間。

雲彬有些難過地說:“柯,你已經不願意和我呆在一塊兒了嗎?我不需要你這麽快又重新接納我,像咱們大學才認識時當室友也不行嗎?”

簡柯說:“雲彬,我們分開了好幾年,我對你這幾年的經歷一無所知,你對我想必也不是多麽了解了,非得湊一塊幹嘛呢?”

雲彬說:“柯,我這幾年身邊從來沒有過其他人,你呢?”

雲彬的這個問題把簡柯給問住了,他身邊不僅有其他人,而且是有好多其他人,而這些其他人個個都像雲彬,這話他要如何跟雲彬說?這豈不是會讓他們雙方都很難堪。

雲彬似是讀懂了簡柯的沉默,他低下頭,不再看簡柯,說:“柯,夜深了,我回我的房間睡覺了,你好好睡吧,晚安。”

簡柯說:“你的胃疼好些了嘛?”

雲彬說:“有你陪着我,好多了。”

簡柯說:“那就好,睡吧。”

雲彬走了,簡柯的睡意也沒了。

簡柯又想起了池信,想得頗有些抓肝撓肺。

要不是雲彬這裏離不了他,他應該跟池信睡在一張床上,做-愛,或者說些沒有營養的話題。

哦,池信非說他簽了解約合同所以不再是他的情人了,他們估計還會為了這個話題吵架。

但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比此時他在自己公寓的客卧裏來得有趣。

簡柯想到這裏,就給池信去了一個視頻通訊,響了好久都沒人接,等接通的标志好不容易亮起,池信那邊卻什麽一言不發,他才說了兩句,那邊又給挂斷了。簡柯緊接着又打了好幾通電話過去,全都是無人接聽的忙音。

簡柯先是憤怒,覺得池信怎麽這麽會耍小性子,柯他憤怒了沒一會兒,他又擔心了起來。

他們本是在談合約的事,還沒談出個結果來,他半途離開去見了雲彬,且自那之後就沒回過家,在外面過了兩個晚上。池信寧願提前解約也不簽續約合同本就是抱着想要名分的心理,可池信不僅沒有要到名分,他的初戀雲彬,也是池信被當作替身的正主還回來了,他撇下對方就走,池信會不會想不通?

池信看着溫溫順順的,骨子裏卻是要強的人,這次對他的打擊想必會很大。據說太大的打擊會讓人心裏壓力急劇增加,池信不接他的視頻通訊也不接他的電話,會不會就是因為壓力大了鑽了牛角尖?

要是池信有個萬一……

簡柯順着這個思路去想,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因此連給雲彬打個招呼的時間都沒有,直奔池信的公寓來了。

池信完全不能理解簡柯這山路十八彎的腦回路,他只想弄清簡柯的意圖然後回去睡覺。

校園網劇這兩天進入了收尾階段,拍攝時間安排很緊,他得一大早就起床去劇組呢,要是沒有休息好,拍攝狀态肯定會受到影響。

池信的角色是大學校園裏的人氣學長,帥得能讓女學生們走不動道兒的那種,要是頂着兩個黑眼圈,與角色形象就嚴重不符了。

池信打了個哈欠,說:“簡總,有什麽事我們明天再商議好不好?好困。”

簡柯說:“你就沒把我放在眼裏!”

池信說:“是啊是啊,簡總在我心裏。”

池信順口敷衍簡柯都敷衍慣了,倒也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麽問題,簡柯的怒氣和擔心卻在這句話裏消散了。

簡柯別別扭扭地說:“哼,算你識相!”

池信懶得跟簡柯多說了,轉身回房,簡柯就緊跟在他後面。

池信前腳進屋,也不管後面的簡柯,“砰”地把門給關上了,門板差點兒撞到簡柯那英挺的鼻梁。

簡柯:“???”

簡柯“哐哐哐”拍門,池信把門打開一條縫。

池信睡眼朦胧地說:“簡總,你還有什麽事嗎?我真的好困。”

簡柯說:“你什麽意思?讓我進去!”

池信說:“簡總,這是我的房間,你去另一個房間睡吧。”

然後池信再度把門給關上了。

簡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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