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8.

節目一直錄制到傍晚,夕陽遠遠地挂在天邊,太陽和雲朵纏繞在一起,染出一團火紅的棉花。

SEVEN回到酒店,都累得夠嗆,車上睡了一路,下車的時候也都眯着眼睛睜不開。

本來訂了明天一早的飛機,王鐵森看他們這個狀态,讓助理把機票改簽到了中午。

季凡受不了自己一身汗味兒,剛進門就在行李箱裏倒騰,嚷嚷着要洗澡。

本來收拾得整整齊齊的行李箱被他翻得亂七八糟,他一下午沒跟許則遠說話,現在不得已沖着坐在沙發上的許則遠喊:“我內褲呢?”

許則遠頭也不擡,問:“你帶了幾條,昨天都洗了。”

一共就待兩個晚上,季凡只帶了兩條內褲,但昨天也确實洗了兩條。他氣哼哼地站起來,找了一圈,許則遠這個傻.逼把他的內褲挂在了沙發旁的衣帽架上。

他走過去拿了內褲,踹了許則遠一腳,結果重心不穩,自己栽在了沙發上。

許則遠仍在翻酒店準備的過期雜志,季凡憤憤地站起來,把浴室門摔得震天響。

浴室響起了水聲,許則遠好不容易心靜一會兒,看完了一篇導演采訪。

他剛翻頁,浴室的水聲停了,季凡的大嗓門隔着水霧號:“許則遠,我浴巾呢!”

許則遠皺了下眉頭,季凡從來不用酒店的浴巾和毛巾,所以每次外出他都會在行李箱裏備兩份。昨天洗完澡太晚,他已經忘了季凡的浴巾被扔到哪兒去了,只好走到浴室門口,道:“你先用我的。”

季凡不想用,但是他沒拿替換的T恤,更不可能光着出去。

他裹着浴巾出來,許則遠手裏捏着白T恤,看樣子是要進去洗澡。

季凡瞪着他,許則遠“嘭”一聲關上了浴室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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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則遠快速沖了個澡,關掉淋浴開關,剛穿上內褲,浴室的門被打開,季凡把浴巾扔進了他懷裏。

他身上還濕漉漉的,冒着水汽,外間的空調冷氣飄進來,有點兒涼。

季凡又“嘭”一聲關上了門,氣性很大,關門關出了絕交的架勢。許則遠穿戴整齊出去,季凡已經躺進被子裏了。

他走過去跨坐到床上,季凡耷拉着眼皮,道:“你的床在那邊。”

許則遠撇撇嘴:“要分床嗎?”

季凡哼一聲,不回答,只轉了個身,對面床上被他扔得亂七八糟,全是他的衣服和各種零碎物件。

許則遠伸手搶他的被子,也躺了下來,季凡扯又扯不住,被子被搶了一半,擡腳往後面踹,卻被許則遠從後面抓住了腳脖子。

季凡轉身對他進行眼神恐吓,身子扭成了一個奇怪的弧度,反正不太舒服。

許則遠的手還沒松,看着季凡瞪得圓溜溜的大眼睛,欺身吻了下去。

季凡悶哼一聲,想要推開,許則遠又壓住了他的兩只手,他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又被壓着,呼吸困難,眼睛都紅了。

季凡氣極了,剛張嘴想咬,許則遠就松開他,退到了一邊。

許則遠看着季凡瞳孔裏自己的倒影,低聲說:“不鬧你了,老實睡一覺……”

他話還沒說完,季凡猛地湊過來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不輕也不重,但還是留下了一排淺淺的牙印。

許則遠沒推開他,季凡咬完把腦袋埋他懷裏,聲音有點兒委屈: “你上午為什麽走?”

許則遠抿了下嘴唇:“太生氣了,怕忍不住揍你。”

季凡擡起頭,急道:“我都摔成那樣了!”

許則遠反問:“哪樣?你要是從屋頂上摔下來,現在就躺在醫院了。”

季凡把被子一扯,背過身去裹自己身上,不服氣地道:“你就不能盼我點兒好。”

19.

翌日。

SEVEN早早地到了機場,比來時好一點兒,有幾個粉絲圍過來送機。

第一次綜藝打歌播出後,SEVEN微博的活粉可見地上升,不過也只是從個位漲到三四位數的區別,只是再也不是僵屍粉獨占列表的局面了。

王鐵森似乎是早就接到了消息,特意抽調了保镖過來,SEVEN順利回到了北京。

幾天後,第一期團綜在官方賬號發布,不過誰都沒心思管,他們這幾天行程很忙,又要上課練新歌,比出道前公司宿舍兩點一線的生活累很多。

季凡終于嘗到當IDOL真正的辛苦,好幾次都想收拾行李滾蛋,但這個念頭也只敢在腦子裏過一遍,沒敢真說出口。

SEVEN正是瘋狂刷存在感的時候,公司給足了資源,他們自然不能怠慢,其他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被雙手捧着送到他們手裏,就算是再缺心眼兒,也知道要牢牢抓住。

王鐵森給他們安排的工作量還算合理,雖然累,但沒到完全承受不了的程度,撐一撐也就過去了。

最開始錄的兩個綜藝陸續播出,沒安排行程的周一,王鐵森特赦他們休息半天,下午再去公司練習。

季凡拿着IPAD,先點開看了看已經發了兩期的團綜。

剛看了五分鐘,他就黑臉了,很多他們沒注意的細小鏡頭都被剪了進去,明明是針鋒相對,也被後期硬凹成了惺惺相惜。

他和簡丘鬥嘴是打情罵俏,莊池和許則遠冷臉相待是刻意避嫌,後期和字幕颠倒黑白的能力出類拔萃,任誰都要誇一句産糖高手。

季凡關掉視頻,氣哼哼地把IPAD往旁邊一扔,拿出手機刷微博,他們的賬號都是公司管理,他只是偶爾上去看一眼。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最近兩天的漲粉量創新高,季凡本想問問王鐵森是不是錢沒處花又幫他買了僵屍粉,再看一眼列表發現這些粉絲都是活的,而且還有幾個用了他的照片當頭像。

只是這照片……季凡點開看了一眼,再三确定是自己沒錯,恨不得穿越回去掐死當時的自己。

上次的競技類綜藝是周六播的,這個節目制作多季,有一定的知名度,節目的粉絲也很多,播出時間又是黃金檔,國民度相對來說比較高。

季凡本來還怕節目組亂剪他和許則遠的PART搞成隊內不和,沒想到節目組抓住他幾次崩潰,把他硬生生拖成了搞笑擔當。

微博上已經有各類營銷號帶節奏,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自己已經上了單人熱搜,甚至出來了很多飯制視頻,一個賽一個羞恥,一堆路人在下面哈哈哈哈拍大腿,笑得滿地找頭。

季凡不想笑,甚至想哭,哭不出來只好自暴自棄地點開CUT視頻看了一眼。

看完往床上一倒,他哀怨地號:“許則遠,我出道就遭滑鐵盧,成不了巨星了!”

他說得快要哭了,頹廢了兩秒又把手機撈過來,重新看了一遍,然後道:“等爸爸紅了,這些狗屁營銷號我見一個撕一個。”

許則遠也打開微博,大致看了一下,然後道:“公司下場了,不是挺好,你也算有名有姓了。”

季凡急了:“誰要這種熱度,我怎麽着也該靠美貌爆紅,現在已經傻得出圈了。”

許則遠點開季凡的微博,道:“已經有顏粉了。”

季凡湊過去,許則遠的手機界面正好停在一條高贊評論上——“第一次見這麽帥氣的傻子,我粉了”!

季凡氣血上升,惡狠狠地瞪着許則遠,一下沒忍住,用自己的微博號回複:“再叨叨拉黑了。”

他嚴謹地在回複裏加上三把刀,覺得這樣看上去頗具威懾力,然後這條評論就被頂上了熱一,新來的各路粉絲在下面瘋狂回複,求季凡也插他們一刀。

季凡剛想回複是不是瘋了,王鐵森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季凡,你他媽瞎搞什麽,別用你的智商回複了,趕緊拍張自拍發微博。”

季凡被吼得一震,是真不敢瞎回複了,他剛才還能說是真性情跟粉絲開玩笑,但以他那瓜子仁大的腦容量,接下來會說出什麽屁話他自己都說不準。

他看了一眼貧瘠的手機相冊,站到窗邊一本正經地自拍,許則遠坐在角落的沙發裏,點開季凡的單獨CUT看了一眼。

彈幕一開始還算正常,很多人都是慕名而來,還見到好幾條誇季凡帥氣的。

直到進度條拉到季凡蹲在房頂上大喊許則遠的時候,許則遠已經看不清季凡在哪兒了,整個屏幕被哈哈哈的彈幕覆蓋。

許則遠只好關掉彈幕再看,這一段被節目組加了很多字幕和特效甚至是表情包。

季凡蹲屋頂上大喊的時候因為口吐芬芳被消音,那一幕無限循環,旁邊還配了一張崩潰大喊的棕熊的表情包;許則遠走過來的時候身上被P了消防服;季凡抖着被抱下樓梯的時候,被配上了無限顫抖的波浪線和滑稽的奶嘴;季凡摔在地上大叫的時候BGM開始放電閃雷鳴和烏鴉叫;季凡蹲在地上許則遠只留下一個背影的時候BGM變成了哀樂,整個屏幕下起傾盆大雨,比依萍去要錢那天還慘烈。

許則遠本以為結束了,正要點叉關掉,視頻又開始另一個高潮。

季凡在繡坊一本正經繡了兩條綠線的時候被P了一條紅領巾;季凡嚷嚷着和簡丘吵的時候被加戲成了小學生鬥毆;季凡甩手讓許則遠繡花的時候被塑造成了蠻不講理的差生,許則遠則系着紅領巾遺世獨立;幾個人圍着許則遠繡花時都被穿上了紅花大襖,季凡往那邊瞟的那一眼被無限放大,扭曲的神情好比村口看黃花姑娘扯頭花的中年大媽。

也不怪節目組和網友惡搞,季凡在節目裏确實是傻得自帶金光,不被重視都難。

公司沒想到這次的綜藝效果會如此成功,馬上安排了後續的一系列營銷推動,力圖推向一個新的高潮,雖然季凡籍籍無名,但是這個節目的名聲響,只要營銷不過度,路人們就不會太反感,圈一波粉絲不難。

季凡已經拍好自拍,發給了負責微博運營的工作人員,回頭一看許則遠一本正經地看手機,走過去問:“你是不是看視頻了?”

許則遠矢口否認:“沒有。”

季凡看他的表情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許則遠雖然沒嘲笑他,但嘴上一直是上揚的,他道:“我……真傻成那樣?”

這話等于白問。

許則遠說得非常違心:“不傻,挺可愛的。”

季凡并不領情:“那我寧願傻着。”

許則遠站起來摸了摸他的後腦勺,把他的衛衣帽子扣在腦袋上,一通蹂躏,變本加厲道:“我怎麽找了個這麽可愛的小傻子呢?”

季凡奮力掙脫,擡頭剛想和許則遠擡杠,許則遠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季凡又很沒出息地閉了嘴,伸手摟住他的腰,微微踮腳吻住了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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