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9.

《愛出發》的第一站,是去以美食聞名的花城廣州。

從拿到通告單開始,季凡就在糾結自己的行李箱裏應該裝什麽,雖然十一月的日歷已經被扯下最後一頁,北京的氣溫在零度上下來回蹿,可廣州顯然是另外一番光景。

季凡蹲在地上,對着空空如也的行李箱和堆得亂七八糟的床愣神。

許則遠已經有條不紊地将自己的物品分門別類,再檢查一遍就能封箱。

他看着發呆的季凡,無奈道:“把你想帶的東西堆箱子上,我來收拾。”

季凡懵懂地“哦”了一聲,開始将床上的東西往箱子裏搬。

他搬得差不多了,許則遠拿着幾個收納袋,蹲下來挑挑揀揀,把季凡放進來的東西扔回去:“廣州十幾度,用不着這麽厚的羽絨服。”

“護膚品帶一套就夠了,只去五天。”

“這個袋子裏是什麽?”

許則遠打開一個黑色的絲絨小袋子,季凡反應過來後立刻蹦過來搶:“塞回去,塞回去!”

季凡心虛地将袋子塞進行李箱夾層,許則遠勾起嘴角,捏了捏他的手腕。

晚上睡覺前,季凡在床上翻來覆去不老實,許則遠用手摁住他,問:“睡不着?”

季凡哼哼唧唧地“嗯”了一聲,其實他因為要去錄節目有點兒興奮,但又不好意思說。

許則遠将人攬到懷裏,用手指輕輕碰了碰他的額角:“瞎激動什麽,熬出兩個黑眼圈,明天上鏡不好看。”

季凡一骨碌爬起來:“明天就開始拍?不是後天嗎?”

Advertisement

許則遠道:“說不定從出機場就開始了。”

季凡蔫了:“那多尴尬,人家的粉絲成群結隊,我指不定沒人接。”

許則遠調笑道:“給你雇幾個?”

季凡很有原則:“我才不要假的。”

他說完又倒回被子裏,惡作劇般撓許則遠的癢癢。

暖氣很足,他們倆蓋了一床絨絨的薄被子,許則遠抓住季凡作惡的手,季凡已經警覺地挪到了床邊。

月色中,許則遠皺着眉,臉上的所有表情都透着“危險”二字。

季凡慫了,乖乖滾到許則遠身邊,靠在許則遠懷裏,手還被緊緊攥着,不敢再造次。

他把臉埋在許則遠的胸口邊,悶悶地道:“住宿舍好麻煩,什麽都不能幹。”

許則遠玩味地笑了笑:“你想幹嗎?”

季凡擡頭,吻了一下他的下巴:“你不想嗎?”

許則遠将他扣住,避開季凡想要繼續親昵的舉動,克制道:“明年,明年我們搬出去住。”

季凡不再動作,掙開被拽疼的手腕,背過身把自己裹了起來。

說起這事兒他就氣,本來他拼死抵抗不住宿舍,許則遠先叛變答應了,還教訓他“不能搞特殊”。如果不是他死乞白賴和簡丘換房間,許則遠就要和別的男人共處一室了!

季凡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剛才是興奮得睡不着,現在是氣得幹瞪眼,他手往後一伸,推許則遠的胳膊:“許則遠!”

許則遠半眯着眼睛,顯然是快睡着了,迷糊地應了一聲。

季凡咬了一口他的脖子,把頭埋進被子裏,氣道:“你是豬啊!”

第二天,許則遠洗漱時看到領口處有個淺淺的淡紅色牙印,才驚覺昨晚那不是夢,季凡真的往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他抓了條熱毛巾走出浴室,将毛巾往季凡臉上砸:“季凡,起床了!”

季凡還在夢裏流口水,頭往旁邊倒,完全沒有要起床的意思。

許則遠又叫了一遍。

季凡伸手摸到那塊濕漉漉的熱毛巾,爬起來睡眼惺忪地問:“幾點了?”

許則遠沒回答,季凡胡亂擦完了臉,意識歸位,看到他脖子上那個詭異的牙印,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

季凡眼睛飄向別處,含混道:“十二月還有蚊子,這破地兒果然不怎麽樣。”

許則遠咬牙切齒道:“你物種變異了?”

季凡心虛得要命,他哪想到這印跡會留到今天,脖子一梗,幹脆道:“小氣什麽,我讓你咬回來還不行嗎?”

許則遠剛要往前挪,季凡一溜煙跳下床,從一邊跑進浴室,“嘭”地關上了門。

下午,王鐵森來接他們三個去廣州,同行的還有攝像大哥和新來的助理。

季凡的箱子很重,半磕半托地搬下樓,差點兒弄壞一只滾輪。

分別時,SEVEN在院子裏上演了一出含情脈脈的大戲,主要參演者為夏廷樹和洛溪,莊池和伍涼逸湊了個配角,簡丘拒絕參演。

夏廷樹大概是腦補了洛溪第一次獨自出遠門的孤苦感,唠唠叨叨地噓寒問暖,把所有細節都過問了一遍。

季凡在旁邊快看不下去了:“你倆差不多得了,生離死別呢?又不是上場打仗。”

夏廷樹抓了副墨鏡架在季凡鼻梁上:“季凡……”

季凡不耐煩得打斷他:“知道知道,照顧好洛溪,整得跟托孤似的。”

然後被夏廷樹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腳。

洛溪的眼神在許則遠和季凡之間來回滴溜,看向夏廷樹時做了個鬼臉,表情裏多了一分嫌棄。

攝像在不遠處敬業地舉着機器,莊池用餘光瞥了一眼鏡頭,猶豫着上前,很敷衍地抱了洛溪一下,然後對站在一旁的許則遠道:“遠哥,錄制順利,等你回來。”

許則遠比他還敷衍:“嗯。”

伍涼逸興奮道:“聽說廣州好吃的特別多,記得給我們帶特産!”

洛溪規規矩矩地答:“涼逸哥,你想吃什麽?”

伍涼逸一時想不起來,本來也是沒話找話,在鏡頭前做樣子而已,他笑着道:“叉燒?好像這個比較有名,只要是你帶的都行。”

洛溪點點頭,還打開手機備忘錄記了一下。

季凡看得心裏窩火,他都認人當小弟了,自然是看不得洛溪受欺負,于是拉着洛溪道:“走吧,別誤點了。”

季凡左手挽着許則遠,右手拽着洛溪,把人拉上了車。

上車後,洛溪自動坐到前面,把後排的位置留給季凡和許則遠,助理和其他工作人員坐另一輛車,等王鐵森貓到副駕上坐着,便出發了。

王鐵森發給他們一份資料,是關于節目的介紹,還有同節目組嘉賓的一些信息。

節目組這次鐵定要炒“盛景”CP,必要的時候,他們也需要配合。

至于安以栖,畢竟是王鐵森帶過的藝人,他相對了解:“安以栖是個很不錯的前輩,又是同公司的藝人,不用擔心有什麽幺蛾子,可以适當接觸。”

這話是說給許則遠聽的,炒CP往往不會只炒一對,雖然“盛景”是大勢,但不代表節目組不會劍走偏鋒。

如果有需要,其他嘉賓CP大亂炖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他們都心知肚明,炒男男CP不是長久之計,許則遠和季凡本身的性取向必須焐嚴實,國內的大環境并沒有那麽寬容,炒作能帶來大量熱度,但捶實了對事業的打擊同樣致命。

許則遠手上的資料正好翻到安以栖那一頁,十八歲被導演相中進入演藝圈,二十四歲憑借口碑電影拿下影後,出道多年鮮少有緋聞,路人緣良好,正值事業上升期。

王鐵森繼續道:“去了之後嘴甜一點兒,如果不是她,你們可能還搭不上這麽好的資源。”

王鐵森沒說假話,之前節目組一直在接觸安以栖,但她的團隊沒給明确答複,陸唐私底下問過,安以栖一直在猶豫,不太想接。

後來季凡讓家裏疏通關系,對方的一個要求就是把安以栖加進來。

《愛出發》對現階段的他們來說是一個不可多求的機會,但對安以栖不然,她手裏有大把的資源可以挑,根本用不着愁沒有劇組和節目組找上門。

紅,才有話語權;糊,只能等着別人來施舍。

現實往往殘酷,就像今天,他們一下車遇見三四個站姐,季凡本來戴着口罩,過完安檢後王鐵森便沒讓他再戴上。

對于小糊咖來說,好的機場圖也是粉絲安利的一部分,裹那麽嚴實什麽都拍不着,想安利都沒素材。

到酒店時天已經黑了,廣州比想象中還要暖和一點,穿一件毛衣就足夠。

節目組給每個人都安排了套間,工作人員來通知大家一起聚個餐,正好也熟悉一下彼此,更有利于之後的拍攝工作。

《愛出發》的導演做過很多耳熟能詳的綜藝,深谙其道,從出房間門開始,就已經有攝像在跟拍了。

聚會的地點就是酒店的餐廳,安以栖已經到了,穿着一件淡藍色針織衫,頭發随意地披着,見到他們後很禮貌地打了招呼。

三個男生在她對面坐下,都有點兒放不開,縱使是咋咋呼呼的季凡,這會兒也不知道該找什麽話題聊。洛溪低着頭,都不敢往安以栖的方向看。

所以一直到盛逸和景舒琀過來,氣氛都有點兒尴尬。

盛逸是個很健談的男演員,頗為自來熟,他一來,整個餐桌的氛圍都變了。

拍攝的行程一共是三天,盛逸來之前下了不少功夫,對行程做了詳細的規劃。他攤開幾張旅游攻略圖,為大家一一介紹,然後投票決定要去的地點。

最後大家一致決定,盛逸為此次廣州行的導游,第一天先去長隆歡樂世界和野生動物園。

這頓飯吃了兩個小時,桌上菜涼得差不多了,也沒動幾口。

季凡餓着肚子回到房間,翻出一盒泡面,還是他不喜歡的酸辣味。

他跑去敲隔壁許則遠的房門,門剛一打開,一股香味就飄進鼻子。助理小石道:“外賣剛到,則遠哥剛說要去找你,你就來了。”

季凡大倒苦水:“我快餓死了。盛逸比我還能說,蝦都涼透了我也沒吃上一口。”

小石剛滿二十歲,做事很勤快,他端着一碗雲吞面放到季凡面前,道:“則遠哥也說你餓了,還想着給你送過去。”

季凡掃了一圈沒見許則遠的身影,問:“他人呢?”

小石答:“鐵哥找他有點兒事,很快就回來了。”

季凡沒多想,他實在是餓昏了,專心吃眼前的這碗雲吞面。

等許則遠回來,季凡已經吃得只剩下湯了,他突然一拍腦袋想起來,洛溪剛剛連筷子都沒碰,估計也還餓着。

責任感上升,季凡拿了一份薄餅去拐角處洛溪的房間,進屋前看到走廊上有個穿黑色針織裙的女生,正停在他們那邊的房間門口,鬼鬼祟祟地四處張望。

還沒來得及看清,洛溪就把他拉進了屋子裏。

洛溪開心地看着他:“凡哥,你來找我?”

季凡心不在焉地把盒子遞過去:“嗯,給你送吃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