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

“我本将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季洛書恨得咬牙切齒,他怎麽都不明白,為什麽有那麽多女生喜歡閻戾那個又冷又硬的千年大面癱。閻戾嚴厲,連名字都這麽人如其名,到底有什麽好的!

可是,任他再百般不忿,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明月喜歡他。

季洛書頹廢的坐在茵茵綠色草場上,腦子裏天旋地轉。

日光融融,天地寂靜,仿佛世界都融化了。

明月……明月……

他喜歡的明月,整整五年。

從高中到大學,他再也沒見過明月那般美好又純潔的女子,她溫婉的樣子就如一輪明月,她心地善良,會好心的帶些東西喂公園裏的那些流浪狗,雖然不知道為何那些小動物會讨厭她。但他就是喜歡她,那麽美好的明月,所以縱使他喜歡了她五年,他卻始終沒敢靠近她,她是他心裏的一束白月光;是看在無人的深夜裏獨自回憶那些美好畫面。

他是如此的喜歡她,太過喜歡,所以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畏首畏尾,整整五年。

可是閻戾,他恨不得把他嚼吧嚼吧吃了,他怎麽敢!他怎麽能惹哭那樣美好的明月?她是他可望不可即的珍寶,就這樣被他棄之如敝。

他憤恨又絕望的倒在草地上,神思恍惚。

“季洛書同學,這裏不能睡覺。”

季洛書睜開眼,眸子裏憤恨的情緒還未消散,漂亮的琉璃眸子因為過度氣憤而微微泛紅,像浸潤在水中一般,氤氲着水色。驀地,他雙眼爆出濃烈光彩,像粉絲見到癡迷的愛豆,更像,見到了殺父仇人。

閻戾!叫醒他的人竟然是閻戾!

他的身體反應遠比大腦快速,眨眼間已從草地上爬起,伸手便是一拳,又急又猛,正中紅心。閻戾被他打中左眼,很快便有瘀青泛上眼眶,但是閻戾卻并不反抗。

直到出拳後,季洛書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到底做了什麽,對面那人冷着一張臉,碩大的青灰色眼圈異常顯眼。這是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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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道歉,卻見遠遠的走來一個白色身影。

什麽歉意都被怒火沖散了。這樣的人怎麽配得上他道歉!

他故作惡狠狠的道:“這一拳是小爺我給你的教訓,下次不要再被小爺碰到了,否則小爺我見你一次打一次!”

他說完,跑得比兔子還快,遠遠的躲在一棵大樹後,心跳異常的快。

“閻大哥久等了吧,老師臨時交待我去辦一些事,我來晚了,對不起啊。”明月一臉紅暈,低垂着頭根本不敢看他,只是溫聲細語的解釋。

對面那人收回視線,淡漠的回上一句,“沒事,我也是才到。”

其實不然,他已經呆了半個小時,若不是某只傲嬌小貓龇牙咧嘴供他欣賞,他定然是早就不耐煩了。

“那,那我們走吧,別讓伯母久等了。”明月語笑嫣然道。

這次,閻戾連話也沒說就徑自走了,絲毫沒顧及身後的女生。

明月臉色有一瞬的陰沉,複而又露出清純的笑靥。

她快步追上前面的人,甫一擡頭,臉色大變:“閻大哥,你的臉——”

“沒事,被一只可愛的小野貓打了一拳。”

明月自然不好再說什麽,只是垂下的頭有一瞬的猙獰、惡毒顯露無疑,到底是哪個不要臉的小賤人?敢觊觎她的人。

小賤人·季洛書揣着一顆噗通亂跳的心髒回到宿舍。

#好激動,今天我打了情敵一拳#

正忙着打游戲的老大忙裏偷閑瞧一眼發出發出響動的門,“喲,老二回來啦,這麽高興,是不是收到女生的表白信啦?”

季洛書立刻反駁,“都告訴你多少遍了,不要叫我老二!信不信我弄死你!”

“呀,死了!”老大手指一抖,按錯了鍵盤,屏幕上的小人立刻被boss斬殺掉了。

“老二,做人不要那麽激動是不是,你看,我又被你害死了。”說完,埋頭開始繼續打游戲。

季洛書嘴角微抽,自己的室友自己還不了解,一個比一個宅!玩起游戲簡直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如果沒有他,活活餓死也說不定。

叫就叫吧,他終于放棄了反駁,又不會少兩塊肉。

季洛書躺回自己的床鋪,怔怔的望着白色屋頂。

說起女神,他瞬間想起了明月,可惜女神并不是她,臨川大學只有一個女神,豔壓群芳,不只人長得好看,名字也好聽叫歲薇薇。連他這樣心有所屬的人見了也不禁心神動搖。

她與明月是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類型,此妹子熱情奔放,豔而不俗,若明月是空谷間綻放的幽蘭,那歲妹子便是沙漠中盛放的火熱玫瑰,堪稱人間極品。

妹子性格也好,大方又開朗,故而是很多男生心目中的女神,自從有了校園榜,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沒有女神了(男神)啦!

但是閻戾和歲薇薇分別別位居男神榜和女神榜第一位,這一點他恨得咬牙切齒,憑什麽!這絕對是有人作弊,刷粉了吧!刷粉了吧?!

懷着複雜又微酸的心情,他竟睡着了。

卻說這廂,閻戾頗為不耐的聽母親嘴裏話外的打趣,他只覺得厭煩極了。偏偏對面那女人還一臉礙眼的羞澀,真是令人反胃,有這個美國時間在這裏看這女人演戲,他還不如去逗逗大黑呢。哦,對了,大黑是一條狗。

他終于忍受不了了。

“我吃飽了,回房。”說完,他徑直走上樓,關上房門。

“诶诶,你這孩子,明月你別介意,他就是這樣,伯母我送你回家。”

“沒關系的伯母,閻大哥是好人,我、我……”她一臉潮紅吶吶難言。

閻母也不為難她,喚來司機送她回家。

“路上小心。”

看着汽車絕塵而去,嚴母轉身回家,對這個愛害羞的小姑娘不禁又多了幾分好感。

進門看見閻戾坐的沙發上,即便是穿着一身毛絨家居服也照樣能做出高冷總裁範,像極了他們家那位面癱老頭子,也不知她上輩子是做了什麽孽,今生遇見了這兩個冷面冤家。

“回來了。”

他頭也不回地盯着液晶顯示屏,上面正放着最新一季的八點檔愛情肥皂劇,他竟看得津津有味,這孩子也就這一點随自己了,閻母感慨的想着。

閻母在他旁邊坐下,母子倆人手一份水果拼盤。趁着電視上放映廣告的片段,兩人說起來。

“我說,你怎麽想的,人家小姑娘多好啊,你竟然還冷的下臉來趕人家?”

“白蓮花。”

“白蓮花?”閻母不解,随即恍然大悟,猶自有些懷疑,“來我們家少說也有幾十次了,小姑娘挺好的,而且你以前也沒這麽說,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呀?兒子?”

“沒有誤會,她欺負我的人,僞白蓮。”

閻母驚訝的連電視也不看了,雙眼放光盯着自家兒子英俊的輪廓,“兒子你有喜歡的人啦!什麽時候帶回來給媽看看,媽手上可攢着好幾個水頭十足的翡翠手镯呢。”(≧ω≦)/說起這個,高冷面癱今天第一次露出表情,雖然只是皺了皺眉。

“不會是還沒追到手吧,呵呵……”說着,連閻母自己也不信這話,自家這個兒子雖然常年冷着一張臉,但那桃花旺的可真是沒話說,幼稚園時就有小姑娘哭着吵着要嫁他。

“你怎麽知道?”

哎呦,還真是!他這個全國第一好媽媽,不得為情路艱難的兒子支招。

“兒子聽媽說,小姑娘都是有虛榮心的,你怎麽天然的優勢,可得好好利用利用,要不然,可對不起你爸分分鐘上億的掙錢速度。”

“明天把媽媽幾天前送你的西貝爾開出去,上學去花店訂都訂購999朵紅玫瑰,就是要這麽浪漫,咱用花也能把人給埋喽,實在不行……就、就笑!對這個好!兒子你這麽高的顏值可算是派上用場了,兒子,媽相信你,就用你的笑容青征服小姑娘的芳心吧!媽支持你!話說當初你那冰山老爸用的就是這一招,逼我就範,呸,是征服了我。那一笑真是山河失色天地無光……”

“他是男的。”

正在此時,電視裏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喊:“家門不幸,孽子!孽子啊!”

閻母當場就死機了,“你剛才說什麽? what the fuke?!”

“他是男的。”

閻戾極有耐心的再一次重複了一遍。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只能用一句歌詞來形容: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顧慮,你就這樣和我出了櫃……

閻母突然淚如泉湧,捂着臉嗚嗚哭了起來。

“蒼天、蒼天有眼吶,我終于終于有了一個同性戀兒子……”

“兒子,你不造,你娘我十幾歲就成了一名腐女,自從嫁了你爸,生了你,為了你的身心健康發展,我再沒碰過一點兒那種思想‘污濁’的動漫小說了,每天只能刷論壇過過瘾……兒子你大膽的彎,你爸那兒,我來頂着……”

“啊啊啊!終于解放了,我要去下載最新一集的戀愛暴君,我要把我空白的十幾年青春全部充回來!”

閻母風風火火的離開了,留下閻戾一人獨自思索。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畫面,他輕笑了起來,好似有風拂然過他冰冷的棱角,他看起來像溫柔的一塌糊塗,像,南國裏五月的風枝頭上二月的花,不可思議的柔軟。

霜原覆綠,春意茵茵。

翌日。

如同往常一樣上學的同學們忽然看見了一輛車子駛入校內停車場,炫酷的車門打開,竟是第一男神!

好像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了。

早有發燒友一眼就認出這不是jerod shelby最新限量款的西貝爾,不止售價高得讓人乍舌,關鍵是它還只面對有錢有勢的上流人士銷售,萬惡的資本主義啊!

正在這風口浪尖上,一名容貌姣好的女生趕上前去,這是剛放好自行車的明月。

她含笑走過去,打招呼:“閻大哥,早上好。”

萬衆矚目,只要她知道,衆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就好,她才不在乎那些目光是嫉妒還是羨慕。

熟料閻戾竟以一種漠然的眼光看着她,面色淡漠。如果她就此停止,也不會再有後來的那些事情。

可是人吶,都是一種貪婪的動物,一點一點會想要的更多。

或者說,是不知滿足。

“閻大哥,快要上課了,我們走吧。”

然而今天,對面那人卻毫無反應,或者說是不屑理睬。

她的笑容瞬時僵在臉上,維持不住了。

從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怨恨自己絕好的聽力,周圍人那刻意壓制的嘲諷,她聽的清清楚楚。

“看見沒,這女人還真是賤,沒看見男神冷着一張臉,根本不想搭理她,還硬往人跟前湊。”

“什麽嘛,你根本搞不清楚,這女人是我們系的,經常死皮賴臉纏着男神,都快成風景線了!”

“哈哈,還真是一道‘靓麗的風景線’吶。”

“白蓮花,綠茶婊。整天一副純潔樣子,還真以為她是灰姑娘吶,假的要死!”

“”是啊,是啊,早就看不慣她了,裝什麽裝啊,什麽樣的貨色我們還不清楚?”

“嘻嘻,你真是毒舌,不過我喜歡,繼續保持啊!”

……

嫉妒!他們都是在嫉妒!明月加油,只要閻戾愛上你,那時候一定要讓她們百倍千倍的還!到那時還有誰敢嘲笑你……

她垂下的面容擠出一個詭谲的笑,扭曲、可怖,再沒有往日的半分單純。

然後有淚珠大顆大顆落下,單薄的雙肩微顫任誰都以為她是在哭了吧,這才是真正的她,為達目的不則一切手段。

“讓開!”

季洛書大喝一聲,沖進人群核心,他在害怕。

目光毫不猶費力的就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心髒驟然間縮減成一團。

明月,她在哭。

她竟然在哭。

他從論壇上看見照片的那一刻就奪門而出,一路跑到這裏,顧不得喘氣,現在幹澀的嗓子火辣辣的疼,一路燒到他心口。

他們都做了什麽啊!竟将他的明月逼到這副田地,怒火在胸口疼疼的燃燒,他兩眼一片發黑,什麽都來不及說,竟就這樣直直的昏厥過去。

倒地的那一瞬,他被人穩穩地接住了。

是閻戾。

他在第一時間接住他,素來冷硬的面容愈發冰寒,眉間竟泛起淡淡褶皺。

“讓開。”

密不透風的人群自發的退讓出一條道路。

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一臉不耐的他将人抱進車裏,絕塵而去。

他離去後,靜默的人群像滾熱的油鍋裏濺入了一滴水,瞬時炸開了鍋。

唯有明月悄然退出。找到了,那個賤人!

醫務室。

醫生簡單的診斷幾次,有些哭笑不得。說道:“他沒事,就是運動過猛導致大腦缺氧,暈厥了。我還有事,你弄一些清涼油抹在他額頭上,他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說罷,醫生将清涼油放在桌面上,快步離開了。

靜,令人空虛的靜。

閻戾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拿起桌子上的清涼油。

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季洛書,眼神卻是異樣的溫柔。

開心又有些激動。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近他。

到底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少年的呢?是在圖書館看偶然瞥見少年滿足又開心的笑容時,還是在十字路口看見少年橫穿馬路只是為了救一只小貓的時候呢,零零碎碎,太多太多啦。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輕呼一口氣,慎之又慎的将掌心沁涼的冰綠色液體抹在少年額上,那肅凝的神情,仿佛是在進行一項重大的儀式。

所有關乎少年的事,他都将謹記在心裏,永生不忘。

季洛書是在鋪天蓋地的涼意中醒來的,睜眼便對上了一張放大數倍後依然俊美的毫無瑕疵的容貌,他吓了一跳。疼腫的嗓子将到口的尖叫盡數吞噬,喉嚨裏傳來澀感,毫無防備的疼痛幾乎是瞬間讓他含了淚,他真是嬌養慣了,竟然連這一點點痛都忍受不了,為了維持自己最後的尊嚴,他硬是含着淚水,沒讓它掉下來。

卻讓一邊的閻戾看迷了眼。

潋滟流光,盈盈秋水,卻原來是真的。

然而,他快速掩去眼中的癡迷,關切道:“你不要說話,我去倒杯水。”

溫熱的液體滑過喉舌,寡淡無味,卻是最保護嗓子的,就比如自己身邊的這個人,他應該是誤會了吧。

季洛書不難猜出那天暈倒後發生了什麽,眼前這位很可能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袅袅白煙,遮住了他罕有的澀然表情。

他看了眼一直站在身旁默不作聲的人,輕輕開口道:“那個,今天謝謝你了,閻同學。”

“不用謝,叫我閻戾就好。”

兩個人都不是多話的人,對話就這樣無疾而終。

然而接下來的日子,兩個萍水相逢的人似乎特別有緣,因為季洛書發現,自己好像在什麽地方都能碰上他,圖書館,食堂,小樹林,天臺,甚至是主修課上……

他主修音樂系,但是閻戾,他可是清楚知道,他主修的是金融系,被譽為臨川大學金融系大神,輔修他卻是一門也沒選,天才就是這麽任性。

現在,自己身邊這個一本正經的人真的是他嗎?他有點兒懷疑的世界了。或許是他的表情太誇張了,講臺上正侃侃而談的教授忽然就停下來了講話,而是點名問他:“季洛書同學,你對我的課有什麽意見嗎?”

“啊?”衆目睽睽之下,他瞬時面紅耳赤,吶吶道:“沒、沒有。”

“沒有那就坐下吧,沒有下次了。”教授念在他是初犯,放他一馬。

季洛書松了一口氣,再不敢跑神,整整一堂課,聽得無比認真。

時間過得很快,似乎眨眼間烏泱泱的教室就散了個幹淨,只留下他和閻戾。

憋了一節課,他終于說出來了。

“閻同學,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洛書,叫我閻戾就好,”對面那人粲然一笑,他腦子一昏,竟傻傻的重複了一遍。

“閻戾。”說完,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咬掉了。叫你看,丢人丢大發了。

懊喪的念頭一閃而過,在看向閻戾時,他已經恢複正常,所以剛才那一定是他的錯覺吧?對,一定是!

怎麽能這麽可愛呢。閻戾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忽然就傾壓過半身來。

“洛書,我想和你交朋友。”

“啊?”季洛書腦子一懵,有些轉不過彎來。不過看着閻戾認真的樣子,應該是真的吧,不過,他和他又不熟,正要拒絕,腦子裏靈光一閃,他笑了。

“好啊!”

唇角彎彎,臉頰邊乍現兩個可愛的小小酒窩,藏不住的狡黠。

“從今天起我們就是朋友了,洛書。”他特意咬重他的名字,念出來,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季洛書晃了晃神,怎麽感覺有點怪怪的,不過不愧是臨川第一男神吶,就連他這個同性友人都不禁心生好感。

不過他追人,對了追人!這套路怎麽那麽像同寝室那哥們追妹子的招數,細思極恐……

“你沒事吧?”

一句話将他的發散性思維打亂,他頗為認真的盯着他的眼睛,足足注視了十秒,男神很坦蕩,是他想歪了吧。

他歉然的笑笑,“沒什麽,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奇怪的事。不過已經不重要了,我們走吧。”他說完大大方方牽起他的手,很快将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抛諸腦後。

他沒回頭,自然也沒看到方才一臉坦蕩的男人此刻邪氣十足的表情。

意外的,有些敏感呢。

他是真心想和他做朋友。不過不是做兄弟、哥們兒,而是愛人伴侶。在未确定他愛上自己之前,他絕對不會表明心思。

“兒子,你要知道你是同性戀并不代表別人也是同性戀,我不贊成那些強行掰彎別人的行為,那樣做的人通常沒有好下場,所以兒子你要拿出你的智商情商以及毅力,一點一點打動他,在他真的愛上你之前,千萬千萬不要挑明,否則會吓跑人家的。所以,追妻第一守則,隐藏目的接近他。

——by愛子心切的母上大人

現在,第一守則 get?事實證明,當閻戾認真的想要交好一個人的時候,是沒人能拒絕的了的。

天臺上,涼風兮兮。最不可愛的便是萬裏晴空了吧,太陽分外熾盛,那些金黃色的光線射下來,刺個人幾乎淚流滿面。

季洛書軟塌塌的靠在閻戾懷裏,腳邊扔着幾個空易拉罐。在他自己的未曾發現的時候,他已經将閻戾當成了他最好的朋友,否則一向循規蹈矩的他又怎麽會拉着他翹課,上天臺來喝酒呢。

“閻戾。”他紅着臉對他說:“我真的是一個好孩子,真的。”

“當然,洛書是一個好孩子,我一直都知道的。”他說着,将懷裏的人調換姿勢,盡量讓他躺的更舒服些,而他自己,因為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腿腳都已經發麻了。

可他甘之如饴。原來喜歡上一個人的心情是這樣的,恨不得将全世界都送給他,只怕他嫌棄說太重,不要。

季洛書在他的懷裏,意識漸漸回籠,他本來就沒喝多少,所以沒醉幾分,至于他最後說的那些話,他完全沒有了記憶。

此刻他坐在他懷裏,心跳的厲害。

他迷蒙着一雙漂亮眸子,問他:“閻戾,你喜歡明月嗎?”

對面那人瞬間沉下臉,連陰雨綿綿,季洛書的心撲通一聲沉到了河底。

“不喜歡。”他蹙眉回答,不知為何懷裏的少年突然提到這個大煞風景的名字。

“我、我喜歡她。”少年醉熏熏的回答,臉上綻開羞澀的笑容。

閻戾腦子轟的一下炸了。

“不行!”他大聲反駁。

懷裏的少年因着這一聲瑟縮了身子,他吓着他了。他慌忙放軟口氣:“洛書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別生氣。”

然而懷裏的少年似乎是真生氣了,縮在他懷裏一聲不吭。

他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竟放下身份,讨饒他,說道:“”你別生氣,是我不好,我的錯,可是我說那個女人,她真的配不上你,我們家洛書值得更好的人。”比如我。

少年終于舍得探出頭來,一雙眸子浸潤着水色,濕漉漉的眼裏揮之不去的恐懼,十足十像是吓壞了的小動物,柔軟的可愛,叫他頭皮發麻,受不了。

“為什麽這樣說?”

少年軟軟的聲線帶着鼻音,躲在的懷裏,仰頭問他的樣子,像剛睜開眼的小奶貓,無辜又柔軟。

他的心軟的一塌糊塗。

柔聲向他解釋,“因為她是一個壞女人,居心不良,”說到這兒,他眯起眼,想起那些資料上的話,心裏就厭惡的不得了。他逐字逐句像少年複述,當真沒誇張半句。

等他說完,才發現唯一的聽衆已然睡着了。他輕笑一聲,內心有一種微妙的情緒在慢慢滋長。

季洛書當真睡着了嗎?當然不!

他只是無法面對,無法面對他嘴裏的那個惡毒女人,那當真是他喜歡了整整五年的明月嗎?他不知道,也不知該不該相信。

他畢竟喜歡了五年,可他同樣也知道,閻戾沒有理由說謊。他,不屑說謊。

回到寝室時,鮮少的,老大并沒有打游戲。季洛書福至心靈,他做不出決定,關于明月的事,他還是不死心。不妨問一問老大的意見,其實,說到底,還是他不願意放棄這段不見天日的暗戀。整整持續了五年,比起一無所知的另一個主角,他投入了太多感情,怎麽能割舍的下。

“老大,問你一個人,你知道明月嗎?”

“舞蹈系,喜歡穿白衣服的那個女人。”老大冷笑,怎麽會不知道呢,甩了他弟弟另攀高枝的那朵白蓮花。

“你問她做什麽tmd那個女人賤的要死!”

季洛書的臉色霍然就沉了下去,“別說髒話。”

老大詫異的看他,“你小子別是喜歡上她了吧,我勸你還是換個人喜歡吧,哪怕你喜歡上一個男人比他強,真的。”

他又怎麽感受不到老大話裏的真意,可是,晚了。

他沒回答老大的話,只是問他:“你們為什麽都對明月有偏見,我覺得她挺好的,心地善良。”

他試着為明月說兩句好話,卻不想,老大反應很是激烈。

“呸!心地善良個屁!老二,你是不是眼瞎了?全校都知道明月那女人是什麽德行,你竟然還會為她說好話,她是不是給你灌什麽迷魂湯了,那個賤——”

“好了!你們都不了解,明月是個好姑娘,你們憑什麽這麽說她?”

“呵,老二,你對我發什麽脾氣,你覺得明月是個好人,可對我來說她就是一個婊*子,賤*貨!”老大氣的手指發抖,抽出一根煙,點燃,放到嘴邊,第一次以那種嘲弄的神色看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傻逼。

他吐出一個煙圈,才說:“這事,本來我也不想說的,可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告訴你,你知道我為什麽不打游戲嗎?因為我弟弟今天跳樓自殺了,他也是臨床大學的學生,才大一,知道他為什麽自殺嗎?就是因為你嘴裏的那個好姑娘!那個賤*貨!我和我弟弟都喜歡打游戲,他小小年紀已經是游戲裏的大神。就是因為那個明月,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跟你嘴裏那個純潔的明月,已經在網上談了足足半年。我弟弟為她花光了所有積蓄,就在今天,她竟然提出了分手。這事還沒完,我弟弟找不到她,在游戲裏發消息,他才從別人嘴裏知道,她還有很多男朋友,這就是你說的好姑娘,操!tmd就是一個賤*人!賤*貨!我走了,我要去見我弟弟最後一面,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老大吐出一個煙圈,低咒一句,真是艹tmd!

季洛書腦子一片混噩。他看着老大拉開窗拉開門,嘴唇蠕動,卻最終什麽也來不及說。

他原以為事情已經夠糟的了,可到頭來還是他太小看命運了。命運予他以當頭棒喝,他不得不在痛苦中絕望中醒來。

老大他說的沒錯,他确實是眼瞎了,可此生以深陷于之泥澤中,他又怎麽能拔的出來。

“洛書,有什麽心煩的事嗎?最近你總是心神恍惚的樣子。”

“啊?”季洛書恍然歸神,“沒事。甜筒快化了,我先吃了。”

他錯開話題,認真無比的舔起甜筒。然而閻戾的視線卻緊鎖着他,灼熱的叫他忽視不能。只得害羞地垂下眼睛,斂住了眸中傾瀉的深色。

越來越不對了,他該怎麽辦。

“洛書。”

“嗯?”

季洛書猛然擡頭,下一瞬閻戾的手指已拭上他的嘴角,“有水漬。”他輕輕拭去,黏濕的觸感,很好奇會不會如同想象中的那麽甜?

他按捺下心尖的騷動,不急,他們還有很長時間呢。

季洛書幾乎反應不過來,那一瞬間,他傾身覆壓過來時,他幾近窒息,鼻端淨是他的氣息,他的心跳亂了。有一種酥麻的感覺在心底滋長。

“我還有事。”他以手掩住泛紅的臉頰,“我先走了。”

他如風一般快步跑開,不敢回頭,胸口處的跳動,還在提醒着他,他剛才經歷了什麽。

被留下來的閻戾輕笑一聲,動心了,真是可愛。

第二守則 get√

他站起來,打了個響指。

躲在暗處的保镖立時出現,“少爺。”

“照計劃行動。另外查一查洛書身份。”他眸子愈發幽深,眼中是勢在必得自信。

季洛書什麽也想不到,竟然會見到這樣的一幕。

許是知道四周無人,明月對着眼前的流浪貓露出一個惡意滿滿的笑容,漂亮的紅唇吐出種種惡毒言語。

“賤*人,不要得意,總有一天我會得到閻戾的愛,我會成為閻家少奶奶,你們且等着,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的,哈哈哈,賤人!”

他獰笑一收,擡腳便要臺上的流浪貓的脊背。

季洛書清楚看到,明月腳下那雙足有7cm的細高跟鞋,竟是有備而來!而那只無辜的貓正吃的正香,絲毫不知道自己已危在旦夕。

“明月!”

明月反射性的轉身,動作也停下了。

季洛書趕忙跑過來,将貓從她腳下抱走。

他生氣的質問:“你這是幹什麽,虐貓!你真是一個惡毒的女人!”

明月臉色未變,冷眼相待。她向來不會在意旁人的表情,更何況,眼前這個男生是她的仇人,她如此想着,臉色有些扭曲,憤然道:“是又怎樣,快給我滾,幹你何事!”

“你、你……”季洛書氣的肝痛,直到今日才明白,他喜歡上了一個怎樣的人,怪不得室友說他眼瞎,他當真是眼盲心也盲了。

明月遠遠見着有人過來,匆匆走了。

季洛書蹲在地上抱頭,他喜歡了五年的人竟然是這樣一個女人,他好後悔,胃裏翻湧起陣陣嘔意,真是惡心到了極點。

“洛書,你怎麽了?”

此人正是聞訊趕來的閻戾。

季洛書擡頭看他,一臉羞愧難當。他那時如此勸他,他只以為他是不存好心,現在想來……

“對不起。”季洛書向他道歉。

閻戾哪能不知他是何意,笑着說,“沒關系,你現在看見也為時未晚。”也不枉我苦心半天的成果。

季洛書還是蔫蔫的,像聳搭着枝葉的小樹。他站了起來,一把抱住閻戾。

“可是閻戾,我還是後悔,怎麽沒有早點發現……”

他沉默半天,閻戾還以為他快要傷心的哭了。

他卻說:“我好虧!我喜歡了她五年,白當了五年跟蹤狂!閻戾,我的大好青春就這樣被一個女人深深浪費了,閻戾,我好虧啊!我還沒談過戀愛,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妹子看得上我?诶,閻戾,你有沒有漂亮妹子,給我介紹一個吧。”

“不準!”

聽到好友決絕的拒絕,季洛書訝然擡頭,沒敢問為什麽。他有一種直覺,再問下去,他肯定死定了。

然而他不問,并不代表閻戾不說。

“洛書,我愛你,你能和我交往嗎?以結婚為前提。”閻戾表白了。

季洛書整個人已經呆掉了。

“我剛才肯定是幻聽……”

他掙紮着想要從他懷裏掙出,反被他箍緊了腰肢。

“別動,洛書。”他低頭看他,聲音喑啞。連他自己也沒料到現在他會對他有如此強烈反應。他是被懷裏的人刺激到了吧,還真是他的克星。

“洛書,那不是幻聽,我愛你,你可以和我交往嗎?以結婚為前提。”看見他眼裏的掙紮,他松了口氣,沒在緊逼。“洛書,我給你足夠的時間考慮,但在此之前,請允許我一個追求者的身份,吻你。”

他說瞬時吻上那人的唇瓣,猝不及防,不給他任何時間反應、掙紮,便開始攻城略地,誘開他閉合的嘴巴,在濕潤的口腔裏搜刮香甜的津液。

良久,唇分。季洛書靠在他懷裏,氣喘籲籲,心裏卻沒絲毫的不适,不過,他還是難以接受,自己竟然就這麽突兀地彎了,這絕壁不可能!

****************

“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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