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幹什麽突然這麽兇?”尾音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意識到自己有些底氣不足,羽生涼直了直腰兇巴巴地開口。

金發少年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咬着下唇,自顧自地生氣。

眸光沉了沉,中原中也又上前一步,輕而易舉地把少年想要推搡的手臂锢在頭頂,炙熱的胸膛接觸到一起。

在少年耳邊咬牙切齒道,“我是在擔心你!”

面前的人欺身而上,羽生涼不得不繼續後仰,身體重重撞向櫃臺表面,腰背彎曲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

“我很厲害,不需要你擔心!”

手臂被困住無法掙脫,眼眶突然有些酸澀,羽生涼努力咬了咬嘴唇想忽略掉這種感覺,扭頭看向別處。

他從炸|彈中救了很人,自己還差點被炸傷,不僅沒有得到誇獎還被罵了。

少年原本肉色的唇被咬的通紅,一撮頭發倔強地遮擋住他的臉,眼睛也因為生氣變得更加水潤。

伸出手想拂開少年臉前的頭發,卻看到少年慌亂地閉上眼躲開,嘴唇顫抖得厲害。

克制地深吸了一口氣,中原中也嘴唇繃緊,他在想自己到底為什麽要和這個臭小鬼生氣,他根本就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

就像是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他也無法和一個沒意識到自己錯誤的人講道理。

“你們交流感情的方式可真夠特別的?”

聲音中帶着猶疑,太宰治握在門把上的手緊了緊。

赭發少年把金發少年壓在身下,嘴巴親昵地貼在少年耳邊,金發少年雙手無力抵抗,只能害怕地撇開臉任由赭發少年為所欲為。

太宰治眯了眯眼,聲音慵懶,卻帶着駭人的寒意,“雖然我們不介意自己人內部消化,但是如果強迫的話是不是太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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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來人,羽生涼轉過臉,抿起唇眨着眼睛求救,他的腰快要折斷了。

“你來幹什麽?”

語氣非常不客氣,中原中也松開了對羽生涼的桎梏,另一只手還是緊緊握住他的手腕,靠着櫃臺,看向不速之客。

“你這話說的,當然是找小阿涼啊!”雙手從兜中拿出攤平,搖了搖頭,面上卻是無奈地勾起嘴角,“難不成是來找你的?”

鳶眸直直地看着一臉怒色的中原中也,唇邊的弧度更深,意有所指道,“小阿涼以後再不小心,小心被人吃了!”

“你這滾蛋,胡說什麽……”周圍家具被震的咣當作響,中原中也身體前傾,似乎随時想要給站着的太宰治致命一擊。

絕對不允許有人破壞他和金發少年的朋友關系!

金發少年卻奮力甩開手臂,迅速地跑到黑發少年身後,絲毫沒有停頓留戀。

像是找到了靠山,手指攥住黑發少年的衣角,羽生涼揉了揉酸疼的腰,眼睛含着委屈,精致的臉都皺成了一團。

“中也壞,不和他玩了!”

挑了挑眉,噗嗤笑出了聲,太宰治牽住羽生涼的手,似乎心情很好。

“對啊,他好壞,小阿涼跟我走吧!”聲音輕柔帶着誘哄,太宰治笑眯眯地把尾音拉長,反手抓住羽生涼的手。

本來就已經很惱火,看到金發少年躲在別人身後,中原中也很想教訓一下這個不知輕重不分好壞的臭小鬼。

面上突然平靜下來,中原中也咬緊了牙伸出手,聲音低啞,“阿涼,回來!”

縮了縮身子,避開赭發少年的視線,羽生涼輕咬住下唇,緊緊拉住太宰治的手,冷哼一聲。

中也老是莫名奇妙地生氣,像女孩子一樣,這個小弟太難哄了,他不哄了!

這種時候需要讓他一個人冷靜一下,否則以後會得寸進尺的,說不定還會把他給打了。

“那我們就先走了!”

面上笑意更甚,目光在氣得發抖的中原中也身上飄過,太宰治摸了摸金發少年絲滑的頭發,心裏卻有些複雜。

赭發少年沒有阻止他們的離開,這說明了什麽,太宰治同情地看着不明所以的金發少年,現在很難找到這麽傻的人了。

要珍惜!

剛剛邁出門檻,羽生涼就就無情地松開了手,又挺起了腰,選擇性遺忘剛才的慫,恢複以前那個驕傲小少年的模樣。

剛才還握在手中的溫暖消失了,太宰治抓握了一下手指,有些懷念柔軟的手感。

雖然是拿刀的手,但是只有手心有一層薄薄的繭,其他地方都很柔軟,骨節小小的,很适合握在手裏。

腳步不停,語氣淡淡,“你就這麽跟我走了?”

“不然呢?”苦惱地捶了捶腦袋,羽生涼難過極了,皺了皺鼻子,“中也無理取鬧,比你還嬌氣,我哄不好他!”

“哈??你不會是認為他在撒嬌吧?”語氣難以置信到破音,太宰治大長腿慢了下來。

單手撫額,太宰治看到了羽生涼疑惑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雖然知道一切只是金發少年的臆想,但是單是想想中原中也會撒嬌,心裏就有一絲的作嘔的感覺。

腦子裏閃過開門時少年被壓倒,只有委屈沒有羞澀的表現,眼睛中閃過一絲了然。

看着還懵懵懂懂的金發少年,太宰治雙手又重新插回兜,聳了聳肩,“我說你啊,給你一個忠告,以後離中原中也遠一點!”

“………”

空氣凝固了一瞬,羽生涼背在身後的手指糾結了一下,用原來你是這樣的人的眼神看着太宰治,“……你想挑撥我們的關系!”

“你也好壞!”

鳶眸眯起,太宰治看着羽生涼,陰森森地開口,“臭小鬼,不聽勸以後可別哭得可憐巴巴的,那樣可能會被欺負得更慘!”

“我才不會哭,你不要走那麽快!”已經小跑着跟了一路,羽生涼小聲喘着氣抱怨。

“那是你腿短。”餘光掃過少年的穿着,太宰治摸着下巴笑了笑,“我送來的和服怎麽樣,是不是很漂亮!”

一聽到這句話,羽生涼就舉起了拳頭,艱難地用理智壓下想動手的沖動,磨了磨牙。

“就你最壞,最可惡!”

話語剛落,羽生涼突然咳嗽了一聲,牽扯到胸口有些悶痛,疑惑地皺了皺眉,沒有理會,繼續向前走。

“不舒服嗎?”

“沒有!!”又向前幾步,羽生涼忍不住彎下腰,面色蒼白額頭冒出冷汗,抿緊了唇擡起頭,有些茫然又可憐巴巴的,“……胸口疼。”

“臭小鬼,不舒服不會說嘛?”醫生還在診治,太宰治坐在旁邊,宣洩着火氣,肯定是執行任務時受的傷。

“你還是小孩子嗎?”

臉帶委屈地縮在病床上,羽生涼大開着衣襟,任憑醫生對自己動手動腳。

“嗯,肋骨有些骨折,多注意休息就行了!”

羽生涼一臉神奇,伸手想要按一下肋骨,在醫生的逼視下又松開了手,他昨天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安吾,你怎麽來了?”随手從果盤裏拿出一個蘋果,塞到還妄想着找機會摸肋骨的羽生涼手裏,太宰治看向走進來的人。

坂口安吾面色也是很陰沉,有對羽生涼不懂得珍惜自己的惱怒,也有一些對自己忽視少年的懊悔。

少年昨天解決了炸|彈後之後,就瞬間神志不清了,好像所有的酒意都上頭,整個人暈暈沉沉的。

趁着警察沒來,他帶着少年坐上車,少年那時候還哼哼唧唧地左右搖擺,不肯老老實實地坐好。

一會趴在玻璃上喊熱,一會扒在他身上磨蹭,一點也沒有看出不舒服的樣子。

細想起來,是有一些征兆的,爆|炸後少年把他護在身後時少年咳嗽了幾聲,在下車時還喊着疼不肯走路。

坂口安吾又懊悔了一下,心裏挺不是滋味的,他對少年并不關心,所以才沒有看出他受傷。

拍了拍傻愣在床邊的坂口安吾,羽生涼嘴裏含着蘋果含糊不清,“你放心,我以後會保護你的!”

畢竟上司這麽弱,他表現的機會就來了!

嘻嘻,完成了任務,升職加薪,他就能走上人生巅峰!

“你先休息一下吧!”不敢對上少年的視線,坂口安吾轉身想走出去,眉眼間帶着慌亂,“我等一下再來看你。”

衣角被拉扯住,金發少年仰起的眼睛中充滿了期待,沒有說話,就這麽望着他。

少年頭上亂甩的呆毛,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求誇獎的大型犬,偏偏面上還保持着鎮定。

腦子裏閃過了什麽,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鏡,雙手扶在膝蓋上彎下身子,神色很認真,“阿涼做的很棒。”

羽生涼勾了勾嘴角,強忍住沒有樂開花,恨不得下床原地轉兩圈,清了清喉嚨,矜持地說,“那當然!”

坂口安吾忍住笑意,摸了摸羽生涼的頭,還是個想要得到認可的孩子。

“這樣就高興了,那以後誰都可以随随便便把你給騙走了!”不屑地輕斥了一句,太宰治站起身。

“我又不傻!”雖然被嘲了一句,但羽生涼心裏還是美滋滋的。

“你不傻,怎麽不知道疼?怎麽不知道自己躲?”心中一股無名怒火,太宰治上前一步,鳶眸鎖住金發少年,“你其實根本不适合港口 Mafia!”

怔了一下,羽生涼躺下身子,卷起被子遮住自己半張臉,碧綠色的眸子悶悶地看向發火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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