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怎麽這麽嚴重, 我去拿一下醫藥箱。”
皺了皺眉, 羽生涼徑直走向卧室,按照他對中也的了解,不出意外醫藥箱應該就在那個地方。
果然,在那個熟悉的位置找到了想要的東西,心裏突然輕飄飄的,他發現中也平時看起來挺沖動的, 但是在某些地方特別的細心。
以後中也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織田作,給你, 酒精也在裏面。”
趿着鞋子抱起箱子急匆匆地跑出來, 還沒到達客廳就已經喊出來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阿涼,我沒事, 只是盤子碎了。”作為一個年齡很小的孩子, 咲樂沒有哭着呼痛, 只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露出潔白的虎牙。
對打碎盤子的事情很自責, 看上去可憐極了,羽生涼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發,有些感嘆, “盤子沒關系,咲樂比我勇敢多了。”
他有時候不管多大的傷口上藥都要哼哼唧唧的,為了博取大家的關心,順便得到一些安慰, 這本該是小孩子的天性。
“羽生君先去休息吧,這樣才能為明天的行動蓄足精神。”偏頭看了看時間,一邊細致地為傷口消毒,已經很晚了,織田作之助低聲對着金發少年說道。
“诶,好的,房間裏有很多被子,可以随便用。”感覺自己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羽生涼指了指卧室,“有什麽事可以找我,我先去洗澡了。”
金發少年神情有些疲憊,不管怎麽說,神經緊繃了一天還是會讓人很累,織田作又在心裏默默道了一聲謝。
他會記住少年的恩情,以後一定會用實際行動回報的,對于少年提出的異能特務科,他已經有了想法。
偏了偏腦袋,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為什麽突然興奮了,連看他的眼睛都變得明亮了起來。
羽生涼打了個哈欠,他昨天偷偷打游戲到深夜,現在着實有些扛不住了,可不能耽誤明天的任務。
點了點頭走進卧室,然後開始在櫃子裏亂翻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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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麽,羽生涼沒有找到适合他穿的衣服,普遍有些偏大,再加上隔壁挂得整整齊齊的帽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原來在中也心中,他的形象是這麽的高大(bushi),以至于連準備的衣服都這麽大,他看起來也是挺高的嘛。
美滋滋地拿起一件襯衫對着鏡子比劃了下,剛好能夠遮住大腿根,目前沒有睡衣只能先用襯衫代替了。
裸|睡有益于健康,但是他沒有這個習慣。
哼着歌拿着襯衫輕輕推開門,客廳裏已經沒有孩子們的身影,瞄了一眼隔壁透過玻璃亮着的燈光,應該是準備休息了。
踮起腳尖蹑手蹑腳地輕輕飄過,羽生涼表示,他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小天使,打擾別人什麽的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月光下,一個頭發毛燥燥的少年,偷偷摸摸地在客廳裏掠過,如果被人看見,一定會被當成小偷抓起來,只是羽生涼不知道,還在自顧自地沾沾自喜。
自己演了個寂寞。
隔壁有淋浴的聲音響起來,織田作之助拍哄着孩子的動作停住,知道是少年已經去洗澡了。
今天發生的一切對于孩子們太過可怕,但是目前為止沒有一個因為受驚而睡不着覺的,反而個個睡得都很香,不知道是說他們心大呢,還是那個金發少年的牛奶有用。
“诶?浴室沒有毛巾。”
随便沖了沖,羽生涼實在抵擋不住困意,打算加入爬到床上睡覺,手指在旁邊摸索了半天,驚恐地發現他忘記帶毛巾了。
怎麽出去、如何出去、出不出去……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基本的廉恥之心告訴他,肯定不能裸着出去。
萬一被看見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肯定會被當成變态的,也不能大聲呼救,那樣他的一世英名就完了。
任憑水流沖擊着頭發,表情嚴肅得像是如臨大敵,羽生涼以壯士斷腕的勇氣拿起挂在旁邊的襯衫,直接就披到了身上。
接下來的一步就是火速跑到房間,把身上擦幹,然後再重新換一件幹淨的襯衫。
咔嚓———
房門打開的聲音,羽生涼與推門而出的織田作之助對上了眼睛,壓在心裏的話脫口而出,手掌在胸口不停地揮動否認,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我不是變态,只是忘記帶毛巾了。”
“………??”
不是很明白發生了什麽,織田作之助只是聽到了沒有水流的聲音後,推測少年已經洗好了,然後才走出來也打算沖洗一下。
少年白皙的肌膚在月光下好像也泛着瑩瑩的光,緊緊貼在皮膚上的白色襯衫,露出修長的大腿,織田作之助突然明白了剛才羽生涼說的話的意思。
實話說,如果少年沒有表現得這麽慌張,他真的不會多想,但是有些事一入腦之後就停不下來了。
比如,他現在不敢直視少年的軀體,只能把目光移動到旁邊的裝飾物上,才能讓他顯得不那麽尴尬。
“我……去洗個澡?”
仍舊是避開目光,他怎麽可能會忘記,這個少年是能夠讓雙黑争風吃醋的存在,曾經的太宰可是因為他被揍了一頓。
先不說現在的事太宰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就拿那個赭發少年來說,他肯定會被打。
“那你先去洗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羽生涼沖進房間加關門,速度快的驚人,“這件事不能讓他說出去。”
同一時間,織田作之助握了握拳頭,“這件事我不能說出去。”
羽生涼指的是沒帶毛巾半|裸出去的事,織田作之助指的是他看到了羽生涼出浴圖的事,某種程度上,他們避免了一起不必要的傷人事件。
………
閉着雙眼坐起身,羽生涼想揉揉自己亂成鳥窩的頭發,卻摸了個寂寞,才想起昨天自己的長發已經壯烈犧牲了。
愁眉苦臉地對着鏡子看了半天,才勉強接受自己的新形象,并重新定了個目标,他不僅要把那個安德烈紀徳給制服,還要把他的頭發給剪了。
他記得那個人也是長頭發來着,不屑地哼了一聲,不過一點也沒有光澤,比不上他的那頭柔順金發。
“我們要偷偷潛進去嗎?”嘴裏咬着片面包,含糊不清地跟在高大男人的身後,走到一片茂密叢林前。
就是這個地方,隐藏着此行的大Boss,他來的目的,就是斬除惡人,拯救織田作!
織田作:後背一涼。
“嗯,我先沖進去,你找機會幹掉他!”如果可以,織田作之助是不想讓金發少年參與進來的,他本來是可以輕輕松松地進入異能特務科的。
想到昨天太宰陰沉着臉說的話,的确,他不能死,他死了之後孩子們怎麽辦?即便太宰會妥善照顧好他們,恐怕也會一生都活在悲傷中。
誤以為他的臨時搭檔在擔心害怕,羽生涼把面包掰開一半遞過去,露出自信的笑容,“不用怕哈,我等下一定會痛擊對手……即使打不過,我也可以帶着你跑的!”
“………”
“昨天他留着了地址,肯定料到了我會來,我和他之間肯定會有一個決斷。”語氣有些冷硬,織田作之助遙望着叢林,眼睛晦明變化不停。
“不,是他和我們之間。”刻意加重了們的音量,羽生涼不容許他的存在被忽略,一本正經地仰起頭,在有些懵的男人面前又大口咬了一口面包。
義正言辭地強調,“我們是一起作戰的,我會出力的。”
織田作之助看着眼前跟認真地鑽牛角尖的羽生涼,一瞬間又沒有了自信。
帶着這個腦回路清奇的少年,真的有用嗎?
“目前他還不知道孩子們沒有死,肯定料不到你也會來,到時候我會給你個信號,然後你再出來。”
打了個飽嗝,羽生涼揉了揉肚子,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都聽你的。”
就喜歡這樣安排好的任務,他只需要做就可以,不需要思考。
自以為自己已經了解了全部,比了個OK,然後目送着織田作打暈守衛,溜進房間,羽生涼也隐藏着身形,像只小老鼠一樣慢慢靠近房間。
這個Mimic的首領一心求死,守衛并不森嚴,可以算得上是很松懈,羽生涼連能力都懶得用。
圍觀兩個大佬打架,左一槍,右一槍,沒有一個人受傷,羽生涼沒有靠太近,遠遠地總結了一下。
當事者的思想如下。
紀徳:我猜到了你會往哪個方向開槍。
織田作:我猜到了你猜到了我會往哪個方向開槍。
紀徳:我猜到了你猜到了我猜到了你會往哪個方向開槍。
………
如此循環往複下去,羽生涼摳了摳指甲,發現了盲點,織田作說會給他信號,但是信號長什麽樣他不知道啊。
對決越發激烈,我方選手和敵方選手不分上下,持續保持着僵局狀态,羽生涼眼尖地看到了織田作之助抿了抿唇。
剛才織田作一直都很冷靜的,連對方出言挑釁都沒有變化臉色,這個抿唇不簡單,明顯是個信號,羽生涼點了點頭爬起身。
織田作之助一直在和安德烈紀徳保持相同頻率,相同動作,目的是想借此消耗掉他的體力。
如今他們之間産生了“異能奇點”,異能相互抵消,只要羽生涼再等待一段時間,對付這個人不是問題。
然後餘光就掃見破窗而入,大喊一聲從天而降的金發少年,帶着滿天的玻璃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