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的天哪, 阿涼……”以手掩住小小的唇瓣, 蝴蝶香奈惠向來溫柔的聲音也變得有些奇異,驚喜到了極點,眼睛裏已經有了霧氣。

金發少年長長的頭發沒有了,現在是修剪得齊整的及耳短發,軟軟地趴附在額頭上,比之前雌雄莫辨的樣子更多了一些辨識度, 雖然相對以前的面容稍微成熟了些,但是基本上沒有多大變化。

像是時間特別偏愛他一樣, 七八年的時光沒有給他留下多大痕跡, 恍若他們才分開不久。

“香奈惠別哭啊……你們是在審判這個少年嗎?他犯了什麽錯?”半摟着赭發少年的手臂, 羽生涼快步走上前,從口袋裏掏出了紙巾, 胡亂地提問了一些問題以轉移注意力, “我的意思是說, 我們來這裏是要幹什麽嗎?”

這個深紅色發色的少年受的傷很重,直接就可以肉眼看出來的, 下巴還有些不自然,身體在止不住地恐慌顫抖。

“………”

無人應答,有些迷茫叫他來是為了什麽, 而且目前認識他的人看着他的目光都很驚喜,不認識他的人看着他都很探究。

他又不是動物園裏的動物,手指在身旁赭發少年的手心裏畫着叉,表達着自己的郁悶之情。

反握住金發少年比他略小一點的手, 然後在他的手腕上用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像是不經意間,眼睛斜睨了少年的耳尖,果然紅了,人也老實了。

早就告訴他不需要問,所有的疑惑總會有人解答的。

從盒子裏慢慢爬出一個穿着櫻色和服的女孩,嘴上含着一節竹筒,身形卻在慢慢變大了些,超出正常人認知的一幕。

“這就是你所說的鬼?”注意到了少女的特殊之處,中原中也從這個少女身上感受到了不屬于正常人類的氣息,有些危險但卻矛盾地夾雜着溫柔。

“對啊,鬼吃人的!”想到了不愉快的經歷,羽生涼小聲地對着赭發少年又重複了一遍,強調了鬼的危險性。

“祢豆子是不會吃人的!”

竈門炭治郎聽到了那個金發少年小聲說的話,少年雖刻意壓低了聲線,但是經過嚴格訓練的他們還是可以聽得到。

“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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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羽生涼被噎了一下,那個少年眼睛裏的光芒很耀眼,光是對視就讓人忍不住有一種要相信他的感覺,明明是個年齡很小的小少年,看起來卻成熟得不得了。

“他可比你成熟多了!”

耳邊的聲音說出了目前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羽生涼懵懵地仰起臉,嘴巴微微開啓,看着說出這番話的赭發少年,心痛到了極點。

捂住心口有些不敢相信,“你怎麽能這麽說?”

把笑意隐藏在平靜下,中原中也看着眼前的一幕,心情沉了下來,他是真的相信了鬼吃人,從這個少女鬼嘴裏流出的唾液可是真實表明了她對血肉的渴望。

暗紅色頭發的男孩大喊着為少女加油,但是中原中也卻并沒有抱有多麽大的希望。

不是他太過于殘酷,而是在他的認知裏,鬼已經變成了另外一種生物,一種把人類當成捕食者的生物,會忍得住盤中之餐的誘惑嗎?

可能性五五分成,也就是說,她是一顆□□,這樣的人來當做隊友實在是讓人無法不擔心,所以他比較支持把隐患給……

目前顯然是分成了兩派,羽生涼看到了穿着紅色羽織的義勇已然有些着急,晃了晃腦袋,頓時知道了該怎麽做,朝向锖兔和義勇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個,是投票嗎?我也相信她!”又是緩緩舉起了自己的手,锖兔和義勇相信的人,應該不會錯的,既然讓他們過來了,他也應該有參與的資格。

眸子直直地盯着痛苦掙紮的少女,羽生涼有些不忍地撇開了臉,正好與看過來的被綁少年對上了眼,羽生涼怔了一下,指了指自己代表自己相信他。

他可真是一個溫柔的人,竈門炭治郎心想。

中原中也捂住了額頭,他就知道少年會這麽做,他有些生氣少年不問原因就選擇相信兩個陌生人,明明少年最應該信任的人是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少女忍着對血肉的渴望轉開了臉,雖然很痛苦地在掙紮着,但是依舊是決絕地轉過頭,尖利的指甲都抓破了手心。

“………”

“原來……真的有鬼不吃人!”如果說剛才只是因為相信朋友,現在羽生涼是真的相信了,雖然他體會不到當事鬼的感受,但是不耽誤他佩服少女的毅力。

金發少年的話像是一顆驚雷一樣炸在了在場每一位柱的心裏,事實确實證明了竈門祢豆子不吃人,這是一個轉折點。

“那麽,這件事就此翻篇,接下來就是柱合會議!”拍了拍手,将衆人的視線集中到自己身上,産屋敷耀哉繼而對着羽生涼的方向笑了笑,“請随我去室內商談。”

這是一個陌生的環境,中原中也無法讓自己放松下來,即便少年在過來的途中說過鬼殺隊可以信任,但是中原中也忘不了少年的瀕死……

明明不是很能跑得麽?羽生涼的能力很适合逃跑和藏匿,這一點中原中也不會否認,除非敵人已經強大到連跑都來不及!

身邊人不動,以為是中也沒有體會到臺上人的意思,羽生涼催促道,“我們也走吧?

藍眸有些暗沉,沒有提前和金發少年說明,中原中也雙手插兜微微弓下身子,嘴唇就落到了金發少年的嘴角,伸手揉了揉他已經長長了一點的發絲,語氣溫和,“你先在外面等着!”

周圍傳來抽氣聲,全是被二人的動作震驚到的。

其實不難看出,兩人的氛圍很濃厚,說是朋友但是明顯超出了朋友的界限,那個危險的赭發少年會在金發少年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對他們露出警告神色。

但是當關系一下子挑明的時候,大家又豁然開朗,仿佛他們之間本應該如此。

“中也,不要在衆人面前突然做這種事情好不好。”偏過頭,羽生涼恨不得把頭埋在地縫裏,他的臉一定紅得非常厲害。

微笑着挑出少年語言中的漏洞,然後推了推少年,“那私底下就可以了?”

“私底下也不行!!!”

“走吧!”偏頭對着呆怔在原地的友人低語一聲,锖兔皺着眉進入室內,轉過身是落到羽生涼身上的眼神暗含着一絲的擔憂。

沉默了一會,但是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內心裏的情感是複雜也說不出口的,義勇冰藍色的眼睛裏寫滿了困惑,但還是緊随着锖兔的腳步,“嗯!”

他其實想問少年當年為何消失又是如何得救的?還有當初遇到上弦鬼時,那只鬼所說的“未婚夫”是什麽意思?

這個困惑和少年遇害的悲恸在他心裏埋藏了許多年,未曾消磨卻更加深刻。

目前僅知道“柱”是鬼殺隊最高等級的隊員,他們經歷了無數次生與死的搏鬥,擁有很強的呼吸法和劍術,中原中也目光掃過隊伍裏那個看起來呆呆的小少年。

保持着警惕但是又不是很高傲的态度,中原中也終于把視線放到這間屋子裏的領導人身上,果然就算身體很弱但是沒當上首領的人都有一種獨特的氣質,一種會讓衆人信服的氣質。

他是故意要把少年留在外面的,這樣可以方便他采取一些措施,他可以說出一些少年在場他不方便說出的話,以免在這個詭異的世界沒有被鬼啃的連骨頭都不剩,卻被人耍的團團轉。

“他比較笨但我可是不好糊弄,更別說我們說不定什麽時候就離開了,我不會再讓他受傷,給我一個必須要幫你們的原因!”

語氣在客氣與不客氣的邊緣徘徊着,中原中也沒想過要動手,但是周圍因為他的态度有些不善的人讓他按捺不住自己的力量,腳下的地板轟然破碎,碎片開始漸漸飄浮起來,氣氛緊張了起來。

“我并不會強求你們幫忙,對于之前發生的事,我很抱歉,沒想到第一次就會讓他碰到上弦,但是現在上弦鬼已經盯上他了……”聲音平靜溫柔,雖然看不見,但是産屋敷耀哉的眼睛并不會冰冷。

“他若是出去,會遭到鬼的追殺,鬼舞辻無慘是不會允許要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

中原中也很冷靜,視線穿過窗戶,始終跟随着房間外極度不老實的羽生涼,少年也心有所感,微笑着看過來,一點也不知道剛才自己在貶低他。

把事情全部交到中也身上,羽生涼無事一身輕,他非常相信中也,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羽生涼得承認自己比不上中也,他只适合聽從命令。

腳步不由自主地朝向在亭子下等待了一段時間的黑發男孩走去,“小輝利哉,叫哥哥,你這麽大的時候我還和你一起玩過呢!”

雙手攤開大概有成人兩個巴掌長的距離,羽生涼用着誘哄的語氣,如果不是他的臉實在不是壞人的模樣,活像一個不懷好意拐帶少女的人販子。

産屋敷輝利哉跪坐在木制地板上,姿态很好,一看就是受過良好的教導,他在等待着父親召開完會議,但是他對于這個金發貴客的話是一點都不相信的。

黑發少年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羽生涼皺着眉頭,有些垂頭喪氣,他果然已經被忘記了。

靈光一閃,碧綠色的眼睛睜大了些,從口袋裏摸來摸去,變魔術似的拿出糖果,然後胡亂地左手右手翻來覆去颠倒了幾次,還是以前的那種,是中也每次都會給他帶來的。

“猜猜在哪只手裏?”

“………”産屋敷輝利哉已經過了要吃糖的年紀,或者說他從來沒有要吃糖的年紀,身為産屋敷的下一代接班人,他從小就下定決心要嚴格要求自己。

“我已經八歲了!”言下之意是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絲毫沒有get到男孩的意思,羽生涼又晃了晃兩只手,細軟的頭發精神地揚了起來,“猜猜嘛……猜到了有獎勵!”

知道不猜這個話題是不會結束了,産屋敷輝利哉有些無奈,這個人明明比他大還要用撒嬌這種戰術,“這一個。”

聲音平淡沒有起伏,随意地指了一個,無論裏面有沒有,他都不會希望或是失望,只有小孩子才會這麽幼稚!

“好棒,猜對了!”

張開手指不由分說地把糖果放到了黑發男孩的手中,羽生涼比中獎當事人還高興。

從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少年合不攏的手掌,透過那小小的縫隙,兩顆同樣的糖果被緊緊攥在手心裏,兩只手的手心都有。

在金發少年笑彎了的眉眼間流連了片刻,中原中也轉過頭,“我會幫忙,但是我的底線是他不會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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