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冒着煙匍匐在床榻上,只想把自己憋死過去才能免受趙乘乘的侮辱。

方才、方才就該一匕首紮他心窩子裏,好一了百了。

他丢臉極了。

不成!

再這樣下去不成!

他一定要想法子,一定得想個法子,得讓那個惡人不敢再碰自己。他抿抿嘴唇,眼神漸漸的堅定起來。他一定要擺脫趙乘乘這畜生。

兩回了。

這才幾日?

三日罷了,竟然就在趙乘乘那裏洩了身子兩回。再這樣下去,不出幾日,那人就要強要了他。什麽王妃,鬼才稀罕當他的王妃。他一個堂堂正正的讀書人,是要出人頭地建功立業的。

別慌,別慌!肯定有法子的。

趙乘乘說話算話,第二日果然就差人送了換洗的衣服過來,那布料一看就柔軟,價值不菲。上面的繡着團福字的祥紋,襯着海浪紋。衣服是檀紅色,這紅色偏深色、灰色,不招搖但是也不顯的灰頹。

李除收着攤子,只道:“我不去。亦不會收下這衣物。你們回去吧。”

侍女們頓時一愣。

随即碧衣侍女們紛然跪了下來。李除何曾被人跪過,頓時再裝相不下去,慌亂去扶人。“幾位姑娘做什麽?我哪當得起幾位姑娘的大禮!”

碧衣侍女中一人淚眼婆娑道:“還請公子換了衣服吧,奴婢們是聽差的。管事的交代過了,務必伺候您換上衣服。這差事要是辦不成了,奴婢們回去是要領鞭子的。王府家法嚴苛,辦不成差事,吃上幾鞭子,便是幾日下不得地。還請公子憐惜。”

李除握緊拳頭,扶着人起來。無可奈何的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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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他抗拒趙乘乘,叫別人遭了罪。

李除回到屋子,侍女盡心盡力替他梳洗換上衣服。

替他系上壓衣玉佩的碧衣侍女對他道:“公子果然非凡人也,氣質卓越,芝蘭玉樹一般的人物。難怪王爺心心念念都是您了。”

李除聽了這話俊臉一沉。

碧衣侍女見了立時住了嘴。心道:這位公子竟是一點都不喜王爺似的……

碧衣侍女請他:“公子,如今時辰差不多了,請上馬車,去吏部衙門。”

李除深吸一口氣,只得從了。

趙乘乘那惡人,總有千百種法子折磨他。

他坐上馬車,馬車裏鋪着涼墊。還放着冰壺。并不熱。茶幾上還放着酒水果子糕點。李除端坐在馬車裏面,閉目養神。

沒過多久,馬車停了下來,李除驀地睜了眼睛,就見簾子刷的掀開,趙乘乘狼撲似的上來了。和李除并肩坐一塊兒,李除只覺得他一挨着自己,自己全身就亂糟糟的。

趙乘乘見着他目不轉睛,“秉真今日真好看。我就說這顏色襯你。”

李除穿着這衣服,腰肢束得緊緊的,腰線格外的好看。又不纖細又不粗壯,但叫人心癢癢的想伸手攬住,大力拓伐做些什麽。

他脖頸修長,側臉也好正臉也好,都是輪廓分明。帶着六分硬朗四分柔和。下巴的弧度也好看極了。

趙乘乘穿得一件和李除一樣的顏色款式大同小異的衣服。兩人看起來竟然像是新婚夫婦似的。

“怎麽不說話啊?”

李除看着他道:“你慣會逼着人做些不願意做的事情,有什麽好說的。”

趙乘乘伸手握住他的手,李除要扯開,趙乘乘道:“這離老師的府邸還有半個小時的車程,你若是惹了我,我可就要在車上要你了。”

李除:“無恥!”

趙乘乘握住他的手揉捏,“無恥便無恥。只要能與你親香,被你罵幾句,又有何幹?我只是有事想與你說。”

李除見他難得認真,便傾耳相聽。

趙乘乘一會兒揉捏他手掌一會兒又和他十指相扣,這會兒突然拉着他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李除卻是敢怒不敢言了。他怕這畜生在馬車裏、在大街上對他幹出什麽事來。只能怒目而視。

趙乘乘道:“我領了差事,要去許州看一看堤壩。監修今年的堤壩。怕是要到你科舉之後才能回來。你一人在京城裏,我不放心。等我出去,你便住到燕王府去。每日我讓劉泉驅車送你去老師府邸聽課,你便不會無聊了。等我回來。”

李除被他的話說得一愣一愣的。随即他拒絕道,“你不是帶我去拜訪喬老學士嗎?如何又去他那裏聽課?我不住燕王府。你去辦你的差事,我與你有何幹系,我不要你管。你甭拿些利誘之事來勸我。我決計不會同意的。”

趙乘乘伸出兩根手指,屈一指道:“兩個選擇,第一個,乖乖聽話,乖乖科舉,等我回來。”再屈一指,手已經握成拳頭。

“第二個,你不乖、你不聽話,我這一時片刻便叫車夫回燕王府。強要了你,管教你從此只能拘束在燕王府的後院,連門都出不去。便是死了,也只能死在王府後院。屆時我就擺了棺,也不葬你。只把你放在冰窖裏,等我百年之後,再與我合棺同寝。只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你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

李除駭然看着他。他甩手就給了趙乘乘一巴掌:“安敢如此!還有沒有王法?!”

趙乘乘冷笑一聲:“你跟我談王法?你不知道我姓什麽嗎?”

李除:“……趙乘乘,你不要欺人太甚!”

趙乘乘伸手壓着他的後腦勺,吻住他的嘴唇。李除的手掌握拳又松開。趙乘乘的舌頭撬進他的牙關。

親吻了好一會兒。趙乘乘才松開他。

“你乖乖的,我這輩子就只喜歡你一個人。咱兩甜甜蜜蜜,霜雪白首合寝同棺。你要是跟我魚死網破,到時候網不會破,魚會死一片,懂嗎?”

李除眼睛暈染水汽,“趙乘乘,我根本不喜歡你。你這樣強人所難有味道嗎?強扭的瓜根本就不甜!”

趙乘乘笑起來,“我的小乖真的好天真的。不甜我可以放蜂蜜、放糖漿、再不濟我蘸醬吃。”

李除:“!!!”

無恥之人!

無恥之尤!!

無恥至極!!!

馬車行到了喬家的府邸。

趙乘乘從茶幾下面拖出來一個抽屜,裏面放着三件彩紙裱好的木盒子。裏邊裝着的東西李除便不知道了。不過想來肯定很貴重。

“這是給你拿去拜師的拜師禮,你自己拿着。”

李除猶豫着。

趙乘乘道:“又不乖是吧?”

李除狠狠咬牙,接了過去。

趙乘乘随手提起兩壺普通壇子裝的酒,并兩盒茶葉出去。這是來看老師的禮。

兩壇子系統空間裏自己釀的萬花酒。

兩盒空間十萬年老茶龍出的茶葉子。其實這才是投其所好的重禮所在。

李除那盒子裏就放了兩方金絲硯臺、幾方香墨、幾枝毛筆。

都是空間出的普通東西,放在這裏就是世所罕見的好東西了。

趙乘乘叩門拜訪,立時就有下人開門,見着他了,立即行禮。一邊請了他們進去,一邊招人禀告喬老學士。

這府邸很是清雅。很符合李除的審美。

不多時,他們走過回廊繞到後院去。見着滿院子的普通卻俊雅的花木。喬老學士精神很好的在逗弄他的八哥。

八哥眼神極好,立時就叫起來:“貴客、貴客、貴客……”

喬老學士早聽下人禀告了,這時候轉頭過來。見着趙乘乘提着酒和茶葉,笑容就更甚了。“你這個大忙人怎的有空來看我這老頭子?喲,還帶了個好俊俏的後生。”

趙乘乘笑着過來攙住喬老學士,“瞧老師這話說的,這是在指摘我不孝啊。再忙也是要來拜訪您的。”将酒和茶交給下人。

李除也将禮交給下人,随即拱手作揖,一揖到底。

“學生李除、李秉真,見過喬先生。”心道:這喬老學士外邊傳言他六十歲了,如今看來不過四十年紀似的。且風華氣度教人心折。

喬老頓時笑道:“快起快起,這孩子一見面這麽大禮。叫我怪不好意思。既然來了,便是沒吃晚飯的吧?”

趙乘乘道:“多謝老師體恤,确實沒有用飯,想着來蹭蹭老師家的飯菜。”

喬老哈哈笑起來,“你啊你啊,這麽多年,還是這麽會哄人高興。說吧,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有什麽事找我?我最近擺弄花草倒是聽聞他人口舌,說你喜歡上一個秀才公子,要娶做王妃。”

喬老說着說着突然看向李除,“不會就是這位俊俏小哥吧?”

李除只覺得面紅耳赤。尴尬不已。

趙乘乘卻是點頭,道:“正是。今日特地帶秉真來拜見老師。”

喬老還以為李除和趙乘乘是兩情相悅,便恭喜道:“好事兒。回頭可有喜酒喝了。”

李除:“……”

花園裏起了風,樹葉潇潇。

打南邊走廊走過來一名中年男子,似修竹似青松,俊逸不凡,神采飛揚間雙眸溫潤,周身的氣質很是溫和,叫人見之心生喜歡。

他徑直過來。

趙乘乘忙躬身問安:“十七皇叔。”

這器宇不凡的老王爺,和先帝是兄弟。見着趙乘乘點點頭,道:“聽人說你來了,就過來了。”說罷拉過喬老到跟前,理了理他的衣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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