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卻原來是龐太傅勾結的匪賊。面上做出一副出錢出力打頭陣營救人員的姿态,而私底下他分了贖金的七成,匪賊只拿了三成。
再有,表面上很是廉潔的龐太傅,下邊的兄弟,卻是在外邊幫他辦事。光是田地就不可小視,再加上船行供給他的紅股。只為在這循州的地界,買賣的稅收可以報假、一些違規的東西也能躲過稽查。
就跟一個漂亮的裝了翔的罐子,你不打開的時候只覺得裏面裝的是瓊漿玉液,但是一旦打開,只能看到裏面蛆蟲蠕動,聞到無比惡臭。
這麽大的利益,自然不可能是只有龐太傅一個人吃。下面還牽扯出一系列他敬重的前輩。
李除以前的三觀全都颠覆了。
在回去的路上,還遭到了好幾波刺殺。
等到他把東西放到趙乘乘的案上的時候,目光很是複雜。
趙乘乘看着他,卻只是皺皺眉頭,對他說道:“你瘦了。”
李除說不出話來。
随後又問:“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辦?”
趙乘乘撥動了一下天珠,另一只手的手指摸了摸茉莉花的墨綠葉子。然後摘了一朵小花,連着兩片葉子。別在自己的辮子上。他今天從左耳處斜着編了一條辮子,長長的垂在腰間。發尾用的一枚血鑽似的蛇形扣。
拎着辮子聞了聞,色(授)魂與。對李除說道:“水至清則無魚,只能殺幾個人罷了。”
李除:“……”
“難道說這個世界就不能清清正正嗎?作惡的人不能伏法?只要推出罪魁禍首,其他的人就能繼續作威作福?”
趙乘乘微微一笑:“那你要努力,我看好你。”
李除一時間沒有了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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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乘乘不耐煩這些事情。他只想好好親近親近李除。天下事情那麽多,誰能夠管得過來?只能說,守好本心盡力而為罷了。
他在貴妃榻上沖李除招招手,李除其實……也想他了。
猶豫了一下,站到了趙乘乘的面前。然後仔仔細細的看着趙乘乘,半晌,他彎腰,吻住他的嘴唇。
趙乘乘嘤咛一聲,李除就扯了自己玉扣腰帶欺壓了上去。
這一趟出去,李除身上沾染了血性!
比之以前的婆婆媽媽,現在确實是剛毅多了。
就比如現在,他想趙乘乘了,就不猶豫了。
狠狠的發洩似的,糾纏着趙乘乘要了三回。才喊了水進來。
趙乘乘趴在浴桶的旁邊,長發如瀑般的垂落着,眉眼上還沾了水珠。李除仔仔細細的給他搓背。趙乘乘就問:“你什麽時候也給我嘗嘗味道啊?”
李除眼眸一暗。
“千歲爺如果願意給我口的話,我自然是願意的。”
趙乘乘啐他一口。“你分明知道我什麽意思。”話落,反身掐住他的下巴吻了吻他的嘴唇,“出去一趟見多了血,性子強硬很多啊。”
李除對上趙乘乘那雙睥睨的眸子,他的心腔子裏翻滾起一種莫名的滋味,一股踏不着地的感覺從他的尾椎一直蹿到了身上。他忍不住的深深的、重重的、急促的喘息一聲。趙乘乘驀地撈起人去了床榻。手拉起帳子一揚,水噠噠的也不顧了。
李除雙手緊緊的掐住了床單。
黑亮的眼眸望着趙乘乘。
趙乘乘親香他一下,親昵的安撫的說道:“這麽多回了,也該輪到我嘗嘗味兒了是吧?”
李除在趙乘乘埋頭在他肩膀的瞬間胸膛劇烈的起伏一下,認命似的閉上了眼眸。
一室春光。
龐太傅狗急跳牆,好幾波刺殺沒成功。知道自己可能窮途末路了。什麽也不管不顧了,只帶着家裏的嫡系,準備妥當。打算出海避難。
李除和張顯帶着人追了八天,才将人追了回來。
龐太傅一幹人等被斬首的時候,李除就站在臺子上,一樁樁的罪行由他念出來。午門那麽多的學子百姓全都寂靜着。
完全想不到。
完全沒想到。
随後就是李除和張顯帶着錦衣衛從龐太傅的家裏抄出來一箱箱的黃金白銀珠寶……
真要是清官……
這些東西如何會有?
李除是個能幹的人。
有勇有謀。
一開始他做文官的時候,就因為辦事屢屢辦得極好而一路青雲。現在成了空降的千戶,也很快就把手底下的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對他沒有不敬佩的。
就說查龐太傅的案底的時候,也是他追蹤出蛛絲馬跡,才知道他與土匪勾結。
再有就是龐太傅都逃出海了,他還能經過蛛絲馬跡判定他走的航線。将人抓了回來。
這就不是一般的有能力了。
趙若賢是唯一一個很不高興李除的人。你說他只是個千戶吧,卻是他幹爹的相好。每次看李除就跟看自己幹娘似的。趙若賢十七八歲的年紀,又是因為趙乘乘坐上的指揮使的位子,雖然辦事得力,但是更多的是張顯撐着。性子還是很別扭的。
如此一來每次看李除都不爽。
這天他又去讨好趙乘乘,正跪着給他捶腿。
今天送的是一副畫。
結果趙乘乘當場就送給了李除:“你不是喜歡清風散人的畫嗎?給!”
李除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他下意識的看了看趙若賢。
趙若賢:“……”哼!
李除:“……那就謝謝千歲爺了!哎呀,這畫可真好!真跡就是真跡!”
趙若賢:艹!
李除這個人是天生幹實事的料子,在趙乘乘身邊久了,也沾染了幾分領頭人物的氣息。越發的有官威了。
除去趙乘乘要他去辦事之外的日子裏,他基本上成日裏跟着趙乘乘。現如今滿朝文武的清流,看着他都恨不能唾他一口唾沫。
要是以前的李除還不知道有多麽煎熬了。
但是給趙乘乘辦的事情越多,查出來的東西越多,他也就越來越麻木了。
趙乘乘這一日帶他去了皇宮,觐見了小皇帝。
小皇帝比起以前還要人嫌狗憎一些。越發的鬧騰了。今日吵着要去騎馬,明日吵着要去放風筝……成天的想着去胡玩。
趙乘乘一過來,他立馬就撲了趙乘乘一個滿懷。
然後一雙大眼睛看着李除。
李除見過他之後,趙乘乘對小皇帝道:“皇上,奴才給您請了個新太傅。”
皇帝變了臉,然後不是很高興的看着李除,問趙乘乘:“他教朕做什麽?”
李除也是納悶,趙乘乘怎麽想一出是一出?
趙乘乘卻是笑着道:“他教您怎麽批折子。”
一時間整個禦花園的人都屏息安靜了。
小皇帝已經懵懂着一些什麽了。眼神微微灰暗。沒有拒絕的餘地。
趙乘乘一手把李除捧到了一個新的高位。
在高處的風景真的不一樣。
李除心想。
眼界有多大、格局有多廣。
現如今貪贓枉法也好、沽名釣譽也好、朋黨勾結也好、把持朝政也好……反正都是不可避免的,與其這樣只為了私利而争個你死我活。還不如學着趙乘乘看開一點。多為百姓幹點事情。
李除李太傅“教”皇帝批改折子三年時間之後,趙乘乘徹底放了權,只告了病辭了官。而李除由皇帝下了聖旨——攝政。
趙乘乘那邊別人現在要叫他一聲‘九千歲’他都不樂意的,非得人家恭恭敬敬的喊他一聲——趙公公。那蘭花指就翹得歡喜。
私底下趙乘乘對李除道:“其實我更歡喜別人喊我一聲攝政王妃。”
要不是李除身體裏含着金鑲玉,由于太過刺激,眼角盈滿淚水,,手腳發軟。他就信了趙乘乘喜歡當‘王妃’的話。
趙乘乘下令各地開辦的官學已經過去了十來年了。很是為社會奉獻了一波人才。大昭也并不像李除以前想的那樣——宦官把持朝政,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反而是越來越好了。百姓臉上都有着生活安定而帶來的幸福笑容。
時年,李除攝政一十二年,皇帝臨朝,李除還政。
皇帝領了政事,李除告病辭官,和趙乘乘如出一轍。過了好些日子,皇帝想起要去做做面子看看李除的時候,發現諾大的趙府人去樓空了。
只言片語都沒有留下來。
後邊有錦衣衛查到蹤跡,人沒走多遠。也就是隔了兩座城……
此一去近四十年不曾返京都。
後有一年,有京都官員曾在嶺南辦事,見過李除和趙乘乘坐在荔枝樹下。他們容貌仿佛得天獨厚,并不因為歲月而垂朽,以至于讓人一眼就認出來了。
當初的攝政王正在給當初的九千歲剝荔枝,邊剝邊道:“牙齒都掉了好些了,還吃這麽多,又甜又上火!到時候又瞎折騰!”
九千歲一如既往的臉上挂笑,那一串天珠被他系在左邊衣襟的結扣上。只笑着道:“再一顆,就一顆了,我保證不多吃了。”
攝政王很是無奈的嘆息一聲,将白瑩瑩的荔枝送他嘴邊。老了,沒那麽靈活了,有人來了也沒注意,喂了九千歲,就彎腰悄咪咪的親一親他的嘴唇,然後很是感慨道:“太甜了。”
作者有話要說:
筆芯芯。看文留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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