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泉栀最先到門口看了眼信箱——門口的信箱已經空置好幾年了。
她在這個世界上最熟悉的人是中也,除了中也,其他人根本沒有給她寫信的必要。而中也又和泉栀住在一起,也沒有給她寫信的必要。
所以門口的信箱,便由此成為了擺設。
但是今天泉栀把信箱打開,裏面卻靜靜的躺着一封信。不等她把信拿出來,09已經迅速的通過半透視掃描,把信上的內容傳送給了泉栀:【是港口黑手黨的新老板唉!】
【那個變态蘿莉控約你吃飯?】
泉栀把信拿出來,揉成一團,火焰‘刷’的竄起來,将它泯滅。
她拍拍手,抖落灰燼:【剛好餓了,有人請吃飯,不吃白不吃啊——唔,這個餐廳在哪來着?】
09立刻幫她調出了地圖,同時碎碎念道:【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比較好,那個變态看起來就不像什麽好人。】
泉栀樂了,指着自己甜甜的笑臉:【我看起來像個好人嗎?】
09:【...對哦,你也不是什麽好人。】
按照地圖指引的位置,泉栀很快到了森鷗外在信裏提到的餐廳;餐廳裏的人已經被提前清空了,門口站着兩個黑西裝,身材魁梧的黑手黨。
他們看見泉栀過來,旁邊戴着墨鏡的黑手黨從自己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看了看——他很快便把照片放回自己口袋裏,側身拉開了餐廳大門:“川崎小姐,我們首領已經等候多時了。”
泉栀沒理他,小洋傘在掌心一轉,變成圓邊軟頂的帽子,蓋到頭頂。她腳步輕快的走進去,踩着小提琴悠揚的音樂聲。
餐廳裏空蕩蕩的,只剩下靠窗坐着的森鷗外,以及臺上的演奏人員。泉栀一進來,冷寂的餐廳內部仿佛都被鍍上一層蜂蜜,畫風變得明亮輕快起來。
拉小提琴的少年忍不住多看了眼新進來的客人,分神之際,手下的提琴拉錯了一個音。他有些慌張,連忙小改了一段旋律,好讓那個細小的錯誤不那麽明顯,同時在心裏嘀咕:好漂亮啊。
如果不是對方腳步輕快,眸光流轉——少年幾乎要以為對方是一個等身高的精致人偶。漂亮得近乎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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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栀拉開森鷗外對面的椅子坐下:“好難得,一個人唉~”
“你的手下不怕你被刺殺嗎?”
她個子矮,坐在高腳凳上和森鷗外說話時,需要微微仰頭,那張漂亮的臉上帶着甜美的笑;小酒窩,還有潔白的虎牙,這些可愛加分項和她的笑容結合起來是如此動人,如果忽略泉栀嘴裏說出來的話。
森鷗外單手托着下巴,微笑:“畢竟是來見泉栀這麽可愛的孩子,如果身邊帶滿無關人員的話,也太過分了一點。”
泉栀沉思片刻,煞有其事的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有一件事情我必須糾正你——其實我已經是成年人了,至于年紀,認真算起來的話,大叔你應該要叫我姐姐。”
森鷗外:“.......”
泉栀笑嘻嘻的拿起菜單,在上面挑着自己愛吃的菜勾了幾道,擡頭看向森鷗外:“大叔要點嗎?”
森鷗外不愧是港黑首領,很快就從對方并不是幼女蘿莉的打擊中清醒過來,略帶惆悵的嘆了口氣:“我不點,你點就好。”
泉栀聳了聳肩,轉頭把菜單交給侍者。
趁着還沒有上菜的功夫,森鷗外和泉栀打開了話題:“比起點菜,我想你應該對最近擂缽街的動靜更感興趣才對。”
“你們‘羊’的內部,似乎并不是很信服你這個首領呢。”
他調查過‘羊’;作為一個盤踞擂缽街的小組織,擂缽街居然有超過一半以上的人根本不知道‘羊’的首領是個女孩子。
他們對頭羊的描述出乎意料的一致:“頭羊?你是說那個橘色頭發,藍色眼睛的家夥?那是個狠角色啊——”
沒有人提到泉栀,甚至有的人連‘羊’裏面是否有川崎泉栀這個人都不清楚。
泉栀捧着精致的白瓷茶杯,裏面的紅茶随着小姑娘一晃一晃的動作,蕩開漣漪。她看着杯底的茶葉,漫不經心的回複森鷗外:“什麽動靜?”
“果然不知道嗎?”森鷗外饒有興趣的打量着泉栀,道:“關于港口黑手黨前任首領死而複生,并且多次出現在擂缽街的事情——你的夥伴居然沒有通知你?”
“你這個頭羊,看來也不怎麽受羊群歡迎啊。”
“彼此彼此,”泉栀捧着茶杯,笑眯眯道:“這種消息都可以發酵起來,看來港口黑手黨裏面想殺死大叔的人也不少呢~”
四目相對,兩人仿佛都能看見對方屁股後面晃來晃去的九條狐貍尾巴,正盤算着不為人知的秘密。
森鷗外微笑,道:“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那為什麽不公開布誠的談一談呢?比如說——你到底想要什麽?”
“又比如說,你昨天晚上從前首領的房間裏,拿走了什麽?”
“真看不出來,大叔你好奇心很重耶~”
泉栀捧着茶杯,笑盈盈的望着森鷗外,“好奇心這麽強,會變成貓的哦~”
森鷗外:“...這句諺語好像不是這麽說的吧?”
“不要那麽嚴格啦~”泉栀笑嘻嘻道:“我喜歡比較溫馨的結局嘛!動不動就死去活來的,和我風格很不搭耶。”
森鷗外突然有些佩服中原中也——那位據說是頭羊左右手的少年。
要天天和這種腦回路的首領相處,還要博得她的信任...中也君,是個可造之材啊。
這時候剛好泉栀點的菜上來了,兩人的談話被短暫的打斷——森鷗外看着桌子上滿桌的甜品,還有一杯插着小傘和檸檬片的可樂,陷入了沉思:她會不會和太宰君很有共同話題?
泉栀并不知道森鷗外的想法,即使知道了,她也懶得發表意見。
她美滋滋的叉了一塊櫻桃蛋糕,送進嘴裏。少女的嘴太小,塞下一口後臉頰便鼓了起來,唇上沾着淺粉色的奶油。
一時間竟讓人産生種錯覺,仿佛這個漂亮精致的少女,本身就是甜美蛋糕的一部分。
她吃甜品,森鷗外也不着急。忽略泉栀的真實年紀,光是看眼前精致可愛的小女孩吃東西,畫面還是相當養眼的。
泉栀吃什麽都喜歡留一口,即使是最喜歡的蛋糕也不例外。最後喝了一口可樂——泉栀把還剩下一口可樂的玻璃杯放回桌子上,打了個飽嗝。
事實證明,長得好看的人,就算打嗝也透着股天真純質的可愛,比如泉栀;盡管她本人的性格和這個形容詞沒有半點關系。
抽了張面巾紙慢悠悠的擦幹淨嘴,泉栀吃飽之後心情指數明顯上升:“多謝款待,我吃得很飽哦~作為回報,我可以給你看看我從港口黑手黨帶走的東西。”
她從裙子口袋裏摸出一張U盤,扔給森鷗外:“等你看完這段視頻,再考慮合作的事情吧。”
森鷗外接住那枚小小的U盤,挑眉:“你很自信呢...就不怕翻船嗎?”
“大叔,”泉栀跳下椅子,笑容甜美:“命運與我同在。”
“而命運,永遠出乎人類的預料。”
她扶了扶自己的帽子,帽子邊緣柔軟的綢帶在日光下顯得顏色比平時更淺了一些。
森鷗外看着泉栀的背影,眉毛漸漸的皺了起來,目光落到自己手中的U盤上——他似乎已經猜到裏面是什麽東西了。
【寶貝,你給森鷗外的U盤裏放了什麽啊?】
09好奇的回頭看了看,餐廳已經被落後許遠,看不見了。它想不明白泉栀和森鷗外那幾句雲裏霧裏的話,到底有什麽意義。
泉栀在走出餐廳的時候,就立刻摘下帽子将它變成小洋傘搭在肩膀上:【森鷗外殺死前首領的全過程視頻,還有我自己的一點小要求。】
09虎軀一震:【你居然直接發給他了?對方好歹是黑手黨老大...會不會惱羞成怒來追殺你啊?】
【倒不是怕你打不過,但我們不是還要追查僞神嗎?現在和港口黑手黨糾纏不清,會拖慢進程的!】
它絲毫不擔心泉栀會出事——畢竟二室是出了名的全員惡人,川崎泉栀作為二室室長,更是個中翹楚。
09只是不喜歡麻煩。
和位面人物糾纏越多,麻煩就會越多。而麻煩越多,獵殺僞神的變數也會随之增加;09不喜歡麻煩和變數,它只想早點解決完僞神,然後和泉栀一起回去。
泉栀給自己拆了一根棒棒糖,以抽煙的姿勢将糖夾在指縫間:【你還不了解我嗎?】
【我什麽時候做過多餘的事情?】
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為了自己的目标鋪墊。
09想了想,試探性的問:【那之前賭場的事情......】
泉栀擡起頭,望着天上:【哇哦~好大一只撲淩蛾子的風筝!】
09:【...所以賭場的事情明明就是可以不管的是吧?不要給我轉移話題!!】
【只是一個小插曲而已啦~】泉栀無奈,嘆了口氣:【我那天喝酒了嘛,你要理解我。醉鬼幹點多餘的事情是很正常的,比起這個,我之前做的事情才比較重要啊。】
她給蘭堂留了一口氣,能不能引來‘失信者’,就看蘭堂的意志力夠不夠堅定了。如果之後一直無事發生的話,泉栀也只好動用第二方案,反正她有兩手準備,總有一個誘餌能釣來僞神。
不過好在,看森鷗外的反應,擂缽街的事故仍然在繼續;僞神還是禁不住誘惑,悄悄地開始動手了。
泉栀‘咔吧’幾口咬碎糖果,正要把糖棍扔出去——忽然她的手機響了。
泉栀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同班同學發來的信息。她咬着糖棍,找了個陰涼的地方靠着開始回信息。
香奈乎:泉栀同學,看一下群。
香奈乎:宇髓老師發作業了。
泉栀:美術室又沒有修好,他發什麽作業?
香奈乎:唔......
香奈乎:因為美術室被炸壞了,還沒有修好,所以宇髓老師說下午的課我們可以留在家裏。
香奈乎:但是第二天要交十張人物速寫。
泉栀嘴裏的糖棍,‘咔吧’一聲,被她咬斷了。
09默默地離她遠了一點,小心翼翼的問:【怎麽了?】
泉栀沒理它,指動如飛的在手機鍵盤上打字。
泉栀:???
泉栀:十張??
泉栀:明天交???
香奈乎:o.o
香奈乎:是的。
香奈乎:我看你群裏沒有回複,猜你可能在兼職,沒注意群消息,所以來私聊你了。
泉栀:再見.jpg
泉栀:你鯊了我吧。
泉栀:別說十張了,我五張都畫不完。
泉栀:讓宇髓天元把我和美術室一起炸掉算了。
香奈乎:o.o
香奈乎:只有你要畫十張,我們只要兩張。
香奈乎:因為宇髓老師說你上次課餘時間哄騙他的老鼠跑腿去買奶茶,但是沒有給跑腿費。
泉栀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靜靜的看着09。
09害怕得一口氣竄出八米遠,用電子傳音道:【別看我!我不可能幫你寫作業的!】
【我們可是搭檔啊,寶貝你不能把我往火坑裏推!】
【要是讓繼國先生知道我幫你寫作業!他會用日輪刀把我砍成八段的!!!】
【我還年輕!不想當無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