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廿陸
〈二十六〉
“花花？”陳少奕一手的飯粒, 看起來想靠近但是不好靠近，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花钰撐着門：“你別過來。”
“……好的。”陳少奕抿抿嘴唇, 試探地問道，“你不舒服嗎？”
遲遲沒有得到回複, 陳少奕也不知道此刻花钰內心的掙紮, 不免有些擔心：“花花你, 你真的……沒事吧？”
“沒事。”花钰又後退了兩步，捂着臉跌跌撞撞往客廳走, 中間撞了兩下椅子，但是連吭都沒吭一聲, 就這麽回了房間。
陳少奕傻在原地, 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女仆裝扮。這已經是媽媽能找到的最大碼的衣服了, 但是因為款式問題, 裙擺還是只能堪堪遮住三分之一的大腿。
花花是讨厭他這麽穿麽？
啊。
花钰坐在床上, 柔軟的床墊随着他的動作塌了一點兒下去。想到這張陳少奕之前還和他一起在這張床上躺過, 他就全身都不自在, 火燒屁股似的又站了起來。
沖擊還是太大了。
他兩手撐着牆壁, 又把額頭也貼在牆上, 兩只眼睛看着褲裆那兒還有點翹的東西，心裏突然升騰起來了一股子自我厭惡。
這算怎麽回事啊。
操。
他這麽緩了好一會兒，突然掏出手機來給程祺發了條微信：問你件事。
程祺不愧是聊騷小能手，秒回：怎麽呢怎麽呢？
花钰：你會對女人有感覺嗎？
程祺：……
程祺：我感覺你在懷疑我的性向。
花钰：我知道！就是知道所以才想問你，你真的不會對女人有感覺嗎？
程祺：不會啊……你不會想給我拉皮條吧？我不幹的，沒有十八厘米不要來見我。
花钰被他搞得越發着急了, 手指快在屏幕上砸出坑來：那你會對穿女裝的男人有感覺嗎？
程祺：？？？
程祺：更不可能了，我喜歡能用胸肌咚我的霸道總裁。他要是敢穿裙子給我看我絕對甩了他。
花钰：……
他慢慢滑坐在地上，心底一片迷茫。
程祺：不要對同性戀有誤解啊喂，喜歡男人又不代表一定要有女裝癖。如果一看到女裝的男人就發.情，那大概是因為有這種性.癖吧。[/陰險]
花钰：？？？
程祺：就是變态，喜歡別人穿裙子和自己啪啪啪，或者被啪啪啪。哇後面這個尤其變态了……
花钰：……
花钰耳朵紅得要滴血，惡狠狠地打了四個字：你才變态！
轉瞬又想起來不能暴露，憋屈地把這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删了，換成一個相當性冷淡的萬能詞：哦。
程祺：為什麽問這個？難不成你看上喜歡穿女裝的男人了？
花钰看見這句話，頓時覺得手裏的手機像塊燙手的山芋，讓他完全握不住。那一串漢字也像被燙紅的烙鐵，一個一個印在他瞳仁上，疼得他想捂着眼睛大喊。
他絕對不是同性戀。
之前他從來沒有對同性有過感覺，解決生理需要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想象過男人。
這一定是哪兒不對，哪兒出了問題。
問題的源頭就是陳少奕！
就是這樣，都是那個娘炮故意穿成這樣，恰巧和他夢裏的那個女孩兒相同，所以才讓他混淆了！
手機又震了一下。
程祺：哎……其實碰到這種問題的話，最好是看個片啦。看鳥會對什麽人起反應，不就全都解決了麽？so easy啦～
花钰想了半天沒想出來一個可以掩飾自己的心虛的詞，只好胡亂打了句：你腦子裏成天想什麽呢？
程祺炸了：？？？
程祺：親愛的花花同志我可是百忙之中抽空給您答疑解惑您就這态度回複我？
花钰：那我給你親親抱抱舉高高？
程祺：[/害羞][/害羞]哎喲，也不用這麽直白啦。
花钰沒再和他瞎扯淡，他開始認真思考程祺說的那個解決方式，确實可行。
程祺一邊哼着曲兒一邊打字。看到對方不回複了，非常失望地“啧”了幾聲。
“你腦子裏成天想什麽呢？”坐他旁邊的陸徐之笑着問。
程祺現在脫離了當初的掉碼陰影，練就了一張厚臉皮，吊兒郎當地回了一句：“當然是想着您啊。”
“……”陸徐之見他回答得這麽爽快，自己反而被噎了一下。
“花钰沒再發消息來了？”陸徐之清清嗓子，拿起手裏的稿，“那我們再來對一遍這段。”
“那我有取悅到您嗎？”程祺張嘴就來，眉色間淡淡的，語氣是平時朗誦詩歌一般的深情。
“這種情緒不對。”陸徐之說，“這一段應該是齊悅的主人格，他性格冷漠，面對自己并不怎麽欣賞的追求者，應該更不耐煩一點，語氣再疏離一點。”
“……”程祺撇嘴，“一個廣播劇幹嘛這麽專業，我又不是專門配音的。”
“所以我這不是在教你麽。”陸徐之的聲音還是很溫柔，他低頭看着稿子，念出和程祺對手戲的那段臺詞：
“對待不一樣的人當然要用不一樣的說話方式，因為我不願意讓你覺得我是一個膚淺的人。”
程祺一愣。陸徐之的聲線在這一刻變了，之前溫潤柔和的男聲變成了一個更加粗犷、語氣中含着算計和揣測的聲音，一耳朵就能讓人聽出其中無法捉摸的讓人不适的暧昧。
“總是考慮別人會否覺得您膚淺，”程祺大概找到一點身為“齊悅”的感覺了，“本身就是一種膚淺的行為。”
“看，這次就很不錯麽。”陸徐之笑了笑，“把你代入那個人物去考慮，就能想象到他應該用什麽樣的态度什麽樣的語氣去說話。”
程祺擡眼看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挺佩服陸徐之的，好奇道：“之前我就奇怪，你這麽厲害，為什麽當初沒有選播音主持？”
“這是愛好，我也是上了大學才想到這方面。”陸徐之說，“後來認識了曉玲，她問我要不要試試配廣播劇，我就答應了試試。後來久而久之……就習慣了，還買了不少設備。感覺這個很有意思，等這部劇的成品出來，你也會喜歡上這種感覺的。”
程祺避開他的視線，聳聳肩：“可能會吧……我就當打發時間了。”
陸徐之放下劇本，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今天不出去玩了？”
“嗯……”程祺說，“突然沒心情了，跟你學學配音好咯。”
看他今天一直在時不時地盯着手機，陸徐之還是心裏不太舒服。“一直看手機，難道不是等着人來約你？”
程祺頓了頓，想到他是誤會了，笑着說：“才不是呢，是想等……家裏的短信來着。”
“哦……”陸徐之也沒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想家了麽，那怎麽不回家？”
程祺勾勾嘴角：“我沒想家。”
其實也沒有家這種東西啦，只是一座住着監護人的房子而已。
＊
陳少奕托着一個小托盤，托盤上是一碟壽司和幾個萌萌的用海苔裝飾出了表情的小飯團。
他已經換回了T恤和七分褲，擡手敲了敲花钰所在的門。
花钰不自在地回頭看了一下，然後壓着聲音說：“請進。”
“花花……”陳少奕又是先探了半個腦袋進來，撲閃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要不要吃壽司呀？”
花钰躲開目光，剛想說“不吃”，門縫裏又鑽進來了半個腦袋，是頭上紮着大蝴蝶結的陳媽媽。
“要不要吃壽司呀？”陳媽媽又萌噠噠地問了一次。
花钰：“……吃。”
陳媽媽只在家待了一天，馬上就又收拾行李準備出門。有她在的時候花钰還能輕松一點，她一走就只剩下他和娘炮兩個人了。
他難免着急：“您這就走？”
“對呀。”陳媽媽托着臉，“我也想多陪陪你們的，但是明天就是漫展了，今天晚上必須過去。”
“……啊，這樣啊。”花钰這才反應過來陳媽媽是coser，難怪在家裏還會有這種愛好。
可以說是活得非常前衛了，而且完全看不出來年紀。
“哦我的小可愛不要擺出這種失望的表情～”陳媽媽捏住他的臉頰，“只用兩天就回來啦，給你們帶好吃的！寶貝們要好好相處哦～”
花钰很想說阿姨要不您帶我走吧，但是陳媽媽來去如風，轉瞬又拉着行李箱在門口換鞋了。
陳少奕黏噠噠地湊過去要抱抱，“媽媽路上要小心。”
“知道了。”陳媽媽撅嘴：“木馬！這幾天帶花花好好玩玩。”
“嗯！”陳少奕特別乖巧地點頭。
風一樣的陳媽媽就這樣離開了，留下面面相觑的兩人。
陳少奕被他看得有點手足無措，慫慫地摸了摸自己的腿，确定自己身上沒有穿裙子，歪着頭問：“花花？”
“陳陳。”花钰一臉嚴肅，招手，“過來。”
“嗯？”陳少奕走了過去，眨了眨眼睛。
“你爸一般都什麽時候回來？”花钰問。
“爸爸周末和節假日都會回來得比較晚，因為是生意的高峰段。”陳少奕說，“今天可能會晚上十一點以後再回來吧。”
很好。
花钰又用之前的那種目光看着他。
“……花，花花。”陳少奕有點兒害羞，“你……”
“你看過片嗎？”花钰打斷他。
陳少奕卻沒有懂他的意思。“嗯？是說電影嗎？”
“不……”對方居然沒有第一時間get到他的意思，還要他明說出來，花钰顯得有些尴尬。
不過尴尬歸尴尬，該說的該是要說。他一鼓作氣，攀住陳少奕的肩膀，沉聲問：“少年，要看A.片嗎？”
作者有話要說： 陳少奕：？？？？？？？？？？？
陳少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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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插個硬廣。琪琪和陸陸對的那個劇是我下本要開的坑2333，講的是患有精神分裂的模特和法國的攝影師的故事。受不僅精分，而且有點M。總之……總之是個讓人很興奮的……【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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