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卅柒

花钰原本打算先送陳少珺回學校, 然後再回來陪陳少奕。但這件事還沒來得及行動,就有兩個警察先過來找上了他們。

警察給他們挨個做了筆錄, 并且拷貝了一份陳少奕的檢查報告。如果陳少奕的傷構成了輕傷,肇事者會被判刑。

陳少珺聽完皺了皺眉:“會怎麽判?”

“少說一年, 多到三年, 帶頭的那個人肯定要判得重些。”女警官說。

陳少珺的表情僵了很久, 但最後也沒有把剛剛想說的話說出來,轉而問道:“那我兩個弟弟剛剛也打傷了他們的人, 但是是他們先動手的,不會被判吧?”

“我們看了監控。”警察解釋道, “這屬于正當防衛, 并且那幾個人沒有一個達到了輕傷級別, 所以沒有關系。”

三人這才松了一口氣。緊接着花钰和陳少珺又被帶去警察局填了些東西, 最後才回到醫院, 結束了動蕩的一晚上。

花钰要了張陪護用的小床給陳少珺, 陳少珺不肯接受:“別這樣, 我沒那麽脆。”

“你先睡一覺。”花钰堅持, “畢竟你是女孩子, 今天晚上又受了驚吓。”

陳少珺沉默了一瞬,然後笑了笑:“最近幾年來敢這麽跟我說的也就你了。”

花钰也想笑,但是一笑就扯得臉上的傷疼,只好面無表情:“這都是學弟應該做的。”

那邊剛被護士量完體溫的陳少奕開始撒嬌了:“花花……”

“你過去吧。”陳少珺推他,“我睡了,你們倆別太激烈, 這兒還有別人在呢。”

她指了指對面床的那個患者。

花钰一下紅了臉,結結巴巴的:“才,才不是你說的……”

“得了吧。”陳少珺說完這句就縮上了小床,蜷起身子裹緊了被子。

她腦子裏閃過陳少奕之前跟他說的話:把你當成外人的,從來都只有你。

其實她何嘗不明白,只是那是的年幼無知,還有對失去親人的害怕,讓她迷茫無措,對一切都猜忌懷疑着,充滿了戒備。

“爸爸媽媽一直在等你回來。”陳少奕說,“雖然你做錯過事,但是我們不能因為這個就抛棄你。我說過的,我不怪你,我原諒你了。”

陳少珺閉上眼睛,由着眼淚滴在床單上。

花钰坐在窗前給陳少奕削蘋果。

“花花。”陳少奕嘟着嘴,“你上來睡嘛。”

“不行。”花钰果斷拒絕,“不能碰到你的手,你自己睡覺也不許亂動。”

“……哦。”陳少奕晃了晃腦袋,“所以說手好了就可以一起睡了嗎?”

花钰:“……”

他默默撿起斷在膝蓋上的蘋果皮,冷靜道:“不可以。”

“啊,怎麽這樣嘛。”陳少奕嘴巴嘟得更厲害了,“花花最讨厭了。”

花钰冷漠地拿起削了一半的蘋果,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我也要吃。”陳少奕馬上可憐巴巴地說,“花花……”

花钰斜他一眼,直接把大半個蘋果塞他嘴裏。娘炮先是一怔,然後紅着臉咬下一小口,嚼完了咽下去以後才害羞地說了句:“間接接吻哦……”

花钰看着蘋果上大牙印旁邊的小牙印,石化了:“……”

“花花好壞……”陳少奕咬着嘴唇,也不管身上疼不疼了,就扭來扭去。

花钰徹底坐不下去了,火燒了屁股似的,刷地站起來往外面走。

“花花你——”

娘炮這半句話沒說完,花钰又飛快走了回來,揪着他的衣服:“陳少奕。”

“昂~”陳少奕仰着臉,笑眯眯的。

“我告訴你,要不是你現在受着傷,我早弄死你了。”

陳少奕:“沒關系啊,是花花的話,弄死我也沒關系。”

花钰:“……”

他松開陳少奕的衣服,又強行給他蓋上被子,火急火燎轉身出去了。

陸徐之打電話過來問了下陳少奕的情況,花钰一五一十給他說了,陸徐之半天才嘆了口氣。

“咱們整個學校都在說你們的這事,估計周一學院領導都得被驚動,到時候你們把這個報上去。在校內受傷,你們應該得賠償。”陸徐之說,“陳陳的傷夠給他們判刑嗎?”

“肯定夠的。”花钰說。

“我們明天去看你們,好好休息。”陸徐之說,“問陳陳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我們給他帶過去……他不用忌口吧?”

“這個我也不知道……”花钰說,“我明天問問。”

陸徐之:“可以,微信告訴我就行,你也好好休息,需要我們幫忙随時打電話。”

花钰應下,在陸徐之說“挂了”的時候沒忍住又問了句:“老陸,你現在和程祺是怎麽回事?”

陸徐之笑了:“就你想的那麽回事。”

“我操不是吧!”花钰猛地吼了一嗓子後意識到不太好,忙壓低了嗓子補了句,“你們真好上了?這麽迅速。”

“……唉。”陸徐之語氣裏是少見的低落,“我也不知道這是好上了還是沒好上,有時候摸不透他在想什麽。”

花钰聯想到病房裏坐着的陳少奕,他倒是知道娘炮滿腦子想的都是什麽,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想法了。

在陳少奕的強烈要求下,花钰最後還是躺倒了床上。不過他不敢挨着陳少奕,就靠着床邊睡。

陳少奕:“花花,你這樣會掉下去的啦。”

“你哪兒來那些廢話。”花钰沾床以後困意就席卷而來,一心只想快點睡覺。

“人家想抱着你睡嘛。”陳少奕低聲嘟囔了一句,頭悄悄地往花钰那邊移,輕輕靠上他的後腦勺,然後安心地放松了身體。

“晚安花花。”陳少奕打了個哈欠說。

花钰幾乎聽不見他在說什麽了,全靠浮于表層的意識回答。“晚安。”

這絕對是花钰這麽久以來睡得最長久的一次,簡直不像是睡着了,更像是昏迷。

把他們叫醒的是過來給隔壁床換藥的護士。

花钰老大不樂意,翻了個身抱住陳少奕的腰又接着睡。

他靠着娘炮結實的腰腹,非常有安全感,轉瞬又睡得一塌糊塗了,直到陳少奕的主治醫師過來。

醫生的建議是讓陳少奕再在醫院待上幾天的時間,有了藥物的幫助,骨裂的修複相對會更快。

花钰覺得也有道理,幹脆就多續了五天。

當然了,如果他知道未來的一周內會發生些什麽,大概就不會這麽覺得,恐怕還會後悔。

程祺和陸徐之趕在中午之前過來了,買的東西不少,好吃的好玩的,帶卡片的水果籃套裝,一束康乃馨,還有一些可以拿來解悶玩兒的書。

陳少奕抱着花聞了聞,險些打了個噴嚏。

幾個人在一塊兒唏噓了一下昨天的突然事件。陳少珺說街舞社的人也想過來探病的,但是她嫌太吵就都給回絕了。

陸徐之和陳少珺是熟識,開玩笑說了句下次談戀愛可得擦亮了眼睛。

陳少珺身為廣電的一份子,也知道他和程祺不明不白的事,調侃道:“某些人倒是先把自己的戀愛談好了吧。”

這話一出程祺馬上不自在地咳了一聲,欲蓋彌彰又咳嗽了好幾下。

陸徐之笑了笑沒說話。

之後陸徐之陪着花钰去買幾人的中飯,陳少珺去洗程祺帶來的水果,留下程祺和陳少奕兩人。

“琪琪,你是不是和陸陸在談了呀。”

陳少奕問得很直白,一下殺得程祺措手不及。

“沒有。”程祺低聲說,“沒有的事。”

“啊,怎麽這樣。”陳少奕說。

“我又不想談戀愛。”程祺低着頭,“我哪知道他想談認真的,我只想撩撩,不想真談。”

“……”陳少奕瞪大了眼睛,一副看人渣的表情。

“哎幹嘛這麽看我。”

“琪琪你太壞了啊。”陳少奕皺着眉頭說,“明明你們都在外面一起過夜了沒回來了,你怎麽能對陸陸始亂終棄呢!”

“誰始亂終棄了!”程祺炸毛,“我們什麽都沒幹,就我在拼酒的時候喝醉了,陸徐之把我帶去賓館讓我睡了一覺。想什麽呢!”

陳少奕“咦”了一聲。

程祺特不得勁,抱怨道,“反正談了遲早有一天也得分手,所以談不談有什麽意義,真等我喜歡得離不開他了……”

他再離開了該怎麽辦。

後半句他沒說,捏着被角嘆了嘆,“反正你不懂。”

陳少奕未置可否,程祺又突然抱怨了起來。“我早就說了不要對我這麽好,他一對我好我就想逃,但是吧……”

逃了又有點想念陸徐之對他的好。

這種感覺真的是折磨人,可偏偏有時候它又能讓被折磨的人嘗出些甜頭來。

“這就是戀愛呀。”陳少奕眨巴眨巴眼睛,擡起右手揉了揉程祺的頭發,“我親愛的琪琪上校,你教我的時候讓我勇敢,為什麽自己不能勇敢一些呢?”

程祺被他這充滿了知性的一揉揉得有點懵,轉瞬又有點兒被說動了,勾了勾嘴角。

“謝謝你,我親愛的櫻桃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櫻桃小姐并不是什麽梗,只是我碼到那個地方的時候正在吃櫻桃。

沒想到吧!.jpg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