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寧寒栖一臉不可思議的上前,看着那個前呼後擁的陳建仁,第一次覺得他面目可憎的讓人發指。一想到自己當初曾跟他談過一段時間就覺得惡心得想吐!

而對面的陳建仁卻語氣涼涼的說道:“別這麽看着我,如果當初你乖乖把地給我了,我還會這麽做嗎?”

陳綱那門子親戚,遠到十八杆子也打不着。而且陳建仁深知那個人貪婪成性,開口就在市中心要了三套別墅。這三套別墅價值上千萬,陳建仁硬着頭皮應了,這才換來了那紙土地征用合同。不過是千八百萬,如果這單生意拿到手,可就不止是一兩個億的事了。

一想到明明可以不花一分錢就能把這件事解決,他就恨的牙癢癢。明明一年前自己就開始預謀,卻功虧一篑。其實當初也怪自己,怎麽就那麽沒有耐心呢?養個寧寒栖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當寵物養着也沒什麽不好,偶爾還能換換口味。

寧寒栖氣的有些發抖,他問道:“你憑什麽這麽做?知道糧食從種下去,到收割,需要花費多少力氣嗎?”

陳建仁看着寧寒栖笑了笑,說道:“別生氣啊!我的目的很簡單,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了這塊地,我花了太大的力氣,付出了太多的代價。不過好在這塊地最後還是被我拿到手了,怎麽?你昨天不會沒見到土地征用合同吧?”

寧寒栖道:“見到了,但我爸并沒有在上面簽字,這個合同就不成立。合同不成立,你就沒有資格動這片土地。光天化日,還有沒有王法了?”

陳建仁大聲笑了起來:“小朋友,我來教教你什麽叫做王法?這年頭,有權才叫王法,有錢才叫王法!你們這群窮逼,還跟我談王法?等我把這裏蓋起高樓大廈,你們再想想什麽叫王法吧!這件事,就當給你交學費了。”說着他對周圍的人喊道:“還愣着幹什麽?都給我挖,把這裏都挖了!”

挖掘機和推土機傳來引擎發動的聲音,寧寒栖想都沒想向前沖去,擋在了挖掘機跟前。挖掘機仿佛不受控制般的朝寧寒栖開了過去,衛則炎一急,立即沖上前去将人拉了回來。卻不料挖掘機的大勺子一晃,剛好撞到衛則炎的腦袋上。

寧寒栖被他護在懷裏,沒受一點傷,而他卻皺了皺眉,連吭都沒來得及吭一聲,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看到這一情況後開挖掘機的也吓壞了,他剛剛根本沒看到有人沖上來,那是個視線盲區。司機當然不想出人命,他立即停了挖掘機下來查看,發現人正被一群人圍在中間,根本進不去。他走到陳建仁面前,問道:“老板,這怎麽辦?”

陳建仁卻仿佛沒看到,指着那一片生機勃勃的樹林說道:“先別管麥田了,把這片樹先掘了!”

司機沒辦法,只好上車去挖樹。

寧寒栖也沒時間管了,寧晨華打電話叫了救護車。救護車來的時候衛則炎還在昏迷,腦袋上出血了。寧寒栖擔心他的血友病,可是萬幸,出血及時止住了。看來近期泉水起到了作用,衛則炎的血友病得到了徹底控制。

他上救護車後給舒勻打了電話,一邊打電話一邊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舒勻卻反過來安尉他:“栖栖,你先別着急,子抒他如果只是昏迷,應該不會有什麽事。你也說他并沒有出血不止,說明這是好現象。可以說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嗎?”

寧寒栖心裏萬分自責的說道:“都怪我,當初眼瞎錯識一個人渣!他為了我家這片地,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現在還害得炎炎昏迷不醒,阿姨,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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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勻聽了以後立即明白了個大概,想了想便說道:“這不是你的錯,我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栖栖你聽阿姨說,先陪着子抒去醫院,聽醫生說情況到底怎麽樣,我馬上趕過去。”

寧寒栖應了一聲,便挂斷了電話。

來的是晉水鎮上醫院的救護車,醫院的條件有些簡陋,衛則炎被拉進急診室,寧寒栖和寧晨華被攔在了外面。寧晨華在旁邊安尉他:“弟,別着急,只是昏迷,一定不會有事的。”

寧寒栖語無倫次的說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晨華哥。他……他之前就一直昏迷不醒,他……他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這件事都怪我……我不該不計後果的沖上去,都是因為我他才會變成這樣的。”說完寧寒栖又在那裏哭,看得出寧玹愛哭的毛病全都遺傳到他這裏了。

寧晨華沒辦法,只能在旁邊陪着他,偶爾的去交費和拿東西。

半個小時後舒勻到了,看到寧寒栖還在那裏哭。便上前抱了抱寧寒栖,說道:“現在在急救嗎?”

寧寒栖抽泣着說道:“對,阿姨,他不會有事吧?”

舒勻十分堅定的說道:“不會,只要他跟你在一起,就不會有事。”

寧寒栖像吃了一粒定心丸一般,他覺得舒阿姨好像對這一點堅信不移,她一直在向他灌輸只要衛則炎和他在一起就會沒事。不過事實也的确是這樣,植物人醒來的機率本來就不高,但是衛則炎卻在他的悉心照料下醒來了。血友病康複的機率更是低的離譜,可是他卻在他靈泉的滋養下也慢慢康複了。

對,這次他也一定可以化險為夷。

正這樣想着,急診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個略微年長的醫生走了出來,喊道:“誰是病人的家屬?病人醒了,進去看看吧!不過病人剛醒,只能進去一個人,別太吵了,他需要安靜。”

寧寒栖看了一眼舒勻,舒勻對他笑了笑,說道:“你去吧!知道子抒沒事,我也就放心了。把他交給你,我更放心。公司那邊還有個會議要開,我晚點再過來看他,你們先好好說說話。”舒勻也是不易,努力創造一切機會給他們培養感情。

寧玹也是回到村裏後才知道出事了,他回來後直接把五個寧家村的村民全都召集了起來,将那幾個大家夥圍了個水洩不通。陳建仁每次都被寧家村這種打群架般的架勢吓跑,那群人連推土機挖掘機都不要了,連滾帶爬的逃得無影無蹤。

後來村民們趕來十幾頭牛,把那些推土機挖掘機拉到了村外的空地上,并自發用牛将它們圍了起來。如果這些人敢再來開這些車隊搞破壞,直接上牛隊把他們趕跑。

等到一切都忙活完了,他才把事情交待給北寧家村的寧東青,騎上電動車朝鎮上的醫院趕去。秦韬略也跟着一塊兒去了,一路上死賴在電動車後座上,也不說話。

他心裏正有氣,郁悶着。因為他跟着寧玹去了市裏,在他進市府辦公樓的時候等在外面。寧玹出來的時候他本來想上前去迎的,可是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因為對那人印象深刻,而且那人也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陸聽風,那個人渣小白臉。寧玹小哭包竟然還跟他有聯絡?自己不在的這二十年,他跟陸聽風……不,小哭包不是那種人。

然而心裏還是郁悶,陸聽風是寧玹心中最理想的擇偶對象。自己當初,不過是贏在長了張好看的臉。可是這張好看的臉,如今也不複存在了。

秦韬略越想越郁悶,于是他又想到了自己的槍。不行,今天晚上說什麽也要攤牌,否則心裏這股子勁兒是不論如何也過不去了。哪怕他一槍把自己崩了,給自己個痛快,也好過整天心裏一口氣兒上不去下不來。

尤其是看到姓陸的那個小白臉下來時對寧玹那股子殷勤勁兒,一看就知道沒安什麽好心!這老小子當年就騙學姐玩兒學妹,如今還敢跟小哭包暧昧不清?我就操了,我借他八百個膽兒敢欺負我的小哭包!

兩人來到醫院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放好電動車後寧玹便去醫院住院部打聽了一下,衛則炎住在三樓的最盡頭。于是他買了點吃的,便和秦韬略上了樓。

衛則炎醒來後整個人就是懵的,他眉心微皺,覺得腦中一片空白,閉着眼睛半天才終于有了思緒。他記得……自己是去機場?還是哪裏的路上出了車禍?車禍看似并不嚴重,但這對自己來說應該幾乎能致命,因為衛家的人都知道,自己有非常嚴重的血友病。一點小傷,都有可能血流不止。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救治,随機都有可能死。

這場車禍不是偶然,一定是有人主使的。會是誰?他的手指略微一動,腦中已然有了分曉。看來,他還是按捺不住了啊?即使自己體弱多病,将不久于人世,他也不會坐視自己這個威脅做大。只是……你沒有一擊撞死我,是要給我機會,将你連根拔起麽?

衛則炎動了動頭,擡手摸到了自己後腦勺上的傷。剛要感嘆自己那麽大的傷口都能活下來真是命大,急診室的門就被推開了。一個模樣上上成的小帥哥哭得跟個小肉包似的撲到他跟前,先是将他上下左右的查看了一番,然後嘴裏連珠炮似的問道:“炎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疼嗎?後來又出血了嗎?頭暈嗎?想不想吐?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

剛剛醒來的衛則炎表情還有些木讷,他一臉莫名的望着寧寒栖,眼中露出幾分迷茫,問道:“你……是誰?”

寧寒栖一愣,當他意識到什麽的時候,随即噗通一聲跪坐到了地上。一臉傷心難過的表情看在衛則炎的眼中有幾分刺痛,然後他滿眼中又蓄滿了淚水,上前趴到他床邊,滿臉郁悶的說道:“不是吧……我好不容易把你養到十五歲,你……又回去了?”

面對的重新忘了自己的衛則炎,寧寒栖又忍不住哭了一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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