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打開新世界

泡完了澡,樓涉川又應方随要求,安排了兩個按摩技師來了一套大保健,等從會所出來,方随整個人生龍活虎如獲新生。

“我覺得我還能再戰五百年。”方随雄赳赳氣昂昂,“走,我們去酒吧,不醉不歸。”

想了想,又補充道:“主要是我不醉不歸,樓叔你喝果汁保平安。”

樓涉川無奈一笑,并不說什麽。

方随去的酒吧也是本市最知名的一家,叫做“夜不歸”,就在江邊,面對整個城市最好的夜景,占地也很廣,分為室內和室外,室內音樂震天,群魔亂舞,室外江風徐徐,氣氛舒緩,倒是顯得有點小文藝。

方随坐在吧臺上,當真給樓涉川點了一杯果汁。

調酒師和方随相熟,笑道:“小方少,你好久沒來了。”

“前陣子在戒酒。”方随随口說道,完了一口氣給自己點了十幾杯雞尾酒,“幫我排成一排,要整齊。”

調酒師:“……不是戒酒嗎?”

“是啊,為了慶祝戒酒成功,我決定喝兩杯。”方随笑嘻嘻說道。

調酒師已經習慣了他的信口開河,笑着搖了搖頭,又看樓涉川,道:“小方少,這是你新‘朋友’?”

“別瞎說。”方随揮揮手,“這是我叔。”

調酒師:“……親的?”

“當然。”方随把臉湊到樓涉川邊上,“沒看我們長得一模一樣嗎?”

調酒師:“……”

他可能是個臉盲。

酒吧裏光線昏暗,方随的的一排雞尾酒五顏六色,排得整整齊齊,十分奪目,有美女走近吧臺,他便推一杯過去,給一個帶着暧昧的wink,道:“請你喝。”

他相貌清秀,這個動作做來并不顯猥瑣,還頗為風流倜傥,有不少人被他逗得“咯咯”直笑,當真接了酒去喝,還有人靠了過來:“小帥哥,等下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方随嚴肅道:“不行,我有家長跟着。”

對方:“……”

脾氣火爆的直接罵了句“神經病”就走了。

方随無辜地看樓涉川:“叔,都是你的鍋。”

樓涉川無奈地笑了笑:“我又沒有攔着你。”

方随只差沒有嚎啕:“你居然不攔我,你對得起把我托付給你的我爸爸嗎?”

樓涉川:“……”

話你都說完了,我還能說什麽?

方随說罷又看向調酒師:“給我一杯朗姆酒。”

調酒師倒了一杯,放了冰塊,往他面前一推:“小心醉了。”

方随“嘻嘻”笑道:“你一個賣酒的還擔心客人醉了,跟你老板舉報你哦。”

樓涉川覺得方随今天有點反常,似乎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口是心非。

他以往也常常言不由衷,可是大部分時候,都只是裝裝樣子,該幹什麽還幹什麽,樓涉川并不覺得,他有真的怕過自己哪怕片刻。

對他來說,這場不情不願的所謂改造,不過也是一次徒勞無功的嘗試,他一邊裝作乖巧,一邊又毫不遮掩地搗亂,無非是想惹怒自己。

樓涉川覺得自己對他的心理多少有些了解,他不拆穿,也不責怪,只是順其自然,希望他開心,僅此而已。

但是今天,他總覺得方随和平日裏有些不一樣。

他似乎還是和往常一樣,想方設法地招惹自己,可隐隐的,又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樓涉川陷入思考中。

兩個高挑豔麗的女郎走了過來,其中穿着一身紅裙的一個輕輕地往樓涉川邊上靠,一雙眼睛像是鈎子一般,直勾勾盯着他的臉,聲音裏也帶着甜膩的暗示:“這位先生,可以請我喝杯酒嗎?”

樓涉川從沉思中擡起頭,看了那人一眼,一時間沒會過意來。

方随從邊上探過頭來,把桌子上的雞尾酒推了一杯給她,并贈送一個熟練的wink,說道:“我請你喝。”

另一個穿着銀色短裙的女子擋到了他們中間,看着方随笑得妩媚:“她想喝那位先生的酒,不如你請我喝吧。”

方随摸了一下鼻子:“那位先生自己都在喝果汁,哪來的酒給她喝哦。”

那兩個女郎一看,還真是,兩人的臉色頓時有些微妙

不過紅裙女子很快會過意來,對樓涉川道:“你是等下要開車吧?”

她笑起來很有味道,眉眼之間都是風情:“我沒有開車過來哦,你可以請我喝一杯嗎?”

樓涉川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有什麽事嗎?”

對方:“……”

方随:厲害,好一個教科書般的不解風情。

那穿銀色短裙的同伴有些看不下去,湊過來說道:“她今天沒有開車過來,誰願意請她喝杯酒的話,等下可以送她回家。”

樓涉川直接扭頭:“沒空。”

方随:“噗——”

那兩個女郎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麽直白的拒絕,當即臉色有些難看,那個紅裙女子更是滿臉尴尬,不過很快笑了笑,拿起方随推過來的那杯雞尾酒:“看來,我只能喝這位小帥哥請的酒了。”

方随一手撐着吧臺托着腮,笑得十分紳士:“你盡管喝,給你無限續杯。”

紅裙女郎眼尾一挑,風光無限:“那我喝醉了你可以送我回家嗎?”

“當然。”方随舉起朗姆酒向她敬了一下,“請問你介意坐公交嗎?”

紅裙女郎:“……”

她的同伴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說道:“你耍人呢?”

“怎麽可能,我從來不騙美女。”方随很無辜,“但是我自己也沒有車啊,而且也沒有錢打車,要送你們只能坐公交了。”

“雖然辛苦點,不過能護送美女回家,我不會介意的。”方随說得很真誠。

“我們介意。”短裙女郎甩一下一句,“兩個神經病。”就拉着同伴走了。

“原來沒錢泡妞這麽難的。”方随一臉憂傷,“以前美女們不會這麽對我的。”

“你才知道啊。”調酒師給他倒了一杯新的朗姆酒,他在酒吧工作多年,紅男綠女看多了,整個人也哲學了起來,“說明你終于看到真正的人生了。”

“人生哪還有分真假的——”方随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不過我現在有點擔心,萬一我爸的家産不夠我敗家的怎麽辦?”

調酒師:“……”

他想報警了。

樓涉川突然說道:“不用擔心,不會的。”

方随看他,突然“哈哈”大笑:“樓叔,你剛剛表現得也太直男了。”

樓涉川覺得他心情似乎莫名的有些好。

調酒師也笑道:“來酒吧玩的,像你叔叔這樣的可不多,不會是喜歡男的吧?”

gay是酒吧最常見的人群之一,大家談論起來并不會避諱。

方随挑挑眉,眼睛裏亮亮的:“叔,人家問你呢。”

樓涉川覺得氣氛好像有些怪,他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你們整天都在想些什麽?”

方随見他閃避了問題,皺了皺鼻子:“沒勁。”

調酒師又給了他一杯新的酒。

樓涉川見他已經喝了好幾杯,神色間有些不放心:“不要一下子喝太多。”

上次可是喝病了。

方随笑嘻嘻去問調酒師:“你看他像不像我爸?”

“不像。”調酒師斬釘截鐵,“要是你爸早就帶人把你拖走打一頓了,哪還有耐心跟你廢話。”

方且大佬,自然也是來酒吧追殺過他兒子的。

方随想想也是,遂點頭:“還是我叔好。”

調酒師翻了個白眼,推他:“到阿離的出場時間了。”

酒吧裏震天的音樂突然間都舒緩下來,滿屋子的人群像是約好一般,齊齊歡呼一聲,有人大喊:“阿離、阿離、阿離——”

四周的燈光暗了下來,聚光燈打到舞臺上,一個一頭紅發的皮衣少年背着個吉他上臺。

酒吧裏更加沸騰。

那少年對滿屋子的歡呼和吶喊視而不見,酷酷地往臺上一坐,拿起吉他撥了幾下,連招呼都沒打,就開始彈了起來。

琴聲一響,原來吶喊的人都自覺安靜了下來。

少年彈的是一首老歌,随着音樂鋪開,他也緩緩開口,唱了起來。

不得不說,他的音色确實十分出色,演唱的技巧也很好,他一開口,便讓人覺得心神一震,這功力,絕不輸給專業歌手。

調酒師也是一臉陶醉地感慨:“王牌就是王牌。”

這個阿離,正是“夜不歸”的王牌駐唱。

“就是。”方随已經有些醉意,雙眼有些迷蒙,“想送他豪車……”

調酒師:“你不是自己都要坐公交了嗎?”

“哦,對。”方随改口,“想送他公交車。”

樓涉川見他一臉的傻笑,問道:“你來這裏就是為了聽他唱歌?”

“瞎說。”方随搖了搖手裏的酒杯,“還有喝酒呢。”

樓涉川看着臺上的少年,這人五官秀氣,雖然紅發皮衣,卻完全不會給人一種殺馬特的感覺。

他除了唱歌便一言不發,有着這個年紀少有的氣場。

樓涉川心裏有點異樣的感覺,聯想剛才調酒師問自己的問題,他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喜歡他?”樓涉川問道。

調酒師在一旁接話:“他當然喜歡阿離,前陣子天天來捧場,可惜阿離喜歡女的……”

樓涉川:“……!”

他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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