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日你

樓涉川笑着看他:“你喝多了。”

方随此時雙眼發亮,兩頰飛紅,整個人呈現出一種不同平日的亢奮狀态。

“也不算很多吧。”他伸出手來掰手指,“也就一、二、五、八……”

“哎呀,數亂了。”他索性不數了,又去抱樓涉川胳膊,“樓叔,沒想到你打架也這麽帥!”

說着又學某電視劇裏皇帝的臺詞,一臉神秘略帶猥瑣的笑:“你究竟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樓涉川:“……”

無奈地半推着他往吧臺走:“你不是要聽歌嗎?坐下來好好聽。”

調酒師探過身來,向他比了一個大拇指:“牛逼。”

樓涉川沒有理會,只向他要了一杯蜂蜜水,對方随道:“你別再喝了。”

“哦。”方随難得乖巧。

阿離已經唱完一首,酒吧經理走了過來,對着樓涉川客氣地說道:“這位先生,阿離說為了感謝你出手幫忙,這首歌就當送給你的,不用你付錢了。”

想到白白沒了十萬,經理心裏,很痛。

樓涉川臉色淡淡:“不必,我會付錢的。”

經理還是第一次看到上趕着花錢的,雖然他也很想收錢,但是阿離是酒吧的王牌,他的意見酒吧是一定要尊重的,便有些為難的樣子。

樓涉川已經從皮夾裏拿出信用卡,見他猶豫,又道:“這首歌是我送給我朋友的,錢一定要付,如果他想感謝,可以另外再唱一首。”

酒吧經理這才接過信用卡:“好的。”又跑回臺上去和阿離商量。

調酒師笑得一臉暧昧:“先生對阿随可真好。”

“就是,樓叔對我真好。”方随笑嘻嘻地表示附和。

開始他們都還以為樓涉川是為了幫阿離解圍才說要十萬買他一首歌,現在看來,居然是為了方随。

可以,這很強勢。

方随也沒想到他居然是這麽想的,本來就有點酒意上頭,此時腦子開始也有些迷糊起來,傻乎乎地笑道:“樓叔,你知道嗎?我爸平時總說他肯定是上輩子欠了我的,我現在覺得,你才真的像是上輩子欠我的呢……”

樓涉川表情不變,眼色卻黯了下來,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說不定是真的呢?”

這時經理拿着信用卡和pos機回來,臉上笑得花兒一般燦爛:“這位先生,阿離同意了。”

樓涉川二話不說,直接輸了密碼。

舞臺上,阿離果真又唱了一首歌,這次他選的是一首老歌,羅大佑的《滾滾紅塵》——

“起初不經意的你,和少年不經世的我

紅塵中的情緣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語的膠着

想是人世間的錯,或前世流傳的因果

終生的所有也不惜換取剎那陰陽的交流

……”

酒吧的常客沒想到平日裏只唱三首絕不安可的阿離今天居然又多唱了兩首,頓時都有些驚訝,不少人竊竊私語的同時頻頻把目光投向樓涉川。

樓涉川恍若未聞,他把蜂蜜水推給方随:“喝點水。”

方随低頭喝了一口水,眉頭一皺,叫道:“哇,你這酒也摳太多水了吧,一點酒味都沒有了。”

樓涉川:“……”

調酒師很有經驗地總結:“醉了。”

“我送你回去吧。”樓涉川起身。

方随伸出雙臂:“要抱抱。”

調酒師恨鐵不成鋼:“阿随,快醒醒,這是你叔叔。”

“我知道。”方随對他吐了個舌頭,“你以為我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嗎?”

調酒師冷靜地看着樓涉川:“他是真的不知道。”

樓涉川笑笑:“沒關系。”

他說着半抱起方随:“我先帶他走了。”

調酒師看着他們的背影,搖頭嘆氣:“阿随喝的還不夠多啊……”

不夠多到讓他直接睡死。

酒吧裏,阿離的歌聲還在飄蕩——

“于是不願走的你,要告別已不見的我

至今世間仍有隐約的耳語跟随我倆的傳說……”

樓涉川拖着方随到了車上,給他系好安全帶,低着頭問他:“你要回學校還是去我家裏?”

方随眼裏帶笑,伸手去勾他下巴:“我們去睡覺……”

樓涉川徑自下了決定:“去我家裏吧。”

他這次帶方随去的是他在東城區的家裏,高檔小區別墅。

“睡覺吧。”樓涉川把他放到主卧的大床上,伸手去幫他解上衣的扣子,沒想到方随趁機握住他的手腕,一個翻身,把他壓到了身下。

他笑得一臉暧昧:“一起睡啊!”

樓涉川:“……”

他伸手去撫方随的額頭,語氣裏帶了無奈:“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麽嗎?”

“當然知道。”方随一臉醉意不忘給他一個風流倜傥的wink,“日你。”

他說着突然猛低下頭,含住樓涉川的雙唇。

樓涉川雖然已經隐約知道方随的性取向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卻還是一下子愣住了,這一愣,就讓方随搶了先機。

他醉意越深,一切全憑本能,咬着樓涉川的嘴唇不放,啃了一下,又把舌頭探了進去。

他越吻越深,樓涉川想推開他,又不舍得對他用力,這一猶豫間,兩人已經變成口齒交纏,樓涉川想去推開他的手不知怎地反變成抱住他的姿勢,不多時,兩人俱是面色潮紅,氣喘籲籲,樓涉川一個翻身,反把他壓在身下,這才把兩人貼在一起的雙唇分開,他氣息紊亂,雙目已不見了平日裏的清明,低聲道:“方漸,不行……”

方随看着他,眼睛裏一片迷蒙與不解:“你說什麽?”

樓涉川驚覺自己失言,只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抵着他的,輕聲安撫:“你醉了,不要做傻事。”

方随的意識已經模糊,問出的話也只是下意識的,并沒有真的在等答案,額頭上承載着樓涉川的重量,他突然笑了笑:“樓叔,我覺得我有點喜歡你。”

樓涉川一愣。

卻見方随的呼吸變得綿長了起來,靜靜地睡着了。

“将軍,你年紀也不小了,可有過成家的想法?”

“國事未平,何以言家?”

“國家國家,國也是家,将軍也是民,為何不能言家?”

“我既穿了這身戰袍,拿了這枚虎符,自然當以天下為先,天下未平,豈敢想自身。”

“我卻想過。”

樓涉川從夢中驚醒,他一身虛汗,只覺得口幹舌燥,便起身出了次卧,準備去廳裏倒水,一出房門,卻見方随也已經醒了,正坐在客廳裏發呆。

“這麽早就醒了?”樓涉川看了一下時間,才六點出頭。

方随突然聽到樓涉川的聲音,整個人驚了一下,擡頭看了他一眼,臉上閃過一絲尴尬,點點頭:“我醒得早。”

“先喝點水吧。”樓涉川若無其事地去廚房裏給他調了一點蜂蜜,把蜂蜜水遞給了他,又坐到他身邊,探了一下他額頭,“等下去睡個回籠覺,別像上次一樣,又病了。”

方随有些不自然地向後縮了一下,避開了樓涉川的手。

樓涉川一頓:“怎麽了?”

方随“咕嚕咕嚕”把水喝光了,心一橫,道:“叔,昨天晚上,我是無心的……”

樓涉川似乎并不覺得有什麽問題,神色坦然:“我知道,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方随:“……”

你怎麽就能這麽自然呢?

昨晚我可是差點把你給日了!!

他想撓頭。

“我再給你倒一杯水吧。”樓涉川從他手上拿過空杯子,正在起身,方随一把抓住了他。

“那個……”他猶豫了半天,終于還是一臉糾結地開了口,“叔,我昨天沒把你怎麽樣吧?”

他的記憶有點斷片,只記得自己把樓涉川按在身下強吻,後續的事情他一點也想不起來,此時難免心中後怕,擔心自己真的幹了什麽事。

樓涉川笑了一下:“沒有。”

方随松了口氣,看着他去倒水的背影,又隐隐有些遺憾。

“有色心沒色膽。”他對自己表示強烈鄙視。

等樓涉川再次出來,方随還有些惴惴。

不管怎麽說,他的表現也未免太淡定了,且不說自己是有心還是無意,正常一個人被人酒後這麽壓在身下搞了一通,怎麽也該生氣了。

雖然樓涉川平日裏就對自己很縱容,但是縱容到這個地步,也太超乎尋常了。

他有些不解。

“你喜歡男的?”樓涉川突然開口。

方随沒想到他竟然又殺了個回馬槍,突然問起了這個,一下子呆滞了,不知道用什麽姿勢回答比較合适。

樓涉川似乎也不着急,就靜靜地等他開口。

“咳咳——”方随幹笑兩聲,猶自掙紮,“你是通過什麽跡象得出的這個結論……”

樓涉川:“昨晚的調酒師說的。”

方随:“!!!!”

防火防盜防損友,說的就是這個!

他放棄掙紮:“是的。”

又補充了一下:“準确來說,是男女都喜歡。”

“雙性戀。”他用了一個比較标準的名詞總結。

“你不會告訴我爸吧?”方随複又擔心,“你不要刺激他了,他原來就覺得我生活作風不好,要是知道我還喜歡男的,怕給他氣出心髒病來。”

“不會。”樓涉川說道。

方随這才放下心來。

“不管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樓涉川突然開口。

方随屏住呼吸,聽着他接下來的話。

“我只希望,你能夠跟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

方随翻了個白眼。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