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半殘誓現
擡頭所見之處,一張張人臉被吊在房梁之上,各個面容嬌嫩,面露笑意。有人睜着眼睛,有人閉着眼睛,有人大笑,有人微笑,有人笑中絲絲羞赧,有人……面中滿是情|欲潮紅。
一張張人臉就那樣被吊着,秋易連連呼吸都忘了,秋公子從小到大哪裏見過這等陣仗!一個白眼翻過已經暈了。
葉雲堯年少揚名,卻也從未見這過這穢物,心下不免有些不适,卻生生硬撐着。藍懷玉和阮長修看得出都有些不舒坦。
那張張臉各型各色,偏偏笑的讓人汗毛直豎!陰風不斷,那些臉皮紛紛打着旋兒的轉着。
那白山笑的聲音尖細,道:“你們只知這些新人被我所殺,卻不知當時她們在我身下歡好時的情濃愛切,你們也不知她們有多歡喜與我交合,那叮咛婉轉的呻|吟,面色潮紅的模樣,白某怎好一人獨自受用?這才扒下了她們的臉皮,好讓你們這些仙家好好瞧瞧,瞧瞧那最迷醉的模樣。你們禁欲清修,我便幫你們享受享受,哈哈哈哈。”
白山的笑聲有些瘋癫,刺耳的很。
阮長修牙齒咬的“咯咯”響,道:“無恥!”
“哈哈哈!”白山笑的猖狂,又道:“這些人都是在我身下死去,死去之時無不是情到濃時,無比滿足的模樣,我給了她們最愉悅的感受,她們還我一條命,怎麽不行?怎麽無恥?你情我願,公平交易,有何不可?”
污言穢語傳入耳中,幾位少年哪裏聽過如此露骨之言,各個臉色漲紅。
葉雲堯再不去看,亦不多言,逍遙扇開,挽了幾個花,猛然沖出。
四個角的燈火被風息帶的一閃,葉雲堯藍衣翩翩,逍遙扇祭出,法器光芒四射,寒涼如冰的氣息散開,凍的其餘人一哆嗦。
那看似普通的逍遙扇,于葉雲堯手中,卻堪比刀劍!氣息所及之處,粉成碎末。藍衣寒涼如冰,幾個身位直逼白山藏身處!
暗處一聲悶哼,白山終于現身,臉上笑容依舊,在這燭火中只覺着陰森。
一招試出深淺,白山心知自己敵他不過,作了一揖,便要撤退。
“真不愧是年少揚名的葉雲堯,修為果真厲害。此時我打不過你,咱們來日方長!”眼見那白山捏了個術法,閃身便要走,葉雲堯下手更為兇猛。
藍光一閃,逍遙扇直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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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想,突然從斜方插入一道白光。一團毛絨絨的東西直接擋住淩厲的扇面,毫無征兆的,鮮血猛然濺開!
忽聽那毛球一聲尖嘯,白山大驚失色的大叫:“不要!”
毛球已被鮮血染紅,那一阻,術法已成,也讓白山逃了開去。屋內又恢複成原樣,衆人都有些恍惚,剛剛不過發生在瞬間,葉雲堯出手極快,旁人甚至都未曾反應過來,而那白山若不是被這東西擋上一擋,定會命喪當場!
秋易連醒的真是時候,他瞧屋裏一片狼藉,張口就問:“那狐貍呢?!死了沒!”
藍懷玉若有所思,道:“那妖狐竟然收集了這麽多張女人的臉皮,張張笑臉,這癖好着實怪異,還都是新婚燕爾于他交合中死去,也不知為何。若今日不是雲堯提醒的及時,怕是這新娘新郎都得死。”
葉雲堯看着那妖狐離開的方向,目光移向窩成一團瑟瑟發抖的白色毛球,拎起它,轉身便走。
“哎哎!雲堯!雲堯!等等我啊等等我!”
秋易連大聲叫喚,開玩笑,剛剛醒來時連葉雲堯如何出手都沒看清,這般高的修為可是保命符啊!得牢牢扒緊了!
幾人分別回到客棧各自小院中,今夜事情确實蹊跷,那白山也給逃了去,看似事情已解決,只肖抓住他便可,但又覺着他這行為總讓人不解,幾人回到自己院落裏,也都沒有再出來,吩咐小二端了吃食進來。
葉雲堯并沒有叫店家準備飯菜,只讓備了一桶熱水,去了衣衫,洗淨身子,罩了一層寬松衣袍,将那血染紅的毛團子單手托起,放入了水中,不大會兒,原本清透澄澈的水已然血紅一片。
見一次洗不幹淨,葉雲堯又吩咐了小二哥,重新準備了一桶熱水,這次卻是舀着水,一點點洗淨髒污,避開了深可見骨的傷口。
他那一扇下去,若不是最後生生收住了殺氣,這小東西恐怕會被削成兩半。
葉雲堯慢慢處理着傷口,藥粉一點點灑在它身上,那藥葉雲堯也用過,灑入傷口之時有如鹽津,能疼的人滿地打滾,縱使葉雲堯這般極能忍之人,都痛的冷汗涔涔。而眼下,那小東西卻一動不動。
“難道死了?”葉雲堯小心探了探,“并無啊。”
等那血污全部洗淨,葉雲堯才瞧見那小東西脖子上挂着一串鈴铛,只是那鈴铛中并無铛,因此并不可發聲,被那白絨絨的毛擋住,不細看也不易發現。葉雲堯從小并沒受傷幾次,也不大會包裹上口,拿着紗布為難了半天,只得一咬牙,胡亂包紮一氣,一個被紗布裹成的圓球就這樣誕生了。
葉雲堯瞧着自己的傑作,尴尬之色一閃而過,托起那小東西放入床鋪裏側,自己也合衣躺下了。
那白山臨走之時一聲大喊,可見這小東西對他意義之深,有他在身邊,白山跑不了。
葉雲堯知曉那白山定會來找他,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子時一過,風驟起!
葉雲堯瞬間睜開了眸子,他看了眼窗外皎月,月已無缺,血紅色仍舊鮮豔無比,那顏色竟比之前更濃郁幾分。
今夜這月亮,怎如此陰邪?尤其此時子夜。但不待葉雲堯細想,院落風聲已是“呼呼”而作,院中本栽着株株杏花,如此也被那風吹的落了一地。葉雲堯走近窗棂,擡眼之間,那白山已立在院中。
“你來了。”葉雲堯漠然而語。
“哦?葉公子竟知白某會來?”
葉雲堯望了眼床內熟睡的白色團子,移回目光,恩了一聲,道:“我知你會來,只是不知你會來的這麽快,看來,我倒是低估了那東西的重要。”
聽到那東西,白山急促往前一步,呼吸亂了幾分,又頓住,收回腳。
“将他給我。”白山聲厲!
葉雲堯回望過去,道:“若是不呢?”
“那我便殺了你!”
“試試?”
白山咬牙,雙眼布滿紅絲,道:“我再說一遍,将它給我!”
葉雲堯搖頭。
“要怎樣才行?!”
“拿命來換。”葉雲堯擡起眸子,盯着他,“你不是講究公平交易?那就以你一命,換它一命。”
白山渾身顫抖,指尖緊縮,刻入肉中,鮮血淋漓!
大叫一聲,白山飛身而起,抽出劍直逼葉雲堯!葉雲堯淡然看着他,動也不動,就在劍尖離他不過兩寸之時,他緩緩眨了眨眼,擡起右手,伸出食指,憑空點了一下。
院中呼嘯的陰風竟打着旋兒的轉了起來!霎時血紅色盡現,而那白山竟生生頓住,再不可向前移動一分!白山大驚,道:“葉雲堯!你做了什麽!?”
葉雲堯不答,那月兒早已深紅一片,他蹙了蹙眉,冰雕似的面容冷冷瞧着白山,聲音低轉,道:“你既知我是葉雲堯,就該知我所習何術法,今夜你來的巧,我回來時閑暇無事,索性布了那陣,既公子已來,不如一同瞧瞧?那被仙道不恥,被妖魔尊崇,被天下忌憚的殘誓之術。”
“殘誓?!”定在空中的白山眼睛都要瞪了出來,聲音尖利,道:“血衣羅剎鬼公子!你竟然習了那陰邪之術?你不怕那些迂腐的仙道首座們對你暗下殺心?!”
葉雲堯緩緩搖頭,道:“葉某習逍遙道,修何術,無人可管,別說修那殘誓之術,就是用那無量蓮,誰又能奈我何?”
“無量蓮?!”白衣哆嗦了半天,驚得話都快說不出了,他滿腦子都被那殘誓之術和無量蓮霸占了,血衣羅剎的殘誓之術和法寶無量蓮?!這葉雲堯究竟是何人!竟然連那魔頭的術法和法寶都有?!
曾經那一戰,地動山搖,血衣羅剎祭出法寶,召出陰邪,殺盡無數人,據聞那一戰之後腐屍之氣足足消了三年竟也未散盡!可見是有多可怖。而那鬼公子,更是不可提的禁忌。如今已過五百年,卻仍叫人聞風喪膽!
其實,他只猜對了一樣,葉雲堯固然會殘誓之術,卻并無那名動天下的法寶——無量蓮。無量蓮只是偶爾從師傅那聽到被他得知而已。
“你……你竟然要召喚出血衣羅剎!”
作者有話要說:
叮——呼叫秦意之,別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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