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別告訴我真相

“……玖兒？”

鹿坤言睜開眼看見鹿玖趴在床頭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他半邊身子麻木無法動彈，将就着用左手碰了碰鹿玖的臉。

熱的，不是夢。

鹿玖驚醒，便看見鹿坤言正盯着自己，他眼中情緒複雜，父女倆一對視，還沒說話眼淚便先掉了下來。

鹿坤言經歷生死，沒想到還能活着看到鹿玖。

當初鹿玖義無反顧的要去西夏，他氣的差點和她斷絕父女關系，但畢竟血濃于水，鹿玖走後鹿坤言沒睡過一個囫囵覺，時時擔心鹿玖在西夏過得不好。

九皇子要去西夏這件事他早就知道，卻也存了私心裝成不知道，就想讓他去看看鹿玖，最好能把她帶回來。

“父親莫動，先把藥喝了。”

鹿玖急忙擦幹了臉上的淚，把藥碗捧起來要喂鹿坤言。

不想鹿坤言一眼便看見了鹿玖手上的傷疤，她這破敗身子一眼就能看出不對勁來，先前鹿坤言在軍中也聽說過西夏大軍出征當天有一中原女子祭旗的事，由不得他往那方面想。

鹿坤言一把攥住了鹿玖的手腕，險些把碗裏的藥灑了。

鹿玖緊張躲着他的目光，想把手抽回來，奈何不敢讓鹿坤言動怒，只好由着他掀開袖子，看見了小臂深可見骨的傷疤。

當初她摔下來後四肢都斷掉，身子像個破布娃娃似的，除了趙綽喂給的長生丸也多虧了九皇子及時的醫治，她這身子前不久才好，可傷疤卻是再也消不下去了。

“你……你！”

鹿坤言看着鹿玖身上粉色的新肉心如刀割，他無力的錘着胸口，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走，爹帶你走。”

鹿家雖然被三皇子針對，但就算多難他也不舍得讓自己的女兒留在這吃人的地方了。

鹿坤言說着便要起來，卻不想他掀開被子準備翻身下床一轉身卻摔到了地上。

鹿玖想要扶他，他卻一把甩開了鹿玖的手。

他半邊身子都是麻的，摔倒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痛覺，鹿坤言震驚的抱着自己的右腿使勁掐着，卻也察覺不出絲毫的痛來。

鹿玖深吸一口氣，咬着牙把鹿坤言搬回了床上。

此時鹿坤言受到巨大沖擊，早已說不出話來。

“爹，你大病初愈，大夫也說了，只是小毛病，過些日子就會好了。”

鹿玖強裝着笑意安慰鹿坤言，生怕他細問下去。

“我這是，殘廢了？”

鹿坤言大力捏着自己的半邊身子，果真一點知覺都沒有。

他曾經見過年齡大的同僚生過這樣的病，說是中風，大病一場後身子便沒了知覺，有的連話都說不清楚，躺在床上要人伺候，活的生不如死。

“沒，會好的。”

鹿玖連忙解釋，她迅速擦走眼淚，把那碗藥端了過來，想讓鹿坤言喝掉。

卻不想鹿坤言一把打翻了藥碗，臉上隐隐露出崩潰神色。

鹿玖知道她爹驕傲孤高了一輩子，很難接受後半生很可能癱在床上的事實，她便只耐心哄着，想把他的情緒穩定下來。

“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鹿坤言扶額，不再看鹿玖。